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蘇來娣和于麗娟想留下來幫着收拾廚房，卻是讓劉寡婦給趕走了。

馮奶奶一見，立馬拉住走在前面的馮工，擠眉弄眼地讓他慢些走。

果然，等曲長歌幾個到家，他們才發現馮奶奶和馮工沒有跟着回來。

曲長歌還想回頭去找，趙況卻是一把拉住：“好了，這麽好的時機你不讓奶奶試試，她又如何甘心。”

“知道了！”曲長歌也不多話抱着椿樹回房間睡午覺去了。

一覺醒來，曲長歌發現馮奶奶還沒回來，有些驚訝，剛準備起來去找的，馮奶奶已經風風火火地進來了。

曲長歌一看她那滿面春風的樣子就知道肯定是很有斬獲！

還沒等曲長歌開口問呢，馮奶奶已經說了起來：“長歌啊，你老師就是和小芝兩個有緣分啊！”

“奶奶，誰是小芝啊？”曲長歌沒弄明白。

馮奶奶說道：“就是你劉姨啊，她的大名叫劉芝。”

曲長歌這才知道劉寡婦的名字是劉芝，她說道：“奶奶，劉姨她是長輩，我一個做晚輩的如何好意思問長輩的大名是什麽？”

“這倒是，咱們不說這些沒用的，跟你說啊，我們留下來以後，小芝還不肯讓我和你老師幫忙，可我哪裏會放過這樣的好機會，指使你老師幫着掃地。”馮奶奶得意洋洋地說道。

曲長歌笑得不行：“老師那人是掃把倒了都不帶服一下的，您還讓老師幫着掃地？”

馮奶奶說道：“你老師還是蠻聽話的。”

“奶奶，老師不光是聽話，估計也是動了心了，這才随您老人家折騰呢。”曲長歌說道。

這話馮奶奶愛聽，她點點頭：“你說得對，他雖是掃得亂碼七糟的，可是他起碼是誠心誠意地拿起掃把掃地了。而且他看小芝的眼神，啧啧，我可以肯定他真是動心了。還有啊，我抓着他一通罵，小芝趕緊過來幫忙，不讓我說他呢。”

說到這裏，馮奶奶直接捂嘴樂了。

曲長歌聽得連連點頭，對于馮奶奶這個優秀助攻豎起了大拇指。

馮奶奶卻在這個時候神秘地說道：“還有呢。”

“還有？我的好奶奶，您就一次性把話說完成不？”曲長歌被馮奶奶的神秘感吸引住了。

馮奶奶說道：“老師還給亮子指點了一下功課，亮子也很喜歡你老師。對了，還有最重要的一個，那就是小芝給你老師沏了熱茶過去，哪裏知道快到跟前的時候腳崴了，一下那杯子直接沖着你老師去了。亮子還挺麻利的，一把接住了那個杯子。你老師……”

還沒等馮奶奶說完，曲長歌接着說道：“老師接住了快要歪倒的劉姨！”

“對了，長歌，你真是太聰明了。”馮奶奶笑得那個高興。

曲長歌問道：“那後來呢？”

馮奶奶說道：“你老師和小芝兩個都紅了臉，我看着火候也差不多了，就拉着你那臉紅得跟關公一樣的老師回來了。”

“怎麽不趁勝追擊啊？”曲長歌有些不甘心地問道。

馮奶奶瞪她：“這種事兒啊，該急的時候一定要急，該緩緩的時候一定要緩，不然事情該辦砸了。這個時候必須給小芝一個緩沖的時間，不然拒絕的話說出口就不好轉圜了。”

曲長歌沒有别的了，直接又沖着洋洋得意的馮奶奶豎起了大拇指。

除夕這日一早，曲家小院就開始熱鬧起來，大家都起來幫着準備中午的團年飯。

做飯的水缸裏的水是曲長歌早就從秘境裏引出來的，這幾天大家一直吃的就是這個缸裏的，所以做出來的菜也很是好吃。

爲了不引起旁人的注意，隻有洗臉洗腳的水是趙況從村裏水井裏挑回來的，倒在了平時洗漱用的水缸裏。

切好的肉片、炸好的肉丸子，特别是炖的，趙況都是提前在秘境裏都準備好了，所以今天省事了很多，隻需要洗些新鮮蔬菜，然後上鍋炒菜了。

馮奶奶則領着于麗娟開始炸油蔔脆和小花片，這東西是省城裏過年吃的小吃，還是她住省城的時候隔壁一個奶奶教她的，所以她今天一早起來就自告奮勇要炸這些油貨。

于麗娟是省城來的，自然知道這些東西，所以她就非要跟着馮奶奶幫忙了。

曲長歌是知道她就是饞這些東西了，也不管她，隻有張獻民總是伸長了脖子往這邊看，可他又拍了胸脯要幫趙況忙活的，隻能用這種方法了。

當然也多虧了曲長歌還有小煤爐、蜂窩煤和很多很多的油，不然這個時候吃這種東西那是太奢侈了。

馮工也早早起來了，他站在熱鬧得不行的廚房門前有些手足無措，實在是他的确幫不上忙，昨天拿起掃把掃地已經是極限了，這些個活對于他來說比畫張圖紙要難多了。

曲長歌幹脆把他請去了堂屋裏烤火，那邊的火塘裏燒了一個大樹樁子，暖和得很，中午的團年飯就在堂屋裏吃。

張獻民的床鋪已經拆了，放了一張大桌子，擺了十張椅子。

馮工還沒跟堂屋裏坐上多長時間，劉芝帶着孫亮就過來了。

這回過來，劉芝還背着背簍。

曲長歌迎出去，看到劉芝身後的背簍就不高興地說道：“劉姨，說好了不用帶東西來，您還搞這種事情，真是的！”

劉芝笑着說道：“沒什麽，就是我今年新做的粑粑。今年收成好，我做了好幾種，有打粑粑、發粑粑、米娘子粑粑，芝麻糖心粑粑，沒多少就是給大家嘗個鮮。”

曲長歌吃過打粑粑和發粑粑，可這米娘子粑粑還沒吃過呢，一聽之下有些嘴饞，忍不住問道：“劉姨，米娘子粑粑是什麽啊？”

“米娘子就是咱們這裏特有的一種東西，長得跟草一樣，新鮮的割回家榨汁後放進蒸好的糯米團裏，就出來了這個顔色。”劉芝從背簍裏掏出一個正方形、粽葉包着的一個東西出來，遞給了一臉好奇的曲長歌。

曲長歌接過去，沒想到這粑粑還是溫熱的，她打開粽葉，裏面的粑粑跟平時的白色不一樣，而是深棕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