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起靈死了”。
水下畫闆上面的這行字,是那麽的醒目。
衆人看到都是頭皮一炸。
小哥直接走到了那具腐爛的屍體面前。
把它的那件破破爛爛的,制式衣服扯了過來,平攤到地上。
衆人全都圍攏了過來。
拿着手電對着衣服上面,用小刀劃出來的刻痕,仔細的辯識了一番。
胖子在水下畫闆上面寫到:
“就這麽五個字,胖爺我怎麽可能認錯?”
“你們那麽激動幹啥?”
“咱們不是都知道了,‘張起靈’原本是小哥他們張家族人裏面,當了族長的人的代号嗎?”
“再說了,活生生的,冒着熱氣的小哥,還站在咱們身邊呢。”
“就是單純的看到個‘張起靈死了’不至于炸毛吧?”
小哥的手指輕輕的拂過,那件制式衣服上面的,用小刀刻出來的字痕。
小哥又拿起了水下畫闆寫到:
“二十年前的真假考察隊,他們的目标是‘張起靈’?”
“還是‘張起靈’的屍體?”
“他們針對的是哪個‘張起靈’?”
衆人的臉色齊刷刷的一變。
吳邪有點着急的寫到:
“也不知道,這個腐爛的屍體到底是誰?”
“而且他爲啥要把‘張起靈死了’這句話,刻到衣服上面?”
“難不成,他當時是在這裏等死嗎?”
“還是等待隊友去救他?”
“感覺他是想要傳遞一下信息。”
“但是他這種把信息,刻到衣服上面的做法。”
“肯定是實在沒辦法了之後的,無奈之舉。”
“可能這個人當時,剛從張家古樓裏面逃命出來。”
“身負重傷?或者瀕死了?”
“但是他應該還有隊友是活着的。”
“可能他是怕他死後,就算是刻到皮膚上面的痕迹,也會腐爛掉。”
“這麽想想,還真是不如直接刻到衣服上面。”
“反正我看着,當年考察隊的衣服質量是夠好的。”
“這都在湖泊裏面,浸泡了二十年了,都沒被泡爛。”
“所以這個人當時,肯定是覺得自己撐不住了。”
“才會使用這麽一個笨方法,來傳遞最後一條信息。”
潘子搖了搖頭,拿筆寫到:
“小三爺,這個人的身上和附近,都沒有潛水設備。”
“但是當年的考察隊,是有潛水設備的。”
“所以這個人的潛水設備,很可能是被别人給拿走了。”
胖子點了點頭,寫到:
“很可能這個人是遇到了,真假考察隊,互相背後捅刀子,冒名頂替的事。”
“這個人死在這裏了,那麽他在考察隊裏面的位置,就可以騰出來了。”
周凡想了一下,接過筆寫到:
“這個人都已經爛成這個樣子了,從他的身上應該是得不到什麽有用的線索了。”
“咱們隻能看出來,它穿的衣服是當年考察隊的隊員的統一服裝。”
“但是二十年前,過來湖底張家古樓這邊的考察隊,一共有三支隊伍。”
“第一隊真的考察隊,以及第二隊假的考察隊,都應該是團滅到了這裏。”
“第三隊假的考察隊,則是帶着從湖底岩石山脈當中,挖鑿出來的。”
“某種需要裝在鐵水封屍那種‘容器’當中,才能夠帶走的東西。”
“離開了張家古樓和這片湖泊。”
“不過,不知道第三個假的考察隊,從張家舊址出去之後,去到了哪裏?”
“另外,也不知道他們三個考察隊的任務,具體都是啥?”
“他們的目标是不是都一樣?”
“因爲‘張起靈死了’這句話。”
“在不同的語氣和語境之下,也可以有幾種不同的意思。”
“比如第一種任務是。”
“讓刻字的這個人,過來接觸一下,原本好好的張起靈。”
“但是沒想到的是,張起靈已經死了。”
“此時衣服上面的話,表達的就是張起靈正處于死亡這一種狀态當中。”
“第二種任務是。”
“讓刻字的人和他的同伴,過來搞死張起靈。”
“衣服上面的話表達的就是,他們使用了某種手段之後。”
“把當時的張起靈給幹掉了,是彙報戰果。”
“第三種任務是。”
“讓刻字的人和他的同伴,過來偷走,已經死掉了的張起靈的屍體。”
“但是他們的行動失敗了。”
“可能張起靈的屍體,被另外一撥人給偷走了,或者半路給劫走了,運去了别的地方。”
“而且二十年前和這三支真假考察隊,差不多同時發生了一件事情,你們都沒忘吧?”
“就是當年齊老爺子,張大佛爺他們遇到的那個鐵水封棺的火車。”
“火車裏面的,上上任張家族長張鹽城,被人給制作成了,發生詭異屍變的屍體。”
“張鹽城不就是,被人半路給劫走了麽。”
“不過如果是這種情況的話。”
“咱們面前的這個腐爛屍體,衣服上面的字迹。”
“那就應該是,把他給弄死了的人,在故布疑陣。”
衆人都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周凡沉吟了一下,繼續說道:
“另外還需要注意的是。”
“二十年前,跟真假考古隊,在明面上有着緊密聯系的張起靈,其實是有兩個。”
“其中一個張起靈就是,鐵水封棺的火車,裏面囚禁的張鹽城。”
“張鹽城,先是被齊老爺子,張大佛爺撞見。”
“後來又被人半路劫走。”
“給運送到了,張大佛爺的未婚妻尹新月的新月飯店中,把他的麒麟金血抽出來,給拍賣掉了。”
“另外一個張起靈就是,也已經死了好些年的,被存儲在張家古樓裏面的張瑞桐。”
“張瑞桐,是張大佛爺張啓山的爺爺。”
“并且在前幾年的時候。”
“吳三省和解連環,請黑瞎子來張家古樓,取走了族長的信物黑金古刀,交給了小哥。”
“在這次的事件當中,現任張家族長小哥,表面上沒有出現。”
“但是這些出現的線索,最終還是都彙聚到了小哥的身上。”
“另外就是,說到黑金古刀是張家族長的信物,我一直都覺得有點不對勁。”
寫到這裏,周凡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小哥的身上。
小哥低頭看了看黑金古刀,沒看出來什麽問題,又疑惑的看着周凡。
周凡斟酌了一下,才繼續寫到:
“黑金古刀,這把刀沒有問題。”
“有問題的是,黑金古刀不應該是作爲族長信物的東西。”
“黑金古刀可以是,傳承下來的武器,類似于倚天劍在門派當中的作用。”
“但是族長的信物,不應該是武器。”
“而應該是類似于,扳指,手環,令牌,虎符,玉玺等等這類的物件。”
周凡在心中默默的,補充了一句:
“真正的張家族長的信物。”
“應該是當時和黑金古刀同時放在了,張瑞桐屍體旁邊的那兩個手環。”
小哥明顯的一愣。
衆人也都是露出了一種吃驚,但是又覺得理所應當的表情。
周凡把水下畫闆上面的字迹,擦掉的時候,忽然一道靈光閃過了他的腦海。
周凡又拿起筆寫道:
“你們說,會不會二十年前,真的陳文錦和真的霍玲,偷偷離開考察隊。”
“就是因爲發現了,張家族長真正的信物的線索?”
“畢竟真的霍玲,是霍老太太和她的丈夫‘一個了不起的大人物’,兩個人的獨生女。”
“霍玲作爲如此頂級的白富美。”
“一般的東西,真的入不了她的眼。”
“更沒必要,爲了一鱗半爪的東西,偷偷抛下隊友,想要去獨吞。”
“除非,那是一個看起來體積小,容易藏,并且有着極爲重要作用的東西。”
“這種東西的重要性還體現在,肯定不是‘隻有特定的某人才能夠使用’的東西。”
“而應該是‘不論是誰,隻要拿到了,就能獲得非比尋常的好處’。”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
“那麽張家族長的信物裏面,肯定也會隐藏着點什麽東西。”
“另外就是,在二十多年前。”
“真假三隊考察隊,八個不同的勢力,齊聚在湖底的張家古樓大打出手之後。”
“沒過多長時間,陳文錦和霍玲,就又和小哥一起去了西沙海底墓穴。”
“要說這是純巧合,反正我是不信。”
衆人頓時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然後就又都齊刷刷的,看向小哥。
小哥的眼神中帶着茫然,拿起筆寫到:
“我不記得,族長的信物應該是什麽東西。”
“也不記得,族長信物裏面隐藏了什麽秘聞。”
胖子立刻眼睛放光的,抓過水下畫闆寫到:
“小哥你忘了沒關系。”
“咱們這就麻利的上岸。”
“把張家古樓上面的湖水抽光,然後進去張家古樓裏面探查一番。”
“保不齊,咱們就能找到,你們張家族長的那個信物。”
“裏面要真是有啥了不起的秘聞,胖爺我也算是開開眼了。”
然後胖子就催促着衆人,順着來時的路遊了回去。
嘩啦。
不多時,衆人就都從湖底浮出了水面。
湖面上面,在他們的兩個充氣小船的旁邊。
齊老爺子的八個夥計,有六個留在岸上忙碌。
另外兩個,分别坐着兩艘小船,守在他們的船旁邊。
等到衆人七手八腳的爬上了,停在湖面上的充氣小船之後。
衆人把潛水設備一摘,立馬有一種完全不想動彈了的想法。
胖子仰躺在充氣小船上面,抱怨道:
“這特娘的,從水底下回來,都感覺不會走路了。”
齊老爺子的那兩個夥計,就用他們的船,把幾個人坐着的船帶回了岸邊。
上岸之後,衆人一邊用無煙爐煮着東西吃。
一邊把剛才在湖底拍攝到的,水下村落和張家古樓的錄像拿出來觀看。
衆人邊吃邊讨論。
确定了從哪些位置,放下齊老爺子找來的那些特殊的金屬擋闆。
但是當那些東西從十二輪大貨車上面卸下來的時候,周凡也是吃了一驚。
那些特殊的金屬擋闆,看起來就像是特大号的,成卷的保鮮膜。
周凡伸手拽出來一小節,嘴角一抽,手感更像保鮮膜了。
這種特殊的金屬擋闆,整體呈現土棕色。
在陽光的照射下,還有凜冽的金屬光芒在閃動。
齊老爺子的一個夥計介紹道:
“您别看着它長的跟保鮮膜似的。”
“其實很結實的。”
說着話這個夥計直接掏出槍,對着這卷特殊的金屬擋闆,來了一槍。
砰。
子彈打到這個薄如保鮮膜的東西上面,果然發出了一陣擊打在金屬上面的聲響。
槍聲過後,特殊的金屬擋闆上面,毫發無損。
周凡一挑眉,很感興趣的問道:
“這個東西是個什麽來頭?”
夥計撓了撓頭,說道:
“這個東西具體是什麽來頭,我也不清楚。”
“不過我知道,這些是頭幾個月,一個縫屍人托齊老爺子給他尋找點什麽東西。”
“這幾車的東西,就是那個縫屍人給留下的報酬。”
“齊老爺子覺得你們這次用得着,就給帶來了。”
“這七輛十二輪的大卡車,裏面裝的都是這種東西。”
“肯定是夠用的。”
周凡嘴角一勾,輕聲道:
“又是縫屍人,有點意思。”
胖子抱着膀子站在旁邊,心裏對于這種特殊的金屬擋闆也是挺好奇的。
胖子問道:
“這種東西,子彈都打不穿。”
“你們怎麽給它剪開?”
另外一個夥計,端着一個白色的小紙盒子走了過來,把紙盒子一打開。
露出了裏面的,一把黃白色的紙張,制作而成的剪刀。
夥計說道:
“用這把剪刀就可以剪斷。”
胖子抱着膀子瞟了一眼,說道:
“這種黃白色的紙張,怎麽看起來那麽像燒紙錢的那種紙?”
周凡伸手把那個,用燒紙錢的紙張,制作成的紙剪刀拿到了手裏。
周凡拽着剛才的,能夠極近距離擋住子彈的,特殊金屬擋闆。
咔嚓。
紙剪刀,随随便便的就把,子彈都打不穿的特殊金屬給剪開了一個豁口。
周凡目光微動,充滿了好奇的問道:
“這種就像是用上墳的時候,焚燒的那種紙錢制作而成的東西。”
“該不會又是一個紮紙人,找齊老爺子幹活,用東西抵工錢吧?”
夥計咧嘴一笑,點了點頭。
周凡心中微動,默默的想到:
“好家夥,這些跟下墓倒鬥,息息相關的偏門職業,也都逐漸的浮出水面了。”
“目前出現了,三個比較奇怪的職業。”
“通過給小哥和盤馬老爹,紋了同樣的麒麟紋身。”
“就能讓他們兩個人,在某些情形下達到‘共振’的,詭異紋身師。”
“能夠使用麻繩,或者其他的東西,通過随意的拼接縫補不同的屍體。”
“達到肆意的玩弄詭異的屍變的,縫屍人。”
“能夠使用燒紙錢的黃白紙張,疊制出來具有詭異能量的物品的,紮紙人。”
“他們的這些職業,都是從人剛一咽氣開始,一環接一環的,環環相扣。”
“而下墓倒鬥的,則應該是屬于最後一環。”
“以後有機會的話,我都要去會一會。”
吳邪皺着眉頭,對着夥計說道:
“齊老爺子一個戰鬥力爲負數的人,怎麽老跟那些一看就是高危人群的人打交道?”
旁邊的夥計給賠了個笑臉,沒吭氣。
胖子揣着手,望着天空,倒是十分感慨的說道:
“天真,你也知道,齊老爺子的戰鬥力爲負數。”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我看齊老爺子也是一個,表面風光,背地裏心裏苦的老頭子。”
“尤其那些和齊老爺子,既熟悉,又靠得住的人,不是已經死了,就是已經屍變了。”
“随着張大佛爺,吳老狗,解九爺這個算得上自己人的老頭子們都死光了。”
“就剩下齊老爺子一個人,在江湖上混口飯吃,不容易啊。”
“特别是遇到了那些偏門的,陰門的人。”
“你說齊老爺子一個戰鬥力爲負數的糟老頭子,跑都跑不了,他不幫人家幹活,還能咋地?”
吳邪也是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周凡有點汗顔的想到:
“要說别的人,因爲怕有生命威脅而忍氣吞聲,我也就信了。”
“憑借齊老爺子算命的本事,他是那種能夠平白受人威脅恐吓的人嗎?”
“雖然齊老爺子因爲學藝不精,他們家老祖給别人逆天改命的手段,壓根就沒學會。”
“但是齊老爺子弄不了别人,但是他可以給自己修正,命運當中的錯誤。”
“有道是,單兵作戰能力再強,再爆表的人。”
“也都比不過一個,能夠随時随地,剔除所有的錯誤選項,看到正确的答案,挑選出敵對方所有的破綻的人。”
“所以齊老爺子選擇去接觸這些,縫屍人,紋身師,紮紙人……肯定都是有充分的理由的。”
随後衆人就都把那些,特殊的金屬卷,從七輛十二輪的大卡車上面搬了下來。
周凡又跟之前一直停留在岸上的夥計們,說了一下子母符箓“易碎的堅固”的使用方法。
衆人的臉上都流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之後衆人就一連忙碌了半天多。
才算是把整個水下村落和張家古樓,全都圍了起來。
周凡看到這一道工序已經完成,就把“易碎的堅強”子符,給貼到了圍欄的上面。
嗡。
一道光芒閃過,符箓的子符上面,散發出了一到如同水波紋般的漣漪。
瞬間,插到了湖水下面岩石當中的。
把水下村落給圍起來的,特殊金屬材料的上面,全都掠過了一層水波紋般的漣漪。
随後幾個人就都坐在船上等待。
等着數十個超大功率的,抽水排水裝置一同作用。
幾個小時後。
整個湖泊當中,出現了一大片的空地。
順着空地往下看去,就是原本隐藏到了湖水底下的村落,以及張家古樓。
衆人互相對視了一眼,心情都有些激動。
吳邪遙望着那片村落,伸手指着張家古樓,說道:
“那我們就直接殺過去吧?”
胖子擠眉弄眼的說道:
“爲了小哥能夠得到,屬于張家族長的真正信物,沖沖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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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