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個……如果我說這不關我事,您……信嗎?”
蕉皮滿頭大汗不知所措的說道。
“家裏都亂成這個樣子了,你說你不知道?”
唐毅盯着蕉皮道。
“那個,我真不知道……”
蕉皮連連擺手。
“我看最近家裏多了不少東西嘛,你挺富有的,有什麽發财的門路也介紹介紹我呗。”
唐毅蹲下身子看着眼前的蕉皮道。
“我……哪有什麽發财的路子,都是存款……存款……”
蕉皮被家庭成員盯得頭皮發麻打着哈哈。
“看起來你存款不少嘛,挺富有的。”
唐毅不動聲色的贊揚了一句。
“還行,還行……”
蕉皮擦了擦頭上的汗珠。
“那麽你的存款是怎麽來的呢?”
唐毅說道。
“那當然是開……繼承來的。”
蕉皮剛想說是自己開公司掙來的,背上卻莫名的多了一些涼意,讓其生生将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繼承啊,本事不錯。”
唐毅點了點頭又抽了抽鼻子,裝作尋找東西的樣子偷偷從沙發底下翻找出半截丢棄的煙頭,暗暗收在手心之中。
“你有問題!”
唐毅平靜的看着蕉皮道。
“我有問題……?”蕉皮瑟瑟發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後将兩塊分開的香蕉皮搖的飛快。“不不不,我沒問題。”
“你有問題,誰讓你來的!”
唐毅搖了搖頭。
“我……沒有誰叫我來!”
蕉皮矢口否認。
唐毅随手拿起電視櫃旁的鬧鍾,擰了一把,拍在桌子上。
“你還有三分鍾。”
“我……我……”
“裝傻也算時間。”
時間在沉默中悄悄流逝,當鬧鍾響起的時候唐毅将挂在牆上的三千拿了下來。
“我……我都說!我都說!”
蕉皮吓得一下跳了起來,看起來很激動。
“誰叫你來的。”
“沒有人叫……”
蕉皮話音還沒落下,三千的砍刀就在空中發出一陣破空聲。
“是畫小姐叫我來的!”
蕉皮捂住眼睛,抱頭蹲在地上,刀刃在蕉皮的“脖子”附近停住了。
“畫……小姐?”
唐毅收回刀,坐回沙發用關節扣動着茶幾的桌面,思考是哪個畫小姐。
“清河市漁港對面,挂牆上的那個。”
蕉皮直接将畫小姐賣了個幹淨。
唐毅終于想起了畫小姐是誰,自己當初不是将她送進了收容基地了嗎?
“繼續說。”
“畫小姐說跟着大哥大能幫助聖物快速提高自己……還告訴了我大佬的所在位置……”
“故意的?”
唐毅看了一眼蕉皮,又看了看躲在衣櫃中探頭探腦的西裝大佬問道。
“故意的!但是我沒有惡意!我是真心想要投靠大哥大的!”
“這幾天我不在家的時候,你們去了哪裏?”
“我們就在家裏啊……”
蕉皮感覺到一道道不懷好意的目光讪笑道。
“你抽煙?”
唐毅點了點頭,沒有糾結于蕉皮說的,随口問了一句。
“我不抽煙,不喝酒,好怪異!”
蕉皮指了指自己,表現出一副良民的樣子。
“家裏有人最近染上煙瘾了?”
唐毅沒有繼續詢問蕉皮,而是直接在家庭成員們的身上掃視一圈。
家庭成員們一個個的縮回了腦袋,表現出我們都是乖孩子的樣子。
“那我這就奇怪了,既然沒人抽煙,你們又全都在家,沙發底下的這個東西是怎麽來的呢?”
唐毅将剛才從沙發底下找到的煙頭放在桌子上。
“這個……這個……我想起來了,是我以前抽煙,這兩天戒了……那個是我抽了以後不小心掉落在沙發底下的。”
蕉皮滿頭大汗,語無倫次的解釋道。
“你又抽煙了啊?”
唐毅看了蕉皮一眼。
“是的,您看我皮膚都被熏成了黃色,典型的煙熏膚色。”
蕉皮指了指自己的香蕉皮道,還想辯解什麽。
“抽這麽多的煙……你又是哪裏來的錢買的呢?”
唐毅若無其事的問道,蕉皮一時有些語塞,沉默不語。
“一群蠢蛋!給人賣了還幫人數錢!家裏都被人摸進來了!”唐毅一拍桌子,将家庭成員呵斥了一遍,又看向蕉皮道。“再給你三分鍾!”
唐毅将鬧鍾發條再次上了起來,拍在桌子上。
“我……我……”
蕉皮一時語塞。
“是我讓他這樣做的。”
一個聲音幽幽的在唐毅耳邊響起。
一塊石頭磨磨唧唧的從沙發底下滾了出來,将在場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石頭掏出一盒煙,給唐毅遞了一根。
“抽嗎?”
唐毅皺着眉頭拒絕了石頭的提議。
石頭自顧自的點燃一根煙,對着唐毅道。
“很抱歉用這種方式登場,讓大哥大您見笑了,但是我們真的沒有惡意,是真心想要投靠大哥大的。”
随着石頭的娓娓道來,唐毅對于事情的始末有了一些了解。
石頭、蕉皮以及畫小姐是一名叫做威爾的流浪者開光的聖物,這名流浪者屬于另一名制杖的麾下。
但由于不知名的原因,他們區域的其他流浪者一夜之間忽然都失去了聯系。
威爾察覺到不對勁,連夜離開,希望能找到其他流浪者組織的成員将事情告知。
但茫茫人海,尋找一位流浪者的難度該有多大?這不言而喻。
在幾乎絕望的時候,威爾發現了疑似流浪者的露西,于是在附近租下一個門店對其觀察了起來。
好景不長,一些陌生人找到了威爾,他們将威爾所在的别墅用不知名的方法隔絕起來,并在其中爆發了一場戰鬥。
戰鬥最後以威爾的勝利而告終,在戰鬥中發現一些的什麽的威爾說要去高将軍墓那邊看看,留下石頭、畫小姐、蕉皮看家後就再也沒回來。
前一段時間,他們三紛紛感覺到和威爾建立的聯系斷了,惶恐不安之下,通過溝通,他們發現唐毅值得投靠,于是便讓蕉皮過來先試探一下。
值得一提的是,石頭的能力是将自己和周圍人的存在感降低,降至幾乎沒有。
聽完石頭的話,唐毅陷入了沉思。
“也就是說,你們的錢都是繼承自威爾的遺産?”
唐毅狐疑的道。
“是的!”
蕉皮連忙回答道,雖然不知道蕉皮爲何不說實話,但石頭并沒有出賣自己的兄弟,也跟着點了點頭。
“這就奇怪了,那蕉皮午夜工作室會是誰的呢?”
唐毅嘀咕着,聽的蕉皮冷汗連連。
“所以你們現在準備投靠我?”
石頭和蕉皮連連點頭稱是。
想到自己莫名奇妙的先知身份,唐毅覺得,幫自己下面的人撫養遺孤義不容辭。
細細感受一下石頭和蕉皮,發現在他們身上确實感覺不到感染度以後,唐毅點了點頭,認真的看着石頭道。
“接受你們也可以,但是你的煙必須戒了!”
“對對對!大哥大說的對,我好好的青皮膚都給你熏黃了!你早該戒了!”
蕉皮連忙打着圓場。
“……”
石頭将煙收了起來,鄭重的點了點頭。
“大哥大,戒煙沒有問題,隻是我還有一個不情之請。”
“說。”
“您能不能……将畫小姐撈出來?”
“當然……”
唐毅想着調查署答應自己的收容物,回答的很爽快。
……
第二天,唐毅叫上羅蘭和陳曉來到調查署申請收容物的保管。
因爲很早以前就有過相應的嘉獎,調查署并沒有爲難,直接将他們送到了畫小姐所在的收容基地中。
取下眼罩,三人發現自己被這裏的研究員圍的水洩不通,顯然上次唐毅在這裏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所有人都對其念念不忘。
哐當,一名研究員的褲腿掉下來一把手術刀。
“那個,我作爲一名研究員,平時就愛好研究些什麽,身上帶着一把手術刀,這也是很合理的吧?”
那名研究員讪讪的撿起地上的手術刀道。
“哐當!”
又是一聲,另一名研究員從地上撿起了大号針筒。
“作爲一名研究員,帶着針筒也是很合理的吧?”
“……”
唐毅三人互望一眼,往後退了幾步,見幾人後退,研究員們連忙齊齊的往前面跟上幾步,這一動哐哐當當的聲音響個不停,各種手術和實驗用具從他們寬大的白大褂中掉落出來,場面一度十分尴尬。
“行了,該幹嘛幹嘛去,難道你們還想切片帝國貴族不成?”
帶着唐毅等人過來的調查署調查員爲唐毅他們解了圍。
聽見這名調查員的話,研究員們歎息一聲,念念不舍的看着唐毅等人,嘴裏念叨着“要是上次不放走他們就好了……”之類的話散去了。
“讓你們見笑了。”
呵斥開這群研究員後,這名調查員向唐毅他們賠着不是。
“多謝兄弟了,不知兄弟怎麽稱呼。”
唐毅擦了擦額頭的汗珠,見望向自己的恐怖目光散去後感激的問着這名調查員。
“我沒有名字,叫我編号,T-009就行了。”
這名調查員說道。
“那就先謝謝兄弟了。”
幾人再一次向T-009表達了感謝之情。
“分内之事,以後倘若有機會一起合作,還請幾位大人對在下照顧一二。”
T-009說道。
“那是自然……”
在吹牛打屁中,幾人跟着009不斷前進。
“這裏是E級區域,關押的都是E級怪異,B級區還在裏面,自從幾位獎勵下達後,這裏就擴大了建築和區域範圍,和幾位上次來的時候,這裏更大了,調查署收容的所有B級收容物都被轉移到了這裏,今後B級怪異也會在這裏收容。”
009介紹着。
“等等,我能不能帶走我上次收容的畫小姐?”
唐毅說道。
“您可以選擇B級以下的任何收容物帶走,隻是……”
009皺着眉頭,覺得唐毅的選擇有些不值當,哪怕是感知型的收容物,用珍貴的B級名額去換,是不是也太吃虧了?
“沒關系,我就選她了!”
唐毅說道。
009見唐毅心意已決,也就不再多勸,帶着唐毅到了畫小姐所在的收容房間。
“有事按這個。”
遞給唐毅一張契約紙和一個紅色按鈕後,009帶着羅蘭和陳曉繼續向前。
“畫小姐,我們又見面了。”
唐毅看着挂在牆上的畫小姐小聲道。
“你……”
“我是來帶你走的。”
“嗚嗚嗚……我終于能離開這個鬼地方了嗎?”
畫小姐喜極而泣。
“是的,蕉皮把事情和我說了,這次我就是來帶你離開這裏的。”
唐毅說道。
“太好了!我們快走吧!”
畫小姐催促道。
“不急,在離開前我有幾個問題想問你,還請你如實回答。”
唐毅思考片刻後道。
“當然,你問。”
畫小姐道。
“當時是什麽人襲擊了威爾呢?石頭和蕉皮語焉不詳的,作爲感知類的你應該會很清楚吧?”
唐毅問道。
“什麽人我不清楚,但是……他們不是靈能者,也不是怪異……”
畫小姐猶豫一下道。
“你這話什麽意思?難道是普通人類?普通人類怎麽敢襲擊你們?還是說……”
“他們有點像聖靈……但又不是聖靈……”
畫小姐猶豫一會後說道。
“像又不是?”
唐毅有些迷糊了,完全不明白畫小姐在說什麽。
“他們和聖靈一樣,沒有感染度,但卻又不是負感染度,不,應該說和普通人差不多,但是普通人怎麽可能看起來是幽靈狀态?”
“而且他們還能使用能力,所以我才說他們像聖靈,卻又不是聖靈……”
畫小姐解釋道。
“還有這種存在?”
唐毅瞪大眼睛,越發覺得這個世界複雜了起來。
“是的,我也不知道該怎麽稱呼他們,他們的能力也非常奇怪,似乎都是屏蔽和封鎖一類的能力……”
畫小姐努力的回想道。
“屏蔽和封鎖……高将軍的墓……以及天上的……”
唐毅仿佛抓住了什麽,難道說穹頂之上的東西這麽快就開始對将羽墓進行幹預了嗎?唐毅心中一緊,随後卻又很快将這個念頭打消了,如果幹預,肯定早就找上了自己,這時候還沒有找上自己,那麽說明威爾的事情是個意外。
“畫小姐,我第二個問題是威爾當時到底發現了什麽?爲什麽他一定要去高将軍的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