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事情，他們從未見過。
“太可惜了，隻差這一點了。”
“是否能破格讓她成爲真傳？”
“這是師祖立下的規矩，怎能更改？”
“可她也是因爲小師祖才跳下去的.....”
衆多太上長老們争論不休，對譚若曦跳下劍山的事情感到了遺憾。
他們不認爲譚若曦還有機會重新再爬上來，她能爬到這裏本來就是奇迹，還想有第二次，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陳劍蘭此時忽然說道：“她已經有了一顆純粹的劍道之心。”
聽到這話，太上長老們都停止了争論。
“劍首此話何意？”一位太上長老詢問道。
“攀登劍山，重要的并非是登頂的結果，而是過程。”陳劍蘭的目光穿透虛空，解釋道：“在這個過程中，不斷領悟劍意，明悟劍道，才是攀登劍山的目的。
而她，已經明悟了這個道理，所以她也在這個過程中，凝聚了一顆純粹的劍道之心。
對她而言，攀登至劍山之巅已經不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她願意爲之追尋的過程。”
陳劍蘭說完這話之後，其餘太上長老們似乎也明悟了一些什麽。
他們本也是在劍道之路上的佼佼者，悟性不凡。
現在陳劍蘭把事情說通透了，他們自然也不難理解林千鈞的行爲了。
“破而後立！小師祖竟能想得那麽長遠！！”
“難怪了，小師祖竟然是想要讓她放下執念嗎？”
“攀登至劍山之巅的執念都能放下，如此心性，未來可期啊！”
......
劍山的山腳下，林千鈞靜靜的站立在劍山之前，看着從天空緩緩墜落的譚若曦眼底顯現出一絲驚歎。
此前譚若曦隻是LV90的紫名BOSS，現在她頭頂的紫色等級字體已經變成了橙色字體。
雖然等級沒有發生變化，但在另一個角度來看，卻已經是一次質變了。
盡管這一切都在林千鈞的意料之中，但當這個結果真的呈現出來，他還是覺得有些奇妙。
見到譚若曦落下來，林千鈞臉上露出一絲不敢置信的表情說道：“你爲什麽放棄了？”
“我隻是覺得我這邊的道路或許更容易，有些勝得不光彩，想和你重新比試一下。”譚若曦面帶微笑的回答道。
林千鈞看着那雙澄澈的雙目，認真的道：“我也覺得或許是你的那一條道路更容易，重來一次，我未必會比你慢。”
“那就重來一次吧。”譚若曦點頭。
旋即，兩人稍作休整，便再度開始了攀爬劍山。
這一次，譚若曦的前行變得異常容易，如履平地四個字用來形容她的前進完全不算誇張。
而林千鈞也不裝了，譚若曦有多快，他便能有多快。
譚若曦看着林千鈞那悠閑姿态的時候，都感覺到了有些驚訝，不明白爲何林千鈞跌落劍山前後這判若兩人的情況。
劍山第四十八萬丈，林千鈞和譚若曦快速掠過，仿若中間的那些劍意攻擊和阻攔根本不存在一般。
身處在此的聶穩隻看到兩道身影，他的表情變得疑惑起來，喃喃道：“最近天才這麽多的嗎？怎麽一個比一個離譜？”
恍然間，一道劍氣襲來，聶穩瞬間回過神，擡手同樣擊出一道劍氣便将之抵消。
劍山第六十萬丈，攀爬劍山的人大都集中在這一片。
此時林千鈞和譚若曦的身影一晃而過，使得衆多攀爬者爲之驚歎咋舌。
有些攀爬者更因此道心不穩，直接便跌落下了劍山。
當然，這些就不是林千鈞他們在意的了。
沒過多久，他們已經來到了劍山最頂端的十萬丈路途。
這裏也有逍遙劍宗的天才人物在緩緩前行。
俞文義便是其中之一，他攀爬至此，隻花費了不到十萬年。
中途曾跌落數次，但依舊重新爬了上來，其心性之堅韌，已然遠超尋常天才。
而此時，林千鈞和譚若曦二人幾乎一個呼吸不到，便超越了他，前往了更上面。
俞文義那幾乎不曾變化的心态出現波動，直接被道劍掃出劍山。
雖然跌落劍山，但他的眼神中卻并非懊惱或者憤怒，而是不敢置信。
他心頭疑惑，人與人的差距，居然能大到這種程度的嗎？
另一邊，林千鈞與譚若曦已經又重新回到了起初跌落劍山的位置。
此時，林千鈞輕易的便擋住了來自道劍的攻擊，而譚若曦雖然稍顯困難，卻也沒有花費多長時間。
在兩人上方，僅剩下不到五丈的距離。
這點距離，以他們的修爲，隻需要縱身一躍，便可以上去。
而兩人也确實是這樣做的。
嗖！嗖！
兩人同時落到了劍山頂端，來到了逍遙劍宮的大門之外。
此時，一道赤色劍光從天而降，在兩人身前化作一位身負長劍，穿着白色衣衫的男子，其直接對林千鈞和譚若曦執禮道：“見過小師祖，見過新晉真傳，劍首請兩位前往議事殿相會，太上長老們已經在其中等候許久了。”
“讓他們多等等吧，也不差這點時間了，我們會去的。”林千鈞回答道。
聞聲，那弟子拱手道：“那弟子先告辭了。”
言罷，便重新化作劍光消失。
而此時譚若曦的臉上卻露出一副驚疑不定的表情，她看向林千鈞道：“你是逍遙劍宗的小師祖？”
林千鈞颔首，面露微笑的說道：“是不是有些驚喜？”
譚若曦本來也不算笨，這一刻她便明悟了所有。
原來林千鈞當初來劍山，隻是爲了幫助自己而已，他最開始所表現出來的那一切，恐怕也隻是爲了激勵自己，好讓自己能繼續攀爬劍山。
“多謝前輩點化。”譚若曦有些别扭的說道。
主要是這麽多年下來，她也習慣于對面的是那個天賦比她還差勁的林千鈞了。
這忽然發現自己身邊的朋友其實是一個前輩高人，她自然會有些不習慣。
“你不必如此拘謹，此番我也從你身上學到了很多，走吧，去議事大殿。”林千鈞點了點頭道。
話落，林千鈞心念一動，徑直化作一道劍光向着逍遙劍宮内飛去。
見狀，譚若曦也連忙跟在林千鈞身後。
不多時，二人便随之來到了議事大殿之中。
此時三十六位太上長老和劍首陳劍蘭也都赫然在座。
一般而言，能有這場面的情況在逍遙劍宗内并不多。
除卻那些對宗門影響特别大的事情之外，也就隻有宗門收真傳弟子的時候才會讓三十六位太上長老和劍首都到位來看一看。
平常情況，哪怕是核心弟子，也都是随便叫個普通長老去看看就完事兒。
在林千鈞和譚若曦進入大殿之後，那些太上長老和陳劍蘭都紛紛對林千鈞起身執禮。
“小師祖！”
“見過小師祖...”
“小師祖...”
林千鈞微微點頭，旋即道：“不必多禮，看看如何安排她吧，我此行領悟頗多，打算回去閉關一二。”
說完，林千鈞便打算就此離去。
“小師祖請留步，此女乃小師祖你親自引導攀登上劍山的，不妨再等等，看看她會做何選擇吧！”陳劍蘭出聲阻止道。
“也行！”林千鈞點了點頭，然後身形一閃，直接前往了陳劍蘭的身邊。
下方，譚若曦看了看林千鈞，然後又看了看周遭的一衆太上長老，旋即執禮道：“譚若曦見過諸位前輩。”
陳劍蘭點頭說道：“嗯，譚若曦，你攀登百萬丈劍山成功，如今可任選一位太上長老爲師，成爲真傳弟子。”
聲落，那些太上長老們也按捺不住了。
就像是當初對林千鈞那般，他們又再度的将自己所擅長的劍道，以及自己的實力之類的講述了一遍。
“譚若曦，你選哪一位太上長老？”陳劍蘭問道。
譚若曦環顧周遭，臉上滿是猶豫。
“可是覺得不合适？”陳劍蘭又問道。
“弟子不敢！”譚若曦執禮道。
陳劍蘭點了點頭，說道：“真傳弟子倒并非真的非要拜師不可，不過若是你不拜師，一定會少許多應有的待遇，劍道之路也一定會坎坷許多。”
“敢問劍首，您擅長的劍道是什麽？”譚若曦忽然問道。
“你雖然夠資格成爲我的弟子，但我不收徒。”陳劍蘭微微搖頭，随後又道：“不過我卻可以告訴你我擅長的劍道，我的劍無聲，無形，無迹，乃無存之劍。”
細數逍遙劍宗十一任劍首，唯有陳劍蘭是最特殊的。
這并非是因爲她的女性身份，因爲要說女性劍首，她也并不是第一個，她甚至連第二個都算不上，她是第三個女性劍首。
她真正特殊的地方，在于她的劍道。
其餘劍首們的劍道往往顯得堂皇正大，恢弘無比。
唯有陳劍蘭最特殊，她的劍乃是無存之劍，是偏向于幽暗無形的劍。
與其對敵，恐怕直到死亡，也無法看到她出劍的那一刻。
當然，她能以這樣的劍成爲劍首，實力自然無話可說。
反正在場的三十六位太上長老中，沒有任何一人敢說能在陳劍蘭手下走過一個回合。
聽完陳劍蘭的話之後，譚若曦竟然又将目光放到了林千鈞的身上。
林千鈞臉上表情變得古怪起來，他環顧周遭道：“我倒是不介意收徒，不過他們恐怕不會同意。”
其餘台上長老們聽林千鈞這麽說，也紛紛松了口氣。
他們還真挺害怕林千鈞給他們再找一個小祖宗。
而譚若曦的眼眸中則有些失望，不過她還是很快調整好情緒，對林千鈞道：“弟子不敢奢求，隻是想問一問前輩，您擅長的劍道是什麽？”
“我？”林千鈞指了指自己，然後回答道：“我都會億點，沒有特别擅長的。”
“好了，譚若曦，你的選擇是什麽呢？”陳劍蘭說道。
譚若曦點頭，沉默了兩個呼吸之後，淡淡的說道：“我的選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