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屠山眼下的情況,确實不容樂觀,即使有茫茫多的高手坐鎮,仍是每天上演着血肉橫飛的恐怖場景。
昨天還在一起喝酒的同伴,如今已經被妖物撕成了碎片,啃食内髒。
霑潤先生在妖君英布和閻良的圍攻下受到重創,暫時退回來養傷。
而浮屠山向北一面的山坡上,厮殺從未停止。
正如楚光南所說,妖物像是無窮無盡。
而蜿蜒盤踞在山頂的城牆,如今不過才剛剛打下地基,沒有三五年,别想和兩個方向接軌。
也就是說,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内,這裏很可能需要拿人命不斷的填。
隋棠率領的這支五萬精銳前鋒軍,來自甲子營的就有一萬多人。
甲子營初創時,整編兩萬,全部都是武者,随着與大夏的連番大戰以及東海西境抵禦妖族,人數劇降。
當然,血與火的曆練之下,活下來的這幫人實力都有極大提升,尤其是霞舉洞天一直都對北疆軍開後門,各種靈藥神兵幾乎就是白送,以至于眼下這支萬人甲子營,戰力比起從前高出好幾個檔次。
勘探過地形之後,隋棠選擇了浮屠山南麓一塊相對平坦的地方做爲駐軍大營,然後邀請榮家工匠緊急營造工事。
所有防禦工事都朝向北。
留下四萬鐵騎,交由項翦統帥,隋棠帶着一萬甲子營,棄馬進山。
浮屠山三個防禦重點,眼下都不樂觀,雖然不斷有來自各方的修士武者加入。
神木嶺方向,
“嚯!老.老.老朋友來了,”
慕容桀遠遠看到登山的甲子營萬人大隊,興奮的鑽出地堡主動迎了上去。
“隋隋.”
“别哔哔了,”隋棠不耐煩的揮了揮手:“聽你說話太特麽費勁,找個舌頭好使的過來。”
慕容桀也不生氣,即使曾經是敵人,也是惺惺相惜的對手,何況眼下站在統一戰線,那可是純純的自己人了。
神木嶺方向,暫時以百會書院山主平城爲首,
平城見到甲子營這樣的強援到來,早就興奮的湊了過來:
“隋将軍來的太及時了,我們現在缺的就是能以一當百的武者。”
隋棠站在山頂,向下眺望:“怎麽說?”
西門遠等一種大佬級人物也都聞信圍了過來,
平城道:“目前的情況是,攻山的妖物絕大多數都是低階妖物,對方的高手很少有現身的,但奈何數量實在是太多了,你瞧瞧,黑壓壓一片都望不到邊的。”
隋棠眺望遠方天際線上的平原,皺眉看向身邊的風寒:
“能不能大概估算出有所少?”
風寒沉聲道:“視線之内,已過百萬,就我的目力能看到的,大抵是這個數字。”
一個人是不可能同時看到百萬之衆,風寒的估算完全是居于常年作戰的經驗,他自己有一套算法。
“大概錯不了,”邝舟舟附和了一句:“我們目前爲止,已經殺了六七萬,自己這邊損失兩千多人,妖族的目的很明顯了,是在拿那些喽啰來消耗我們的主力,他們耗的起,我們卻耗不起。”
不論武者修士,都是多少年的辛苦修行才換來眼下的境界。
可以說,每一個還站在戰場的修士武者,都是寶貝,死一個就損失一個。
而妖族那邊,喽啰小妖的命根本不是命。
平城解釋道:“妖族的打法我們也算是看清楚了,利用數量優勢盡可能的消耗我方,時間一久,我們太吃虧,可是普通士卒在這半山坡上又沒有妖物的靈動性,并不适合布防,隻有像甲子營這樣的滿營皆武者,是最好的抵禦手段。”
“對,你們在前,修士押後,這樣戰損可以減至最小,”西門遠看上去有些狼狽,想來這段日子并不好過。
隋棠點了點頭,看向身後的蕭綸:“老蕭,怎麽布防合适?”
蕭綸自從來到山頂,就一直在觀察周圍地形,聞言沉聲道:
“二十人一小隊布防一個點,一萬人化整爲零,沿線尋找合适的防禦地形,各方以火号爲令,同擊同退,隻要我們能将妖族壓制到平原地帶,鐵騎就可派上用場。”
“就這麽幹!”隋棠沉聲道:“立即布防,等到一切完畢,我們先來一波攻勢試試水,不行的話再換其它方案。”
一時間,萬人甲子營分散開來,
神木嶺是浮屠山防禦線最長的一段,有兩千七百裏。
甲子營武者沿線分布,二十人爲一隊,千人爲一旅,旅帥皆爲八品武者。
剩餘宗門修士則是布防在甲子營後方,他們沒有武者那麽強悍的肉身,所以隻能做爲一種遠程攻擊手段。
烈開如今已經順利晉級八品武者,統帥一旅藏身在一處避風口,他身後的有十幾家宗門幫助協防,還有專門救治傷員的醫師。
甲子營不像其它軍隊那樣兵器配備統一,他們這裏都是用趁手的家夥,十八般兵器皆有,而且都不是一般的家夥,很多都是自身賴以成名的兵器,用起來得心應手。
而且他們的服飾也不統一,看上去像一支雜牌軍,實則是最精銳。
所以慕容桀才能一眼就認出是甲子營來了。
一直以蘇禦表哥自居的邢昭,眼下也在甲子營,還是那身耀眼的裝扮,錦衣玉袍,要是上面再繡條龍,别人還以爲他是哪國的皇帝呢。
以前的被蘇禦一把火燒成的光頭,眼下頭發也蓄起來了。
邢昭已經站了整整一天了,他不想坐下,坐下會失了風度。
尤其是藍解語那娘們在場的情況下。
藍解語仍是那身紫色長裙,慵懶的靠在一顆巨松下面,眺望着遠方妖族大軍中的漫天火把。
“這才剛到北境就要玩命了,唉我還想着能舒服幾天呢。”
烈開走過來坐下,笑道:
“邊境線太長了,大夏的武者都在長城上布防,他們還需要熟悉我們北疆長城的構造工事,沒辦法來這裏幫忙,我們來的也巧,正趕上這場大戰。”
邢昭咧嘴道:“除了大夏和大乾,太平洲就特麽沒爺們了嗎?全指着咱們送死呢?”
烈開現在已經把邢昭視作自己人,聞言解釋道:
“咱家丫頭正在聯絡各方高手,快了再等等,我相信丫頭的手段。”
邢昭歎息一聲:“這麽大的擔子壓在弟妹肩上,屬實是苦了她了。”
烈開和藍解語對視一眼,同時翻白眼。
感情弟妹也是能亂認的?
誰特麽是你弟妹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