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隔得老遠,唐毅也能看清楚燭龍指間那巴掌大小的傳國玉玺上的每一道紋路,這一道道古樸的紋路中似乎蘊含着數千年前的智慧,每一道都深深的刻畫在唐毅的腦海裏。
傳國玉玺重不重要,當然重要,這關乎着後續将羽墓的發掘,更關乎人類的生死存亡。
穹頂之上的東西連燭龍如此強大的存在也能輕而易舉的擊敗,僅憑自己的力量想要對抗根本是不可能的。
借助帝國的力量也不靠譜,先不說對方相不相信,就算借助,又如何在穹頂上的東西不發現的情況下借助力量呢?
對方既然能用穹頂封鎖整個世界,就難保對方沒有監聽的手段,甚至……帝國的高層都有可能被滲透。
這個時候,除了相信将羽留下來的遺産外沒有任何辦法,唐毅唯一的疑慮在于,用釋放燭龍的代價來換取信息,這真的值得嗎?
唐毅的掙紮燭龍看在眼裏,他也不忙着催,他深知這個時候逼逼一但沒說到點子上,惹毛了唐毅弄巧成拙就不好了,忍着巨大創傷帶來的痛苦,燭龍兩根手指捏着玉玺在半空中一動不動,等待着唐毅給出的答案。
“我……我同……”
唐毅權衡利弊後一咬牙正準備同意,話沒說一半就被一個聲音打斷了。
“我不同意……咳咳……咳咳……”
這是亨利的聲音,衣衫褴褛,渾身上下都是傷口的亨利從一根石柱後走了出來。
“穹頂缺口的位置我知道,至于玉玺……他手上的那個不是真的。”
亨利從懷裏掏出一塊石頭,不一會兒石頭變成了玉玺的模樣。
“這不可能!我手中分明就是玉玺!這……!”
燭龍說到一半忽然就沒了聲音,盯着指間快速風化成石頭的玉玺,燭龍發出了雷霆的咆哮。
“不!”
又是一口金色的血液從燭龍的口中吐出。
“你是怎麽做到的。”
燭龍的目光死死的停留在亨利身上,碩大的眼睛裏倒影出亨利的狼狽的影子。
“你不知道我是一個魔術師嗎?”
亨利高傲的擡起腦袋,不小心牽動了後腦勺上的傷口,疼的他龇牙咧嘴。
“你是說魔術師?”
燭龍一字一頓的道。
“正是!”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什麽時候用障眼法騙人的東西也能騙過我的眼睛了?我還沒有瞎!”
燭龍被亨利的解釋氣笑了,虎落平陽被犬欺,倘若自己不是内丹被碎,不,假如沒有捆住自己的鎖鏈,甚至隻要少那麽一根!自己也能将亨利這個欺騙神靈的人類變成肉醬。
“好!好的很啊!好一個魔術師,好一個魔術!”
燭龍的每一個字都是從牙縫裏蹦出來的,冰冷的語氣配合其猙獰的面容足以将一個普通人吓的當場暴斃。
但在場的沒有一個是普通人,燭龍的威脅對于他們而言,就像是被捆綁着的沒牙的老虎發出的咆哮,不值一提。
“是真正的魔術。”
亨利一臉平靜,扶了扶碎裂的單框眼鏡,亨利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微笑。
“你聽說過時間穿梭嗎?”
“時間……穿梭?”
燭龍認真的看着亨利,希望從亨利的每一個微表情上看出一些什麽,可惜的是,在這個老頭的身上,他隻看見了倔強和驕傲。
“是的,人類有史以來最偉大的魔術!時間穿梭,而我……亨利!就是這個魔術的締造者!”
“區區魔術,怎麽可能逃過我的眼睛!”
燭龍咆哮着,自知無力回天的他此時隻想死個明白。
亨利沒有答話,撫摸一陣玉玺後将玉玺丢給了唐毅。
“我雖然很想長生,但不會做人奸,也不會用人類的未來開玩笑,對于利用你們這件事,我很抱歉。”
亨利向唐毅微微欠身,當他再次站直身體,渾身的氣勢陡然一變,他用力的拍了拍手,朝着周圍大聲喊道。
“下面請欣賞紫羅蘭魔術團爲大家帶來真正的世紀魔術-時間穿梭!”
沒有舞台,沒有音樂,沒有燈光,甚至沒有真正意義上的觀衆,亨利的臉上仍然滿是熱情。
亨利一翻手掌,一雙白手套出現在雙手之上,向大家展示手上空無一物後,亨利将雙手搓了搓,一條紅綢神奇的從其手中被搓揉出來。
“各位朋友,各位觀衆,請睜大你們的眼睛!豎起你們的耳朵!接下來請感受時間的魅力!”
亨利激情澎湃的發言讓唐毅背包裏的家庭成員們一個接着一個的探出腦袋。
“和我一起倒數三個數!”
亨利将紅綢打開,示意裏面什麽也沒有。
“三!”
亨利将紅綢抛至半空,引得唐毅包中的電動剃須刀不自覺的自己啓動,一不小心在切了小紅的一層鞋油,惹得小紅立地發狂,在背包裏按着剃須刀就是一頓鞋跟伺候。
“二!”
半空中的紅綢緩緩飄落,卻沒有落在地面,反而像是蓋住了什麽東西一般,那是一塊看起來像是墓碑一樣的東西。
“一!”
亨利一把掀開紅綢,一塊刻滿神文的小型石碑出現在原本紅綢覆蓋的地方,一個人頭被放置在石碑前。
看着人頭,唐毅的瞳孔猛然一縮,這種膚色是鄰居!和鄰居的膚色一模一樣,脖子上的切口看上去也完全一緻!
和鄰居打了無數次交道的唐毅對這個再熟悉不過了,頭顱爲什麽會在亨利手上?
唐毅沒來的急多想,周邊的環境就發生了神奇的改變,破壞的如同廢墟一般的大殿變得渙散一新,一如剛修好時的樣子。
石碑之上的每一個神文,散發出粉紅色迷人的光彩,石碑前的人頭眼睛猛的睜開,嘴裏開始念叨着什麽。
這種話語唐毅雖然聽不懂,卻異常的熟悉!這不是父親有時候自言自語時說的那種語言嗎?
這種音調、發音早已深深的刻在了唐毅的腦海,讓他無法忘卻!鄰居的腦袋爲什麽會說這種話語?他是從哪裏知道的這種東西?
無數的疑惑在唐毅的腦海裏交織,腦袋還在繼續的訴說着,所說的東西也漸漸能聽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