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凡笑了笑,說道:
“給他計時。”
胖子和潘子把槍收起。
胖子“砰砰”的拍了拍旁邊的,十人懷抱的巨大藥鼎,同時掏出手機按下了計時器。
吳邪對着衛星電話說道:
“鐵柱啊,把這個玩意兒,送到我們的四合院去呗。”
對面的鐵主任沉默了一下,問道:
“小三爺,我們在哪裏降落?”
“還是你們直接從繩梯爬上來?”
咻。
一道冰藍色的光芒,越過整片湖泊,以極快的速度從對岸飛到了衆人的面前。
衛星電話裏面的鐵主任,顯然是吃了一驚,詫異的喊了一聲:
“哎?這是……”
三青鳥圍繞着周凡轉了一個圈,站到了他的肩膀上面。
拳頭大小的三青鳥,蹦蹦哒哒的在周凡的肩膀上面跳了幾下。
然後就瞪着滴溜溜圓的小眼睛,對着吳邪的上衣兜,小哥的褲兜,胖子的大腿側兜,潘子的背包,一個一個的看了過去。
胖子熱情的招呼道:
“三青鳥小崽崽,喏喏喏。”
三青鳥并不理會胖子,而是扭過頭又仰着小腦袋看向周凡。
小哥從褲兜裏面,把那個裝着隕玉之精的小瓶子掏了出來,轉開蓋子。
三青鳥唰的一下又回過頭,盯着小哥手裏的瓶子。
但是三青鳥的腳,還是穩穩的站在周凡的肩膀上面,一動不動。
周凡的目光微動,心中暗樂:
“小哥果然還是,對于小動物都充滿了無比的愛心。”
“在原本的進程當中,吳邪,小哥,胖子在雨村養老的時候。”
“在小哥每個月,隻能分到一千塊工資的前提下。”
“有野貓跑去喜來眠農家樂,偷魚肉吃,怎麽也轟不走的時候。”
“即便是吳邪親自跟貓‘對哈’,也轟不走的時候。”
“小哥也不忍心用彈弓蹦石子砸地,去吓唬野貓。”
“而是親自開着小摩托,托着貓跑去了40公裏外放生。”
“隻不過,還沒消停兩天,那個狸花貓又累的氣喘籲籲的自己跑回來了,噗。”
吳邪驚喜的說道:
“原來三青鳥要吃這個東西呀。”
胖子頹然的說道:
“我靠,枉費胖爺我每次都能吸引野貓的體質,竟然對三青鳥小崽崽失效了。”
說着話,胖子也去掏兜,樂滋滋的對着三青鳥招呼道:
“分你半瓶吃。”
周凡伸出手指,輕輕的摸了一下三青鳥的翅膀。
也拿出同樣的一瓶隕玉之精,對着衆人笑道:
“你們的都留好,以後用的到的地方多着呢。”
“我這邊可是還有專業‘找飯’人員,讓它倆搭夥一塊吃去呗。”
衆人點了點頭,他們都對于屍鼈皇和三青鳥,能夠搭夥吃光,張家古樓底下的隕玉山脈充滿了信心。
于是就又都把各自的,隕玉之精小瓶子給收了起來。
周凡把裝着隕玉之精的小瓶子,在三青鳥的眼前晃了晃,說道:
“這瓶隻能吃掉1/3,回頭還有更多的自助餐。”
三青鳥“啾啾”的叫了兩聲。
然後周凡就把1/3的隕玉之精,倒在了手掌心上。
三青鳥直接蹦到周凡的手上,低着頭,小雞啄米般的,眨眼之間就把那些隕玉之精都給吃光了。
衆人眼見着,三青鳥身上因爲之前“冰封湖畔,外加平地起冰錐”而變得暗淡了的羽毛。
立馬就恢複了原先的亮澤。
衆人都是驚歎了一聲。
周凡環視了一圈湖泊,對着三青鳥說道:
“留下冰錐,其它的都撤了吧。”
三青鳥抖了抖毛,蓬成了一個毛球,羽毛上面稀碎的冰渣一閃而逝。
咔咔。
湖邊和山壁間,除了數十個,兩米左右的人形冰錐之外。
其它的一指厚的冰層,全都齊齊的龜裂,破碎成了細碎的粉末。
這些冰渣在午後陽光的映照下,反射出了極爲晃眼的光芒。
随後就又消逝掉了。
周凡心念一動,把三青鳥也給收了起來。
吳邪對着衛星電話“喂喂”了兩聲,說道:
“鐵柱啊,這會兒除了那幾十個冰錐之外,都是空地了。”
“你随便停在哪兒都行啊。”
“哎,你要不然還是先停到我們跟前吧。”
衛星電話的對面沉默。
但是又有着,震驚之後極力克制,卻怎麽也壓不住的,不穩的呼吸聲傳了出來。
小哥擡頭看着直升飛機,淡淡的說道:
“飛行員不錯。”
周凡笑了一下,說道:
“直-20,能開這個的人,沒有手潮的。”
“我估麽着,很可能是齊老爺子的人。”
“這玩意兒可不好弄,齊老爺子身爲頂級掮客,肯定是能鼓搗過來的。”
“畢竟齊老爺子,可是能夠一下子發射52顆近地衛星,還能周抛着玩的頂級土豪。”
周凡在心中默默的補充了一句:
“在原本的進程當中,小花的兩架直升飛機,是跟民間救援隊的朋友合夥買的。”
“吳邪看到之後,帶着億點點羨慕的說‘我不羨慕’。”
衛星電話的對面,傳來了鐵主任尴尬的聲音,說道:
“我們這就在你們旁邊降落。”
“駕駛員和這個直升飛機……确實都是齊老爺子派來的。”
“花兒爺這邊剩下的,在附近的人手裏面,沒有直升飛機和駕駛員了。”
說罷,直升飛機就帶着巨大的轟鳴聲,穩穩的降落了下來,停到了衆人的不遠處。
直升飛機完全停好之後,鐵主任和駕駛員都跑了下來。
衆人一看,駕駛員還是老熟人。
是開車接送了他們好幾趟。
并且在上次給他們展示了,紮紙人的紙剪刀,以及縫屍人的能夠硬抗子彈的“皮”的人。
衆人的視線,又挪到了小花的手下,鐵主任的身上。
個子不高,精瘦,長相精緻,帶着栗子色自來卷的頹廢型少年。
穿着一件嶄新筆挺的襯衫。
但是襯衫的口袋裏面,卻亂七八糟的塞了幾個自己卷的煙葉子。
胖子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這個充滿了違和感的鐵主任,直接“噗”的一聲笑噴了,說道:
“鐵柱啊,你好。”
頂着濃郁黑眼圈的鐵主任,嘴角一抽,胡亂的“嗯嗯”了兩聲。
站在他旁邊的,看起來長相普普通通的駕駛員,對着衆人點了點頭,說道:
“齊老爺子給吳二白留了藥,帶人去追小滿哥。”
“你們有什麽需要的普通的物品,我和另外一個夥計都可以調過來。”
周凡笑道:
“SNSPD超導納米線單光子探測器。”
夥計點了點頭,往旁邊走了幾步。
打電話通知另外一個,留守在吳二白鋪子裏面的夥計去取貨。
鐵主任看到,齊老爺子的夥計的辦事效率也是一驚。
他瞄了一眼,胖子手機上面堂而皇之顯示的計時器。
又撇了一眼,十人懷抱的藥鼎。
鐵主任的嘴角再次一抽,順手拿出一個煙葉子叼在嘴裏,也拿起電話,通知留守的人派車過來。
衆人對視了一眼。
向着距離他們最近的一個冰錐走去。
冰錐裏面,看起來是一個剛剛開始腐爛的屍體。
它的皮膚慘白,有一點點很淺的屍斑,剛剛在臉上和手上浮現了出來。
它睜着一雙,眼珠已經開始流淌膿水的眼睛。
它身上穿戴着,整套的倒鬥專用裝備。
從它行動的姿勢來看,應該是被已經跑到湖泊對面的同伴,招呼着正要繞行過去。
胖子罵罵咧咧的說道:
“湖泊對面就是我們的車。”
“草!這特娘的是從哪兒,詐屍起來的玩意兒?”
“身上的裝備,倒是一看就挺貴的。”
“咱們幾個都舍不得買這麽好的裝備。”
“咳,要不是有小周給淘換來的超級防護服,咱們就被比下去了。”
“張家舊址簡直就是一個粽子窩,這都是第幾波,想要算計我們的屍變的東西了?”
“不過這些個怎麽看都是外來的吧?”
“打哪兒來的啊?”
吳邪臉色發綠的,咽了一口口水,說道:
“是小花和黑瞎子的人。”
“胖子你看它衣服上的‘老花鏡’的标志。”
小哥嗯了一聲。
潘子擰着眉毛說道:
“小花的人?湖泊對面的那些冰錐裏面的人,跟它好像是同款的裝備吧?”
“他們在這裏安營紮寨了?”
“但是小花,黑瞎子,金萬堂和那44隊夾喇嘛的人,其中包括一隊假的小三爺,假小哥,假胖子。”
“他們不是在咱們之前好些天,就過來的麽?”
“難道又是兵分幾路,其中一路團滅了?”
周凡拿着望遠鏡,又對着湖泊對面看了一下,奇怪的“咦”了一聲。
衆人都看向周凡。
周凡的面色一變,說道:
“屍體不對勁,換個角度看一下。”
衆人一聽,立馬都往旁邊跑了一個弧形。
但是還沒等衆人繞到冰錐的側面。
挂斷了電話的,齊老爺子的夥計,以及鐵主任。
就都看到了,剛才被衆人的身影,所擋住的冰錐裏面的屍體。
鐵主任驚恐的“啊”了一聲,把電話對面的人都給吓了一跳。
電話對面的人狂喊道:
“出了什麽事?”
鐵主任呆愣愣了幾秒鍾,又扭頭看了一眼對岸。
那裏有數十個同樣的冰錐,裏面有相似的人影,這是他之前在半空中就看到的。
隻不過以他當時的角度看下去,并沒有辯識出來這些人的身份。
電話對面“喂喂”了好幾聲,鐵主任才說道:
“老闆的人,死了幾十個。”
“他們都詐屍了,之前在包抄小三爺的臨時營地。”
“又被反殺了……”
電話對面陷入了死寂。
……
衆人從冰錐側面繞了過來,看清了冰錐裏面的人影,都是倒抽了一口冷氣。
這是一層人皮,一層黃紙,一層筋膜層,一層黃紙,一層血肉混雜的“糊糊”,一層黃紙……
如此一層層的黏貼在了一起,堆疊成了一個半拱形的,仿佛千層餅一般的,半邊“人殼”。
隻有半邊的身子。
另外半邊則是空的。
沒有哪怕一根骨頭被剩下來。
屍體裏面原本的内髒和血液也都不見了。
但是因爲最外面的一層,确實還是普通的人皮。
所以依然産生了屍斑。
并且還會随着時間的推移,那些屍斑也會越來越多。
吳邪攥緊了拳頭,咬着後槽牙的說道:
“這是洗骨峒動的手?還是紮紙人?”
“小花的人,到底遭遇到了什麽?”
“那小花和黑瞎子,還有堂堂他們……”
鐵主任聽到吳邪的說話聲,急匆匆的跑了過來。
看清了之後,臉色唰的一下變得鐵青。
胖子,齊老爺子的夥計,鐵主任,同時對着這個明顯不對勁的殘屍拍照留檔。
周凡沉默了一下,說道:
“小吳,還記得接到假黑瞎子的衛星電話的時候,他在幹什麽嗎?”
吳邪愣了一下。
小哥提醒道:
“剝開錫紙吃東西。”
周凡沉聲道:
“并且能夠通過吃掉這些‘食物’,獲得他們生前的部分印象或者記憶。”
“另外就是,之前跟假吳邪一起過來的,還有一個裘德考的手下。”
“至于裘德考的人,是不是跟小花,黑瞎子,還有其他夾喇嘛過來的人,一起遭到了攻擊,暫時還不好說。”
吳邪感覺頭有點懵懵的,身子都不受控制的晃了一下。
胖子拍了拍吳邪的肩膀,說道:
“天真,咱們之前不是已經知道到了麽。”
“假黑瞎子是屍狗吊,他們專門吃洗骨峒的下腳料。”
吳邪心裏一陣的犯惡心,說道:
“我以爲假黑瞎子在吃速凍的,沒想到,他是在吃剛出鍋的。”
“我……yue……”
吳邪被自己的腦補給惡心的夠嗆。
胖子丢給他一塊芥末味道的糖。
吳邪皺着眉頭吃了下去。
潘子抽了一支煙,伸手指了一下對岸,說道:
“小三爺,對岸咱們停車的地方,還有幾十個這種東西。”
“你還要過去看麽?”
吳邪深呼吸了好幾次,說道:
“去看。”
然後吳邪又很糾結的問道:
“老周,被三青鳥用冰錐凍住的這些,是徹底的死掉了嗎?”
周凡點了點頭,說道:
“現在咱們能看到的這些冰錐,裏面的都徹底死了。”
“三青鳥已經再三确認過了,沒有任何的生命氣息。”
“但是當時在場,對着咱們的臨時營地包抄的,也有更厲害的人物。”
“其中有一個,被三青鳥的冰錐給凍住之後,又掙脫跑走了。”
“不過如果那個跑走的,要是跟三青鳥單挑的話,勝負也未可知。”
“畢竟三青鳥1對多,還空耗了很多能量用來把整個湖畔連接到山壁,都給凍住了。”
“另外還有幾個沒被三青鳥凍住的。”
“實力如何,暫時不太好說。”
“但是他們對于危險的敏銳度,肯定很高。”
“通常來說,對于危險的感知,以及躲避能力,跟武力值是成正比的。”
小哥看了齊老爺子的夥計一眼,忽然說道:
“齊老爺子除外。”
夥計就笑。
衆人又去看了看附近的幾個冰錐,裏面都是一樣的。
吳邪歎了一口氣,說道:
“咱們怎麽處理掉這些?”
“用錘子鑿開,再用火折子燒嗎?沒有那麽多火折子。”
齊老爺子的夥計說道:
“稍等。”
然後夥計就跑回直升飛機上面,抱下來兩個噴火器。
胖子和潘子分别把噴火器給接了過來。
胖子輕輕的拍了拍噴火器,說道:
“真是懷念。”
鐵主任對着吳邪說道:
“小三爺,一會兒咱們直接坐直升飛機先回去。”
“那個青銅大盆,就撂在這裏,也沒人偷的動。”
“再過一段時間,花兒爺的其他手下,就會開卡車過來運走了。”
吳邪帶着一種無所謂的表情點了點頭。
但是他的眼神,卻瞄了一眼胖子手機上面的計時器。
鐵主任感覺心裏毛毛的。
于是在背着衆人的時候,又連發了幾個短信,催促對面的人快點派車過來。
等到胖子和潘子,把這邊的幾個冰錐都用噴火器清理幹淨了之後。
衆人就坐着直升飛機,直接順着湖邊繞了一圈。
隻要見到有冰錐的地方,鐵主任和胖子,就都下去拍照,再加噴火器消除隐患。
不一會兒的功夫,衆人抵達了對岸。
看着滿地的數十個冰錐,以及裏面那一層層的人皮和黃紙的粘合物。
衆人都是心裏有點突突的。
胖子搓了搓手,說道:
“既然三青鳥小崽崽,在這裏遇到幾個高手。”
“那麽咱們挨個仔細的查看一番,保不齊就能有啥線索?”
衆人都點了點頭,沒有異議。
周凡把三青鳥又拿了出來,讓它在那個掙脫了冰錐的地方。
還有幾個壓根就沒被它冰封住的人,最後逃脫前的位置,都轉了一個圈。
衆人就一起,按着遠近的順去,重點去查看這些位置。
那些冰錐都很普通。
沒被冰封住的未知高手,也沒有發現任何的線索。
衆人跟着三青鳥,來到了最後一個地點。
就是曾經被它給冰封住,但是又自行掙脫開,逃跑掉了的人。
周凡把三青鳥收起。
衆人則是站到了,他們之前停車的位置前面。
吳邪站在那個跑走的人,最後停留的位置旁邊,伸了一下手臂,比劃了一下。
吳邪驚訝的說道:
“這個人還差最後半米的距離,就能夠挨到我們的車了?”
胖子也站在吳邪的旁邊,揣着手想了想,眼神一亮。
胖子伸出手指了指,之前三青鳥蹲坐在,往下降落了一點的車窗上面。
因爲三青鳥整個從頭到尾巴,才不過一個拳頭的大小。
所以車窗戶打開的并不是很大。
胖子躍躍欲試的說道:
“這個位置,已經可以順着車窗扔東西進去了。”
小哥邁步上前,貼着車門的位置仔細聽了聽,沒有聽到任何不應該存在的聲音。
小哥把車門拉開。
低頭一看,發現了一個打了三層死結的黑布團。
衆人面面相觑。
小哥把黑布團撿了起來,展開之後,攤在手上讓衆人觀看。
這是一塊手掌大小的,從衣服上面扯下來的黑布。
黑布的料子很金貴,很嬌氣,也很糟。
黑布的上面,有兩個用血迹寫成的字:
“溫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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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