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剛找門房問過了,老爺在外會友,還沒回家呢。”
梳妝台前,一妝容精緻的美麗婦人,身着淡粉色的輕紗羅裙,正在卸下頭頂繁雜的發钗,聞言停下手裏的動作,幽幽歎息道:
“自打來了清河縣,老爺每晚都有應酬,我都好久沒有見到他了,唉.算了,幫我梳頭吧。”
“好的,”身材豐腴的丫鬟放下手中的盒子,小心翼翼的拆解着美婦頭上複雜的發髻,笑眯眯道:
“清河縣可是個好地方啊,這裏不鬧妖邪,大晚上的外面都很熱鬧,老爺年紀輕輕,做事八面玲珑,聽說都已經和河道衙門的河務官馬大人攀上了交情,咱們賈府的生意如今是順風順水,夫人應該高興才對。”
薛晗玥秀美的臉龐上流露出一絲黯然,苦笑着搖了搖頭:
“做生意要懂得居安思危,如今咱們賈家初到清河縣,老爺便大刀闊斧的盤産業收鋪子,時間久了難免會被人視作眼中釘,跟官家打交道更是如履薄冰,當你對人家沒有用處的時候,随時都會被一腳踢開。”
“更何況,我至今未給老爺誕下子嗣,所謂無子不立業,老爺的步子邁的實在是大了點。”
“夫人言之有理。”
丫鬟嘴角微翹,一雙眼睛在美婦雪白的脖頸上不停遊拽,羊脂白玉般的肌膚,快要嫩出水來,再加上平時保養得當,不施粉黛便有一股沁人的芳香,
這樣的皮囊,遠比自己眼下這副強上太多了。
她忍不住咽了口水,将薛晗玥如瀑的長發披散下來,細細梳理着。
這時候,門外響起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
“夫人,老爺回來了,喝了不少,是馬大人送回來的,夫人要不要去前廳接待一下?”
“啊?”
薛晗玥秀眉緊蹙,自己才剛剛卸下發髻,怎麽見客?
可是馬大人身份不同尋常,賈府在很多地方都需指靠人家,不見的話,不免失了禮數。
“我馬上就去。”
薛晗玥匆忙套了一件貂裘,用一條絲帶将長發束起,這才急匆匆趕去前院。
“有勞馬大人親自将我家老爺送回,還請小坐片刻,妾身爲您沏杯醒酒茶。”
賈文仲已經是醉的不醒人事,薛晗玥看在眼中,連連搖頭,趕忙吩咐兩個下人将老爺扶回卧房休息。
馬三寮擺了擺手道:“欸~~弟妹見外了不是,我和賈老弟一見如故,相交雖短卻引爲知己,今日屬實是爲兄的錯,多勸了幾杯,把賈老弟給灌醉了,是我該賠罪才是,”
說着,這位馬大人朝着薛氏躬身揖手,
“不敢不敢,大人嚴重了,”薛氏趕忙上前攙扶。
馬三寮起身時,似在不經意間,大手在薛氏如霜雪般的皓腕上輕輕一撩,
薛晗玥頓時像受驚般趕忙縮手。
“賈老弟今晚與我是談正事,等他明日酒醒,弟妹切莫怪罪,”
馬三寮大大咧咧的在椅子上坐下,呷着茶水,眼神時不時在薛氏誘人的嬌軀上打量着。
他注意薛氏已經很久了,不求能霸占如此尤物,隻求能春宵一刻便足矣。
“賈老弟确實莽撞了.”他見薛晗玥始終俏立一邊,沉默不語,便直接撂下一句驚人之語。
果然,薛晗玥聞言,玉首擡起,一臉驚訝道:“我家老爺怎麽了?”
馬三寮現出一臉爲難之色,啧啧道:“我現在雖然是綠水堡河道衙門的河務官,按理說不受郡守管制,可是咱們綠水堡眼下這位郡守大人,來曆極大,是長安韓家的嫡公子,又是太子殿下的親信,我不敢不給面子。”
薛氏蹙眉道:“你是說韓大人?我家老爺與韓大人素未交集”
“欸~~~”馬三寮揮手打斷道:
“弟妹看的淺了,長安韓家乃是京城首富,世代經商,人家在經商這一道裏可是行家裏手,賈老弟使的那些手段,哪裏能瞞得過人家的眼睛。”
“你們賈府這次共有十三條貨船到港,每條船的稅銀是八百兩銀子,但是賈老弟報到河道衙門時,隻說有十一條船,當然了,此事放在往常,就沖咱們之間的交情,老哥我睜隻眼閉隻眼也就過去了,但是這次不一樣,因爲韓大人知道了。”
薛晗玥在一旁聽的,已是遍體生寒,商人與官家打交道,步步艱險,稍有不慎便會翻船,這位韓大人這般天大的來曆,一旦揪着此事不妨,夫君恐怕要出事啊。
自己私底下勸過多少次,賈府在清河縣沒有靠得住的後台,千萬不要亂來,夫君怎麽就不聽呢?
薛晗玥一臉焦急道:“馬大人有沒有什麽辦法救救我家老爺?”
馬三寮笑呵呵的搖了搖頭:
“弟妹也無需太過擔心,我這邊已經向韓大人求過情了,賈老弟也把那漏報的兩條船稅銀給補上了,至于接下來韓大人會不會給我這個面子,又或是揪住此事不放,啧啧,說不準。”
薛晗玥雖然不插手家中生意,但她本事也是經商世家出身,心靈剔透,自然聽的出這姓馬的說話留有餘地,多半是想要搏一份好處。
“馬大人,此事若能消弭于風波,賈府必當重謝,”
馬三寮笑了,“弟妹以爲馬某人是想從你這得什麽好處?”
難道不是嗎?薛晗玥趕忙走到前來,小聲道:
“妾身絕沒有這個意思,隻是我們賈家在清河縣,就隻有大人一個倚仗,如今出了這等大事,妾身早已心亂,隻能央求大人多多費心周旋。”
馬三寮指着一旁的椅子,“弟妹坐吧,你也不用着急,萬事都有個周旋餘地,老哥盡心便是。”
薛晗玥依言在一旁坐下,心亂如麻,她打小生的一副好容貌,傾慕之人不在少數,見得多了,自然看懂了馬三寮此刻的眼神,
他在打自己的主意
馬三寮忽的擡手,将薛氏鬓角的幾縷青絲拂至耳後,“弟妹清減不少。”
薛晗玥下意識想要躲避,卻又怕因此而得罪他,銀牙緊咬,一動不動的坐着。
前廳裏光線昏暗,
馬三寮酒意上湧,早已忍受不住眼前這具風韻撩人的身體。
隻見他身子前傾,湊至薛氏耳邊,“弟妹知道我想要什麽,隻要你答應,這件事包在我的身上。”
薛晗玥嬌軀一顫,趕忙起身躲開,玉容生寒,“馬大人請自重。”
馬三寮咧嘴一笑:“按大乾律,瞞逃稅銀,可是要殺頭的。”
薛氏銀牙緊咬,冷聲道:“夜深了,馬大人請吧。”
“哈哈,”馬三寮潇灑起身,“你隻有今晚一晚的時間考慮,等明天韓大人的官兵來了,一切可就晚了。”
“滾!”薛晗玥冷然呵斥道。
“哈哈,有味道,馬某告辭,”馬三寮意味深長的笑了笑,揚長而去。
獨留一個婦道人家,目光呆滞的立在廳中。
蘇禦就坐在對面的椅子上,從頭至尾看了這出好戲,這特麽是以勢壓人,強行訛炮啊?
這姓馬的,倒是不陌生,他以前聽韓魁提過那麽一嘴,對方是河道總督衙門下派下來的八品小官,隸屬于工部,
對方剛到清河縣的時候,知道秦清住在自己家裏,于是便想要前來拜訪,
韓魁什麽性子?直接撩了一句“你算老幾?”,就把姓馬的給踢回去了。今晚這場戲,如果最後這位少婦答應了姓馬的要求,又或是心中稍有搖擺,蘇禦都不會管這檔子事,
但現在嘛,少婦最後那個“滾”字,讓他聽的特别痛快。
女人嘛,貞潔二字,比天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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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