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從距離他們不到五米的棺材裏面,突然破棺而出,鑽出了半截身子的濕屍。
吳邪不由得嘴角一抽。
綠的瘆人的腐爛黏液,正從濕屍那被重物狂砸過的腦袋裏面,汩汩的流淌了出來。
稀碎的腦殼,伴随着綠色的液體,逐漸的在地面上蔓延開來。
吳邪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緊緊的皺着眉頭,往後退了一步。
之後吳邪才意識到,此時不僅僅是聲音,就連味道也被那張奇怪的“皮”給阻擋住了。
胖子啧了一聲,佩服的看向吳邪,說道:
“天真啊,你看咱們這一回來,立馬就享受到了粽子的熱烈歡迎。”
“還是熟悉的感覺。”
“簡直就是賓至如歸啊。”
吳邪感覺額頭上面的青筋突突直蹦,有些發虛的說道:
“純屬巧合,呵呵。”
小哥一路上借着黑紙燈籠的光芒,已經仔細的觀察過了,四周如同煙筒般的豎直坑洞。
小哥指着上面爲數不少的,新産生的攀爬痕迹,說道:
“不少人下來過。”
周凡挑了一下眉,視線在堵門的濕屍和吳邪的身上轉了一圈,笑道:
“不過顯然那些人,都沒有受到來自于這個,體内具有屍毒的濕屍的親自迎接。”
吳邪撓了撓頭,讪讪的一笑。
然後吳邪又撇了一眼,位于他們和濕屍之間的。
那個泛着一層淡淡珠光的,如同保鮮膜般的,既薄又透明的“皮”。
吳邪有些擔心的問道:
“咱們是現在直接沖過去,把這個正在從棺材裏面往外爬的濕屍給幹掉?”
“還是就這麽靜靜的等着它。”
“等到它整個都從棺材裏面,徹底的爬出來之後。”
“讓濕屍過來試試,這張同樣是來自于縫屍人的‘來源不明的皮’?”
“不知道這張皮,跟咱們用來攔截湖水的那些皮,對比起來的話,結實程度如何?”
小哥凝視着,不斷往外流淌着綠色屍毒的濕屍,淡淡的說道:
“等。”
周凡手掌一翻,把玉骨青蛟盾給拿了出來。
心念一動,就給扯成了一個半弧形。
緊貼在那張,被當做隔斷牆來使用的“皮”後面一拳的位置放好。
胖子便招呼小哥把背包放下,從他的包裏面翻出來那套。
齊老爺子的夥計給帶過來的,被改良過了的,可以用于深空探測的裝備。
衆人手腳麻利的,擰好了八個伸縮杆。
又分别把八個像是網球的“魚眼環抓”設備,給挂在了伸縮杆的頂上。
每一個“小網球”的凹槽上面。
都插着一個,跟藥鼎女屍的頭冠上面撬下來的那種寶石,很相似的,不同顔色的寶石。
胖子擦了一把不存在的哈喇子,感慨的說道:
“這齊老爺子,真是個頂級土豪。”
“你們都瞅瞅,别人拿去當做頭冠的寶貝。”
“到了齊老爺子的手裏,就是當個攝像頭的消耗品使用。”
“這種東西,怕是探測不了幾次路,就得給報廢掉了吧?”
小哥拿着齊老爺子和女屍的寶石,對比了一番,嗯了一聲,說道:
“齊老爺子的寶石,蘊含的奇特能量更多。”
周凡笑了笑說道:
“本來從齊老爺子這邊拿來的設備。”
“如果在沒被改裝過的情況下,也是用來探測深空的,很貴。”
“更何況張家古樓這裏面,還常年彌漫着那種詭異的漆黑。”
“想要突破這種屏障探查遠處,想在也是一項很困難的任務。”
“估計就算其他勢力的人,想到了同樣的方法,并且也能夠制作出來這套裝備。”
“但是一想到,耗材是這麽的昂貴,并且差不多探查幾次,一整塊奇特的寶石就被消耗沒了。”
“肯定十分的肉痛,很少會有人舍得用了。”
“最關鍵的是,這套裝備能夠應用的場景十分稀少。”
“所以我估麽着,除了齊老爺子之外,别人不會舍得弄這種裝備了。”
吳邪看着已經靜悄悄的,從棺材裏面整個都爬出來的,不停流淌着綠色屍毒的濕屍。
吳邪的面色當中,帶着一些焦急的催促着衆人,說道:
“趕快趕快。”
周凡和胖子兩個人,每人舉着四個伸縮杆。
隔着玉骨青蛟盾和“不确定來源的皮”,兩層透明的東西。
舉到在他們面前,被人給拖拽過來的。
堆疊起來擋着衆人視線的,數個棺材的縫隙處。
小哥倚靠着旁邊的石壁,抱着電腦,查看着反饋回來的掃描建模三維圖案。
吳邪則是面色焦急的,來回的轉頭。
一邊看着小哥的電腦屏幕。
一邊給周凡和胖子拿着的探測器,細微的調整一下角度。
好讓那些,插着奇特寶石的探測設備,盡可能的往甬道裏面多掃描出來一些東西。
吳邪看着步履蹒跚,沖着他們慢慢挪過來的,整個腦袋不知道被誰給砸的稀巴爛了的濕屍。
又看了看身邊的三個,異常淡定的人。
吳邪重重的吐了一口氣,帶着一絲奇怪的小驕傲的,喃喃自語的說道:
“看來整個團隊當中,也隻有我一個正常人了。”
衆人都笑。
此時,順着腦袋的别砸出來的碎塊,不停流淌綠色液體的濕屍。
已經走到了那張被當做格擋的“皮”的前面。
濕屍一下又一下的,用力撕扯抓撓。
但是那個薄如蟬翼的“皮”,僅僅是不停的“忽突,忽突”的來回晃動。
就像是早些年間,有些人家用紙糊住了窗戶。
那些窗戶紙,又會在開關門的時候,随着一起“忽突,忽突”的晃動。
不過很顯然,一時之間,這張“皮”倒是完全沒有,被濕屍給抓撓破裂的征兆。
但是吳邪盯着已經很難看出人形的濕屍,仍然感覺自己的汗毛,還是不受控制的炸了起來。
吳邪緊張的說道:
“這張‘皮’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麽人給布置的。”
“不過現在看起來,反而成了我們的一個助力。”
“你們說,會不會是當初小花,黑瞎子,堂堂,他們那一波人,在撤退的時候給布置下來的?”
胖子奇怪的反問道:
“天真,如果這玩意是小花他們布置的,那是爲了啥?”
“這些十好幾個,被人給拖拽過來的大棺材,被堆積到路口,又是圖啥?”
“小花,黑瞎子,還有夾喇嘛過來的那些人,即便有這種拖拽棺材的時間和實力。”
“爲啥要做這種,看起來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再一個,胖爺我現在也是看出來了,縫屍人出品的東西,那質量可都是剛剛的。”
“小花,黑瞎子他們,要是手裏面有這種東西,肯定不會浪費在這種地方。”
“這玩意,明顯能抗住濕屍的多次攻擊。”
“小花手底下那麽多的人,把這種‘皮’給每個人分一小塊,當做盾牌來使用多好?”
吳邪滿臉疑惑的抓了抓頭,又把這個問題給抛到了一邊。
吳邪又好奇的問道:
“對了,剛才老周說的,這個濕屍的體内有屍毒?”
“這是啥屍毒啊?厲害不?”
“是濕了吧唧的粽子,都有這種毒嗎?”
“是不是濕屍,都比普通的粽子危險程度更高?”
“這好像還是咱們第一次見到的,活的濕屍吧?”
胖子先是說道:
“天真,看起來你确實沒見過活的濕屍。”
“你爺爺的那個筆記本上面,也沒寫過相關的東西嗎?”
“要是說到濕屍常見的狀态……”
“對了,天真你還記不記得,咱們在海底墓穴的時候。”
“看到的那個長了好多手腳的,畸形怪胎女屍。”
“就是被有些怪的液體,給泡在了金絲楠木的棺椁裏面。”
“咱們又從那個棺材底下,順着也不知道到底是你哪個三叔打的盜洞,直接跑出去的那件事?”
“不過浸泡那個多手女屍的液體,其實沒啥危險。”
“因爲咱們把那些液體盛出來的時候,咱們也沒受到攻擊。”
吳邪臉色慘白的點了點頭。
雖然已經過去了很長一段時間。
而且當時他們去搬那個女屍的手腳的時候,還是隔着背包的,厚實的布料。
但是那種油膩膩,又帶着詭異的絲滑感。
吳邪至今一想起來,仍然是立刻有一種反胃想吐的沖動。
胖子對着在他面前仿佛靜音般的,白費力氣的不停撞擊着隔斷“皮”的濕屍,努了努嘴,說道:
“當初的那個棺椁裏面的液體,其實一開始也不是完全沒有毒的。”
“隻不過那些毒素,都被多手女屍肚子裏面的,那個白毛旱魃給吸收掉了。”
“汪藏海是拿那個多手女屍當做容器。”
“就是爲了培養女屍肚子裏面的,白毛旱魃。”
小哥忽然說道:
“雲頂天宮裏面,你們去的那個藏屍閣。”
“不是看到過另外一個,跟巨型蚰蜒的肢體,給嫁接到了一起的女屍麽。”
“那個女屍也是被當成培養皿,爲的是培養她肚子裏面的怪異蟲子。”
吳邪瞬間又回憶起了那可怕的一幕,說道:
“我想起來了。”
胖子笑呵呵的說道:
“其實吧,普通的濕屍,是把一些特殊的液體,給倒入棺材當中。”
“爲了把屍體給‘腌入味’。”
吳邪聽到胖子的形容詞,就擰着眉頭,帶着一臉的抗拒表情,說道:
“對了,當時小哥還被那個女屍肚子裏面的,被培育出來的白毛旱魃給抓傷了。”
“白毛旱魃體内,就有屍毒對吧?”
“我記得小哥如果要是憑借着,他自己當時完全沒激活返祖的麒麟金血的狀态。”
“至少要幾個月的時間,才能恢複吧?”
“而且小哥還是,隔着女屍的肚皮,被白毛旱魃抓了一下子而已。”
“幸好有老周給拿出了祖傳靈丹,小哥吃完十分鍾就好了。”
小哥看了周凡一眼,嗯了一聲,說道:
“白毛旱魃的屍毒很厲害。”
“這個濕屍體内的屍毒,隻怕不相上下。”
周凡點了點頭,說道:
“這種濕屍很少見,正好趁着現在咱們還沒深入的時候。”
“可以多觀察一下。”
“等到一會兒,它把那層格擋的‘皮’給轟破了之後,我來負責處理掉它。”
“在它成長起來之前,直接幹掉是最保險的了。”
衆人都點了點頭,在危險可控的時候,還能要盡量的多探查敵情。
吳邪則是驚恐的問道:
“老周,小哥,爲啥你們說這個濕屍體内的屍毒,能夠跟白毛旱魃相比?”
“白毛旱魃可是兇名在外,威名赫赫的存在啊。”
“而且,爲啥這個濕屍的棺材裏面,也沒有任何的液體流淌出來?”
“難道所有的棺液,都被吸收到了這個濕屍的體内嗎?”
周凡的目光在濕屍的身上掃過,皺了一下眉頭,說道:
“因爲這個濕屍身上的屍毒,也是藥王谷的手段。”
“而且這種制作方法十分的殘酷。”
“是在這個張家族人活着的時候,就被人給特地喂了進去。”
“并且要用一些名貴的藥物,給這個人吊着命。”
“不能讓他直接被灌進去的藥,直接把他毒死。”
衆人都是沉默了一下。
吳邪握緊了雙拳,聲音顫抖的問道:
“爲什麽?”
“那不就跟制作墊棺屍似的?”
“爲啥要強行用很多名貴的寶物或者材料,給他們吊着命,就是爲了折磨這些人嗎?”
周凡說道:
“或許有這一方面的原因。”
“但是更主要的是。”
“在發生屍變的時候,維持清醒的狀态越長,屍變之後的威力越強,這是公認的。”
吳邪臉色難看的點了一下頭,示意周凡繼續說。
周凡用手指了一下,仍然在不停的無聲的撞擊着,被當做格擋的“皮”的濕屍,說道:
“在這個濕屍生前,被灌進去的毒液,都被封閉在了他的骨髓當中。”
“他至少要經曆七天七夜,無法形容的痛苦。”
“才能完成整個,‘屍毒被封入骨髓’的過程。”
吳邪瞬間打了一個冷戰,隻是随便的想一想,就感覺手腳都變得冰冷了起來。
周凡奇怪的看了胖子一眼,問道:
“胖子,之前提起了在雲頂天宮裏面,被當做培養皿嫁接的女屍之後,我看你表情好像就有點不對。”
“剛才在又說到,海底墓穴裏面,多手女屍體内培育出來的白毛旱魃之後,我看你就皺着眉頭。”
“咋了胖子,你又想到啥了?”
衆人都看向胖子,畢竟胖子擁有的“瞎幾把猜,都對”的天賦技能極其強大。
胖子咳嗽了一下,說道:
“我就是突然‘靈光一閃’啊。”
“就是咱們每次遇到大着肚子的婦女的時候,它都是不是真的孕婦。”
“它們都是在活着的時候,就被當做了一種,用來制作詭異屍變的器皿,對吧。”
“我剛才就是突然想到,咱們今天過來之前,也看到了一個所謂的孕婦。”
“我這心裏,突然就有了一股不安的感覺,非常的強烈。”
衆人的臉色,齊刷刷的一變。
吳邪咽了一口口水,說道:
“胖子,你這樣說,我有點慌啊。”
“要不然,咱們趕緊給二叔打個衛星電話,讓他派人去追?”
周凡搖了搖頭,說道:
“小吳,你之前不是給吳二白和潘子打過電話,讓他們盯着那對姐妹和奶茶店了麽。”
“如果他們沒問題,自然不用咱們提醒。”
“如果有問題的話,既然還敢明目張膽的,跑到咱們四個人的面前來接觸。”
“并且當時咱們誰都沒意識到,那個眼睛長得格外漂亮的妹子,還有她所謂的孕婦姐姐,有啥問題。”
“這就表明,要麽是,她們當時真的還是個普通人類。”
“隻不過現在她們已經不是了,并且會在之後,對咱們造成很強力的攻擊。”
“所以胖子才會在,冥冥中的一撇,抓住了一道靈光。”
“另外一種就是,她們在跟咱們接觸的時候,已經産生詭異的屍變了。”
“但是既然能夠,同時把我,小哥,胖子,都給蒙混過去。”
“那就說明,對方的實力,要比咱們目前高出很多。”
“至于對方實力更強勁,卻爲啥不直接動手?”
“那肯定就是在等待,那個所謂的孕婦培養皿,培育出來的一個更厲害的大殺器。”
“所以,不論是哪種情況,咱們這會兒也都追不上了,就算追上也沒啥意義。”
“不過既然胖子都出現了,這種冥冥中的感應。”
“依着胖子這種天花闆級别的天賦技能,是不可能出錯的。”
“那麽同時也表明,堵到咱們家門口開的那個,怪裏怪氣的奶茶店,來者不善,是在給咱們挑釁。”
“想必就算咱們此時趕回去,也會見到人去樓空的場面。”
“那麽就先抓緊時間,提升咱們自己的實力吧。”
小哥嗯了一聲,說道:
“暫時不必理會。”
吳邪臉色鐵青的點了點頭,說道:
“竟然敢堵到吳山居附近開店,還特地派人找了王盟,要搭夥賣貨,哼。”
“老周,下次咱們和他們火拼的時候,你多薅他們幾把羊毛,給他們薅秃了最好。”
“要是不給他們一個慘痛的教訓。”
“這要是傳出去了。”
“趕明還不得整條旅遊街上面的店鋪,全都變成那些人開的了?”
“本小三爺還有啥威名了?咋在江湖上混了?是吧?”
周凡笑了一下,說道:
“好。”
小哥的目光一沉,忽然說道:
“奶茶店老闆的目标,不僅是咱們四人。”
“還有吳二白。”
吳邪的臉色頓時變得鐵青。
胖子啧了一聲,說道:
“可不是麽,那附近都是吳二白的地盤。”
“要是從堵門挑釁這一條來說,怕是針對的不是天真你,也不是咱們四個,而是吳二白。”
“但是跑到咱們跟前來,又給了王盟宣傳冊子,那肯定就是跟咱們下戰書了,準沒錯。”
吳邪又急又氣的說道:
“二叔身上中的那種‘血脈歸心’的,異常狠辣又陰險的毒,還找不到兇手呢。”
“這又來一個,真是,簡直了。”
周凡安慰道:
“小吳,要是一個人憋着弄死你,你就會擔心的睡不着覺。”
“要是十個人憋着弄死你,你會惶惶不安,看誰都像是要過來暗殺你的兇手。”
“要是百十個人,憋着弄死你,就不用慌了。”
“他們彼此之間,肯定會先來一個小組競賽,争取一下最終下手權的名額歸屬問題。”
吳邪感覺一頭的黑線,連忙說道:
“那爲啥永遠有那麽多的人,排着隊要弄死小哥?”
周凡笑了一下,說道:
“那些人都是分批來的,沒集火。”
“以咱們現在的綜合實力來講,各方勢力,但凡有一個決定傾巢而出集火攻擊。”
“咱們要是能勉強逃命出去,就算是堪比齊老爺子的幸運值了。”
“所以說,咱們之所以目前還能夠在夾縫中生存,并且以戰養戰的薅羊毛,提升自己。”
“完全是因爲,想弄死小哥這個‘頂級唐長老’的人太多了。”
“所以他們因爲分配不均,才讓咱們獲得了輾轉騰挪的喘息機會。”
胖子若有所思的說道:
“難道每次跳出來要弄死小哥的人。”
“都是在所有打算弄死小哥的人裏面,獲得了當次小組競賽的獲勝權?”
“所以才取得了,出來捕獲小哥的寶貴機會?”
小哥注視着電腦屏幕,嗯了一聲。
吳邪眨了眨眼,竟然無法反駁。
周凡笑了笑,說道:
“小吳啊,咱們就要借着他們不團結的機會,悄悄的薅羊毛,一點一點的幹掉他們所有人。”
吳邪重重的點了點頭。
此時,小哥伸手點了點屏幕,語氣微變的說道:
“往裏走有不少的棺材,但是都被破壞掉了。”
“能看到一些殘存的排位,這裏應該是曾經停放過,大量的張家族人的靈位。”
“再往前,石道轉彎,無法獲取視野。”
周凡和胖子便又速度飛快的,把整套裝備都給收到了小哥的背包裏面。
準備着向石道内進發。
衆人此時顯然已經習慣了,流淌着屍毒液體的濕屍,在旁邊像是默劇演員般的。
不停的抓撓打砸,那個看起來單薄,卻又異常堅固的“不知道來曆的皮”。
幾個人便完全放松的,背對着後面擋路的十幾個棺材。
衆人湊到電腦屏幕前面,去看上面顯示出來的三維模型。
順着他們直對着的石道,往前走一小段路,整個走廊直接變得寬闊了起來。
一直到石道的盡頭爲止。
左右兩側,各有一排巨大的棺材。
每個棺材都有雙開門冰箱大門大。
整整齊齊的,一個挨着一個的,排了一溜。
而在石道的盡頭,道路直接向左邊拐去。
在探測器喪失了視野的位置,能夠看到一個從上面往下降了一半的石門。
石門上面雕刻了一個猙獰的兇獸頭顱,不過衆人都不認識是什麽動物。
石門的底下,并排放置了十個千斤頂。
雖然這些千斤頂把降下來的石門,給勉強的頂住了。
但是很顯然,每一個千斤頂的上面,都已經崩出了數道裂痕。
看起來,這些千斤頂,随時都有可能被石門給徹底的壓垮。
吳邪好奇的問道:
“這些都是合葬棺吧?”
“這裏怎麽這麽多?”
“那些千斤頂,看起來還是挺新的。”
“不知道拐過彎之後會遇到什麽?”
“不過這肯定是一個人很多的團隊,一起走過去的。”
“你們看,這是個千斤頂,都是同一種款式,并且新舊都一樣。”
“咱們四個人,可不會帶這麽多的千斤頂出門。”
“應該是最近有大型團隊的人進去過。”
“你們說會不會是,小花,黑瞎子,堂堂他們那些夾喇嘛的……”
胖子忽然心裏一突,下意識的一把按住吳邪的後腦勺,就把他給撲倒。
吳邪把驚訝的叫聲,憋在了嗓子裏面。
周凡和小哥,一人一邊,伸手拉了一把要撞到地上的吳邪和胖子。
然後所有人,都同時猛地回頭。
隻見到,在衆人剛才背對着,那個不停流淌着綠色屍毒液體的濕屍的時候。
濕屍的整個身體都塌陷了下去,它體内的所有綠色屍毒液體全都飛濺了出來。
在距離衆人大概四米的位置,形成了一道屍毒匹練,對着吳邪的位置直射而來。
之前跟濕屍的棺材,堆在一起的那十幾個像是障礙物一般的棺材。
也不知道從何時起,所有的棺材闆都融化掉了。
黑黢黢的像是瀝青一般的液體,全都從棺材裏面湧現了出來。
直奔着衆人所在的位置沖了過來。
衆人此時站在玉骨青蛟盾的後面,黑紙燈籠的亮度照不到太遠的地方。
但是往前幾米處的,位于石道兩側的合葬棺材所在的位置。
也是沒有發出任何響動的,破碎掉了。
一種冒着灼熱白煙的白色洪流,從那些合葬棺材裏面沖了出來。
順着石道,對着衆人席卷而來。
衆人全都露出了目瞪口呆的表情。
眨眼之間。
從濕屍身上飙射而出的,屍毒溶液所彙聚而成的匹練。
最先撲倒了那層看似堅不可摧的,類似于盾牌的“皮”上面。
縱然此時,有三種不同的,打眼一看就知道腐蝕性很強的溶液,都對着衆人一股腦的湧來。
數十個巨大的棺材破爛消亡。
依然是沒有任何聲音傳到衆人的耳中。
直到之前被濕屍“奮力”打砸了許久,都沒有一絲一毫破損的“盾牌”,瞬間被腐蝕沒了之後。
嗤!
瞬間,磅礴的腐蝕性溶液混合在一起的聲音,才算是傳到了衆人的耳中。
與此同時。
這三道不同的洪流順着石道融彙到了一起,瞬間就撲向了衆人所站立的位置。
吳邪下意識的大喊了一聲。
胖子直接“我草!”了一聲,喊道:
“真特娘的陰!”
小哥絲毫沒有擔心,對着衆人直面襲來的這些腐蝕性的液體。
他相信周凡能搞定。
小哥猛地擡頭,看向他們通往上一層的,直上直下的,像是煙筒般的通道。
發現沒有其它的攻擊從頭頂處襲來,小哥的神色明顯的放松了下來。
嗤嗤!
順着石道湧現過來的,混合在一起的腐蝕性溶液。
全都一股腦的,狠狠地澆灌到了玉骨青蛟盾的上面。
嗡。
無數的星星點點的璀璨亮光,從玉骨青蛟盾的上面浮現而起。
玉骨青蛟盾被周凡精密的調整了一下大小。
嚴絲合縫的,與四面的石壁吻合在了一起,在他們面前彎成了一個半球形。
濃郁又嗆人的煙霧,在兩者交彙的位置升騰而起。
周凡一邊把大量的神魂之力,注入到玉骨青蛟盾裏面,一邊說道:
“咱們先上去,這些腐蝕性的溶液,我得處理一下。”
“硬抗着也沒法進去。”
于是衆人又都踩踏着枯枝藤蔓,速度飛快的重新回到了二層。
等到衆人都踏上了二層的地面,小哥和胖子警惕的查看了一下四周。
确認了附近沒有人伏擊之後,才算是徹底的放下心來。
周凡心念一動,把玉骨青蛟盾給收了回來。
頓時,那些極具高溫和腐蝕性的液體,就帶着猛烈的撞擊聲,吞沒了剛才他們所站立的位置。
周凡扔了一個黑紙燈籠下去。
在往下掉落的半路上,用一枚暗金色的金錢镖給打碎。
衆人借着炸燃的,黑紙燈籠的光芒,看到了底下激蕩湧動的詭異液體,全都是心裏一寒。
胖子直接罵了幾句,才說道:
“胖爺我算是看出來了,這個貌似是保護咱們這些外來者的盾牌。”
“其實是布置這些棺材的人給弄的。”
“要不然,怎麽能夠那麽不早不晚的。”
“偏偏等到咱們習慣了,那個帶着屍毒的濕屍的無效幹擾之後。”
“咱們才一放松的背對着它,整個濕屍和所有的棺材,都被激活了?”
“這是要全方面,無死角的,一口殘喘之氣都不給前來者留下啊。”
小哥嗯了一聲,說道:
“普通人必死。”
吳邪一陣的後怕,搓了搓雞皮疙瘩,說道:
“還好咱們有老周的玉骨青蛟盾,能夠硬抗傷害。”
“否則,就算老周和小哥兩個人,能夠憑借着他們自己的身手。”
“直接在這些腐蝕性液體撲來的時候,跳蹿到這個石壁上面,一點一點的攀爬上來。”
“我和胖子,還有那些普通人,估計都是被團滅的命。”
周凡反而有些奇怪的說道:
“好像少了一波負責從上面,來進行兩面加擊的人?”
“剛才底下發動攻擊的時候,明顯計劃精密。”
“特意用了能夠阻隔聲音和氣味的,來自于縫屍人的特殊品種的‘皮’當做掩護。”
“而且一次性就耗費掉了,很難制作出來的,包含着特殊屍毒的濕屍,還有那些合葬棺材。”
“按照常理來說,應該是一擊必殺才對。”
“但是咱們剛才,竟然沒受到第二波攻擊,這有點問題了啊。”
小哥也是神色有些凝重的說道:
“配合伏擊的人臨時走開,恐怕有大事發生。”
吳邪糾結的問道:
“但是,咱們少受到一波攻擊,不是好事嗎?”
胖子若有所思的說道:
“天真,你說,剛才那個時期是不是一個,至少也是能夠打傷小哥的,非常好的攻擊時機?”
“自從咱們進了張家古樓以來,每一次遇到的埋伏,對方都恨不得各種自殘,也要拖小哥下水。”
“這種極端又不可理喻的想法,怎麽可能會輕易地放棄一個,這麽好的機會?”
“很可能打傷弄死小哥,就是他們那堆傻比的最優先級别的事情了。”
“所以,唯一能夠讓他們臨時放棄打傷小哥的機會,就隻有一種。”
吳邪瞪大了雙眼,呼吸急促的說道:
“難道是,他們找到了另外的一個,可以有更多把握的,重傷小哥或者幹掉小哥的好機會?”
周凡,小哥,胖子,全都表情肅然的點了點頭。
吳邪“我草!”了一聲,思來想去之後,小聲的說道:
“那到底是,藏在隕玉山脈深處的。”
“變異的密洛陀的大本營裏面的,張家族長的信物旁邊有了變化?”
“還是張家古樓最下面的,‘它的釘子’有了變化?”
“這兩個地方,不論是‘它’的人,還是其他勢力的人,都能夠猜到。”
“小哥和咱們肯定是要過去的。”
小哥目光微垂,說道:
“釘子。”
“張家族長的信物,我多年以來也不曾擁有。”
“是否去拿,也并不是十分的緊迫。”
周凡手掌一翻,一捧潔白色的冰雪,浮現在了他的手上。
這是之前他們去往雲頂天宮的路上,在雪山上面,遇到雪崩的時候,掉落下來的寶物。
周凡笑了一下,說道:
“小哥,話雖然是這麽說。”
“但是,那本該就是屬于你的東西,咱們必須要去給拿回來。”
“總不能,光讓你盡當張家族長的義務,不讓你享受匹配的待遇吧。”
胖子則是龇牙咧嘴的說道:
“小周,或許你想多了。”
“沒準張家族長的傳承信物裏面,藏着一張飯票而已。”
周凡無所謂的攤了一下手,笑道:
“就算是個啥也沒有的純裝飾品。”
“但是應該屬于小哥的,咱們說啥也得給拿回來。”
胖子也是嘿嘿一笑,說道:
“那是當然。”
“不過我就是提醒你們一下,别對張家族長的傳承之物,抱着太高的期待。”
“要依着胖爺我說啊,整個張家最寶貴的,就是小哥自己了。”
衆人都是深表贊同。
周凡站在坑洞的旁邊啊,随手把那一捧潔白的冰雪扔下。
轟。
瞬間,從虛空當中,一大片如同奔騰的浪潮般的雪浪,對着豎直甬道怒沖了下去。
随後,便順着混合到了一起難以區分的,那三股腐蝕性的溶液,一路往整個石道裏面蔓延開去。
衆人站在上面,隻聽到一陣咔咔作響。
片刻之後。
周凡一揮手,笑道:
“走吧,底下都給凍好了。”
于是衆人便又再次踩踏着枯枝藤蔓,下降到了甬道的底下。
小哥直接拿起一個黑紙燈籠,對着前方遠處一個淩空飛踹。
随着黑紙燈籠的炸燃,衆人看到整個石道當中,都像是被千年冰山給速凍住了一般。
不論是奔騰到一半的腐蝕性溶液,還是棺材闆子四散飄落的合葬棺材。
全都跟被雪山底下,所覆蓋住的東西享受了同樣的待遇。
小哥淡淡的說道:
“走了。”
于是衆人便順着石道往裏走去。
胖子搓了搓手,感慨道:
“上次見到小周使用這個術法,還是滅殺掉發生了詭異屍變的鬥笠男的時候。”
“真是懷念啊。”
吳邪奇怪的說道:
“以鬥笠男的實力來說,現在的老周和小哥,合起來也打不過吧?”
“胖子你懷念啥?”
胖子笑呵呵的說道:
“鬥笠男滅殺了萬奴王,咱們白撿漏,這種美事難道不值得懷念嗎?”
說話間,衆人就走到了之前看到的,那個被十個千斤頂,給頂起來的巨大石門前面。
衆人見左右沒什麽異常,便都貓着腰,順着千斤頂的縫隙往石門底下轉過去。
吳邪一邊走,一邊有些擔心的說道:
“這些千斤頂,應該還支撐的住吧?”
“會不會,咱們走着半截,突然就……”
咔嚓!
胖子“呸呸呸”了幾下,說到:
“天真,别瞎說。”
吳邪茫然的說道:
“胖子,咔嚓的聲音,不是我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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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