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都趁着黑紙燈籠炸燃的時候,抓緊時間向四周看去。
吳邪非常緊張的說道:
“這個小溪倒也不是很寬,但是對岸到底有什麽東西,還是完全看不到。”
“老周你的意思是這些橋還大有來頭?”
“咱們要是現在直接從橋上面沖過去,會不會出事啊?”
“要不然從溪水裏面遊過去?”
“但是這些溪水,怎麽看都是問題很大的樣子。”
“以前的那些人都是怎麽過去的啊?”
“難道他們就是硬闖?”
胖子龇了一下牙,說道:
“天真,他們人多,又不惜命,這一點咱們确實比不了。”
“咱們走的可是技術平推流。”
“說起來,這幾個破橋整一個光闆橋,連個扶手欄杆都沒有。”
“要不然,胖爺我還能給你們展示一個走平衡木。”
“我跟你們說,别看胖爺我這一身的神膘,平衡能力那可是杠杠的。”
“真要說從橋欄杆上面跑過去,胖爺我可是如履平地。”
潘子警惕的說道:
“你們看橋闆子上面雕刻出來的,這些春秋前期的字迹。”
“不是跟之前咱們在通道裏面發現的。”
“出現了衆多血手印,血腳印的地方,在牆壁上方撰寫出來的字迹差不多嗎?”
吳邪有些犯愁的說道:
“但是咱們誰都看不懂,這些字迹到底是啥意思啊?”
“這些春秋早期的字迹,讓我有種不明覺厲的感覺。”
“而且這幾個橋上面,雕刻的密密麻麻的。”
“咱們先找找,有沒有别的能夠過橋的辦法。”
“實在不行,咱們再從這橋上過去。”
周凡凝視着這七座橋上面雕刻出來的字迹,緊緊的皺起了眉頭。
胖子順着周凡的目光,也盯着橋上面刻的字迹,仔細的看了看,一頭霧水的問道:
“對了小周,就這幾個破橋,竟然還特地給起了七個名字?”
“沖橋,曬壬(讀音:人)橋,送客橋,萬裏橋,笮(讀音:擇)橋,長昇(讀音:生)橋,永平橋。”
“這七個橋的名字,一聽就是很有内幕的樣子。”
周凡神色凝重的說道:
“這七個隕玉雕刻出來的橋,其實并不是重點。”
“因爲你要是有足夠多的隕玉,你也可以雕刻一百個小橋,這是不會出現任何問題的。”
“另外橋上面的字迹,我也不認識,不知道意思。”
“但是你們看,在咱們這一側橋頭的位置,都雕刻了一個異常恐怖怪異的動物圖案。”
“就是這種動物圖案,再配上隕玉七橋,就有問題了。”
“一個是說,‘不乘赤車驷馬,不過隕玉七橋’。”
“在一個就是,‘适宜安軍’。”
吳邪十分無語的說道:
“老周,是不是說,如果不乘坐高頭大馬的豪華馬車過橋。”
“就會引動,七個隕玉橋上面雕刻的符文,然後過橋的人會被攻擊?”
“但是,張家古樓自從建好之後,一直是被泡在湖泊裏面的。”
“這誰能帶着高頭大馬的馬車,下到湖底深處?”
“馬車倒是無所謂啊,随便往水底下一扔就行。”
“但是那馬不就都死了嗎?”
小哥擡着頭仰望着,超出黑紙燈籠炸燃光芒的更深處,說道:
“白骨拼接而成的馬。”
吳邪疑惑的看了看周凡,又看了看小哥。
胖子的眼神一亮,說道:
“我草!難道是‘千金買馬骨’那種,用馬的骨頭拼湊出來的白骨馬?”
“诶?你們說,這會不會和洗骨峒有關系?”
“洗骨峒的人,不就是最喜歡骨頭了麽。”
吳邪納悶的撓了撓頭,說道:
“但是,我印象中‘千金買馬骨’,是引申爲高薪招攬傑出人才的事情吧?”
“怎麽能證明和洗骨峒有關系了?”
周凡笑了笑,說道:
“小吳,引申出來的意思,背後往往藏着光怪陸離的離奇事實。”
“戰國時期,郭隗(讀音:偉)曾經跟燕昭王謹言的時候,曾經給燕昭王舉了一個‘古人千金買骨’的例子。”
“一個戰國時期的人,嘴裏的‘古人’又該是什麽時候的人?”
“至少要是春秋時期再往前數,對吧?”
“那麽就和咱們在,血手印旁邊,以及這七座隕玉橋上面,雕刻的春秋早期的字迹,能夠對上号了。”
“當時郭隗說,有一個古代的君主,要以千金求取千裏馬,但是找尋了三年都沒找到合适的。”
“後來,一個涓人(讀音:捐人)(意思:古代宮中擔任清潔工作的人),毛遂自薦。”
“涓人直接買回來一匹死馬,君主一開始大怒,但是涓人很快說服了君主。”
“然後君主和涓人,就愉快的等待着各地的人,自動把各種頂級的馬送上門來。”
吳邪眨了眨眼睛,說道:
“嗯,跟我印象中的差不多,挺正常的啊。”
“洗骨峒各種挑挑揀揀的,不是針對人嗎?”
周凡啧了一聲,說道:
“小吳,這裏涉及到三件事。”
“一個是,在普通人的眼裏,如果你每次都大張旗鼓的買‘馬的骨頭’,很快就會引起别人的警惕,以及抗拒。”
“所以,如果你原本的打算,就是‘買馬的骨頭’的話。”
“最好是跟其他人說,你想買馬。”
“然後等到你去挑馬的時候,你就按照挑骨頭的方法去挑選。”
“這樣選中,還是淘汰,反正你不把你的選擇标準說出口,别人自然也就不知道了,對吧?”
“第二個就是,一個古代的君王,怎麽可能随随便便的被一個打掃衛生的人,給說服了?”
“并且在這個人公然的陽奉陰違之後,又跟他激烈的争執,最後君王還他信任有加,言聽計從?”
“這很不對勁。”
“要知道,在那種古代的時候,一個打掃衛生的人,很可能因爲在君王的面前走路的聲音大了一點,就被拖出去砍了。”
“除非,這個涓人,用了什麽特别的方式,或者特别的理由,成功的獲取了當時君王的信任。”
“這就涉及到第三個問題了,小吳,你知道兩腳羊不是羊嗎?”
“靖康丙午歲,金狄亂華。”
“人肉之價,比豬狗還要更加的低賤。”
“肥壯的人,一整個不過十五枚錢。”
“老瘦男子被稱爲‘饒把火’,婦人少女被稱爲‘美羊’,小孩子被稱爲‘和骨爛’。”
“他們被統稱爲兩腳羊。”
“小吳,既然兩腳羊都可以不是羊,而是人。”
“那麽,千金買馬骨,買的,也未必是馬的骨頭,而是人的骨頭。”
“如果當年的那個涓人,真的是洗骨峒的人,反而更能說的通了。”
“另外赤車驷馬指的就是,使用剛剛從人的身上取出來的,還粘着鮮紅色的血迹的骨頭,拼接而成的白骨馬車。”
衆人都是通體生寒。
吳邪更是猛地睜大了眼睛,呼吸也變得急促了起來,說道:
“老周,你你你,說的這個也太吓人了吧。”
然後吳邪又帶着一丁點的幻想,轉頭問道:
“小哥,老周說的跟你知道的,是同樣的不?”
小哥把目光收回,用一種複雜的神情,看着七座隕玉橋的橋頭上面,雕刻的那個恐怖的動物圖案。
小哥點了點頭,語氣中帶着一些冷意的說道:
“一樣。”
“這個橋直接走過去很危險。”
“我上次過來的時候……”
小哥的眼神中有些茫然,仍然沒有回憶起來當時的經曆。
但是小哥下意識的擡起頭,繼續往半空中的詭異漆黑當中看去。
此時,那兩個在半空中炸燃的黑紙燈籠,所散發出來的光芒熄滅了。
除了衆人身邊的一點範圍,其它的地方又都再次的歸于詭異的漆黑。
吳邪搓了搓雞皮疙瘩,結結巴巴的問道:
“小哥,你上次來的時候,見過那種帶着血迹的白骨馬車嗎?”
小哥語氣中充滿着厭惡的說道:
“見過。”
“别的不記得了。”
吳邪聽到小哥這麽說,隻好把一肚子的十萬個爲什麽,又給憋了回去。
周凡挑了一下眉,說道:
“小哥,你下意識的往半空中看,是不是你們二十年前過來的時候,從上面過去的?”
胖子搓了搓手,帶着點興奮的說道:
“咱們這個位置,到達底下宮殿的房頂,至少得有幾十米的距離。”
“小哥你雖然牛逼爆棚,但是我也不相信你能一下子蹦上去幾十米。”
“當年那九個不同勢力的人,更是都沒你厲害。”
“就算你能從上面爬過去,他們肯定也爬不過去。”
“嘶,這麽說起來鮮血白骨馬車,也是那九大勢力的人帶過來的了?誰啊?”
“可惜小哥失憶還沒好,咱們也沒處打聽去了。”
“小哥,是不是一會得有什麽東西,從上面垂下來啊?”
小哥點了點頭,然後又靜靜的看向半空中。
唰唰。
這個時候,從半空中不停飄落下來的灰黑色顆粒,變得像是手指肚大小了。
飄落的速度,也從牛毛細雨轉變成了大雨般的速度。
衆人對視一眼。
胖子神情複雜的說道:
“看樣子,想順着房頂上面掉下來的東西走,也應該是挺危險的。”
“至少二十年前那次,應該是在這裏過橋的時候,折了不少人。”
“所以小哥的潛意識裏面,才對着這個‘房頂上的路’,以及白骨豪車有一點印象。”
“依着胖爺我說啊,可能得等到這些莫名其妙從天而降的灰黑色顆粒。”
“變成鵝毛大雪般的暴風雪,估計也就差不多能出現了吧?”
潘子提議道:
“咱們現在十一個黑紙燈籠,隻能照亮周圍數立方米的範圍。”
“這些黑灰色的顆粒繼續變多,明顯還需要一段時間。”
“不如趁着這會兒暫時無事,先在這邊七座橋跟前溜達一圈。”
“看看是不是還有其它的線索?”
衆人點了點頭,都沒有異議。
然後衆人就都頂着玉骨青蛟盾,順着溪邊,對着七座橋挨個的站在橋頭查看。
周凡一邊走,一邊若有所思的,看向被放置在架子上面的,鐵水封屍的密洛陀的方向。
胖子湊到周凡的旁邊,興緻勃勃的問道:
“小周,你剛才說的‘适宜安軍’是啥意思?”
“難道那七座隕玉橋上面,雕刻的春秋早期的文字,還有那些恐怖動物的圖像,能調動軍隊?”
“咱們這裏哪兒來的大軍?”
“嗯?小周你爲啥一直盯着那邊看?”
“那裏除了一片詭異的漆黑,你還能看到啥?”
“我草!不會吧?”
胖子猛地意識到了什麽,招呼了衆人一下,停下了腳步,壓低了聲音的說道:
“小周,你之前懷疑,有人能夠操控那些鐵水封屍的密洛陀,用來追殺進入到這裏的人。”
“你又說那七座橋破橋上面的符文,是‘适宜安軍’的,不會就是指的,鐵水封屍的密洛陀大軍吧?”
“草!這特娘的,這裏差不多18萬平方米起步,這得又多少個那種鐵玩意?”
“就算小周,小哥你們兩個再能打。”
“這得把你們活活累死,也打不完吧?”
“要不然咱們現在,就把這七個破橋給炸掉怎麽樣?”
周凡搖了搖頭,說道:
“如果炸掉這七座橋有用的話,至少二十年前,小哥他們過來的時候,肯定就把橋都給炸掉了。”
小哥忽然說道:
“炸橋,溪水裏有東西會出來。”
吳邪連忙追問道:
“小哥你還記得是啥東西嗎?”
小哥搖了搖頭。
胖子咦了一聲,伸出手虛點了幾下,說道:
“這七個用隕玉雕刻的橋闆子,大概都有兩拳厚。”
“在橋的‘厚度’的位置,怎麽都有好多個,像是被手指大力的抓撓摳出來的痕迹?”
“這是不是小哥說的那種,有東西從這些碧綠色又粘稠溪水裏面爬上來的時候。”
“伸手在橋闆子上面給抓出來的痕迹?”
衆人一看,果然如此。
頓時對着這些溪水,又提高了警惕心。
吳邪有點犯愁的說道:
“甭管操控什麽東西,也得有個人來主持吧?”
“總不能就憑借着這幾個破橋,自動攻擊吧?”
“要真是這樣,對于咱們來說,到也是一件好事了。”
“老周,你知道啥樣的人,能夠使用這些橋上面的符文,操控這些鐵水封屍的密洛陀嗎?”
胖子擠眉弄眼的對着周凡說道:
“小周,我發現你好像對于這些,鐵水封屍的密洛陀,完全沒看在眼裏啊?”
“難道你是想着……”
周凡微微一笑,和胖子同時說道:
“屍鼈皇,開飯。”
說着話,周凡心念一動,把一個篆刻了咒文的青銅鈴铛,拿到了手裏面。
周凡把大量的神魂之力,注入到這個青銅鈴铛當中,給了外派出去的屍鼈皇一個坐标位置。
随即,周凡就感受到了,屍鼈皇正從張家古樓底下的,隕玉山脈的深處。
以一種極快的速度,往他的方向飛行。
周凡對着衆人笑道:
“屍鼈皇正在往這邊趕。”
胖子咂麽了咂麽嘴,說道:
“一說開飯,比胖爺我還積極。”
然後周凡又看向吳邪,意味深長的說道:
“要說哪種人是最适合操控這些,鐵水封屍的密洛陀?”
“小吳,你知道‘皇子府十三軍’嗎?”
吳邪一臉茫然的眨了眨眼,說道:
“嗯?這是啥?”
“等等……”
“我好像是有那麽一點點的印象,似乎很早以前聽說過這個名字。”
“讓我想想。”
胖子揣着手,感興趣的問道:
“感情還是天真認識的人啊?”
“小周,那你先說說是咋回事?”
周凡的目光微動,說道:
“宋朝的時候,紹興二年四月丙寅。”
“豫遷都汴。”
“君王親巡郊社。”
“暴風卷旗,屋瓦皆裂,士民大恐……”
“後來,湊了十餘萬的鄉兵,作爲皇子府十三軍。”
“外派到河南,汴京做淘沙官。”
“兩京的冢墓發掘贻盡。”
小哥忽然說道:
“宋朝?吳邪,你家鋪子底下的隐秘的皇陵,也是宋朝時期的。”
吳邪瞪大了眼睛倒抽了一口冷氣。
胖子咂麽了咂麽嘴,說道:
“哦豁,這個啥皇子府十三軍,說的好像還挺正式。”
“但是這麽看起來,就是民盜歸攏到了一個皇子的名下,算是過了明路轉成半官身了吧?”
潘子突然想到了什麽,說道:
“小三爺,我記得以前三爺曾經有個,半步落的好友兼死對頭……”
吳邪低呼了一聲,說道:
“我也想起來了。”
“以前我對于這個人的印象還特别的深刻。”
“隻不過這些年都沒來往了,我才忘了。”
衆人都好奇的看向吳邪。
吳邪尴尬的撓了撓頭,說道:
“姜四望,以前給我壓歲錢最多的人,呵呵。”
“姜四望的祖上,就是皇子府十三軍的一個頭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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