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看了看這張照片,又瞅了瞅坑底的骸骨,都皺起了眉頭。
胖子嘶了一聲,說道:
“這個背包裏面裝着的東西,信息量可是夠大的啊。”
“不過她爲啥要帶着陳文錦和霍玲的合影?”
“咱們都知道,這個骸骨肯定不是陳文錦本人。”
“也不是她詭異屍變之後,弄出來的那些東西。”
“那些玩意的身上,就沒有‘骨頭’這種物件。”
“難道這個骸骨生前是霍玲?”
“這也不對啊。”
“霍玲不是已經在廢棄的療養院裏面,被制作成了禁婆了嗎?”
周凡掏出手機,在相冊裏面一頓狂翻。
找出來幾個不同出處的,陳文錦和霍玲的筆迹照片。
第一個陳文錦的筆迹,是在去西沙海底墓穴之前。
在那艘“鬼船”上面發現的,陳文錦遺留下來的“吳三省送給她的筆記本”。
那上面有陳文錦的工作記錄。
第二個假霍玲的筆迹,是在雲頂天宮裏面。
萬奴王積攢的那三座金山的旁邊。
那幾個早就死透了變成幹屍的,假的考古隊員。
這個假霍玲,也寫了工作記錄,請客吃飯記錄,人情往來日記。
第三個真的霍玲的筆迹,是在去西王母國遺迹之前。
在廢棄的療養院,在真的霍玲被“它”制作成禁婆之前。
偷偷給藏到梳妝鏡和木闆的夾層裏面,以及寫字台抽屜背面的那兩份密碼。
周凡先是看了一眼小哥和木少,然後又指着找出來的這幾張圖,對着吳邪說道:
“小吳,你不是認拓片的嗎。”
“你比較一下。”
“坑底屍骸帶着的,這個照片背面的字迹。”
“跟咱們以前見過的字迹,是一樣的嗎?”
吳邪瞪大了眼睛,認真的盯着照片背面寫的那行字。
以及手機上面的那幾個圖片上面的字迹,仔細的對比了一番。
吳邪搖了搖頭,說道:
“跟鬼船上面陳文錦的筆迹,完全不同。”
“但是療養院的真霍玲,留下裏的密碼隻是一些數字。”
“數字跟文字相比,更不容易辯識。”
“現在拿到的字迹樣闆太少,我也說不太好,她們到底是誰在模仿誰的字迹。”
“目前隻能看出來。”
“雲頂天宮的假霍玲,在寫數字的時候,是在模仿療養院真霍玲的筆迹。”
“因爲數字的轉折角度,還有下筆的輕重,和真霍玲的比較像,但是又很生硬。”
“所以就可以看出來。”
“雲頂天宮的假霍玲,應該是剛開始模仿真霍玲的筆迹不久。”
“可惜咱們沒有拿到,真霍玲書寫文字的樣闆。”
“不過,雲頂天宮的假霍玲,和這個屍骸假霍玲的字迹就很相似。”
“但是顯然,屍骸假霍玲的書寫更爲流暢。”
“所以我覺得,應該是屍骸假霍玲,模仿真霍玲筆迹的技術更娴熟一些。”
衆人聽完點了點頭。
小哥和木少,也都對着這幾份字迹看了看。
小哥搖了搖頭,表示他對于陳文錦和霍玲,原本的字迹沒有什麽印象。
木少卻是皺着眉頭,用手指點了點,照片上面陳文錦和霍玲的合影,說道:
“這兩個人的臉,看起來到都是陳文錦和霍玲的樣子。”
“但是當時的拍照條件,會缺失很多細節。”
“在這張照片上面,我也看不出來她們是不是帶着人皮面具。”
“但是,她們兩個人的頭身比例不對。”
衆人都疑惑的看向木少。
木少笑了一下,說道:
“不論是以前的人皮面具易容術。”
“還是近些年直接把人拉過去整容。”
“或者就是單純的,天生長的像的兩個人。”
“單獨說臉的話,還是比較好弄的。”
“身型方面,除了縮骨功這類的手段。”
“還可以再通過填補一些假的配件,來得到比較好的調整效果。”
“但是,這些小手段都解決不了,怎麽把腦袋弄小,怎麽把脖子拉長的問題。”
胖子直接噗的一聲,笑噴了說道:
“這倒是,從來隻聽說過‘縮骨功’,沒聽說過‘縮腦袋功’。”
“脖子也是,弄點東西,顯得脖子短很容易。”
“要想把脖子給拉長,那得多想不開啊?”
吳邪從木少的手裏,把“陳文錦和霍玲的合照”以及“陳文錦和阿貴他爹的合照”都拿過來對比了一下。
吳邪驚訝的說道:
“哎?真的。”
“這兩張照片上面,陳文錦的長相看起來一樣。”
“但是明顯腦袋的大小,還有脖子的長短,都不一樣。”
衆人抻頭一看,果然如此。
潘子抽了口煙,郁悶的說道:
“看來又多出來了兩個假貨。”
“不過真的陳文錦和真的霍玲,明顯沒死在這個張家舊址裏面。”
“但是這又跑出來的,假的陳文錦和假的霍玲,又是怎麽回事?”
“她們就這麽明目張膽的出現,沒被揭穿麽?”
周凡狀似随意的說道:
“之前阿貴他們不是都說,當年的考察隊在山裏面忙碌了半年多。”
“但是他們具體上哪兒了,都幹什麽了,他也不知道。”
“阿貴在咱們剛來的時候,說是要在第二天,去找最有名的老獵人盤馬老爹給詳細說說。”
“但是當天晚上,阿貴就跟咱們翻臉了,自然也就不了了之了。”
吳邪憤憤不平的接話道:
“也不知道盤馬老爹,到底是個好的壞的?”
“但是咱們之前,已經先被盤馬老爹的兒子小盤,給差點坑死好幾次了。”
“所以我感覺這個盤馬老爹,肯定也不是個善茬。”
胖子呵呵一笑,說道:
“盤馬老爹到底是好是壞,咱們也得先見着才能知道。”
“這十萬大山,誰知道他溜達到哪兒去了。”
吳邪看了一眼小哥,說道:
“那坑底下的這個骸骨,還有它背包裏面的那個斷掌鐵塊,咱們是不是也得處理一下?”
“這個斷掌鐵塊,跟小哥那麽鄭重其事的,藏到麒麟鐵箱裏面的東西一模一樣。”
“不處理了,我這心裏總是感覺不踏實。”
胖子拍了拍噴火器,說道:
“那小周還得再跑一趟。”
“這個坑底下遍布的那些個,得誰燒誰的焦黑色碎渣,我們幾個現在也扛不住。”
“把這裏的東西都處理完了之後,咱們就麻利的返回去。”
“先找齊老爺子,讓他給小哥收集一下六份不同的毒液。”
“然後再火速前往,那個XX大學考古研究所。”
“查一下,上思張家鋪遺址考古工程外派人員的名單。”
“看看他們當年,領到的具體任務到底是啥。”
吳邪贊同的說道:
“對,然後咱們再根據,當年考察隊去了哪裏。”
“調整一下,咱們要帶的武器和裝備。”
衆人都沒有異議。
周凡随手拿着那兩個,準備一起銷毀掉的,斷掌鐵塊和圓柄梳子,在手裏抛了抛,笑道:
“陳文錦他們當年去了哪裏,咱們不是已經有一點線索了麽。”
“這兩個假的陳文錦和霍玲,爲什麽特意在湖邊合影?”
“肯定是因爲她們兩個冒名頂替,混到了考察隊裏面。”
“至于當時真的陳文錦和真的霍玲,爲什麽不在隊伍裏面。”
“現在的線索太少,還不好說。”
“但是顯而易見的是,當年的那個考察隊,就是停留在這個湖邊工作的。”
“隻不過,這邊十萬大山,湖泊也是少不了的。”
“咱們目前還不能确定,這個湖泊的具體位置。”
“不過也算是有了一個,指向性明确的目标。”
小哥忽然又把那張照片拿了過去。
盯着照片上面,假的陳文錦和假的霍玲背後的巨大的湖泊,陷入了沉思當中。
衆人全都不再說話,生怕打斷小哥好不容易快要恢複的一點記憶。
周凡卻是一皺眉頭,疑惑的看向他拿在手裏面,抛來抛去的那個斷掌鐵塊和圓柄梳子。
胖子擠了過來,壓低聲音的問道:
“咋了,小周?”
“這倆樣東西,有啥不對勁的?”
周凡随手把斷掌鐵塊,放到了胖子的手裏面。
然後周凡拿着那個圓柄梳子,帶着點疑惑的小聲說道:
“裏面有夾層。”
周凡打着手電,對着梳子仔細的看了看。
在梳子的齒縫中,發現了一個隐蔽的小機關。
周凡用力的按了一下那個小機關。
咔哒。
一聲輕微的機關開合的聲音,把小哥從沉思中喚醒了過來。
小哥的目光看了一眼,被胖子拿在手裏面的那個斷掌鐵塊。
小哥用手指彈了一下,照片上面的巨大湖泊,淡淡的說道:
“鐵塊是從這裏找到的。”
吳邪激動的說道:
“小哥你的記憶都恢複了嗎?”
小哥搖了搖頭。
吳邪頓時又頹然道:
“果然又是,隻想起了一個小片段而已。”
胖子到是樂呵呵的說道:
“天真你就知足吧。”
“小哥能看個照片就恢複一點記憶。”
“這就已經不錯了。”
“小周推測,小哥确認,這已經給咱們省了大事了。”
“起碼這心裏就有了譜了。”
“胖爺我這個心啊,也算是能夠稍微松快松快了。”
周凡卻是不太樂觀的說道:
“胖子,我倒是覺得,咱們反而都應該提高警惕。”
“你們都記得,當時帶着小哥去醫院的時候,醫生是怎麽說的麽?”
潘子狠狠地抽了一口煙,臉色也不太好看的說道:
“醫生說,小哥收到的刺激越大。”
“越能夠激發他的記憶恢複。”
胖子一臉震驚的看着小哥,說道:
“小哥那你看到這麽一個平靜的湖面,都能恢複記憶……”
“你當年到底在水底下,經曆了啥超高難度的險情?”
衆人全都緊張的盯着小哥。
小哥迎着衆人的目光,微微皺眉,淡淡的說道:
“不記得。”
衆人全都無奈的看了小哥一眼。
然後又都把視線給移到了,周凡拿着的那個,内含夾層小機關的圓柄梳子上面。
此時的圓柄梳子,徹底的裂成了兩半。
裏面藏着的一張卷成卷的小紙條,顯露了出來。
周凡挑了下眉,把小紙條展開,上面就寫了一行字:
“那個調令是假的!”
周凡搖了搖頭,說道:
“有點意思。”
然後就把紙條交給大家傳閱。
胖子咂麽了咂麽嘴,說道:
“原本我還當是霍玲的頭發多。”
“所以假扮霍玲的人,也爲了收拾她那一頭濃密的長發,特地帶的梳子呢。”
“沒想到,這個看着最不起眼的東西裏面,反倒藏着信息量最爆棚的秘密。”
小哥把紙條拿在手裏看了看,沒有激起任何回憶。
吳邪驚訝的瞪大了眼睛,說道:
“就這短短的一句話,我的腦子裏面,已經自動演了30集電視劇了。”
周凡嘴角一勾,輕笑了一聲,說道:
“可不是麽,‘那個調令是假的’這句話裏面隐藏的内容太多了。”
“根據咱們目前掌握了的線索,按照時間順序的關鍵節點是這樣。”
“第一,有一個真的陳文錦當領隊,真的霍玲當隊員的考察隊。”
“他們當時接受了一個‘上思張家鋪遺址考古工程’的任務。”
“他們出任務的相關信息,目前被存放到了XX大學考古研究所裏面。”
“第二,他們這個考察隊,就在照片上面的湖泊周圍,不知道翻找啥東西,一直呆了半年多。”
“但是小哥曾經在這個湖泊裏面,找到了一個斷掌鐵塊。”
“并且很鄭重其事的,把斷掌鐵塊收的特别的隐秘。”
“但是這個斷掌鐵塊,咱們在處理的時候,并沒有遇到什麽危險。”
“所以就是說,這個東西的象征意義,比它帶來的危險更大。”
“隻不過,這個東西到底有啥象征意義,小哥現在忘掉了。”
“還有就是,單獨的斷掌鐵塊份量太少,不足以引爆危機。”
“那片湖泊的底下,至少有着大量的,完整形态的這種東西。”
“并且會帶來很大的危險。”
“所以小哥才會把這個東西,隻撿了一個小塊,收藏在麒麟鐵箱裏面。”
衆人全都點了點頭,贊同周凡的說法。
周凡又用手彈了一下那個小紙條,接着說道:
“第三,坑底下的這個假霍玲。”
“她卻是把同款的斷掌鐵塊,還有和假陳文錦的合照,随意的放在背包裏面。”
“一方面表示她并不懼怕這個東西。”
“起碼這種小個頭的,對她來說沒有任何的威脅力。”
“而且當年真的考察隊的工作地點,就是在湖邊。”
“所以,真的陳文錦和真的霍玲,她們所在的考察隊的工作目标,就是去湖底打撈這種鐵塊。”
吳邪納悶的問道:
“但是這種東西,帶走能幹啥啊?”
胖子揣着手說道:
“阿貴也說過,當年考察隊帶走了很多,比鞋盒大一些的盒子。”
“阿貴他爹,還憑借招待考察隊得到了村長的位置?”
周凡笑道:
“這些東西帶走能幹啥,雖然咱們不知道。”
“但是當年除了真的考察隊之外,至少還有兩撥勢力,知道,并且明确的想要這種東西。”
“伺機混進來的,假的陳文錦和假的霍玲。”
“她們兩個,原本是什麽人?又是誰給她們易容的?誰指使她們來的?”
“另外,還有使用了‘假調令’。”
“把假的陳文錦和假的霍玲,把她們兩個诓騙過來的人。”
“這個人是誰?到底是什麽目的?”
“雖然可能性很多。”
“但是根據現在這個坑底下的,假霍玲的死法。”
“以及神秘人,爲了确保這個假霍玲必死無疑,而做出的三道保險。”
“可以看出來,至少這個神秘人和使用‘假調令’的人。”
“從一開始就奔着。”
“給真的考察隊負責安排人手的人,以及假陳文錦和假霍玲背後的人。”
“使絆子,栓對,本着‘有矛盾就幫你們擴大矛盾,沒有矛盾就幫你們制造矛盾’的目的。”
吳邪吐了一口氣,說道:
“這麽說起來,當年在張家遺址的人,分爲三波不同的勢力?”
胖子揣着手,看了一眼小哥,說道:
“至少還得再加上一個張家族人的勢力。”
“還有潛伏在張家族人裏面的,一直死盯着小哥的,屬于‘它’的人。”
周凡又補充道:
“而且這個假霍玲,是埋在了張家重寶枯樹的旁邊。”
“算算時間,小哥那個時候,還是經常被全族人當做誘餌,在枯樹上面放血釣粽子呢。”
“這些到村子裏面胡搞八搞的人,特别是把假霍玲弄死的人。”
“要說他們沒注意到小哥,你們信嗎?反正我不信。”
“小哥這個唐長老的身份,一早就被衆多的妖魔鬼怪盯上了。”
衆人又都把視線集中到了小哥的身上。
周凡無奈的說道:
“小哥,看來你一直都處在風暴的中間啊。”
胖子也是感慨了一句:
“小哥你平安的活到了今天,可是真不容易。”
小哥目光微垂,淡淡的說道:
“沒事。”
衆人一聽,頓時又都被氣了個半死。
吳邪捏着拳頭,憤憤不平的說道:
“小哥這是從小到大,遭受了多少的苦難和折磨啊?”
“才能在這種情況下,還說的出‘沒事’兩個字?”
周凡把假霍玲和假陳文錦的合照,還有那個寫着“那個調令是假的”小紙條留下。
把其它的東西,都扔到了大坑裏面。
直接又跳了下去,把已經清理幹淨了的,從灰麟屍體上面弄下來的八塊鱗甲。
卷吧了卷吧,放進了背包裏面。
然後周凡又拿着噴火器一頓狂噴之後。
整個大坑裏面的東西,就都被清理幹淨了。
随後衆人就都順着原路返回,奔着村外走去。
在新村子裏面,路過盤馬老爹他們家的時候。
衆人下意識的,停到了敞開的院門的外面。
胖子有點猶豫的看了一眼小哥,問道:
“要不我就抻頭看一眼?”
“不知道盤馬老爹和小盤,在這個院子裏面搞什麽,我這個心裏總是不踏實。”
小哥沒說話,隻是換了一隻手拎着黑金古刀,擡腿就要往院子裏面走。
周凡看了一眼小哥。
雖然小哥此時的臉色依然蒼白,身上也因爲藏海花的侵蝕,而控制不住的顫抖。
但是小哥的眼神仍然很堅定。
小哥原本習慣握刀的手,因爲手掌裏面,被一朵藏海花不停的在皮膚底下翻滾,而弄的根本就握不住刀。
小哥索性就換了一隻手握刀。
這隻不習慣握刀的手,此時,也把黑金古刀握的穩穩的。
見到可能存在有危險,小哥又是下意識的往前沖。
周凡沒有阻攔小哥,因爲這是屬于小哥的,身爲一個頂尖強者的尊嚴。
周凡隻是把玉骨青蛟盾,扔給了吳邪,又用手指了指小哥。
吳邪立馬抱着玉骨青蛟盾,亦步亦趨的跟在小哥的身邊,時刻準備着替他擋刀。
此時胖子和潘子,也都把槍給拿在了手裏,緊跟着小哥往裏走,準備着随時策應。
周凡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用手撐在大門口旁邊的牆上,神色突然變得驚恐的木少。
周凡有些奇怪的問了一句:
“怎麽了?”
木少擡頭看了一眼周凡,張開嘴想要說些什麽。
但是一大團黑色的血液,突然就從木少的嘴裏噴了出來。
周凡大駭,吼道:
“你們快出來,木少出事了!”
木少深深地看了周凡一眼。
木少隻來得及,把脖子上面挂着的一個小錦囊拽了出來。
就直挺挺的向後栽倒了下去。
【叮!恭喜獲得特殊物品:一個布滿裂痕的鏡子。】
【注:同氣連枝,同身共命,歲去憂來,苦境萬般。】
【注:兩個人可以彼此分享生命力,同生共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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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