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飛劍,怎麽看都像是一枚飛針,最多也就中指長短,細的跟牛毛似的,但上面的劍氣卻很濃郁。
但他無法判斷這枚仙劍的品質,如果地階以上,留着給初墨煉化倒是挺合适的,如果地階以下,那就隻能讓和光同塵吞噬掉它的劍靈了。
先留着吧,蘇禦将飛劍收入乾坤袖。
也不知道其它幾路怎麽樣了?單看實力的話,應該是不會有什麽問題。
任老頭在西域亂竄了半年,大緻已經熟門熟路,
他曾告訴蘇禦,在距離龜茲國不遠的一條河流邊上,也盤踞着一個大妖,此妖一沒占據靈山,二沒盤踞河流,就隻是在河邊建了一座莊園,足不出戶,路過的人族修士隻要不去冒犯,她也不會動手。
誰也不知道她在莊園裏面幹什麽。
蘇禦打算去看一看。
能殺一個元嬰大妖,就少損失一些人族修士,多多益善,何況眼下的西域,說實話,他沒有天敵。
就算是黃裳來了,也沒能耐留住自己。
那座莊園很容易就找到了,距離河邊有幾裏遠,院中遍植葡萄架,上面長滿了一串串晶瑩的葡萄。
蘇禦遠遠的窺探莊園内的場景,他發現,整座宅子裏,就隻有一個人。
一個身穿紫色長裙的女子,正悠悠然的遊走在葡萄園中,修剪枝葉。
對方的境界暫時看不出來,看不出來,那就說明不低,但絕對不會高過玉璞就對了。
蘇禦隐去身形,穿牆進入園中。
那紫衣女子用手裏的剪刀剪下兩串葡萄,放在兩個托盤裏,然後在茂盛如蔭的葡萄藤下落座,
兩盤葡萄,一盤擺在自己面前,一盤推至對面。
“有客人來,不妨坐下,嘗嘗我這裏的葡萄味道如何。”
不遠處的蘇禦嘴角一抽,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被發現的,
自己隐匿的很好啊?
但這裏除了對方之外,确實隻有自己了。
蘇禦呵呵一笑,現出身形,在對方面前坐下:
“聽說你叫阿琴?”
紫衣女子擡頭看來蘇禦一眼,便繼續垂首剝葡萄,
“既然道友知道,那應該也知道我從不濫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蘇禦挑了挑眉:“可你是妖。”
阿琴面露不悅道:“妖怎麽了?人是天地共養,難道妖就不是了?妖就低人一等嗎?”
“你說的好像有點道理,”蘇禦哈哈一笑,摘下一顆葡萄直接扔進嘴裏,嚼一嚼,然後将葡萄皮吐在手裏。
阿琴見狀,擡手一拂,取出一個空盤:“吐在這裏就行。”
蘇禦四處打量了一番園内的光景,好奇道:“别的妖物都是占據靈山修行,你爲什麽選擇這樣的地方?”
“人各有志,我這個人喜靜,不願和外人打交道,這裏的氣候比較适宜種植葡萄,所以我便在這開宅立府,每日隻是修剪藤架,修身養性。”
阿琴邊吃葡萄便說道:“你剛進來的時候身上是有殺意的,但現在消減很多,不過你還是想殺我?”
蘇禦笑道:“也許姑娘能給我一個不殺你的理由。”
“我是玉璞境,這理由夠了嗎?”阿琴漫不經心道。
蘇禦忍不住笑道:“足夠了。”
這特麽的,怎麽這裏還有一個玉璞?
黃裳這支妖軍當中,有兩個玉璞境?
看來自己這邊對妖族還是不夠了解啊,情報做的非常不到位。
“你倒是坦誠,卻也不害怕,”阿琴沖着蘇禦挑了挑下巴:“喜歡喝酒嗎?喝兩杯?”
“那就喝兩杯,”
說着,蘇禦取出大柏樹下的仙釀,然後又拿出幾個菜來,打算和對方好好聊一聊,或許能套出一點有用的消息。
眼見滿桌香噴噴的酒菜,阿琴忍不住掩袖笑道:“你倒是和别的人族修士不一樣,他們出門都是帶足了法寶符箓,而你是卻是自備酒菜,可見是個懂生活的人。”
“民以食爲天嘛,”蘇禦主動爲她斟酒。
對飲一杯之後,阿琴舔了舔嘴唇:“不錯的仙釀,酒味濃郁卻也不辣,很醇和,敢問道友尊号?從何處來?”
“不方便說,”蘇禦答道。
阿琴倒也不以爲意,“那我暫且稱呼你酒菜道友吧,你也是來這裏殺妖賺取戰功的?”
酒菜道友?你還真随意,蘇禦點了點頭。
阿琴道:“霞舉洞天裏有葡萄嗎?”
“有的,品種不少,大概七八種,”洞天裏的葡萄,蘇禦是嘗過的,除了靈氣之外,也就是味道比外面的更甜一點。
“道友對霞舉洞天倒是挺了解,不知道多少戰功能換取洞天裏的葡萄呢?”
葡萄?戰功?
拿戰功換葡萄?誰會腦子抽筋幹這種事?
先讓你套我的話,等聊熟了,我再套你的話。
蘇禦皺眉道:“這我倒是不清楚了,應該不會太多吧。”
阿琴眼睛一轉,笑道:“我可以幫道友賺取戰功,但道友得幫我從洞天裏弄點葡萄出來,怎麽樣?”
還能這麽幹?蘇禦詫異道:“你就這麽好這口?你這裏不全是葡萄嗎?”
“不一樣的,”阿琴笑道:“我這裏的葡萄隻有一個品種,唯獨西域才有,我也是在這裏發現了葡萄苗子,才選擇暫居此地,天下葡萄一百七十三種,我畢生所願就是吃遍所有種類的葡萄。”
你這個願望也太奇葩了
蘇禦奇怪道:“賺戰功是要殺妖的,你本來就是妖族,難道還能殺自己人?”
阿琴反問道:“人能殺人,爲什麽妖不能殺妖呢?”
這.好有道理蘇禦問道:“我有什麽好處?”
阿琴愣道:“我幫你賺戰功,這還不算好處?道友也貪了吧?”
戰功?我沒用啊.蘇禦道:“這樣吧,你這有什麽拿得出的好東西,可以用來跟我交換。”
“我什麽都沒有,”阿琴無奈道,
很久很久之前,她跟人打賭,輸了,代價就是天下一百七十三種葡萄,每種她都要吃十萬八千顆。
一份賭約,天地爲證,賭輸之後,她被天地浩渺之力硬生生被剝離了一層境界,唯有完成賭注,她才能重回往日境界。
“那就沒辦法了,戰功我可以自己去賺,”蘇禦道。
阿琴聳了聳肩,舉起酒杯,“那好吧,看來我隻能另找他人幫忙了,道友走一個?”
不!誰也幫不了你,從今天開始,洞天裏的葡萄誰都不能動。
我說的。
蘇禦笑呵呵的與對方酒杯撞在一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