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唐毅等人陷入糾結的時候,六皇子坐在高山的一座帳篷裏把玩着手中的茶壺。
六皇子在整個帝國内實際上是名聲不顯的,他的母親僅僅隻是一名普通的宮女,生産他以後才被擡爲貴妃,比起母親來自于豪門的大皇子,八皇子等皇子而言,母親的低微低微自然給不了其什麽助力,自然也談不上什麽被皇帝陛下重視。
但六皇子這個人非常的聰明,自身的科研水平非常過硬,而立之年的他在發明上的造詣不遜色于帝國皇家科研院的任何一位院士。
憑借着聰明才智,以及一些民用科技的研發專利,六皇子暗暗把持了整個帝國五分之一的商業。
這種把持自然是在私底下進行的,六皇子是必定不會站上台面的。
商業的把控帶來了龐大的财富,靠着财富六皇子也拉攏了不少中低層官員以及部分靈能者,甚至通過軍火公司将觸手延伸至軍方。
在争奪龍椅上,六皇子積累了不錯的優勢,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帝國的上層建築大多是由老牌貴族牢牢把持,六皇子的勢力想要影響到上層的話,太需要時間了。
沒有人比六皇子更希望陛下的身體能堅持久一些,最好熬死前面的那些哥哥們,到時候自己就能登基大統了!畢竟在陛下的這些個皇子中,六皇子的身體是最好的。
“@#+!!?(;。”一名手下走上前來,對着六皇子耳語幾句。
“沒吃飯嗎?給本殿下辦事還餓着你不成?說話大點聲。”
六皇子啧了一聲,皺起眉頭将茶壺的壺嘴塞進嘴裏,砸吧了一口。
“報告殿下,調查署和幽靈小隊插手了,我們要不要……”
手下比劃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要!要!要!要你老木!”六皇子拿起桌上厚厚的書本拍在聽見要字後準備轉身幹活的手下後腦勺上,手下摸着後腦勺向六皇子道。
“是!我這就去把我老木挖出來給殿下送來!”
“我要你老木有個屁用!”
六皇子一拍腦門,有些無語的看着站在他身前的手下,手下唯唯諾諾的站在一旁,不敢繼續說下去。
“帝國都成立多少年了,現在是法治社會!你知不知道法治兩個字怎麽寫?現在就連黑冰台都知道講究個名正言順!你這豬腦子怎麽就不能多想點問題呢?”
“是!我這就去給他們羅織一些罪名,保證讓他們體面的走!”
手下一副恍然大悟我懂了的表情。
“豬腦子,豬腦子,豬腦子!”
六皇子用手用力的拍了幾下手下的腦門,搖了搖自己的手掌。
“卧槽,腦子裏沒什麽東西,這腦袋殼倒是挺硬,嘶,痛死我了!”
“殿下沒傷着吧?醫生!醫生!”
手下說着就四下張望的想要找醫生進來幫六皇子看看手。
“豬腦子!别嚷嚷!”
六皇子感覺腦袋有些充血,但手下這一副忠心耿耿的樣子又讓其不好發作,隻能搖了搖頭道。
“你啊!我真不知道該怎麽說你,法治!法治!人家調查署!幽靈小隊!這裏出現疑似感染事件的情況,調查那是本分!對帝國,對父皇,他們是絕無二心的,我們怎麽能這麽做呢?”
六皇子在說到這麽做的時候特意模仿了下手下在脖子上比劃的動作。
“野蠻!無知!愚蠢!”
六皇子嫌棄的看了手下一眼,伸出一根手指一字一頓的道。
“這要是傳出去,人家怎麽說我啊?帝國的六皇子一點容人之量都沒有,老是争功,還陷害忠良,還下作,你這讓我怎麽做人嘛!”
“殿下放心!請您相信卑職!卑職保證,将他們安排的明明白白的!如果出了差池!卑職一人承擔!提頭來見!”
“豬腦子!豬腦子!豬腦子!”
六皇子又破口大罵幾聲。
“我要你這豬腦子幹嘛?當尿壺都嫌硌手!我的意思是,他們要去查你就讓他們查嘛,查到東西還不是要上交給父皇,這不就結了嗎?人家一心爲國,我們怎麽能夠使絆子呢?不但不能使絆子,還要幫他們!不惜代價的幫他們将裏面的東西帶出來,明白嗎?”
“明白!”
手下摸了摸腦門又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現在你說說你要怎麽做?”
六皇子的心情略微平複一些,又喝了一口茶水道。
“我要幫他們,讓他們将裏面的東西帶出來,然後半路截胡交給殿下!”
手下大聲的說着。
聽見手下的話,六皇子剛喝進嘴裏的一口茶水又噴了出來,噴了手下一臉。
“我讓你幫助他們!除了幫忙别做其他的任何事情!這麽說你明白了嗎?”
手下拉胯一張臉道。
“是,明白了!幫他們,不做其他事情!”
“行了,你去吧。”
六皇子揮了揮手,放下茶壺後揉了揉自己發痛的太陽穴,要不是看這家夥忠誠,自己早就讓人把他打死了。
不過話說回來,這家夥腦子雖然不怎麽靈活,但執行力還是非常不錯的,不然自己也不會把他帶到身邊了,希望……幽靈小隊能給自己帶來些驚喜吧。
……
與六皇子這邊産生鮮明對比的是,在參與進來的三皇子、四皇子那邊,說話就沒有那麽客氣了,他們下達的命令是加快腳步,不惜一切代價的将陵墓中的東西帶出來。
幾位皇子的異動傳入了大皇子的耳朵時,大皇子和幕僚長正在下棋。
“司先生,将軍!”
“殿下棋藝高超,屬下佩服。”
“司先生每次下棋都留三分力承讓,這就沒什麽意思了。”
大皇子看了一眼手中剛接到的情報後遞給司先生,司先生順手接過道。
“殿下棋藝精湛,屬下已然盡了全力了。”
“行了行了……你我之間,不必如此見外的……”
大皇子歎了一口氣,指了指司先生手中的情報。
“我那幾位弟弟還真是不省心的緊,不過這樣一來也就再好不過了。”
大皇子信心滿滿的道。
“殿下,有句話屬下不知當講不當講。”
司先生仔細閱讀了情報後說道。
“還請先生教我!”
大皇子一拱手,謙遜的道。
“殿下,還請恕屬下直言,我們将人散布在墓周圍伺機搶奪實則并不高明,以陛下的智慧很容易就懷疑到殿下頭上,那時候……”
司先生欲言而止。
“道理我都懂。”大皇子幽幽的道。“隻是我等不下去了。”
說到這裏,大皇子歎了一口氣,目光灼灼的向京都方向望去。
“不瞞司先生,其實我的頭發已經完全白了,現在的黑色是我染的,現在的我越來越不讓父皇待見,每每看見我,他都會感慨連兒子都老了。”
“如果我再不放手一搏,等父皇延壽了,我這大皇子恐怕會更加不受待見吧。”
大皇子苦笑着搖了搖頭。
司先生沉默了,如同大皇子所說,是否被猜忌對于他而言已經不太重要了,一是大皇子勢力已成,文官勢力四成都在支持大皇子,二是按照陛下如今的身體狀況,長則三年短則一年,必然會支撐不住,于情于理,大皇子作爲第一順位繼承人登基大統也是順理成章之事。
與其餘皇子需要得到墓中可能存在的寶物來獲取陛下的歡心不同,大皇子隻要熬死陛下,就能順利登基,眼看着就要成功,又怎會因爲顧及猜忌而不動手呢?
更何況在場的皇子這麽多,好好操作嫁禍在他人頭上也并不是一件難事。
“殿下心意已決,屬下也就心中有數了,既然如此,屬下有一事相求。”
司先生一拱手,行了一禮道。
“司先生請說,你我之間不必如此客套。”
大皇子擺擺手道。
“請殿下在事成以後不留活口!”
司先生小聲道。
“不留活口?”
大皇子眼角抽了抽。
“是!不光是那群外來人還有殿下的……死士。”
在司先生提到死士的時候,大皇子的心微微有些下沉。
外來人指的是最近投靠他的一夥靈能者,他們一個個沉默寡言,脾氣古怪,其首領天天隐藏在一個黑色的鬥篷之下,加入他似乎抱着别樣的目的,死了也就死了。
死士就不一樣了,這是大皇子的母親宗族自小爲其培養的班底,對其絕對的忠誠,這種人每一個都是寶貝,死一個都會心疼,爲了确保此次事件的順利,大皇子特意帶來了近百死士,其中光靈能者就占了1/5,若全丢在這裏,說是損失慘重也不足爲過。
“這……司先生,那群外來人如此處理我沒有意見,但死士就不用了吧?他們對我肯定絕對的忠誠,不會說出去的。”
大皇子猶豫的對着司先生道。
“殿下,當斷不斷反受其亂!黑冰台可不一定要撬開他們嘴,撬開他們的腦袋也是一樣的,别忘了如今這個世界上可是有靈能者存在的……有那麽幾個讀心術或者其他什麽的能探測人内心或者記憶的靈能者也不會很稀奇,若死士被抓……”
“他們不會被俘虜!”
大皇子斬釘截鐵的道。
“一但落入黑冰台的手裏,死可就來不及了……”
司先生語重心長的勸說道。
“……”
回想黑冰台的手段,大皇子默不作聲,最終點點頭表示默認了。
“屬下謝大皇子諒解!”
司先生再次向大皇子行了一個九十度鞠躬禮,這一次大皇子沒有阻攔。
……
高鼎墓中,一位穿着黑袍的男人正在與其下屬交流着。
“13号,我不明白你爲什麽要帶我們投奔那個一看就很弱的人,我可以一巴掌就打死他。”
“16号,我們是來調查的,不是來惹事的,别忘記大人說的,低調行事。”
黑袍腦子斥責着剛剛說話的16号。
“13号,我覺得16号說的對,以我們的能力偷偷溜進來誰也不會發現不是嗎?”
“19号,誠然我們确實可以溜進來,但是誰也不知道将羽當初是否留下過什麽後手在這裏,萬一有人出了事,我們很容易暴露,加入那位殿下就不一樣了,這樣一來。我們就有了合理進入的借口。”
黑袍13号耐心的解釋着。
“13号,歲月是否磨平了你的棱角?昔日的第一勇士如今也會被一個人類吓破膽子?還是說自從第一的稱号被剝奪以後,變得自甘堕落了?”
“19号,你閉嘴!”
13号用冷漠的目光警告的看向19号。
“将羽與其他人不一樣,這是一個敢膽向天揮刀的男人,其才情和實力毋庸置疑,其手下高鼎屠戮我族戰士的數量難道還少嗎?在大易帝國時期的事件檔案需要我爲你重新念一遍嗎?”
這話一出,19号便不做聲了,隻是安心的跟着13号。
“我們走了多久了。”
13号說道。
“十個小時了。”
一名隊員回答道。
13号微不可察的皺了皺眉,轉身在指尖聚集出一團紅色的光,紅色的光團在其指尖不停地跳動,不一會兒變成了一隻老鼠的樣子。
“去。”
13号将老鼠丢在地上,老鼠剛一落地,便快速的朝着墓道盡頭狂奔而去。
緊接着,十三的指尖紅光開始閃爍個不停,一隻隻老鼠從其手中跳至地上,尋找起道路的出口來。
從所在位置一直感應至方圓四公裏,直到這群老鼠完全脫離了掌控,13号也沒有将墓道的距離測量出來,隻知道這是一條非常長的墓道。
“光墓道就修了四公裏。一路上什麽也沒有。”
13描述了一遍剛才的發現。
“四公裏?”
19号疑惑的道,到底是怎樣的一座墓才能做好4公裏的墓道長度?若是爲了防止有人進來盜墓,那麽用這挖掘時間挖的更深不是更好?
“這裏不太對勁。”
13号在空氣中抽了抽鼻子道。
“什麽不對勁?”16号也學着13号抽了抽鼻子。
“我懷疑我們被盯上了,關閉燈光。”
“但是關閉了我們就看不見東西了,人類的身體還是太脆弱了。特别是眼睛。”
16号說道。
“服從命令!”
13号呵斥一聲,16号聳了聳肩,和周圍人比劃幾下,将燈光全部熄滅了,13号張開精神感知,在熄滅燈光以後,一條截然不同的路出現在其感知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