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麽？憑什麽啊！”白色小貓眼神紊亂，表情逐漸扭曲猙獰。
在這關鍵時刻，功虧一篑的感覺，足以讓任何人崩潰。
這樣的結局，它接受不了。
“明明你隻是個一無是處的廢物，憑什麽一定要是你？”它不解的大吼着，“沒有那個系統的幫助，你在我面前，根本什麽都不是！”
其中最讓它無法忍受的點，便是對方明明沒有準備任何手段，也沒有半點的求生欲。
可偏偏能在金手指的幫助下，如此輕易的化解它精心策劃準備的一切。
像是在遊戲裏，它的操作意識思路，全都碾壓對方。
同等條件下，對方在它面前就是純粹的垃圾，完全沒有半點反抗的能力。
可偏偏，對方能開挂！
它的所有操作意識、精心準備。
在外挂面前，不堪一擊！
這種感覺，如同有一口氣堵在胸口，幾乎要被氣到吐血。
對于這種挂狗。
它不服，打心底裏不服，有一萬個不服。
“你到底在不服什麽啊？”似乎是被罵的有點煩了，張書安眼神微沉，嘴角揚起一抹諷刺的笑，“你該不會真以爲自己是個什麽角色吧？”
白色小貓表情猛的一沉。
“給你做開卷考試，你都找不到答案，還要我來點醒你。”張書安笑容越來越張揚，“你還沒意識到自己到底有多可笑嗎？”
“過目不忘的你，明明知道細心冷靜一些，便能早早的看明白其中的關鍵。”他不急不緩道，“但是你做不到啊！”
“對于時空主宰、系統這種完全高不可攀的存在，你心底有着無法克制的恐懼。”他的話語犀利到了極點，“這種恐懼，影響了你的判斷，影響了你的思路，讓你變成了一個可悲又可笑的蠢材！”
“縱使我是蠢材，也改變不了你隻是一個靠着金手指翻身的廢物！”白色小貓沒有反駁，怒斥道。
“你還沒有意識到？”張書安一臉不敢置信，諷刺意味更重，“你這隻小貓咪，從出現的那一刻，便已經淪爲了我的棋子啊……”
白色小貓臉色越發難看。
“爲什麽我在你的幻境中，沒有去尋找任何求生的手段？”張書安接連反問道，“爲什麽我從沒有想過去反抗？爲什麽我會如此輕易的讓你查看我的記憶？”
他陰陽怪氣道，“難不成你真的以爲我是徹底擺爛了吧？”
“因爲我一直在等你這個棋子，起到應有的作用。”他自問自答。
“你看過我的記憶，應該知道，剛剛我所說的‘對于系統而言，我是不可替代的存在’，隻是一個推測。”
“既然隻是推測，意味着不一定準确。”
“所以自始至終，在賭命的可不止是你一個。”
“我同樣是賭上了一切。”
“你賭上一切，爲的是強大的實力、全新的身份、光明的未來。”
“而我賭上一切，隻是爲了一個準确的答案。”
“我想知道，對于系統而言，我到底是一個什麽的存在。”
“所以才需要你這隻小貓咪來幫我找到準确的答案。”
說到這裏，張書安笑着挑了挑眉：“現在你明白了嗎？”
白色小貓呆呆的看着眼前這個男人。
從對方落入它的圈套中的那一刻，這家夥便已經在心底想明白了一切。
它可以爲了一個全新的未來，抱着必死的決心，賭上一切。
自認爲氣魄與果決程度，已經達到了一個常人不可企及的地步。
原以爲這已經足夠瘋狂了。
可張書安，僅僅隻是爲了一個答案，便能賭上自己已擁有的一切。
要是一無所有的人，如此瘋狂，可以理解，畢竟什麽都沒有。
可這家夥擁有着，這個世界上絕大部分人都無法企及的東西。
隻是爲了一個答案，便能賭上自己擁有的一切。
這分明就是純粹的瘋子！
“你難道沒想過自己萬一賭輸了，那你将失去所擁有的一切，陷入永劫不複的地步？”白色小貓不解的質問道。
“我不會輸。”張書安臉上露出自信至極的笑容。
簡簡單單四個字，那種無與倫比的自信，撲面而來。
“你憑什麽？”白色小貓還是不甘。
“因爲我的對手是你這個……”張書安緩緩道，“廢物！”
“都這麽久了，你居然還沒想明白。”未等對方發怒，他便冷笑着補充了一句。
“知道我爲什麽說這是賭命嗎？”他看着對方，問道。
白色小貓認真想了想，似乎察覺到了某些關鍵，可一時間無論如何都答不上來。
“因爲你有着奪舍成功的可能性啊。”張書安用一種看白癡的眼神看着對方，“可是到現在爲止，你居然還沒找到自己那唯一的勝算。”
“所以，看似是在賭命。”他嘴角露出不屑的笑，眼底的自信，到達了一個頂點，“實際上，我的勝算是……百分之百！”
白色小貓愣了愣，瞳孔驟然收縮。
像是觸電了一般，身體完全僵住了。
因爲它終于想到了。
想到了自己唯一的勝算！
“既然你想取代我，那你其實隻需要做到一點。”張書安直接說了出來，“比我更優秀！”
“你隻要表現的比我更好，讓系統承認換上你之後，一切都會變得更好。”他徐徐解釋道，“隻有那樣，你才會有奪舍成功的可能！”
“可你看看自己，在這種時候，畏懼、慌亂、粗心、自以爲是，所有的弱點，一股腦的暴露了出來。”他眼神犀利的看着對方，像是洞悉其内心的所有弱點，振聾發聩，“你憑什麽獲得我的一切？”
他一字一頓的質問道，“你配嗎？”
白色小貓身體一陣陣發顫。
直到這一刻，它才真真正正的意識到，眼前這個一直被它看不起、稱之爲廢物的家夥，到底是一個多麽可怕的存在！
明明從記憶來看，算不上多麽聰明的一個人。
沒什麽特長，甚至有點笨笨的，感覺很容易對付。
可到了這種關鍵時刻，對方所表現出來的細膩心思、沉着冷靜、無與倫比的自信，全都達到了一個頂點。
讓原本極爲普通的存在，給人一種魔王般可怕的感覺。
在這家夥面前，它的表現竟像是小醜一般可笑。
它終于醒悟過來，爲什麽系統會選擇張書安。
想要奪舍一個這樣的人，它壓根不配啊！
縱使很不願意承認，但它知道，自己沒有那樣的資格。
跟對方比起來，它才是真正的廢物。
心底的挫敗感，升到了極點。
越看對方，越感覺自己的表現，太過于醜陋了。
厭惡、羞恥、煩躁、憤怒等種種情緒，全部湧了起來。
白色小貓的眼神越來越扭曲。
最後，轉爲徹底的癫狂。
“我承認，有點小瞧你了，在博弈上面，我敗的一塌糊塗。”它的身形，一點點膨脹起來，臉上露出猙獰的笑，“但是，我還沒輸！”
“現在，輪到我考考你了……”它的身體漸漸擴大，神情有些病态，“我同樣還有一絲翻身的機會，你知道是什麽嗎？”
“那便是直接殺掉你！”不想等對方開口，它便自我回答道。
“說那麽多，你終究隻是系統的一顆棋子。”看似瘋狂，它的大腦卻似乎是徹底冷靜下來了，有條不紊道，“哪怕你這顆棋子比較出色，但沒有什麽棋子是不可割舍的。”
“所謂棋子，存在的意義便是發揮作用。”它逐漸加快語速，興奮道，“系統肯定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去出手援助一顆連自身性命都保不住的廢物棋子。”
“所以說，如果這次你再沒有自我翻身的手段。”像是觸碰到了生機，它興奮到了極點，“那我便有了直接殺掉你的可能！”
“同樣的，殺掉你之後，我依然有着被系統認可的可能性。”它笑容冷到了極點，眼底殺意淩然，“你赢了博弈，但是……輸了人生！”
話音未落，身形膨脹直獅子大小的它，擡起爪子，猛然朝着躺在地上動彈不得的張書安腦袋上拍去。
“嘭！”
在爪子即将落到張書安腦袋上，将其拍成肉餅之時，白色巨貓的身影，陡然被轟飛出去。
巨大的身形，像是一顆炮彈，撞在遠處的大樹上。
一根木錐，洞穿了它的脖子，将其死死釘在了樹上。
它的眼底滿是疑惑與不敢置信。
同樣，張書安臉上也露出了疑惑。
顯然，同樣發生了他預料之外的事情。
但他現在隻能看着夜空，連頭都歪不了一下，自然是看不到是什麽情況。
突然間，一張熟悉的面容出現了他的眼前。
那赫然是一臉關切的十一。
在十一的幫助下，張書安身體解除了束縛，恢複了自然，但是身體依然有些僵硬和麻木。
“我在這個時候出手，沒有打亂你的計劃吧？”十一攙扶着他起身，小心翼翼的詢問道。
“那隻貓呢？”張書安看了對方一眼。
雖然确實有些出乎了他的預料，但也不是不能接受，至少不用賭命了。
“在那裏。”十一指了指那顆大樹，一臉歉意道，“不過可能下手重了一點。”
“它……”看了對方一眼，她小聲的補充了一句，“可能快死了……”
張書安擡眼望去，隻見那隻巨貓被釘在一顆大樹上。
臉上滿是不甘與不敢置信，死死望着張書安的位置，身體一陣一陣抽搐着。
“這……這是……你準備的手段嗎？”鮮血從嘴角溢出，白色大貓抽搐着，勉強說道。
“這是意外。”張書安看了身側的十一一眼，“隻能說……你運氣不是很好。”
一口鮮血從口中吐出，白色大貓滿臉的不甘，想說點什麽，但又說不出來。
“但有時候……”張書安微微笑道，“運氣也是實力的一種，不是嗎？”
白色大貓身體一抽，表情永遠停留在了這一刻。
徹底失去了生機，俨然是已經魂歸西天了。
一臉不甘，那是其最後的神情。
顯然，對于這家夥而言，這是與張書安最後的博弈。
如果輸了，至少死的心服口服、無怨無悔。
哪怕是隻有一絲絲成功的可能，但總比以這樣憋屈的方式死去要好的多。
它真的不甘心。
“但運氣都站在我這邊，你注定沒有任何赢我的可能。”張書安默默在心底補充道。
“你是怎麽找到我的？”他轉頭看向身旁的十一。
“上次……你不是在我家沙發上看電影睡着了嗎？”十一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小孩，低着頭，抓着張書安的衣角，不敢直視對方，“我就趁機給你戴了一個小玩具……”
說到這裏，她舉起白皙的右手，手腕處，一根紅繩子顯露了出來。
與此同時，張書安的手腕上，也像是有了感應一般，同樣有一根紅繩子顯露了出來。
“這東西可以讓我确認你的位置……”十一一五一十的輕聲道，“而且，一旦你遇到了生命危險，我都會第一時間感應到。”
“那你是什麽時候來的？”張書安看了看手上的紅繩，沒有生氣，隻是疑惑道。
“來了有一會兒了，剛剛一直都躲在暗處。”十一老老實實道，“怕破壞你的計劃，一直不敢露面……”
“好家夥，VIP觀衆席是吧？”張書安沒好氣的笑道，“不早點出來，你是真不怕我被那隻大貓幹掉啊？”
“你這麽厲害，怎麽會呢……”十一忍不住擡起頭，看着張書安，一雙大眼睛裏，滿是星光閃動，“剛剛……我還是第一次見你這樣……”
“真的……”雙頰微微泛紅，她按捺不住内心，以若不可聞的聲音，柔柔的念叨了一句，“好帥啊……”
“你是什麽時候瞎的？”張書安眼角微抽，“剛剛我被按在地上摩擦，壓根跟帥字不沾邊吧？”
“而且我純粹就是發揮在網上噴人的本事，跟那家夥玩嘴。”他撇撇嘴，“你該不會真以爲我有多厲害吧？”
十一沒有說話，隻是直勾勾的看着對方。
看着對方熱切的眼神，張書安腦海裏不由得閃過先前在幻境裏經曆的畫面，不由得扭過頭去，微微呼出一口氣，道：“不管怎麽說，謝謝你救了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