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伯伯,他們是誰啊?”小七停住拍巴掌了。
趙東升扭頭給小七介紹:“這兩個啊,一個是你的趙二哥哥,一個是你的曲姐姐啊!”
小七很是乖巧地喊人:“趙二哥哥好!曲姐姐好!”
曲長歌很是喜歡這個小朋友,從兜裏(從秘境裏)摸出幾塊在省城的買的糖塞到了小七的手裏:“小七乖,姐姐給糖吃啊!”
小七高興得圓眼睛都彎成了月牙兒,對着曲長歌說道:“謝謝曲姐姐!”
趙東升很是高興曲長歌這樣,對着兩人說道:“都進來吧!”
曲長歌和趙況兩人跟在趙東升的身後進了院子,趙況還貼心地将那院門關好,放上門闩。
這院子确實不大,院子裏還種了兩棵銀杏樹,這時候葉子早掉光了,光秃秃的也沒啥好看的。
曲長歌看到院子裏有一口井,井台邊還有個女人在洗衣服,而旁邊三個大大小小的蘿蔔頭正站在那看着自己這一行人。
洗衣服的女人看到趙東升立馬站了起來:“哎呀,趙大哥來了啊!淩榮,快出來,你昨天還念叨趙大哥,今天這不就來了。”
曲長歌見那女人長得挺秀氣的,就是面容有些滄桑,黑發裏還夾着許多白色的銀絲,讓她看上去老了十歲不止。
西邊一間屋子門陡然被打開,從裏面跑出來一個中年男人來。
那人穿了一件灰撲撲、打了幾個補丁的棉襖,頭發亂糟糟的,鼻梁上架了一副眼鏡,絡腮胡子都要看不出長什麽樣了,隻是左邊的袖筒子空蕩蕩的。
曲長歌想,這個應該就是沈淩榮了吧!
果然,趙東升将小七輕輕放到了地上,連跑帶颠地沖到了那個中年男人面前,兩人相視一笑,來了個大大的擁抱,還互相在背上捶了幾把。
放開後,沈淩榮笑着說道:“老趙,什麽風把你給吹來了?”
趙東升也笑着說道:“我來看曲連長了,哦,對了,今年我把曲連長的女兒也帶來了。”
他說到這裏,轉頭對着站在那看着兩人的曲長歌招呼道:“大妞,快過來見過沈叔叔!”
曲長歌聽話地快步走了過去,對着沈淩榮說道:“沈叔叔好,這麽多年,謝謝您給我爸爸掃墓!”
沈淩榮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仔細看了看曲長歌:“嗯,像,是挺像曲連長的。大妞啊,你也不用謝我。你看我這胳膊沒有?如果沒有你爸爸,我就不止沒了這胳膊,怕是連命都沒有了,你說我給他掃個墓算個啥?”
曲長歌正色說道:“沈叔叔,我那個時候小,也沒辦法過來掃墓,多虧了您,總想着他,也能讓他在下面不覺得寂寞,沒人理他了。”
趙東升拍了拍沈淩榮:“哎,咱們連裏就你一個人是這裏人,曲連長那還真是多虧你費心了!孩子們是誠心道謝,你就甭矯情了。”
沈淩榮笑了,用僅有右手拍了拍趙東升:“你說你又不是指導員,咋那麽能做人思想工作呢?”
“哈哈,我記得你是指導員,好了,我不搶你的工作了,這是我家老二,就是曲連長的女婿。臭小子,趕緊喊人!”趙東升指着趙況介紹道。
趙況也趕緊過來招呼:“沈叔叔,您好!謝謝您了!”
沈淩榮笑得更開懷了:“嗯,老二好,不用謝,别學你爸那樣客氣啊!”
他又指着趙東升說道:“你這大老粗樣兒,怎麽生了個這麽俊俏的後生娃兒呢?”
趙東升捶了沈淩榮一把:“我就是大老粗,可我就是能生這麽俊俏的兒子,咋啦?嫉妒啦?你家沈钰也不錯啊,你羨慕個啥?”
沈淩榮拿這厚臉皮的沒辦法,笑着說道:“你們還沒吃飯吧?我讓……”
趙東升攔住他:“莫急莫急,我們帶了東西過來的!”
趙況趕緊将手裏提着的幾個包袱給沈淩榮看:“沈叔叔,放心吧!不需要嬸子做什麽,來個粥或是湯就可以了。”
那洗衣服的女人看到趙況手裏的包袱,眼睛都亮了,那幾個大小蘿蔔頭也眼睛死死地盯着趙況的手。
趙東升指了指那洗衣服的女人:“老二啊,這個是你王嬸子,東西給她,你和大妞也去廚房幫幫你王嬸子。”
洗衣服的女人就是沈淩榮的妻子王麗珍,曲長歌和趙況兩個就往王麗珍那邊走。
王麗珍将自己的一雙手在圍裙上擦了擦,笑着去接趙況手裏的東西。
趙況卻是搖頭:“嬸子,您隻說放哪裏,東西老沉了,您就别受累了。”
王麗珍隻得引了他去了廚房,幾個小蘿蔔頭都緊跟其後。
廚房就在東邊的一個小房間裏,房間狹長。
她指了指廚房門口的空地說道:“就放在這裏吧!”
趙況将手裏的幾個包袱都放在了地上,又對王麗珍說道:“嬸子,我們來幫你吧!”
王麗珍搖搖頭:“不用了,我家老大、老二和老三都能幫我,你們在那邊等着就是了。”
趙況知道沈家困難,這些東西他們可能不願意過别人的手,所以還是不要參合進去了。
曲長歌和趙況兩個回到院子裏,這回隻有小七跟在了後面,其他幾個都留在廚房幫忙了。
院子裏已經沒了趙東升和沈淩榮的,趙況聽到中間屋子裏有人交談的聲音,就帶着曲長歌走了進去。
果然,趙東升和沈淩榮坐在了客廳裏的太師椅上說話呢。
這沈家果然是大家族過來的,家裏的東西還都是好東西,太師椅一看這木頭就不一般。
隻是這個時候,再好的東西也不如糧食好,亂世的黃金,盛世的古董,真的沒說錯。
趙東升見他們進來,剛想問什麽,倒是想起沈淩榮那個老婆的性子,就把話又咽了回去,隻是指着旁邊的兩張椅子說道:“你們也坐吧!”
沈淩榮也有些無奈,自家媳婦還是大家閨秀出身呢,可是饑餓可以完全改造一個人,把一個好好的大家閨秀改造成了一個斤斤計較的市井婦人。
他也隻能裝成不知道情況的樣子,繼續和趙東升說着前面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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