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整個南明城,單是在張世平所在的這大片院落群中,現如今就有十幾二十個金丹修士,而在他們門下辦事,作爲耳目的族人、弟子自是不少。
風玄真君從來到走,一路蹤迹并沒特意去遮掩,因而在他從張世平府邸出來以後,這消息沒過半盞茶的工夫,就已經傳入了一些有心人的耳中。
從張世平這邊剛離開的風玄真君,倒是和之前說的一樣,他順路去了青玉老祖的清露小院。不過隻過了盞茶的工夫,風玄真君就禦風化爲一道流光,回到了紅月樓中。
……
……
數日之後。
城中車水馬龍,有兩輛不起眼的獸車一前一後緩行着。其中一輛當中,坐着兩名儒衫男子,都是二三十來歲的模樣。
“張師兄,這些天來可真是悶死我了,一不能邁二不能跨,隻能在院子裏呆着。”于子通朝着身邊的另一名男子抱怨說道。
張靜遠四人回到南明城後,他們就立馬将陳斌一事報給了還在城内的金丹長老。聽聞此事,明心宗的那幾位金丹長老自然是大發脾氣,更讓四人守口如瓶,事關宗門顔面,這等醜事切勿對外多說半句。
告誡完後,明心宗的金丹修士就讓他們四人先回去休息了。四人一走,明心宗的這幾位金丹就立馬将此事以玄感法寶,告知了在城外一處靈山洞府中的老祖。
他們本以爲這事情也就這樣了,再說了一個築基修士爲了結丹,而修行邪功,他們更是見得多了。最不好的一點是這邪修出自他們明心宗,而且還被别人發現了,這才是最緻命的。世上表面上道貌岸然,暗地裏男盜女娼的人多了去了,這張面皮沒被扯下來之前,誰又能知道?
然而才剛過了一天,明心宗這幾位金丹修士就收到了那位元嬰老祖的法令,嚴禁城中所有的弟子外出半步,包括他們幾位金丹修士。
曆經這等差點喪命的驚險之事,于子通當夜就去了城中的一處清吟小班,喝酒聽曲美人在懷,排解心中那郁郁之氣。隔日過午了才回到了宗門駐地,不想被宗門的萬長老,撞了個正着,被她冷聲呵斥了許久,然後被禁了足。
直至今日,張世平差人來請張靜遠四人過去,于子通這才被放了出來。
聽着于子通的抱怨,張靜遠含笑搖了搖頭說道:“于師弟,這無非是禁足幾日而已,有什麽打緊的。打坐練氣,莫說這三四日了,就算是三五年,也是一眨眼就過去了。”
“可别,我可蹉跎不了三五年時間,師弟我什麽情況,師兄你還能不知道?我便是能耐的下心來打坐練氣,那也沒什麽用。資質就是那樣子而已,與其靠着這吞納靈氣的苦磨工夫,十天半個月那法力那就漲個一丁點,實在是慢的很,還不如外出獵殺海獸,尋覓靈物,來換取增益法力的靈丹。一顆下去就是個把月的苦修,豈不是更好?而且這次海族久戰不退,殺一些海獸妖物也是爲了南州考慮,豈不是更好!”于子通苦笑了一聲,開口說道。
“殺戮過多,煞氣纏身,污了神智清明,而服藥吞丹,除非服用的都是上品乃至極品靈丹,否則多多少少都有藥毒殘留,對今後修行也是不利,這等靠外物等來的終究比不上煉化靈氣得來的法力純粹。”張靜遠歎聲說道。
“這道理哪個修士不知道?不過知道是一回事,做不做得到又是一回事。這世上所有的道理怕已是都被前人闡明道盡了,但是又哪看得到幾人真正悟透了?師兄是着相了!若是我再過二十年,仍未晉階後期,無緣金丹,那師弟我也就不掙紮了。盡了人事,也要聽那天命,無緣便不強求了,到那時青山白鹿,及時行樂,潇潇灑灑過完餘下的日子。”于子通用着一種毫不在意的語氣說道。
“師弟好心性,師兄自歎不如。到了那時候,師弟可要多養一頭白鹿,莫讓師兄用走的,哈哈。”張靜遠拱手說道。
“這是自然。不過眼下你我師兄弟兩人,還是先好生修行吧,人事都還沒盡完,說這些喪氣話可不好。萬一哪一天你我師兄弟兩人都結丹了也說不準!”于子通笑着說道。
此刻這人竟然沒有之前在張世平面前時的拘束,神情恣意,若是放在世俗之中,定是一方風流人物!
在兩人說說笑笑之時,兩輛獸車在一道石坊前停了下來,從車下下來了四人。
坊前分兩列站着八個青衣的玄遠宗弟子,在他們八人身後不過丈許遠的地方,有着一層幽幽朦朦的靈光,外人隻能看到裏面有着模糊的府院,分落在各處。
張靜遠從儲物袋中取出了一枚令牌,遞給了守在最前面的一個玄遠宗青衣弟子。
“真是稀奇,竟然是找張長老的。志賓,是找你家老祖的,他們就交給你帶了。”那青衣弟子轉頭看着另一個三四十模樣的人,随意地說了一聲,而後他拿出一枚玉簡,對着輕念了幾聲,最後‘去’的一聲,那傳音玉簡就化作紅光,眨眼間就沒入了張世平所在院子陣法内。
“你們随我來吧。”張志賓持着令牌,對着法陣一照,分出一道丈許長的門戶,領着張靜遠四人走了進去。
走了盞茶的時間,張靜遠四人就來到了張世平院前。
不過張世平并沒有出來迎接,而隻是派了兩具傀儡修士出來等候而已。至于那張世賓得了賞賜,則是高高興興地回到了石坊前。
“看你這模樣,得到什麽好東西了,快說快說。”另外的那七個青衣弟子見張志賓這幅模樣,紛紛湊上來,好奇地問道。
“瞧好了,這是什麽,中品的黃芽靈丹。”張志賓從懷中掏出了一白玉瓶,搖晃了起來,瓶中傳來悶悶的響聲,顯然裏頭的東西不少。他小心翼翼地倒出了一顆黃燦燦的丹藥,頓時香氣撲鼻。而後張志賓先是自己深深地吸了一口,這才神氣地在衆人眼前轉了一圈,看着衆人睜大了眼睛,吞咽着口水,他方才滿意地收了起來。
“太不公平了,我帶一次路,運氣最好的時候得到的也不過是一瓶下品的黃芽丹而已。”其中一個青衣弟子嘟囔着說道。
“志賓,賣我兩顆如何?”
“你那懷中是不是還有什麽好東西,一齊拿出來看看。”
青衣弟子你一句我一句,眼中透着羨慕之色。
“怎麽都圍在一塊了,分開站好了,什麽樣子。”突然之間傳來一聲呵斥,一個叼着煙鬥的老者走了過來。
一聽到這道聲音以後,這些青衣弟子離開跑回站着筆直。
“有什麽不公平的,你要是自己也有一個金丹老祖,自然也會有這等好事的。”老者慢悠悠地走了過來,拿着煙鬥對着剛才的那青衣弟子頭上輕敲了兩下。
“你下值回去後,就先别來了。不要在外頭晃蕩,好生将張長老賞賜給你的靈丹都先煉化了,莫辜負了張長老的一片苦心。”而後這老者若有深意地看了張志賓一眼,這家夥就是愛顯擺,不知道财不外露的道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