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單位報告受損情況!”不帶有任何感情色彩的女聲響起。
“ssu102小隊收到,死亡6人,重傷3人,報告完畢。”
“偵查小組死亡一人!無傷員,報告完畢。”
……
各種報告的聲音在無限電中響起,清理這樣一隻怪異,付出了近二十名相關調查組的傷亡,但爲了保護所有人,這些都是值得的,不是嗎?
女人點燃了一支香煙,猛然吸了一口,思緒不由的回到了很久以前,她複雜的看了一眼煙頭,将香煙丢進煙灰缸掐滅,并将身上的大半包煙丢進垃圾桶,曾經那個常常按滅自己煙頭的男人不會回來了,工作壓力大就得更加學自律,照顧好自己。
“通知收尾小組,妥善處理好善後,特别是犧牲和受傷的兄弟,不能讓他們流血又流淚,文案組寫一份報告……不!我親自寫!情報科那群廢物都應該去做D級人員!”
女人的眼裏好像進了些沙子,但很快被她掩飾起來,她深吸一口氣,咬牙切齒的咒罵着情報部門的失職。
“大姐頭……我下周三能不能請假……”一個男人怯生生的問道。
“又去見你的小情人?我早就警告過你,調查人員不應該有感情的……”女人喃喃着,不知道這是說給誰聽。
“下周三是開元節……”男人低垂着腦袋,小聲的提醒着。
“诶……倉鼠,去吧!”女人長歎一聲神色複雜的看着這個叫倉鼠的男人。
“我知道了,我這就打電話告訴她說我要加……什麽?”倉鼠猛的顫抖了一下,低垂的腦袋猛然擡起,一雙眼睛裏滿是不可置信。
“記得周四回來上班。”女人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平靜的陳述着。
“謝謝……謝謝大姐頭。”倉鼠的眼睛開始有些進沙子了。
“少來這套,先幹活,給我弄一份完整的招募唐毅的可行性研究報告!”
“大姐頭……這……這不符合規矩,他能消失不見的能力已經是屬于收容範疇内,況且,況且現在還不确定他是不是感染……”
倉鼠焦急的說着一大堆理由,試圖阻止女人的行爲,卻被無情的打斷了。
“到底你是長官還我是長官?”
“您是,但是……”倉鼠還想說些什麽,女人擺了擺手。
“你還想兄弟們每次都傷亡這麽大嗎?”
女人平靜的問了一句,倉鼠沉默了,報告中每一個冰冷的數字都代表着一條鮮活生命的逝去,雖然進入這一行的他們并不害怕死亡,但是能減少傷亡不好嗎?他又想起視頻裏唐毅一塊闆磚搞定E092的樣子。
“現在上頭已經開始改變了對這些變異者的稱呼,已經将他們更名成爲靈能者,并開始有計劃的組建相應的靈能軍團,清水區那邊不是已經有靈能者加入了嗎?甚至收容物也在那工作,相信以後靈能者在調查任務中能擔任十分重要的角色,況且至今爲止也沒有任何條款規定,靈能者不能成爲調查員不是嗎?”
女人看着窗外,眼神有些迷離,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名叫倉鼠的男人張了張嘴,卻什麽也沒有說出口。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靈能者不受控制忽然發狂的事情雖然時有發生,但根據皇家科研院給出的最新研究報告,往往那些發狂的靈能者感染度都超過了80,你知道的,靈能者的感染度是可以通過心理治療降低的,隻要做好必要的防範措施,相信靈能者在異常事件中起到的作用比想象中的肯定要大的多。”
說到這裏女人的目光從窗外轉移至倉鼠身上,目光中透露着堅定以及不容置疑,倉鼠連忙低下頭。
“是!我這就去準備。”
說完後倉鼠便急匆匆的離開了。
窗外的夕陽很美,收斂了金針萬丈,露出了嬌羞動人,微風陣陣,紅霞飄動,一排排的高樓大廈在夕陽的餘晖下顯得格外的安靜祥和。
唐毅回到家的時候心髒還在撲通撲通的跳動,他給自己灌了一大杯水才堪堪壓制住想要從嗓子眼跳出來的小心肝。
馬小玲松開挂在唐毅的脖子上的白皙手臂,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
“你是不是昨天沒洗澡,好臭啊!”
“我爲什麽沒洗澡你心裏沒點數嗎?”
唐毅有些惱羞成怒的反駁道。
“是啊!是啊!你心裏沒點數嗎?”陰側側的聲音在門後響起。
“有!有詭啊!”馬小玲驚呼一聲,一下子跳到進了電視機裏,躲了起來。
唐毅順着聲音回過頭去,一隻化着小醜妝的玩偶正躺在門後,木質的下巴一張一合,搞笑的妝容配合他破破爛爛的身體并沒有讓他看上去能給人帶來快樂的樣子,恰恰相反,在這個漆黑的深夜,讓人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我爲什麽沒有洗澡你心裏沒點數嗎?嘿嘿嘿~~”
在唐毅看向他時,他卡巴卡巴的緩緩轉動頭顱,重複一遍剛才的話語後發出了陰恻恻的奸笑,那聲音就仿佛是木頭被機器切割時發出的噪音,非常難聽。
唐毅皺起了眉頭,三兩步靠近娃娃,蹲在它的面前。
“你主人呢?”唐毅問道
“你主人呢?”玩偶的嘴巴一張一合,用力在臉上裂開一條向上的弧度,黑寶石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唐毅,倒影出唐毅滿身鮮血被挂在天花闆的樣子。
“别鬧!你主人呢?”唐毅敲了一下玩偶的腦袋。
“别鬧!你主人呢?嘿嘿嘿”玩偶跟着重複了一句,又發出了難聽至極的笑聲。
行吧,這東西的主人真無聊,居然購買這種造型的複讀機,唐毅不再搭理玩偶,站起身來。
滴答!
溫熱的液體滴落在唐毅的臉頰,伸手摸摸還有些粘稠,擡頭望去,昨天被他送出家們的熊孩子正挂在天花闆上,伸出老長的舌頭,冷風灌進屋子,她的整個身子就随着風的節奏左右晃蕩着,如果是挂在窗戶上,這一定像極了一隻“晴天娃娃”。
“馬!小!玲!”唐毅咬牙切齒的喊着馬小玲的名字。
“馬!小!玲!”玩偶有樣學樣,唐毅回頭看了玩偶一眼,一腳把他踹出了家門,玩偶發出了哎呦一聲,就沒了動靜。
“啊?”此時的馬小玲從電視機裏伸出半個腦袋,然後縮了回去。
“剛才有人叫我嗎?沒有吧!我聽錯了!”
“……要麽她出去,要麽我出去!你選一個!”
唐毅一頭黑線的警告着馬小玲,見演不下去了,馬小玲縮頭縮腦的從電視機裏又爬了出來,對着天花闆上的小女孩道。
“那個,私闖民宅犯法的你知不知道?能不能,能不能請你出去?”馬小玲試圖萌混過關。
小女孩一雙隻有眼白的眼睛深深的看了馬小玲一眼,嘴裏嘶嘶嘶的發出響聲,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她好像不願意?”馬小玲縮着腦袋,蹑手蹑腳的向電視機後退。
“我讓你這麽請她出去了嗎?”唐毅抱着手臂靠在牆角,用腳頂住門,不讓大門關閉。
“啊?”馬小玲裝作聽不懂的亞子。
“我昨天就說過,她在偷偷來我家就把她屁股打成四片!把她屁股打成四片丢出去!”
唐毅看了看天花闆上的小姑娘忽然間有些焦急。
“啊……不是以和爲貴,不打架的嗎?用請的。”馬小玲見詭似的看着唐毅。
“你快點,再不把她丢出去就……晚了。”
唐毅話音剛落,天花闆上的小姑娘咧嘴笑了,隻聽得一陣不明意味的低沉嘶吼,小女孩整個身體啪的一下從天花闆上掉到地下,數量也從一個變成了四個。
“嘶嘶嘶”
“嘶嘶嘶”
四個小女孩的喉嚨裏發出不明意味的聲音,仿佛在說,不用你打,我已經變成四片了。
唐毅一拍腦門,也顧不上叫馬小玲了,他手忙腳亂的把會分身的女孩一個個的送出家門,正當他準備關門的時候,門外蓦然的出現了一個非常強壯的中年男人。
他上半身赤裸着,強健而爆炸性的肌肉遍布全身,縫合的傷口在上面随處可見,他一隻手握着一把明晃晃的屠刀,上面的鮮血清晰可見,另一隻手舉起被唐毅丢出去的化着小醜妝玩偶,沒有感情的沙啞聲音在耳邊響起,“這是幹垃圾,還是濕垃圾?”
“是複讀機!”唐毅說完便啪的一聲關上了門,任憑外面是如何****的砸門都不打開。
咕噜,唐毅狠狠的吞了一口唾沫,好險,差一點他就進來了,這個蠻橫不講理的鄰居可沒那些個喜歡惡作劇的鄰居好說話,如果他進來的話,那麽還真沒那麽好辦。
“馬小玲!沒事了。”唐毅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試圖安慰一下馬小玲。
“老公!”門外傳來了馬小玲的聲音,唐毅有些僵住了,慢慢的回過頭去,隻見中年男人一隻手牽着抱着木偶小女孩,一隻手握着尖刀,見唐毅回頭,他露出了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似乎是在嘲諷。
“這是幹垃圾?還是濕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