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麗娟咬了咬唇:“我還不能肯定,主要是這個事情剛過去,我不想這麽早開始另外一段感情。”
曲長歌切了一聲:“你怎麽到這會了,反而不灑脫了呢?你看人家徐舒保,雖說心裏想的還是你,哦,不對,應該是你爸,可還不是照樣又找了個年輕漂亮的。咱們幹嗎讓人比下去?咱們就是要挺起腰背來,遇到好的人咱們怎麽就不能另外開始呢?”
這話說得于麗娟沉思起來,曲長歌也知道一時半會兒她可能會想不通,但依她的性子總歸是能想通的,幹脆給她點時間,然後讓張獻民那邊上上緊。
中午吃飯的時候,曲長歌第一時間就把這事兒跟趙況說了。
趙況沉默了一會兒,方才說道:“這個徐舒保還真是比旁人都要多長了幾個心眼子,可是兩口子過日子也要耍心眼子,這以後的日子不跟看諜戰片一樣了。”
曲長歌也跟着憤憤不平地說道:“難怪對麗娟那麽體貼,要不是他老娘來了,洩了他的老底,麗娟還真是會被他騙回家。平時看着他不多話,還以爲是個老實的,結果是老實人做紮實事,我眼珠子都要掉地上了。”
“他要不隐藏怎麽會追得上麗娟呢,麗娟那個時候也是剛準備開始一段新的感情,想找一個跟自己父親完全不同的人。這不正好讓他這層僞裝給騙了,農村出來的,樸實勤快又老實還體貼人,聰明、上進有本事,名校畢業。”趙況說得一針見血。
曲長歌說道:“哎,雖說裏面有麗娟識人不明的因素在裏面,可他從開始就存着欺騙的想法,隻想着能借着麗娟往上爬,他自然是不會讓麗娟識破的。”
趙況哼了一聲:“他覺得如今籠絡住了麗娟,他媽卻不想慣着麗娟,還想擺婆婆的譜。他作爲一個大孝子,自然是要讓他媽如願的。隻是沒想到麗娟不是那種沒主見的人,也沒想到她也不是那種蜜水裏泡大的,不知人情世故的人。不過就算是麗娟被他騙過結了婚,等後來發現她跟她那個爹老死不相往來,後媽家裏那麽強勢,他是狗屁也撈不着,估計他也會露出他的狐狸尾巴。當然這事兒他不會覺得自己是騙了人,反而會覺得麗娟是個騙子,騙他這麽盡心盡力地隐藏自己。總之到了那時,他隻會把所有責任都推給麗娟,麗娟會更加受到傷害的,所以這事兒還是早些爆出來好。”
“可是麗娟怎麽就不同意張獻民的事情呢?”曲長歌覺得這樣不是大家都好麽。
趙況勸道:“這事兒你最好是别插手了,讓獻民自己去努力,他自己的媳婦兒難道還得讓咱們兩個送到他手裏才行。這樣的話,麗娟那邊也會容易接受一些的。”
曲長歌一聽也覺得對,她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了。
沒過兩日,張獻民過來告别,這邊的情況都查得差不多了,他們要帶着人回省城那邊。
曲長歌欲言又止,張獻民倒是看得清楚,安慰曲長歌:“長歌,你放心,我既然下了決心,這事兒我就是會放在心上的,你這雙皮鞋是跑不了的。”
“我哪裏是想要你的皮鞋什麽的,我隻是……”
曲長歌話還沒說完就讓趙況給打斷了:“哎,沒什麽,你别聽長歌的。我們今年過年就不回省城了,等會呢有些東西,你幫我給我爸媽帶回去,好不好?”
張獻民連連點頭:“這事兒都不叫事,你把東西給我就是了,保證完成任務!”
趙況笑着說道:“東西不老少,你可不許說太多,你太累了!”
“這個沒問題,這次我們是自己開車回去,好幾輛車呢,我就把你的東西放後備箱就是了。”張獻民拍胸脯保證。
趙況說道:“那你們路上還是要注意安全啊!”
張獻民說道:“知道,不光是我們這些人,我們還準備……”
趙況擡手打斷張獻民:“你們準備幹什麽,别跟我說了。我跟你說啊,我們回村裏過年,麗娟也跟我們回去,你看着辦!”
曲長歌沖着趙況豎起了大拇指,真行,這樣就把話遞過去了。
張獻民聽了想了一下,決心很強地說道:“反正這事兒我報告也寫得差不多了,等把事情交代清楚,我會過來的。”
“哎,這也不用跟我說,你想做什麽我不知道,省得以後落埋怨。”趙況沒有再多說下去。
曲長歌把準備好東西都放在秘境裏了,也是準備過兩天就給省城那邊寄回去的,如今有張獻民帶回去,那是正好省事了。
她假裝從箱子裏把東西拿出來,真是不老少,足足裝了兩個蛇皮袋,趙況和張獻民兩個一人扛起一個蛇皮袋走了。
等趙況回來,曲長歌追問道:“他會去嗎?”
趙況老神在在地說道:“他肯定會去的,到現在于麗娟也沒跟他松口,這麽個好機會他肯定不會放過的。我了解他,他是個死心眼子,要不就不動心,動心了是不會随便放棄的,咱們回去給他和于麗娟兩個單獨準備好住的地方就行。”
曲長歌放下心來,她也不準備跟于麗娟說什麽了,該說的也說了,說多了反而不好,還是靜觀其變吧!
日子馬上就要進入農曆年了,果然鋼鐵廠沒有再什麽生産任務,大家都歸心似箭,隻等着回家過年。
年終總結大會的時候,廠長把今年的先進工作者還有這次敵特活動中表現英勇的都獎勵了,發了床單和暖水瓶作爲獎勵。
趙況是先進工作和表現英勇獎都得了,曲長歌卻因爲今年懷了孩子,沒有參與那次的事件,所以隻得了一個先進工作者。
兩人得了兩床床單和一個暖水瓶,這讓曲長歌很不服氣,等她生完孩子,一定要親手抓一個特務讓大家瞧瞧。
大家都知道曲長歌懷了孩子,過年也沒讓大家安排過年值班,還因爲兩人加班的日子比較多,讓兩人開完年終總結大會就能放假,初六再回來上班。
于麗娟和于嬌嬌兩個也被評了英勇獎,一人得了一個熱水瓶。
開完會出來,于嬌嬌突然跑過來跟曲長歌說道:“姐,我今年過年就不回去了。”
曲長歌一聽這話不對勁啊,不是都說好了過年回家嗎?
她一把拉住于嬌嬌:“嬌嬌,怎麽今年不回去過年了?”
于嬌嬌的眼神有些躲閃,嘴裏卻是說道:“哦,今年我爲了得個好印象幹脆主動提出在車間值班,把假期讓給那些更需要的同事了。”
曲長歌意味深長地看了于嬌嬌一眼:“是不是張寶則那邊……”
她話還沒說完,于嬌嬌就趕忙擺手:“不是不是,就是我想争取個表現。”
曲長歌說道:“你也一段時間沒有回去了,于婆婆和葉伯娘肯定想你了,就是丫丫肯定也想你這個小姑了吧?”
于嬌嬌眼睛裏有掙紮,隻是在掙紮了一會兒後說道:“我春節時候值班,春節後再休假,假期還更長一些,能在家裏多呆些時候,也挺值的。”
曲長歌知道這人是說不聽了,也不願意再說下去了,就說道:“那我會回去跟于婆婆和葉伯娘說你在這邊都挺好的,過完年就會回去。”
“謝謝姐了!”于嬌嬌臉上綻放出幸福的笑來,她一直有些忐忑曲長歌的态度,故意到這個時候來說的,聽到曲長歌同意了,她心裏的一塊石頭算是放下了。
到家後,曲長歌把這事兒跟趙況說了,心裏很是生氣,忍不住就多說了幾句:“什麽想發揚風格,肯定是張寶則那邊有什麽事,這丫頭已經跟我隔心隔肺了,一顆心全偏到張寶則那裏去了。”
趙況說道:“你也是的,這兒大不由娘,你還隻是個做姐姐的,你說你能管到什麽樣子。我跟你講,你于伯伯和葉伯娘肯定也跟她說了的,但是你看有用嗎?她現在是完全聽不進去别人的話了,腦子裏都是漿糊,已經完全被愛情沖昏了頭腦。你勸說也做了,可是你又不能強求她什麽,所以說,你還是先不要管了,跟葉伯娘好好說說這事兒就是了。”
曲長歌也歎氣,還能如何,隻能是回去跟葉伯娘他們說說了。
蘇來娣因爲這次英勇異常,發現了端倪并與敵特做了鬥争,還因此光榮負傷。
廠裏除了獎勵了東西和獎金,還讓她過完年先去省城的鋼鐵學校上學,由廠裏出錢,等到了年歲又學習合格就可以直接進廠裏上班,算廠裏的正式職工委培。
曲長歌知道幹脆讓蘇來娣也跟着他們回鄉下過年,免得她一個人今年剛剛從家裏分出來,孤孤單單地過年,那該多可憐。
蘇來娣很是向往能去曲長歌和趙況家裏過年,她是從來沒有過一個溫暖的年,在原來的家裏她的存在就是幹活,吃東西這樣的事情是沒人會想到她的。
每年過年,錢惠那人是不會讓蘇來娣上桌吃飯的,蘇來娣在過年的時候也不要想能吃到肉,那天唯一的好處就是因爲做的菜多,她能吃飽一些而已。
曲長歌和趙況兩個在出發前準備給李叔和馮工家裏送節禮,都是一隻帶了半邊屁股的豬後腿,五十個雞蛋,外加一些水果。
這些東西都是他們秘境裏的産出,不用這個票那個票的。
送到李叔那邊去的時候,李立還在食堂沒下班,李蜜不見影子,隻有三位老人在家。
李叔和李奶奶兩個有些不好意思收禮物,他們這幾個月盡收曲長歌和趙況送來的禮物了,也沒啥好回送的,真是非常不好意思了。
要出門的時候,李叔也不知道押着陳芳玲從哪裏翻出兩盒點心來,趕忙給曲長歌和趙況送了過來。
這種東西,曲長歌要想吃,老劉那邊有的是,用秘境裏的産出可以随時跟他換。
曲長歌說什麽也不接,陳芳玲見曲長歌不接,臉上本來是一副割了肉的表情,立馬就換成了春暖花開的樣兒。
她對李叔說道:“你看孩子們也不收,咱們留着到春節的時候吃也能應個節不是。”
李叔瞪了她一眼:“你别管,這東西要是長歌和小況不收,他們送的東西我們也不能留。”
陳芳玲一聽就不說話了,這兩包點心和曲長歌他們送過來的東西根本沒有可比性。
趙況知道如果自己不收,估計李叔會覺得面子上下不來,收就收了吧,等回來的時候再給他們送一些糧食就是了。
“叔,我們收了,謝謝啦!”趙況接過了那兩包點心,順便道了謝。
李奶奶說道:“這就對了,你們的心意是好的,這也是我們的一點心意,給小椿樹當個玩意兒吃吃。”
曲長歌很喜歡李奶奶,覺得李奶奶這眼睛好了,可是能管大用的。
她捏了一下椿樹的小手:“跟太奶奶和爺爺奶奶拜個早年吧!”
椿樹也機靈,沖着屋裏所有人都作了個揖:“祝太奶奶、李爺爺、李奶奶新年快樂!”
李奶奶本來就喜歡椿樹,看着他那機靈勁兒更是歡喜,忍不住彎腰抱起小家夥親了一下他嫩滑的臉頰:“太奶奶最喜歡椿樹了。”
椿樹回親了李奶奶一口:“太奶奶長命百歲!”
衆人都笑了起來,隻有陳芳玲的笑容有些勉強,不過她現在不敢随便恣毛了,李奶奶自從眼睛能看見了,也沒以前那麽軟弱可欺了,反而有些一統家裏的大權。
再加上,李叔如今也在身邊,他又是個大孝子,陳芳玲更是不敢出頭了。
從李家回來,曲長歌和趙況兩個又帶着椿樹去了馮家。
跟門外就聽得屋裏鬧哄哄的,好似多了幾百隻鴨子。
曲長歌看了趙況一眼,趙況也不明所以,這屋裏到底是怎麽回事。
隻是既然都到了門口,東西還是要送的,不管裏面發生了什麽都是要敲門進去的。
如果是馮工受欺負,他們兩個還可以幫上忙呢。
趙況上前敲了敲門,是平時敲門的聲音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