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二章


他們前腳剛走,趙東升和楊秀娥兩個就帶着大包小包風塵仆仆地趕來了。

曲長歌如今是快要生了,不過她隻有四十天的産假,她不想浪費那四十天,她想把這四十天全用到生孩子以後。

所以,她現在還在上班,隻是上班大家也不讓她幹活兒了,她這肚子大得不行,大家都覺得她懷的可能是雙胞胎。

還是小翠厲害,早就跟她說了她肚子裏是一個,還是個女娃兒。

曲長歌聽了這個也開始早早準備了,小孩子的衣服啥的都是女娃兒的。

趙東升和楊秀娥還沒來過他們的新房,隻能是先去一車間找人了。

趙況找到曲長歌的時候,師父王巧珍一聽是公公婆婆過來了,對着曲長歌揮手:“趕緊回去吧,這也沒多長時間就要下班了,你也跟着趙況一起回去吧!”

這一車間就曲長歌一個大肚子,所以大家都照顧她。

曲長歌也不推辭,笑嘻嘻地跟着趙況回家去了。

出了車間,趙況也不在意别人說什麽了,直接用手攙着曲長歌往前走,時不時還提醒她:“這裏路不平,慢點走,小心點。”

曲長歌還是很高興的,趙況也早就知道她懷的是閨女了,可他并不像有些男人那樣重男輕女,跟她說了:“隻要是我自己的孩子,我就喜歡,不論男女。”

趙況也是說到做到,知道以後也是積極地給孩子準備東西,根本沒有因爲知道是個閨女就不想管了。

兩人走到傳達室,趙東升和楊秀娥兩個已經在傳達室這裏等了老半天了。

楊秀娥本來還想埋怨幾句的,隻是在看到挺着個碩大大肚子的兒媳婦,立馬閉上了嘴。

趙東升也想大兒媳兩次生娃他都在,也沒見過這樣大的肚子啊,天,這不會是雙胞胎吧!

一想到這裏,趙東升的臉上泛起了狼外婆一般的笑,湊過來問道:“長歌啊,你這肚子好大,不會是雙胞胎吧?”

曲長歌無情地打擊了他:“不會,醫生說如果是雙胞胎會提前生的,我這都要過預産期了,還沒動靜呢。”

趙東升也不提這個了,他家也好,老婆子家也好,還有曲長歌他們家也好,還沒出過雙胞胎呢,他也知道這生雙胞胎是有遺傳的,所以說這個雙胞胎的可能性太低了。

楊秀娥看了看曲長歌這大肚子,點了點頭:“雖說大是大了點,可肚子還是挺尖的。”

她又轉到曲長歌身後:“從後面看還看不出懷了孩子,應該是個男娃娃。”

曲長歌還沒出聲呢,趙況已經開口說道:“這男娃娃也好,女娃娃也好,隻要是我的,我都喜歡。”

“就是,如果生一個小娜那樣的甜甜小姑娘挺好的。”趙東升對于這個一歲多的小孫女很是喜歡,主要是這小姑娘比大寶要聽話多了,又好看又嬌嬌軟軟的,誰見都喜歡。

楊秀娥是被重男輕女教育長大的,雖說對自己的閨女還是可以,可她對兒子更喜歡一些。

對于兒媳婦來說,她還是希望都生孫子,要不是黃福玉先生了大寶,她也不會對黃福玉這麽好的。

但是她還是記得不能跟自家男人對着幹的,自己還有爲了娘家弄了一把小辮子攥在自家男人手裏呢。

最最重要的是她沒有正式工作,将來也沒有退休工資,可以說得全靠着男人了,所以她不會跟趙東升對着來的。

她心裏鄙夷了一下老頭子和兒子,面上卻是啥也沒說。

趙況把地上的行李又是拎又是挂又是背的,總算是把所有的行李都弄在身上了。

可他又沒法扶着曲長歌了,隻得向楊秀娥求救:“媽,你看着點長歌,别讓她碰着哪了。”

楊秀娥很是不以爲然,孩子她也生了三個,哪裏有這麽嬌氣的。

曲長歌其實沒那麽嬌氣,都是趙況總是這樣小心翼翼的,她忙出聲說道:“沒事沒事,這條路都走溜了的,不會有問題的。”

她一邊說一邊扶着後腰一馬當先地走在了最前面,那速度看得趙況跟在身後一個勁地叫她慢一些,倒是空着手的趙東升和楊秀娥跟在了最後面。

上了三樓,曲長歌拿出鑰匙開門先進去。

趙況第二個進去,将身上的東西都放到了地上。

趙東升和楊秀娥兩個就跟看稀奇一樣,裏裏外外地看了又看。

“啧啧啧,真是沒想到你們單位福利這麽好,你們連一年的工齡都沒有,居然能分一個兩居室,雖說米數不大吧,可怎麽說也是樓房了,比我們廠裏那些想結婚的小年輕強多了。”趙東升看完以後不禁啧啧出聲。

楊秀娥也沒想到兒子能分到這麽好的房子,雖說小,可是廚房廁所齊全,已經很不錯了。

她也點頭說道:“可不是麽,你打電話跟你爸說你們分新房子,我還覺得能分你們兩間屋就不錯了,一層樓一個公用廁所和公用廚房啥的,真沒想到這麽好呢。”

這一下她也跟着享福了,這伺候月子也方便許多了。

趙況早就給楊秀娥準備好房間了,那房間的床單被子都是新洗好了的。

趙東升和楊秀娥兩個開始整理帶來的東西,因爲楊秀娥要在這邊待上一個月,所以她帶的換洗衣服啥的也不少,其他的都是小娜和大寶小時候穿過用過的東西。

曲長歌也聽大家說過,小孩子在小時候穿百家衣好,對于這些半舊的東西她一點也不嫌棄,反正她給自家娃也買了一些新的東西。

所以,隻要是楊秀娥拿過來的東西,她統統笑眯眯地收下了,倒是讓楊秀娥心裏舒服一點。

中午飯因爲蒸的米飯沒那麽多,趙況在去食堂拿蒸飯的時候又買了連個饅頭。

菜也準備得很充足,雖說他們不知道趙東升和楊秀娥會哪天到,可他們準備了許多半成品在山洞的倉庫裏,隻要曲長歌到自己房裏偷偷将東西從秘境裏拿出來就很容易做了。

趙況一個人忙得團團轉,而曲長歌卻是扶着腰坐在小客廳的椅子上,看着趙況在廚房裏忙活,楊秀娥就有些不舒服了。

隻是曲長歌這肚子的确是不能進廚房,因爲廚房有些小,進去兩個人都得側着身子才行。

她還是舍不得兒子一個人忙活,進去廚房幫着打了打下手,沒想到兒子這手腳麻利,她也沒幫上什麽就已經是幫着端菜上桌了。

看來兒子這是長期做飯的那個啊,這樣一想楊秀娥心裏就更加不舒服了。

曲長歌都沒注意自家婆婆,她隻幫着将桌上的菜都碼好了,又招呼站在陽台上抽煙的趙東升:“爸,吃飯了!”

趙東升進來一看,桌上擺的滿滿的:“喲,這家夥,看來我是有口福了。”

楊秀娥端着最後一個湯,趙況則是端了一摞碗和一把筷子從廚房裏出來。

把飯盛好,趙況對趙東升說道:“爸,我下午還要上班,您就一個人喝點酒行不?要是您想我陪您喝酒,就隻能等晚上了。”

趙東升擺手:“晚上就晚上,我現在多吃點飯就好,你這一桌子菜,我可不能浪費了。”

楊秀娥忍不住唠叨道:“小況啊,這麽多菜,你們這日子還要不要過啊?”

曲長歌和趙況對視一眼,趙況用眼神安慰了一下曲長歌,然後對楊秀娥說道:“媽,您說這話真是的,這不是您和爸第一次來我們新家,又是來幫我們忙的,能不讓您和爸吃得好一些,哪怕我們以後吃得差些也沒關系不是。再說了,您兒子和兒媳婦可是雙職工,這工資也漲上去了,吃這點東西還是吃得起的。”

趙東升也對楊秀娥這種說法有些不高興,自家兒子拿自家老兩口當回事,這老婆子還說嘴,真是的,難道要兒子們對自己兩個摳摳索索的才好嗎?

他大手一揮:“老二、長歌,你們不用怕,這錢沒了,老子這裏有,這可是我老趙家的孫孫,我這當爺爺的可不會虧待我的孫孫。”

楊秀娥讓趙東升這話氣了個倒仰,隻是她已經經過那次的事情老實多了,幹脆就閉上嘴巴不說話了。

這一吃,楊秀娥吃出不一樣來了,這米飯的味道真是好,比起自家在糧店買的大米強多了,還有這菜也是,不論是葷菜還是素菜都有一股子淡淡的清香氣味,總之是鮮嫩香甜可口。

她也不啰嗦了,早上出門的時候就吃了一碗面,折騰到縣城肚子早就空了,雖說這米飯不多,兒子還買了饅頭,可還有這一桌子的菜呢,吃菜也吃飽了。

哼,讓你們都沖着我來,我就少吃飯,多吃菜,把這桌子菜都吃完。

曲長歌見大家吃了一會兒,就問趙東升:“爸,來娣最近去您那邊沒有啊?”

趙東升點頭:“那孩子不錯,沒事也會到咱們家去一趟,搶着幹活,攔都攔不住。這不,我和你媽過來,她還說她周末會去家裏幫着你嫂子看小娜呢。”

曲長歌聽公公說起小娜,覺得很是對不住嫂子,小娜也就一歲多,還不能上幼兒園,平日裏都是楊秀娥看着的,楊秀娥這一來,白天就隻能放小娜外婆那邊了,到了周末接回來。

趙東升看到曲長歌臉上的表情,就笑着安慰道:“哎,沒事啦,你嫂子那沒事的,我們這麽多人幫着看着呢。來娣說她還得在那邊學習一年多呢,隻能是過年的時候回來了。”

“嗯,她在那邊安全就行,我隻是怕她一個小姑娘一人在那麽個陌生環境裏會不習慣。”曲長歌知道她很好就行。

楊秀娥也誇蘇來娣:“來娣這丫頭啊,别瞅着年紀小,那就是眼眨眉毛動,眼裏有活。每次都能搶在你要動之前就能把活兒都做好,而且活兒還做得特别好,細緻得很呢。”

趙東升說道:“嗯,比起你妹妹強多了……”

還沒等趙東升說完,楊秀娥不愛聽了,打斷他的話說道:“芳芳怎麽不好了,她不是要上學麽,這能一樣嗎?再說了,她現在在外面插隊,連農活都會做了,怎麽就不行了?”

這是關系到女兒,楊秀娥覺得腰杆子硬實了,所以無所顧忌地對着趙東升開炮。

曲長歌沒想到楊秀娥會大爆發,看來趙芳在插隊的地方日子過得很艱苦的。

趙況趕緊解圍:“哎,媽,我爸沒說芳芳不好,他就一個閨女能不心疼麽。對了,這米飯吃完了,還有兩個饅頭,爸,你來一個饅頭?”

趙東升讓楊秀娥這一番操作給弄得有些懵,不過看着兒子解圍,他想着也不好跟老婆子在兒子家裏鬧事,也就就坡下驢:“給我來一個饅頭吧!”

一頓飯吃得大家都肚歪了,趙況起來要收拾桌子,楊秀娥卻是一擺手:“行了,你和長歌下午還要上班,這些碗筷我收拾了,你們兩個先去睡一會兒吧!”

趙況笑嘻嘻地恭維自家老娘:“媽,還是您最好了,有您我能省好多事了。”

楊秀娥聽了很是受用,拍了趙況一巴掌:“好了,你們先休息,等我收拾完了,我和你爸也睡一覺。”

趙況點點頭,又找了一把房門鑰匙出來遞給了趙東升:“爸,這把鑰匙是房門鑰匙,您要是和我媽出去了,就用這把鑰匙開門就是了。”

趙東升接過鑰匙,揣在了自己兜裏,沖着趙況和曲長歌說道:“去吧,你們兩個好好休息,下午好上班。”

到了上班的時間,夫妻兩個蹑手蹑腳地打開房門,看到小房的門關着呢,還是慢慢出來,盡量不發出聲響。

下午下班,曲長歌去幼兒園接椿樹,趙況則是直接回了家,晚上的活兒也不少,他要趕緊回去幹活兒了。

曲長歌領着椿樹進屋,趙東升看到椿樹,笑着跟他打招呼:“哎呀,我們椿樹回來了啊?”

椿樹沒怎麽見過趙東升,一時有些愣怔。

曲長歌趕忙跟椿樹介紹:“椿樹啊,這是爺爺呢,趕緊叫爺爺!”

椿樹馬上甜甜地沖着趙東升笑着喊道:“爺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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