锵。
小哥把黑金古刀拔了出來,黑紙燈籠的幽光映照在刀身上面,顯露出來異常凜冽的氣息。
杜鵑山的腦袋,不正常的聳拉在肩膀上面,古怪的笑了一下,說道:
“一想到,我們即将幹掉一個張家族長張起靈,我簡直太激動了,我……”
姜四望突然驚駭異常的,打斷了杜鵑山的話,吼道:
“我不能控制那些鐵水封屍的密洛陀了!”
“這是怎麽回事?!”
“這不可能!!”
姜四望用力的攥着,使用了皇子府十三軍指揮使的令牌,改造而成的兩個鐵球。
他翻來覆去的查看,卻搞不明白問題到底出現在了哪裏。
姜四望又是警惕的看向了,在粘稠溪水上面架起來的,七座由隕玉打造而成的小橋。
姜四望幾近崩潰的發現。
兩個鐵球上面雕刻出來的符文,以及隕玉七橋上面的春秋早期的字迹符文。
之前都是一直在閃爍着微弱的光芒。
并且和鐵水封屍的密洛陀屍群,身上的古樸紋路交相呼應。
但是此時,卻是不知道因爲什麽原因。
那些符文上面的光芒,竟然全都像是信号不良似的,變得斷斷續續了起來。
周凡摸了一下已經崩裂出了一道裂紋的,能夠臨時提升神魂之力的指環。
周凡的嘴角一勾,心情愉快的把大量的神魂之力,繼續注入到篆刻了咒文的青銅鈴铛裏面。
屍鼈皇一個晃動,又懸停在了周凡的手指旁邊。
在手指肚大小的屍鼈皇的尾巴位置,有一個迷你的,閃動着點點光芒的青銅鈴铛。
周凡通過青銅鈴铛當做媒介,使用神魂之力給屍鼈皇傳遞了簡單的“神魂信息”。
随後屍鼈皇便忽閃了一下薄如蟬翼的小翅膀。
悄悄的,從不引人注意的角度,再次奔赴了隕玉七橋。
小哥的耳朵微微一動,聽到了屍鼈皇去返場“再吃自助餐”,打算徹底清場的聲音。
小哥的目光當中,也帶上了一點微不可查的笑意。
杜鵑山一邊任由那些手指長的碧綠色小蛇,在他的身上,随進随出,不停的啃食。
一邊靜靜的等待着,從他脖子裏面破體而出的,極細極長的怪蛇,去攀附從半空中垂落下來的鏈條。
杜鵑山聽到了姜四望的怒吼聲,他半是驚訝,半是幸災樂禍的說道:
“姜四爺,出什麽事了?”
此時的姜四望,再也顧不得保持什麽所謂的貴族範兒。
姜四望抓狂的咆哮出聲:
“到底發生了什麽?!”
“皇子府十三軍指揮使的令牌,從宋朝一直沿用至今,從來都沒出過錯!”
“就算是從指揮令牌改換了樣式,變成了這兩個鐵球。”
“但是我使用了足足二十年,也從未出現過差錯!”
“今天到底是怎麽回事?!”
“草!撞邪了?”
胖子看了看周凡,又看了看吳邪,直接“噗”的一聲就噴了。
吳邪則是擺出了一副純良無辜的表情,眨了眨眼睛,特地大聲的說道:
“姜四望你要是怕所謂的‘撞邪’,當年就不應該處心積慮的接近我三叔,變着法的坑我三叔!”
“姜四望,你沒有心!”
姜四望的臉色驟然變得陰沉了起來。
小哥猛地回頭,盯向了被詭異的漆黑所籠罩着的環島裏面,聲音微冷的說道:
“小心,有大東西。”
衆人神情嚴肅的點了點頭。
周凡的視線,在杜鵑山,還有從他脖子裏面鑽出來的蛇,以及從半空中垂下來的鏈條上面,掃了一圈。
周凡又看了一下,之前被胖子和潘子扔到了地上的槍,打了一個手勢。
胖子和潘子點了一下頭。
但是他們兩個人,爲了讓杜鵑山安心的爬到半空中當活靶子。
所以暫時沒有去撿槍,而是調整了一下自己的站位。
胖子和潘子對視了一眼。
他們兩個人都有自信,可以确保在2秒鍾之内,完成撿槍,射擊,命中杜鵑山身上的任何指定位置。
咔。
一聲清脆的響動傳來。
姜四望既驚且懼的,瞪大了銅鈴般的眼睛。
不可思議的盯着自己手裏面拿着的,裂成了兩半的鐵球。
姜四望遙望了一下隕玉七橋。
雖然他能夠在這些詭異漆黑當中保有4成的視野。
但是也看不清楚距離他比較遠的小橋。
不過,即便是模模糊糊的看到,也能清楚知道,原本的七座橋,現在隻剩下了六座。
此時從杜鵑山脖子裏面,飙射出來的奇怪的蛇。
已經扶搖直上,成功的搭在了從半空中垂落下來的一根鎖鏈上面。
那條奇怪的蛇,一口咬住鎖鏈,然後就用蛇尾拖拽着杜鵑山,緩緩的向鏈條上面卷去。
杜鵑山漸漸的,比衆人所站的位置都高了。
他聳拉着腦袋,瞟了一眼隕玉搭建的橋。
噗嗤。
兩隻手指長的小蛇,從杜鵑山的眼珠子裏面鑽了出來。
兩個如同蛆蟲一般的小蛇,吐了一下蛇信。
衆人下意識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覺得自己的眼珠子疼。
杜鵑山充滿戾氣的呵斥道:
“姜四爺,你那七個隕玉橋,已經被這幾個小癟三給毀了四個了。”
“看來你那些鐵水封屍的密洛陀屍群,也是被他們毀掉的。”
“雖然我不知道他們具體是怎麽做到的。”
“應該是他們的手裏,也有着什麽祖上傳下來的奇物,能夠切斷你和那些鐵水封屍的密洛陀的聯系。”
“總之,這幾個小癟三的實力,我們得重新評估了。”
“之前傳回來的情報是錯誤的。”
“姜四望,現在隻剩下三座隕玉橋了,你還不下決心嗎?”
姜四望的臉上有着一股猶豫的神色。
随着杜鵑山漸漸的被拉扯的,越來越靠近那個離地十米的鏈條。
數量衆多的,手指長的碧綠色的小蛇,都從他的體内紛紛鑽了出來。
杜鵑山猛烈的咳嗽了幾聲,從他的嘴裏面咳出了一團拳頭大小的,腐爛的怪肉。
杜鵑山面帶癡迷之色的,把那團腐爛的怪肉給捧在掌心裏面。
那些從杜鵑山體内鑽出來的小蛇,全都簌簌的往裏面爬。
咯哒。咯哒。
半空中突然傳出了衆多鎖鏈撞擊的聲音。
似乎有一個比較大的東西,正從環島的中間,途徑了懸空的衆多鎖鏈,被往杜鵑山的方向拖拽了過來。
周凡趁機招呼了一下衆人,壓低了聲音的問道:
“是先幹掉杜鵑山和姜四望他們兩個,再去環島裏面探查?”
“還是一鍋端?”
小哥的目光微垂,看了一眼黑金古刀,淡淡的說道:
“一起解決。”
潘子看着胖子,低聲的說道:
“我們倆負責打杜鵑山。”
吳邪握住拳頭,捶了一下自己心髒的位置,悄悄的說道:
“還有我。”
衆人點了點頭。
胖子看到周圍在黑紙燈籠光芒的籠罩之下,隻能勉強照亮周圍數十平米的範圍。
胖子指了一下黑紙燈籠,問道:
“小周,要不然你趁現在再折疊幾個黑紙燈籠,一會兒踢碎照亮?”
周凡數了一下燈籠的個數,對着吳邪說道:
“小吳,你拿着一個給大家照亮。”
吳邪點了點頭,把一個黑紙燈籠鄭重其事的,别在了後腰上面。
然後周凡又對着小哥笑道:
“小哥,現在除了小吳拿着的那個之外,還剩下了八個現成的黑紙燈籠。”
“在它們一起炸燃燒完之前,咱倆就給那些東西解決幹淨吧?”
小哥似乎提起了一點精神,說道:
“可以。”
胖子攤了一下手,歎服道:
“兩個逼王。”
然後胖子和潘子,就每人拿着四個黑紙燈籠,準備給周凡和小哥“喂球”。
砰砰砰!
突兀的一連串槍響。
周凡心念一動,把玉骨青蛟盾調整了一個位置。
衆人驚訝的一回頭,正好看到了,數枚子彈擊打在玉骨青蛟盾的上面。
隻見正被脖子裏面鑽出來的蛇,給吊在半空中鎖鏈上面的杜鵑山。
用嘴巴叼着那團被他咳出來的,并且鑽進去了很多小蛇的腐肉。
用僅存的一隻手拿着一把手槍,還維持着對着他們射擊的動作。
胖子罵了一聲,說道:
“草!這特娘的,杜鵑山都成這個逼樣了,還不忘拿槍偷襲咱們呢?”
“不過他的腦子恐怕也被蛇給吃空了吧?”
“之前杜鵑山他自己沖過來,想掐死天真的時候。”
“不是親身體驗過了,小周可以不用動手,就能移動這個盾牌麽?”
“這還想着拿槍偷襲,是啥腦回路?”
說着話,吳邪,胖子,潘子,也都把槍從地上撿起來了,對着杜鵑山瞄準。
杜鵑山一邊晃晃蕩蕩的,被脖子裏面的蛇拖拽着往上移動。
一邊繼續不斷的,對着玉骨青蛟盾,砰砰砰的射擊。
衆人面面相觑。
杜鵑山暫停了一下射擊,動作飛快的把拿團奇怪的腐肉,夾在了他明顯已經折了脖子和肩膀中間。
那些不斷從杜鵑山體内爬出來的,手指長的小蛇,分出來一部分,幫着把腐肉球固定在他的身上。
杜鵑山用一種迷醉的眼神,看了一眼這個腐肉球。
然後又深情狀的遙看着,從環島中間,被數十個鎖鏈牽引着不斷向他靠攏過來的東西。
杜鵑山現在可以騰出手來,一邊繼續砰砰砰的,對着玉骨青蛟盾連射。
一邊對着衆人嘲諷的說道:
“要不是因爲隻有普通活人進來的時候,才能夠激發這裏的一個機關。”
“讓這些灰黑色的顆粒,從半空當中飄落下來。”
“而我,恰巧又需要這種灰黑色的顆粒,用來喂養這些‘神使’,以便供奉給‘神女’。”
“你們幾個小癟三難不成還真以爲,你們是憑借着實力活到現在的?”
說着話,杜鵑山一邊開槍,一邊用槍點了點小哥。
杜鵑山的嘴角,劃出了一道諷刺的弧度,嘲諷的說道:
“呵,你們不會以爲仗着有一個張家族長張起靈就了不起了吧?”
“曾經被人弄死的張家族長張起靈,即便沒有幾百個,也得有幾十個了吧?”
“那麽再多死你一個張起靈,好像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衆人都是氣憤的看向杜鵑山。
然而杜鵑山并不理會他們,隻是不停的連射,又用槍點了點周凡,冷哼了一聲,鄙視的說道:
“你小子,不就是仗着會那麽一鱗半爪的術麽?”
“不就是有個可以通過消耗神魂之力,進行防禦的烏龜殼麽?”
“你這類型的人,我見過,也弄死過。”
“小子,就算是死撐着,也快撐不下去了吧?”
“我知道你們這類型的人,别看我這種普通的子彈破不了你的防。”
“但是隻要我持續的攻擊下去,我就能把你的神魂之力消耗一空,把你給活活的耗死!”
“最後你看起來就是個腦死亡。”
“你這種‘隻有一點屁用的術法’我懂。”
“張家族人使用的那些‘髒面’面具,也是差不多的類型。”
“曾經有過幾個,帶着‘髒面’面具的人被我給這麽幹掉了,呵呵。”
“小子,神魂之力被抽幹的感覺怎麽樣?”
“不過别擔心,一會兒你就徹底腦死亡了,不會再覺得痛苦了,哈哈哈。”
衆人臉色很複雜,很糾結,很憋笑的看了周凡一眼。
隻不過此時因爲屍鼈皇的給力助攻,杜鵑山被吸引走了注意力。
他隻看到了衆人複雜而又糾結的神色,還沒來得及看到衆人憋笑的表情。
周凡撓了撓頭,疑惑的小聲的說道:
“這盾牌不耗電。”
“不知道杜鵑山以前耗死過誰?”
而杜鵑山一邊持續的射擊,一邊轉過頭去對着姜四望吼道:
“草!現在就剩下最後半個隕玉橋了!”
“姜四望,你還不動手,等待何時?!”
“你别忘了,要是不能把這個張起靈弄死,咱倆都沒好果子吃!”
姜四望伸手指了指吳邪,說道:
“我分不清楚你到底是‘真吳邪’,還是‘假吳邪,真齊羽’。”
“不過這個也不重要,隻要你頂着‘吳三省的侄子吳邪’這個名号,你!就!該!死!”
衆人都是神色一變。
吳邪下意識的問道:
“爲什麽?”
姜四望哈哈哈的狂笑了幾聲,雙手交疊在身前,然後猛地向斜下方揮臂一振。
一股雄渾的氣息,在姜四望的身上湧現出來。
次拉。
姜四望的上衣崩碎成片,露出了一個遍布着屍斑的蒼老身軀。
衆人注意到,姜四望心髒的位置,不知道被什麽東西給打了一個對穿。
吳邪面色複雜的說道:
“我隻是覺得,姜四望你做事顯得沒有良心。”
“沒想到,你是真的沒有心。”
胖子納悶的問道:
“吳三省的侄子吳邪,怎麽着你了?”
“你是對于這個身份,有啥深仇大恨?”
姜四望伸手指了指自己,眼神中殺意湧動的說道:
“如果當年不是爲了‘吳三省的侄子吳邪’,我也不會去費盡心血的接近吳三省。”
“那麽我就不會在你們家店鋪底下的,那個隐蔽的皇陵裏面遭受到瀕死的重傷。”
“我自然也就不會爲了苟活于世,而經曆了巨大的痛苦。”
“最終隻不過變成一個詭異屍變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
“歸根結底,如果不是因爲‘吳三省的侄子吳邪’。”
“我現在還是一個落魄的貴族後代,還能每天過着紙醉金迷的奢華日子。”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
“我怎麽能夠不恨‘吳三省的侄子吳邪’?”
話音未落,姜四望就是一陣助跑,高高的躍起。
縱身往環島外面的那條,粘稠的碧綠色小溪裏面跳了進去。
噗通。
随着姜四望沒入了溪水之中。
嘩嘩。
整個碧綠色的粘稠的,緩慢波動的小溪,開始掀起了一人多高的浪頭。
此時杜鵑山也速度飛快的射光了五個彈夾,再往身上摸了摸,确實沒有其它的子彈了。
杜鵑山這才一松手,把“廢鐵”一般的槍也扔了下去。
随後,杜鵑山又是猛烈的咳嗽了一陣,吐出了另外一團腐爛的肉。
杜鵑山把剛剛吐出來的那團腐爛的肉,往從自己脖子裏面鑽出來的,奇怪的蛇的身上一拍。
那條奇怪的蛇,速度飛快的把杜鵑山給拉扯到了,從半空中垂落下來的鎖鏈的底部。
轟。
一個重物落地的聲音。
衆人隻覺得附近的地面,都被砸的顫了顫。
稀裏嘩啦。
原本站在衆人周圍的,那些已經被吃空了的,鐵水封屍的密洛陀,也被從天而降的重物,給震的東倒西歪散落了一地。
一陣煙塵翻滾。
衆人看到,一個十人懷抱的香爐鼎落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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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