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老弟,你是不是可以離開了?”孔淵以心語傳聲給蘇禦。
蘇禦立時意會,自己已經多餘了,人家接下來要說的話,恐怕不願被外人聽到,于是他知趣的施展土遁術,返回縣城。
等蘇禦走後。
“小姐,這次鬧的是不是有點大了?”
孔淵嘴上說着事情鬧大,臉上卻是笑嘻嘻的,一點擔憂的樣子都沒有。
秦清笑着将長刀送回刀鞘,
“想要賺錢,膽子就要大,賺大錢更需要膽量,禮部向來跟我爹不對付,我才不怕招惹到他們,至于王奎讓,他這個總管位置坐的本就不穩,要不然也不用靠着送美女妖狐來籠絡京城那幫人。”
孔淵笑道:“那小姐打算怎麽收尾呢?死了兩個宣讀使,還有總管府的人,朝廷和王奎讓那邊必然會派人徹查。”
“收尾肯定是不不容易的,白凝玉就是清楚這一點,才舍得花這麽多錢買平安,”
秦清想了想說道:“長安那邊不久肯定會派專人下來,你給我爹去封信,讓他在朝堂想點辦法,把這位下派查案的專員,換成我們自己人,順帶派人來一趟清河縣,将黃金帶走,交給太子殿下。”
“這個好辦!”孔淵點了點頭:“雖說死的是禮部的人,但辦案總歸是大理寺的分内之事,目下太子領旨督查大理寺,隻需一句話就可以換成咱們的人。”
“隻不過,王奎讓那邊又該怎麽打發呢?”
秦清道:“想個辦法讓他知難而退,死了個幕僚而已,又不是死了老婆,他不會在意的。”
孔淵點了點頭:“說的也是,王奎讓也不傻,就算知道事情有貓膩,也犯不着因爲這點破事跟咱們過不去,”
秦清目光望向遠處,淡淡道:“淨落山那邊事關重大,我需要一個聽話的宗門做狗腿,琉璃宗這樣的最合适不過,呵呵白宗主,我會吃你一輩子的.”
秦清迎風而立,嘴角挂着冷笑。
蘇禦在返城的路上,遠遠觀望了那場一邊倒的屠殺。
董武泉一幹人被琉璃宗追上,殺了個一幹二淨,屍體也被揚了灰,現場處理的很幹淨,沒留下絲毫痕迹。
總管府這幫人,就這樣被滅口了
起因竟然是因爲自己殺了兩個宣讀使,又嫁禍給了高漢卿。
人心詭測,莫過于此,誰能想到秦大姐還有如此黑暗的一面?
一次湊巧下的偷聽,竟然造成眼下這麽大的局面,完全超出了蘇禦的想象。
“算了算了,我隻是一個普通人,以我的智慧,以後還是盡量少摻和這些事。”
“不對!”
蘇禦猛然間醒悟過來,
我.我特麽當時也在現場,秦大姐那個手下也認出了我
她們該不會也滅我的口吧?
蘇禦越想越後怕,仿佛看到秦清提着刀,舔着嘴角的鮮血,正沖着他猙獰的笑着。
不過他多慮了。
趙攜那幫捕快秦清尚且未殺,又怎麽會對他下手?
縣衙大堂。
當趙攜笑嘻嘻的轉身将大門關上的時候,大家心裏就跟明鏡似的,知道這是要有好事了。
果然,秦清手裏拎着一碟子銀票,拍在張縣令面前,然後拿出那封山水文牒舉在手裏,
“這件東西我們找到了,至于怎麽找到的?大家各抒己見,想想咱們應該編個什麽借口應付上面,對了,别往琉璃宗身上扯,我收了人家的錢了。”
張縣令望着面前厚厚的一疊銀票,一臉爲難道:
“這可是涉及到總管府啊?”
“這個你們不用擔心,”秦清大大咧咧的坐下後:“朝廷和總管府那邊我來兜着,你們要做的隻有兩點,第一,編個完整的故事,第二,把今天發生的事徹底忘掉,我可把醜話說在前面,誰要是敢洩露出去,隻會有一個下場。”
“這個秦捕頭隻管放心,老李我這張嘴,嚴實得很,就是把衙門那套刑罰給我來上三遍,我都不會說,嗯?說什麽?今天發生什麽了?”
說話的,是縣衙一位老捕快,人精一個。
趙攜也拍着胸脯義正言辭道:“秦捕頭放心,這種事情弟兄們也不是頭一遭幹了,哪回出事情了?”
“就是就是,今天我可什麽都沒看到。”
秦清呵呵一笑,
衙門這幫捕快口風緊,她是知道的,因爲大家吃的就是這碗飯,嘴巴漏風的,也幹不了這一行。
但如果說對他們用刑,還能閉緊嘴巴的,屬實沒有幾個。
不過好在,秦清要做的,就是永遠不會讓這種情況發生。
當然了,主要是因爲這幫人都是市井出身,确實講義氣,如果換成一幫讀書人,秦清說不定真要滅口。
話說回來,她也不會當着讀書人的面,訛琉璃宗的錢。
接着,大家開始分錢。
張縣令拿了一萬兩銀子,是大頭,因爲将來上面派人下來徹查,還得靠他的演技在前面撐着,能者多勞,一向如此。
趙攜身爲捕頭,估計也免不了被上差詢問,所以他拿了三千兩,剩下的二十名捕快,每人六百兩。
分賬很均。
大家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開始讨論怎麽編造故事。
傍晚時分,秦清卡着飯點來到一心堂。
“你今天不是去綠水堡了嗎?”蘇禦裝傻道,今天發生的事我什麽也不知道,什麽也沒看見,秦大姐求放過。
“城裏出了點事,所以沒去成。”
秦清神情輕松的在餐桌前坐下,打開拎來的飯盒,取出一碟子青黑色的野菜。
“涼拌的曲曲菜,來嘗嘗。”
“噢~”
蘇禦在她對面坐下,心裏多少有點緊張,偷偷關注着秦清臉上的表情變化,
那個神秘的中年人曾說過,會替他保守秘密,也不知道那家夥信不信得過?
“奇怪?”秦清忽的蹙眉。
蘇禦驚訝道:“哪奇怪了?”
秦清道:“我剛才說城裏出了點事情,你怎麽不問我出什麽事了?這不像你啊?”
“是嗎?呵呵”
蘇禦盡量讓自己保持正常,笑道:“那秦大姐說說呗。”
“我突然又不想說了,”秦清執筷夾菜,眼角餘光偷瞄着蘇禦。
“噢~~”蘇禦也沒多問,埋頭吃粥。
“你有問題!”
秦清一把将筷子拍在桌子上,剪水般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蘇禦,
“放在平時,你問我問題,我不告訴你,你肯定會回我一句:不說拉倒,今天怎麽不吱聲了?”
“不說拉倒!”蘇禦頭也沒擡,繼續吃粥,嘴裏嚼着東西,含糊道:“不是沒說,隻是晚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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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