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長時間沒有見過太陽,加上神魂上的損傷剛剛痊愈,張世平整個人膚色帶着一種病态的白皙。
張世平修爲突破到自身中期,鞏固修爲以後,他并沒有将自己的精力全部放在《火鴉決》的修行上,而是分出了一半出來修行《換元功》。
他突破築基中期的時候,其中有一大半的原因是修煉《換元功》至築基篇中期,神識比自身修爲高了一個小境界,繼而帶動着修爲的進步。有了這種先例,張世平自然是極爲重視自己神識方面的修行。
隻不過《換元功》修煉至築基篇中期的時候,他每一次修行,神魂就好像千刀萬剮那般劇痛,比分裂自身神魂的痛楚更爲尤甚,每一次修行後,張世平借助青銅燈的奇異,幫助自己恢複神魂上的傷勢,時間三五七天不等,要看他修行《換元功》的時間長短。
張世平沿着洞府外,一路延伸入林深處的小道走去,他在山中行走,樹影蔭蔭,路過山中的靈果園,十餘年前栽種下的果樹現在已經高過五丈,圓綠色的葉子中,隐隐有小拇指大小的青色果子,張世平眼力極好,一看就看到這些顔色和樹葉一模一樣不起眼的果子,他估算了了下,看樣子至少還需要兩年時間才能成熟。
“三狗子,幹啥呢,還不快把你頭頂的那根雜枝砍了。”果樹園中,一個頭發發白的果農,精神矍铄,手中拿着煙鬥,他在樹下望着着,看樹上的少年一動不動,像是在偷懶,就大聲怒喊了一聲,少年被老人一吓,腳下一空,在老人的驚呼中,少年從幾丈餘高的樹上掉下來。
老人來不及多想,腳在地上踩出一處小小的凹坑,人朝着少年那邊跑去,趕在少年落地之前,這位老人已經将少年抱住,他護着少年,兩人滾落在地上,翻了幾圈。少年驚吓後,很快地回過神來,卻發現自己和爺爺,别一團火紅色的靈氣包住。兩人除了受到一些驚吓外,身上沒有受到半點傷。
剛才少年在樹上的時候,正好看到張世平走來,一時間才緊張起來,而老人背對着張世平,并沒有發覺,老人還以爲是自家孫子在偷懶,這才大聲喊了一聲。沒想到平時像猴子一樣的孫子,竟然從樹上掉下來,可吓了他一跳。
張世平看到後他沒有冷漠旁觀,畢竟對方兩人在爲自己做事,他一閃身,移形換影一般,從八九丈外瞬間來到了他們丈許外,他揚出一團暗紅色的靈氣,好似火燒的雲團,少年與老人眨眼間,陷進火紅靈氣雲團中。
老人終究年紀有些大了,接住了少年以後,一時間力氣有些跟不上,站起來後,微微喘着氣,而且臉色有點異常的紅潤。張世平一步踏出,從丈許外直接來到老人身邊,兩指輕彈,一點青綠色的靈光,從他指尖彈出,沒入了老人心髒中。
“叩見仙師。”老人沈亮臉上異常的血氣消散後,看到了身穿黑色便衣的張世平,他連忙拉着孫子,兩人跪在地上重重磕了一個響頭。
“起來吧。你們是新來的?”張世平看他們兩人有些臉聲,開口問了一句。
沈亮應了一聲‘是’,不過他聲音一下子就被空中傳來的呼嘯聲,遮掩住。張世平擡頭看到有人趴在一個偌大的黃皮葫蘆上,從空中落下,折斷了好幾截果樹樹枝,上面青色的果子不少。
“你這人……”少年看到自己辛辛苦苦打理的果樹,一下子折損了那麽多,要是交不上足夠的靈果可怎麽辦,他急眼了,卻被旁邊的老人沈亮一口捂住口鼻,老人黃黑的臉上,硬生生擠出了笑容,皺紋全部都聚在一塊。
“這不關你們的事,你們忙去吧。”張世平自然是聽到了少年剛剛的出聲,少年性子終究是有些急躁,知道兩人擔憂什麽,張世平就開口說了對他們兩人說了一聲,老人拉着少年趕忙走得遠遠的。
張世平有點無奈地走到那滿是斷枝散葉的地方去,和人差不多高的黃皮酒葫蘆滾在一邊,下面壓着一個青衣修士,臉上還被樹葉遮掩了大半。這處果園本來是有禁制的,不過他剛才看少年落地,閃身進來的時候,順手解了開來,還沒來得及關上,哪想到有那麽剛好,蘇雙就落了下來,幸好沒砸到人,但是砸壞了花花草草也不好啊。
“沒死吧。”張世平俯身,看着仍抱着酒葫蘆的蘇雙,沒好氣地說了一聲。這些年來,與張世平來往最多的就是他了,兩人從最開始那種很一般的關系,好幾年時間下來,到現在兩人也算得上是好朋友。
“死不了死不了,酒還沒喝夠,我哪裏舍得死?”蘇雙翻身而起,抖落了身上的泥土枝葉,他右手一抓,将地上的這件葫蘆形狀的飛行法器收進儲物袋中。他原本是用一把像門闆的巨劍充當飛行法器,不過在一次坊市秘店拍賣會上,他一看到這件酒劍葫蘆,就瞬間喜歡上了,和另外幾名築基修士相争,花了大價錢才買了下來。
蘇雙将飛行法器收好後,反手就從儲物袋中拿出了青皮的酒葫蘆,大口大口灌了起來,喝完後,他極爲滿足地長嘯了一聲,周圍樹葉嘩嘩震動。
“來一口,剛尋來的八十年陳釀,好酒。”蘇雙搖晃着隻剩下一層底的酒葫蘆,遞給了張世平。
“你喝就好。有什麽事嗎,來的如此匆忙。”張世平頗有無奈地看着他,就隻剩下不到一小口,還裝着那麽大方幹嘛?
“我準備去遊曆了,特地來和你說一聲,要一起嗎?”蘇雙醉眼朦胧地對張世平說道,蘇雙這些年來,因祭煉斷劍,神魂所受的損傷,也已經痊愈了,修爲也進了一步,不過他也和張世平一樣,明顯感覺到了築基中期瓶頸的制約,
蘇雙想了想,自己不想靠着十幾年乃至幾十年的水磨功法,去突破這層瓶頸。蘇雙年紀與張世平差不了多少,他想要外出遊曆,看能不能遇上一些機緣,這才過來問一問張世平要不要一起,一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