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武者和修士,境界之間的隔閡都是一道鴻溝,但這并不代表越境之戰就一定會輸。
尤其是當你家當豐厚的時候。
和光同塵做爲天品四階的仙兵,無形之中等于給蘇禦加持了一層境界,何況這柄超級殺器,如今是蘇禦的本命劍。
什麽是本命劍?與主俱榮,與主俱損。
換句話說,此時的蘇禦雖是剛剛破境,進入龍門境,但真正的實力,卻要當成金丹境來對待。
這一劍的風采,溫候領略了,代價不小。
膝蓋以下,被砸入地底,無堅不摧的方天戟上,現出一道從頭至尾的裂痕,全身寶甲再不複原先的金光璀璨,現如今黯然無光不說,更是滿布龜裂之痕。
但凡是個長眼睛的都能看出,溫候絕對接不下第二劍了。
但是蘇禦的第二劍,已然斬下。
“轟!”
方天戟攔腰折斷,全身寶甲支離破碎,溫候巨大的身軀,重重倒下。
蘇禦心念一動,将半死的溫候卷入了乾坤袖。
這樣的禍害,不能讓他留在人間。
當蘇禦将和光同塵重新歸鞘之後,天空上的烏雲才重新散開,羞澀的圓月重新露出真容。
遠處,隋棠和孔淵對視一眼,相繼苦笑搖頭,蘇禦又給了他們一個驚喜。
什麽叫驚喜?先驚後喜,
年紀輕輕,龍門修士,可謂前途無量,在隋棠心裏,基本上已經将蘇禦當成了自己人,所以蘇禦越強,他越欣慰,尤其是他心裏明白,蘇禦本質不壞,而且将來還會是自己的親人。
想當年,北疆軍風頭之盛,在大乾一時無兩,前有秦公睥睨天下,還有姐姐隋江南,劍壓大乾。
而如今,北疆正缺一位能夠獨擋一面的大劍修,蘇禦無疑是最好的種子。
隋棠現在雖然一臉凝重,實際上内心笑開了花。
蘇禦伫立半空,目光望向城樓方向,“明日此時,我會出城,殿下還想阻攔的話,盡管攔好了。”
說完,蘇禦返回孩子身邊,将初墨架在脖子上,然後一手牽一個,步行離開。
城門上,李晴雪臉色古怪,今夜一戰損失頗大,但她有絕對的信心殺掉那個妖物,可如今情況急變,讓她一時間有些無所适從。
蘇禦剛才所展現出來的實力,已經遠超她的預估,再想要強行留人的話,她不得不好好掂量一番,自己是否可以承受因此而帶來的後果?
半晌後,李晴雪苦笑看向身後,“怎麽辦?我好像沒主意了啊?”
徐渭南笑了笑:“我真的不知道。”
返家的路上,隋棠有一肚子話要問,可惜蘇禦除了給他一張笑臉之外,什麽都沒有。
所以,他真的懶的問了,老子口水都快幹了,你小子屁的解釋都沒有,混賬東西。
“如今看來,我們再要出城,九公主應該不會阻攔了,不過你小子記住,我原先那句話可不是在說笑,秦公真的親自給你造錄軍籍,編入前鋒軍做一個小小遊弩手,别特麽以爲你将來會是他的孫女婿,他就會直接給你個官做,那是不可能的。”
蘇禦吃着初墨給他的糖人,笑道:“其實我早有心理準備,此番北上,一是爲了親眼目睹秦公與慕容的巅峰對決,再來,便是爲北疆出一份力,國之有難,匹夫有責。”
隋棠肩扛長槍,轉過頭來沖着蘇禦微笑點頭:
“很好,你能有這份心思,不枉丫頭對你一片真心,但是到了北疆之後,你還是要小心兩個人。”
蘇禦道:“陳亭和甯牧。”
“對,就是他們倆,”隋棠沉聲道:“秦公當年鎮守北疆,麾下有四位義子,都是獨當一面的将帥之才,可惜,最重情義的兩個,八年前都死了,剩下這兩個,呵呵一言難盡啊。”
你别一言難盡啊,長話短說不行嗎?别賣關子,蘇禦道:“你給詳細說說。”
隋棠呵呵一笑,朝着初墨伸出手掌,
這是要糖人呢,
可惜,初墨撇嘴冷笑,将臉扭至一邊,根本不搭理他。
于是隋棠故技重施,再一次搶走了慈音手裏的糖人,
“我說隋将軍,搶孩子東西,有點不要臉啊?”
隋棠沒臉沒皮的笑道:“錯!不是有點,而是非常不要臉,要臉幹嘛?要臉能吃上糖人?”
蘇禦也拿他沒辦法,畢竟秦大姐的這位老舅,性格就是如此,跟個老小孩似的,
“陳亭、甯牧,還有你未來老丈人,加上死掉那兩個,當年被稱作五虎大将,其中陳亭善謀,甯牧擅守,秦晖擅長統籌全局,至于那兩個,擅長沖鋒陷陣,要不然也不會死了。”
“到後來,秦公軍功太高,手中權力過大,他老人家深知,再不放權,隻怕要遭聖上猜忌,就算聖上不猜忌,其他人呢?内閣那些王八蛋,儒家那幾個老不死,誰不是常年在背後說秦公的壞話,所以啊,秦公幹脆撂挑子不幹了,将北疆徹底交給秦晖三人經營,秦晖爲兵部左侍郎,陳亭右侍郎,甯牧爲鎮北大将軍,”
“起初時,三兄弟還算是齊心協力,同舟共濟,但後來,兩人在暗地裏和内閣的搭上線了,雙方各有所圖,一拍即合,内閣那幾個老家夥認爲,秦晖用兵太過古闆守成,不利北疆戰局,于是一步步在朝中進獻讒言,逐步削弱秦晖對北疆的控制。”
“可惜的是,他們并不知道,北疆這塊地方,陳亭和甯牧說話,還真就沒有姓秦的好使,這麽多年下來,雖然陳、甯二人也非常争氣的鞏固了自己的地盤,收攏了一大批心腹,可是這一切,在秦公到達北疆之後,形同擺設。”
“秦公念及父子之情,暫時沒有拿兩人開刀,不過這都要看清明一戰會是怎樣的結果,如果秦公輸了,此二人必定反水,如果慕容輸了,呵呵他們倆隻怕會乖乖的解甲歸田,讓出手中權力。”
接着,隋棠仰天長歎,“所以說,清明一戰影響之深遠,遠遠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麽簡單,這也就是爲什麽,慕容驚鴻會挑這個時候挑戰秦公,看似隻是兩位巅峰武者間的對決,實則已牽扯到國運之争,”
“原來如此.”蘇禦點了點頭。
這時,一直沒有說話的老孔,忽然笑道:
“有一件事情頗爲有趣,陳、甯二人家裏的幾位公子,從小便愛慕我家小姐,有時候爲了搶着在小姐面前獻媚,甚至兄弟間大打出手,可笑的是,秦公一直都很不待見他們的幾個兒子,所以陳、甯二人從不敢在秦公面前表露想給自家小子求親的意思,發展到後來,幹脆都不敢承認自家兒子對小姐有愛慕之意,整個北疆皆知的事情,上頭那些人卻是一個比一個會裝糊塗,哈哈,想起來就覺好笑。”
一旁的蘇禦啞然失笑道:“老孔你這是在拐彎抹角的提醒我,到了北疆之後,小心這些情敵給我使絆子?”
“蘇老弟多想了不是?”孔淵一臉壞笑道:“八境劍修誰敢招惹?誰敢惹咱,打爛他的臉。”
“打爛他的臉!”初墨高舉着手中糖人,振臂一揮。
“卧室嫩爹.”景來和慈音也趕忙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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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