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哒。咯哒。
衆人隻能聽到聲音,但是卻什麽都看不到。
小哥閉上眼睛,凝神傾聽着從詭異漆黑中傳出來的動靜,說道:
“上面的東西距離地面還有44.5米。”
周凡也擡頭向上看去,壓低了聲音說道:
“但是既然張昂留下了那行字迹,足以證明他很可能也是某一任張家族長。”
“而且,看起來張昂應該是對于青銅門,是相當的了解。”
“不過咱們現在獲得的線索太少了,暫時無法确定張昂是站在哪一邊。”
“不論怎麽說,張昂既然能夠在史書上留下自己的名諱。”
“那就足以證明,他曾經在那段曆史當中,起到過重大轉折性的作用。”
小哥緊緊的握住了黑金古刀,神情素然的嗯了一聲。
吳邪有些糾結的說道:
“以前上學的時候看書。”
“一開始隻覺得史書裏面,花費了大量筆墨篇幅描述的人,才是足夠的牛逼,或是無與倫比的傻比。”
“但是後來才意識到,哪怕在史書裏面一個犄角旮旯的位置,僅僅是被帶過一個名字的人。”
“放在日常生活當中,也都好像跟我們有壁壘。”
“暫且不論他們是好是壞,總歸都是搞過大事的人。”
“就是不知道,這個生活在宋朝時候的,有很大概率也是張家族長的張昂,具體都幹過什麽事情?”
“我總覺得,張昂和掌控着皇子府十三軍的那個皇子。”
“他們兩個人失蹤前的密談,應該是極其重要的。”
胖子一邊皺着眉頭的,向四周來回來去的看,一邊說道:
“天真,不用你覺得。”
“胖爺我壓根就沒看過史書,一想到那裏面文鄒鄒的東西,我就腦殼疼。”
“但是就憑張昂和那個皇子失蹤的那天。”
“竟然有人專門使用大暴雨都澆不滅的,着火的藤網來伏殺。”
“這事就透着一股子的陰謀勁兒。”
周凡想了一下,問道:
“小哥,在你開始負責鎮守青銅門之前。”
“你還記得,張家族人裏面都是什麽人,去負責鎮守青銅門的嗎?”
小哥眼神茫然的搖了搖頭,說道:
“不記得。”
胖子啧了一聲,說道:
“總歸是要有人去鎮守的。”
“看來現在至少可以圈定一個了,宋朝的張昂。”
“啧,這可是一個上過史書的男人,這是真大佬啊。”
“不過就算那個張昂再能活,他的歲數也跟小哥銜接不上吧?”
“如果‘定期鎮守青銅門’是一個必須得完成的任務。”
“那至少在張昂和小哥的中間,還得有其他的人頂班吧?”
吳邪眨了眨眼睛,突然下定了決心似的,握了下拳頭,清了清嗓子。
然後吳邪就撓了撓頭,擺出了一個滿臉懵懂,狀似無意的姿态,對着小哥問了一個有億點點尴尬的問題:
“小哥,你今年到底多大了?哪天生日啊?”
然後吳邪又一咧嘴,露出了十六顆牙齒的笑道:
“小哥,我這可是純粹的,爲了把你的年齡跟張昂對接一下啊。”
“純好奇,真不是八卦,嘿嘿嘿。”
衆人也都齊刷刷的看向小哥,他們也都十分好奇,“當了百八十年張家族長”的小哥到底有多大了。
小哥轉過頭來,視線在所有人的臉上,一一掃過,然後隻是淡淡的說道:
“不記得了。”
“注意上面,還有二十幾米。”
數十個好像生鏽了的鏈條的聲音,正在緩慢的下降。
随着距離衆人越來越近,鐵鏈摩擦的聲音,也變得越發的刺耳了。
吳邪轉過頭,對着幾個人小聲的吐槽道:
“我打賭,小哥肯定還記得他多大。”
“不是,這個事情有什麽可值得保密的啊?”
小哥明顯聽到了吳邪說的話,卻沒有理會這個問題。
周凡笑了笑,說道:
“假設小哥已經活了兩百歲,小哥要是說了具體啥時候出生的。”
“咱們是不是得把這百八十年的生日願望,都給小哥補一下?”
“小哥不說,可能是怕咱們破費吧?”
吳邪做出了一個擦冷汗的姿勢,說道:
“補送小哥生日禮物?送!砸鍋賣鐵也得送!”
“替小哥補完生日願望?補!小哥平時總照顧咱們,說啥也得補上!”
胖子眼珠一轉,說道:
“天真,萬一小哥的生日願望,是把青銅門裏面的東西給推平了呢?”
“或者是把小哥他自己,還有天真你,以及其他的張家族人腦袋裏面的,‘伺機奪舍’和‘伺機天授’的東西都給解決掉呢?”
“依着咱們目前的實力,也辦不到啊是不是?”
“所以小哥不說他是啥時候生日,算是照顧咱們的實力了。”
吳邪幹笑了兩聲,說道:
“也是,像小哥這種淡然,傲世,目下無塵般的人物,生日願望肯定也不是啥俗物。”
小哥沒有理會衆人的竊竊私語。
但是當小哥聽到“生日”這個詞的時候,目光明顯變得暗淡了許多。
小哥用力的握住了拳頭,指甲都掐入了,被暫時封印在手心裏面的藏海花的上面。
周凡看了一眼小哥,心中暗道:
“果然一提到跟生日相關的事情,小哥就會又想起來,仍然被埋在藏海花田底下的他的媽媽。”
“不過這個事情很難搞。”
“要想無損的把小哥的媽媽救出來,并且救活。”
“還能活的好好的,而不是成爲一個植物人的話。”
“就必須得等到小哥身上的,返祖的麒麟金血都被激活才行。”
“說起來,上次幹掉了被後天制造出來的,擁有斑駁的麒麟金血的盤馬老爹。”
“小哥就激活了,他體内的一小部分麒麟金血。”
“如此說來,等到了隕玉山脈的最底下,找到被‘它’當做‘釘子’的人,以及‘犼’之後。”
“想辦法把它們都幹掉之後,小哥就可以再次獲得更多一些的麒麟金血了。”
想到這裏,周凡又看了一眼,看起來是二十多歲,又帥到巅峰的小哥。
周凡在心裏盤算了一下:
“在原本的進程當中,并沒有直接給出小哥的具體出生日期。”
“隻是說在11月份,一個極其寒冷的冬夜。”
“小哥被他的親爹給帶回了張家祖宅。”
“張海客曾經說過,小哥出生的時候,張家發生了一件非常重要的大事。”
“那件事情,标志着張家這個維持了數千年的龐然大物,逐步走上了分崩離析,徹底衰亡的道路。”
“啧,張海客這個人,說話的時候還挺神神秘秘的,不就是小哥被當成了三千年假聖嬰的事情麽。”
“另外,作爲大反派走狗的汪家人當中的,一個汪家講師也曾經說過。”
“他表示,在清朝最後幾十年當中的某一天,張家族人打開了龍紋石盒。”
“說起來,這個龍紋石盒裏面就是裝着,真聖嬰的死屍。”
“然後小哥就被他那個,明顯是‘内鬼’的師父聯合其他人給當成了假聖嬰。”
“不過話說回來,涉及到小哥具體出生的年份的時候,有一個很重要,很不對勁的問題。”
“因爲張海客曾經說過,在民國初念,小哥大概八久歲的時候。”
“被張家族人給帶到了蠍子墓。”
“但是蠍子墓其實是一個疊拼的雙層古墓。”
“在蠍子墓的底下,是泗洲古城遺址。”
“小哥在此地第一次正式的開啓了,被迫擔當張家族人下墓時候的‘灑血車’,誘餌,苦力,三合一的身份。”
“草!每次想到這類事情都來氣,那些虐待小哥的張家族人,是腦子被驢踢了吧?”
“但是這裏就出現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小哥的時間不對勁。”
“張家珍藏的,裝着三千年真聖嬰屍體的龍紋石盒。”
“是在小哥出生前後,被抱回到張家的那段時間打開的。”
“真聖嬰雖然因爲‘意外’,已經死了,變成了一個屍體。”
“但是那也是一個出生沒多久的,嬰兒的屍體。”
“而小哥當時也恰巧是一個,出生沒多久的嬰兒。”
“這樣才可以被放進去冒充聖嬰。”
“因爲打開龍紋石盒的日子,明确說過,是在清朝最後幾十年當中的某一天,也就是1840-1912年之間。”
“又因爲,明确說過,民國初期小哥八久歲,也就是1912-1928年左右。”
“但是這兩條時間相互對應的話,問題就出來了。”
“就自當小哥是民國第一年,就到達了9歲,去了蠍子墓和泗洲古城遺址吧。”
“那小哥出生的時候,按照正常人的生長規律,小哥也就是1903年,清朝最後的幾年内出生。”
“但是。”
“在原本的進程當中,卻特地說了,龍紋石盒是在‘清朝最後幾十年當中’打開的。”
“正常人不會特地把,‘最多8年’的時間,給說成‘幾十年當中’。”
“但是顯然,張海客和那個汪家的講師,說的都是真實的事實。”
“那麽就很明顯了,小哥在清朝的晚期,已經生活了幾十年。”
“但是小哥度過了幾十年的時間,一直到了民國初期的時候,才‘生長到了’八久歲的狀态。”
“由此可見,小哥的整個生長過程,像是被勻速放慢了。”
“但是這并不是其他張家族人‘長壽’的特性。”
“其他的張家族人,都是和普通人一樣的生長速度長大。”
“直到他們成年之後,會常年看起來是一個年輕的外表,比如張海琪,張大佛爺等人。”
“但是小哥卻和其他所有的張家族人,都不一樣。”
“嘶,不知道小哥的這種‘時間不對勁’的狀态,是不是跟他曾經被放入過,那個龍紋石盒裏面有關系?”
“話說回來,那個龍紋石盒是拿什麽材料打造的?”
“誰打造的?”
“後來那個龍紋石盒,以及真聖嬰的屍體,被誰拿走了?”
“又是怎麽處理的?”
“龍紋石盒,聖嬰屍體,啧,看起來秘密很大的樣子啊。”
咯吱。咯吱。
此時正在緩慢下降的鏈條上面,似乎有什麽東西在晃動。
這種聲音,把周凡的思緒給拉了回來。
衆人都疑惑的擡頭看去,可惜還是什麽都看不到。
吳邪好奇的問道:
“現在要在淩空踢爆一個黑紙燈籠看看嗎?”
小哥環抱着黑金古刀,說道:
“等等。”
周凡微微皺眉,說道:
“好像有繩子拴着什麽東西,墜在鏈條的底下?”
“但是之前并沒有發出聲音。”
“進入到距離咱們大概十五米的範圍内,才開始發出了晃動的動靜?”
小哥點了點頭。
周凡撇了一眼,隕玉七橋和碧綠色的粘稠溪水,說道:
“從半空中往下飄的灰黑色顆粒,在地面上都堆積到了小腿肚的位置了。”
“但是這些東西,碰觸到溪水和橋上一觸即化,跟落在玉骨青蛟盾上的效果差不多。”
吳邪抿了抿嘴,小聲的說道:
“周圍肯定藏着人吧?”
“他們爲什麽還不出來,難道就等着咱們順着上面的東西,爬過河的時候偷襲嗎?”
“那如果他們都憋的不動,咱們是過不過河?”
“不能一直跟他們耗着吧?”
“對了,那這七個刻了符文的,作爲媒介能夠操控鐵水封屍的密洛陀的七橋,怎麽辦?”
“小哥肯定是對這幾個橋沒辦法了。”
“要不然這些橋,早就被小哥給處理掉了。”
“老周,你有啥好主意嗎?”
“你該不會,還是打算讓屍鼈皇,把這七個橋也給吃掉吧?”
周凡一樂,說道:
“這七個橋算是高級貨了,沒道理不吃啊,對不對?”
吳邪有點猶豫的說道:
“但是老周,小哥不是說了麽,上次他們來的時候。”
“隻要一炸橋,就會有東西從溪水裏面往外爬。”
“那屍鼈皇要是把這些橋都啃了的話……”
周凡眼神一亮,說道:
“小吳,這可是難得的好事啊。”
吳邪有點茫然。
小哥淡淡的說道:
“伏殺。”
周凡笑了笑,對着吳邪補充道:
“小吳你看,咱們這些人,都在溪邊站了好一會兒了。”
“溪水裏面都沒有東西,因爲聞到了咱們的人味,往上爬主動攻擊咱們。”
“但是這些溪水明顯很有問題,如果不是必要情況,咱們不應該潛進去。”
“所以要是能把溪水裏面的東西,直接給釣出來,那就最好了。”
吳邪點了點頭,又納悶的問道:
“胖子,你這轉頭轉腦的瞅什麽呢?”
“你是聽到啥動靜了?”
衆人又都疑惑的看着胖子。
胖子擰着眉頭的說道:
“胖爺我也不自己吹自己啊,我這實力确實比小周和小哥還是差上那麽一點點的。”
“他倆都沒聽到啥動靜,我這更聽不到了。”
“不過我就是剛才突然覺得,好像被很多人,強調一下啊,是很多人給盯上了。”
“我就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衆人對視一眼,都提高了警惕。
周凡一挑眉,問道:
“胖子,你覺得視線來自于哪個方向?”
胖子縮了縮脖子,用手一劃拉,說道:
“全場。”
周凡和小哥分别拿起一個黑紙燈籠,直接踢飛到半空中。
砰。
借着黑紙燈籠炸燃的幽幽亮光,衆人向四周掃視。
發現隕玉七橋,橋頭處的恐怖圖案,竟然有一抹幽光閃過。
潘子驚訝的說道:
“我明明盯着眼前的這個橋,在兩秒鍾之前還沒有變化。”
胖子龇牙咧嘴的說道:
“看來又是胖爺我的直覺立功了。”
周凡掃視了一眼,“酒窖倉庫”擺放的數量衆多的鐵水封屍的密洛陀,服氣的說道:
“胖子,你的直覺也是沒誰了,隻能說牛逼。”
胖子回頭一看,直接嚎了一嗓子。
隻見視線所及的地方。
所有在架子上面的鐵水封屍的密洛陀,全都擡起來腦袋,死死的盯着衆人。
小哥沉聲道:
“看上面。”
衆人又擡頭去看。
隻見一連串,一人環保的鏈條,從更高處的詭異漆黑當中垂落下來。
鏈條的底下,拴着一些半米左右的麻繩。
每個麻繩的上面,還吊着一個有些腐爛的屍體。
吳邪大叫一聲:
“草!”
“這些被吊死的人裏面,怎麽有我?有老周?有小哥?有胖子?還有潘子?”
(注:多出來的一個人——上過史書的張家大佬,張昂)
(三叔隻提了一下皇子府十三軍,沒出現過相國寺和張昂這個人)
(填坑途中,在宋史列傳,舊唐書志,發現了點有意思的事)
(“…麟籍鄉兵十餘萬爲皇子府十三軍…汴京淘沙官…兩京冢墓發掘殆盡…”)
(“…大雨遣子麟代謝相國寺太一宮張昂…”)
(“…汴州相國寺佛閣災,雨,寺僧見赤塊在藤網中,周而火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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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