“是啊,回來看一看也好。”正當張世平回想起以前的事情時,突然之間從大殿外傳了一聲淡淡的聲音,而後殿中的那袅袅青煙漸漸地凝成了一道人影。
“是誰?”原本默不作聲的張添武頓時煞氣凝于周身,他目露兇光地盯着來人,沉聲說道。
另外兩人也各自祭出了法器,隻待着張世平這位家族老祖一聲令下,便赫然出擊!
張世平此刻卻目光沉沉地盯着這道人影,然而卻沒有什麽動作,反倒是出乎在場三人意料地說道:“把法器都收起來,這裏沒有你們的事情,退下去吧!”
三位張家築基修士面露意外,卻仍毫不遲疑地遵循着自家老祖的命令,隻是有些忌憚地看着殿中那道已經快要凝實的人影。這位應該也是一位金丹真人,而且恐怕是老祖的仇敵,不然行事絕對不敢如此嚣張。
數息之後,這道人影終于凝實了,來人的容顔也完全展露到衆人面前。
“你……”張亨仁看到這人面容,安耐不住心中的驚怒,張添武與張添雅也認出了來人,但是從眼中卻可以看出他們的疑惑之色。
隻見這人與張世平面容有七八分相似,且身上的衣裳服飾也穿戴着差不多,皆是一身的青袍。
“你看,連這小輩認出我了,你就不叫我一聲老祖嗎?”這人旁顧無人地走到張世平面前,大大方方地盤坐了下去,語氣戲谑地說道。
“秦風,你來做什麽?”張世平沉吸了一口氣,壓下了心中的殺意,神色冷漠地說道。
“怎麽,老祖我回來族裏面看一看不行嗎?二十年不見,你這小子也到金丹後期了,不錯不錯,沒讓老祖失望!”秦風用着一種看待玩具般的眼光,上下打量了張世平,摸着下巴說道。
不過張世平卻沒有回應秦風,而是看着在左右的張亨仁三人,有些催促地說道:“你們還在這裏幹嘛,下去!”
“幹嘛那麽快就叫他們下去,是不想讓這些小輩知道我嗎?你們且在一邊聽着吧,畢竟他們與你一般,身上流的也是我的血!”秦風玩味地說道,他輕輕一揮手,張世平頓時感覺到肩頭上好似有千鈞重擔一般,而張亨仁三位築基修士那更是動彈不得。
而後秦風說道這裏,稍微頓了頓,手中撚着數根胡須說道:“還有不要叫我秦風,老夫張施龍。”
他緊接着看着張亨仁,又側過頭看了張添雅與張添武,有些失望地搖了搖頭:“如今族中的築基都是你們這樣的嗎,連一個築基圓滿,有望結丹的都沒有,真的是太不争氣了!”
張世平運起法力,卸去了周身的靈氣束縛。他身體略微地往前傾去,怒目盯着秦風,語氣生硬地說道:“南無法殿已經開啓了,你不去那裏,來這邊又是想玩什麽把戲?”
“這裏是張家,我是張家的老祖宗,回來有什麽不對嗎?不過既然來了,老夫也不好空着手,這個小玩意便送給你吧!”秦風翻手取出了一個閃爍着朦朦紫光的圓珠,在珠中遊曳着一道黑影,隐隐透着一股兇煞之氣,使得大殿中蓦然生出了幾分冷意。
他掂了掂手中的紫珠,随手朝前抛去。
張世平接過紫珠,待看清了珠中那黑影,赫然是他那徒兒殘魂所化的鬼物。
他眼中頓時血絲滿布,鬓邊上的血管筋脈更是根根乍起。不過很快他閉上了雙眼,數息之後再度睜了開來,此刻從他的眼神中看不到絲毫的悲喜怒恨等種種情感,整個人變得如那千年幽深古井,不見一絲的漣漪。
“原來如此,昔日你也是這樣子對許師叔的嗎?”張世平翻手收起了這枚紫珠,語氣平緩地說道。
在正陽宗之時,門中有長燊老祖一位元嬰真君,還有包括常有年、許攸旦等人在内七位金丹真人。隻不過宗門中那些金丹真人座下都有一些築基弟子效命,但唯獨許攸旦一人獨居湖心山中,麾下也沒有幾人。
本來當時張世平以爲許師叔是不喜歡門中雜事,自得清淨才是如此的。昔日萬劍門來襲之時,許師叔更是借着些借口将他調走,又托玉潔真人讓他在胡家村中安心修行了好些年。
隻是昔日一别,待他結丹以後,還未有任何的報答,卻是從玉潔真人口中突聞了噩耗。
修仙界中流傳着魂魄殘缺之人,不入黃泉,永無輪回的說法,但是世上黃泉也不過是個傳言而已,因而投胎轉世之說,自然也無人能确言肯定。
可許攸旦卻笃信,不惜此身,這才以自身魂魄爲引,施展《度人經》,補全了已經化爲鬼物的未婚妻殘魂,使得有了一絲投胎轉世的機會。
他的未婚妻便是當那玉潔真人的親姐!
數百年前玉家也是正陽宗中實力不弱的築基家族,玉家所在的靈山離正陽宗不遠,但是當時這家族卻被人以大陣封山,以山中數百名玉家族人,煉出了一頭将近金丹期的鬼物,而此事正陽宗查探了以後卻是沒有查到到底是誰下的手,最後更是不了了之。
而也就是從那時候,剛結丹不久的許攸旦,自此也無心修行了,境界蹉跎數百年依舊是金丹初期!
張世平知道此事以後,其實心中有諸多的疑問。
其一便是修仙界中的堪比金丹修士的鬼王,并不常見,若是能用法陣,以十來位築基期修士以及數百名煉氣期修士的血肉魂魄,就能養出一頭快要渡劫的鬼王,那麽南州怕是鬼物橫行了!另外還有一點,那就是張世平有些奇怪,這種大陣封山的動靜,宗門中王老祖竟然會沒有注意到?
不過見到了這枚紫珠,他在壓下了心中怨怒之後,突然所有的事情都有種恍然之感。
若這些事情都是秦風動的手,那就不難解釋了,當時此人在白芒山的時候,修爲應該是在元嬰中期左右,不然王老祖也不至于當個睜眼瞎!
秦風聞言卻是一笑,他手中多了三枚方圓内方的古樸銅錢,随意地一抛,銅錢便叮叮地落到了青磚上,他低頭看了一眼,然後一把抄起,又如此反複了五次。
“唉,果然還是一樣。你看看這離上艮下,宿鳥焚巢,一切謀望皆徒勞,此乃下下大兇之卦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