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邪靠着廢棄療養院的圍牆,歇了十多分鍾才緩過勁來。
周凡望着小哥和墨鏡男跑走的方向,心中思緒翻滾:
“這個黑瞎子,啧。”
“當初霍老太太,找他去背女屍的時候。”
“霍老太太不可能不知道,那個女屍兇得很吧?”
“黑瞎子爲啥就那麽随随便便的去了呢?”
“是仗着藝高人膽大?還是得到了錯誤的情報?”
“陰溝裏翻船的黑瞎子,可惜了。”
吳邪捶了捶因爲剛才極速奔跑,而有些發抖的雙腿,抱怨的說道:
“小哥可真是夠可以的。”
“從青銅門裏面出來了,也不說告訴咱們一聲,簡直白擔心他了。”
“我看剛才接應他們的車隊,是隊醫那夥人吧?”
“小哥怎麽跟他們混在一起了?”
“這些我都不說啥了。”
“但是小哥聽到我喊他,嘿,他竟然還給我加速狂奔?”
“啥意思啊?這是唱的哪一出啊?”
胖子眼珠一轉,佩服的說道:
“小哥這體格可是夠棒的,剛才就跟被鬼攆了似的,那頓跑呦。”
“我瞅着,小哥要是哪天決定不下地倒鬥了,改行去參加跑步比賽。”
“拿他個三五十塊金牌,還不都跟玩似的?”
然後胖子伸手從背包裏面抽出來一個地質錘,倒着拿在手裏面,假裝話筒。
胖子咳嗽了一下,捏着嗓子,裝模作樣的說道:
“到時候小哥脖子上面,挂滿了跑步比賽的金牌,圍過來一大堆的記着。”
“他們就問小哥‘請問張起靈先生,你是因爲什麽原因,突然決定在你八百八十八歲的時候,改行進軍賽跑運動了’?”
“小哥就高冷的說道,‘療養院門口,被鬼攆,發現跑步天賦’哈哈哈。”
吳邪簡直被胖子給氣的半死,瞬間就忘了被小哥給扔下的煩惱。
周凡笑了笑,胖子除了嘴賤點,真到了遇到危險的時候,胖子确實沒少冒着生命危險去救吳邪。
療養院圍牆上面的大門,是拱形的,厚實的紅木大門。
這個大門和旁邊的圍牆一樣,也有四米高。
而且非常光滑,沒有可以踩踏的地方。
附近也沒有樹木,路燈,垃圾桶等等能夠用來墊腳的東西。
吳邪有些犯愁的說道:
“這門闆子,我也爬不上去啊。”
胖子站在兩扇大門闆的跟前,輕輕的一靠,想感覺一下裏面是什麽鎖。
結果兩扇門闆錯開了一道三厘米左右的縫隙。
胖子一個踉跄,趕緊打着手電,眯着眼睛往裏面張望。
胖子咦了一聲,招呼道:
“小周快來,兩扇門闆從裏面拴了一條,手腕粗的鐵鏈子。”
周凡走上前去,胖子在旁邊打着手電給他照亮。
周凡手掌一握,把七星龍淵劍拿到了手裏。
锵的一聲,門裏面拴着的鐵鏈應聲而斷。
吳邪緊張的左右看了看,整條小巷依舊靜悄悄的,沒有任何人在聽到聲音後出來。
三個人對視一眼,輕輕的把圍牆上面的大門推開,一個閃身,進入了療養院。
胖子慢慢的把門又給掩上。
喊周凡和吳邪把門給扶住了。
胖子從背包裏面拿出繩子,就着鐵鏈斷裂的兩截,用繩子又給拴在了一起。
這樣如果有人從外面路過,也看不出來區别。
然後三個人轉過身,環視了一下療養院。
整個療養院,是一個六層的小樓。
看起來,至少有六十年以上的樓齡了。
療養院在樓房外圍一圈,原本應該是草坪。
但是年久失修,無人打理,現在已經長滿了茂盛的雜草。
三個人打着手電,繞着整個小樓轉了一圈。
發現一層前後兩個大門,都被鐵闆子給焊死了。
不過窗戶倒是沒被焊上,讓幾個人松了一口氣。
這樣萬一遇到危險,還可以任意挑選一個方向,随時砸碎玻璃逃走。
隻不過這裏的窗戶,都是那種老式的九宮格。
一整扇窗戶當中,被窗戶框給分割成了九個小格子。
隻有四個犄角的小格子,能夠打開。
中間的五個小格子,則是被固定住的玻璃,無法打開。
吳邪有些惴惴不安的說道:
“這個療養院确實有些問題。”
“正常的療養院,即便被廢棄了,也不可能用鐵闆子把門給焊上吧?”
周凡貼着玻璃,用手電照着來回來去的看。
然後又換了好幾個玻璃,越看眉頭皺的越緊。
胖子走過來,抻頭一看,臉色也是一變,說道:
“草!玻璃上面怎麽這麽多抓痕?”
吳邪奇怪的問道:
“怎麽了?”
胖子解釋道:
“從玻璃的裏面,也就是療養院的内部。”
“有人用特别鋒利的指甲,在玻璃上面,抓出了很多的尖銳撓痕。”
周凡站到窗台上,用手電的光束,照着一層玻璃最上面的地方看了看,又跳了下來,說道:
“在玻璃的最上邊,也有很多密密麻麻的抓痕。”
“大概當時是有人,用一種貼着牆,倒立在玻璃上面的姿勢,才能夠在那個位置留下抓痕。”
“普通人打碎一塊玻璃容易。”
“但是要想在玻璃上面,留下這麽多抓痕,很難。”
吳邪有點緊張的找了個理由,掙紮着解釋道:
“那也沒準是,用了别的尖銳的東西劃的。”
胖子拍了下腦門,用手做出抓撓的動作,随便往窗戶上面一個抓痕上面一比,說道:
“胖爺我這手大,還肉多,湊合着看個意思。”
“小吳你看,這些玻璃上面的抓痕,是不是比我做出抓撓的動作,小幾圈?”
“但是間隔的比例是一樣的。”
“也就是說這個痕迹,是一個比我個子矮小,并且比我的手小很多的人。”
“在做出抓撓動作的時候,留下來的。”
吳邪點了點頭,神情變得更加緊張了起來。
周凡補充道:
“剛才咱們繞着小樓轉悠的時候。”
“一層的所有窗戶我都看了,都是這樣。”
吳邪搓了搓雞皮疙瘩,心中對于這個療養院的警惕程度,又提高了幾分。
然後吳邪又問道:
“那咱們是先去,隊醫得到的地址,也就是剛才小哥和墨鏡男去過的603房間?”
“還是先去咱們得到的地址,306房間?”
周凡把他們面前的這扇窗戶打開。
用手指着窗戶框上面的鐵鏽,刮住的一小絲衣服纖維,笑道:
“這一小節衣服纖維,不知道是從小哥還是黑瞎子的衣服上刮下來的。”
“咱們也從這扇窗戶進去,先去他們去過的603房間。”
吳邪驚訝了一下,問道:
“老周,你怎麽知道剛才那個墨鏡男,叫黑瞎子啊?”
周凡無奈的說道:
“我就是随便給他起個外号。”
“關鍵是這位高手,大晚上黑漆模糊的,還帶個大号的黑色墨鏡,總讓我聯想到瞎子阿炳。”
“而且,如果念‘墨鏡男’嘴巴還得使勁,但是念‘黑瞎子’嘴巴完全不用費力了,所以……”
吳邪嘴角一抽,說道:
“老周你這是懶癌啊,給别人起外号,都要挑個說話省力氣了,沒治了。”
周凡咧嘴笑了一下,指了指窗戶,說道:
“進去吧。”
三個人先把背包丢到了裏面,然後依次順着小塊的窗戶鑽了進去。
胖子龇牙咧嘴,悲憤的怒道:
“真特娘的憋屈,到處都是歧視我們胖子的東西。”
療養院裏面是青磚鋪的地。
地上積了厚厚的一層灰。
吳邪指着地上被踩出來的腳印,說道:
“這就是剛才小哥和黑瞎子留下的?”
周凡點了點頭,說道:
“這裏面灰太多了,啥高手也頂不住,都會留下腳印。”
胖子舉着手電,來回照射整個空蕩蕩的大堂,說道:
“草!”
“這個地方就是小吳2号,扭曲着四肢爬行過的那個大堂。”
吳邪頓時汗毛倒豎。
周凡走到了,那盤錄影帶裏面,擺放攝像機的位置,舉着手電一看,說道:
“胖子的眼睛還挺尖,就是這裏。”
吳邪連忙踉踉跄跄的走了過去,借着手電的光線,這裏的環境和錄影帶的畫面,完美重合。
吳邪腦門子上面,出了一頭的冷汗,氣息微喘的說道:
“我草!”
“雖然那個人不是我。”
“但是他頂着跟我一樣的臉,四肢扭曲的爬來爬去。”
“我這心理陰影,簡直就跟第一次看到,貞子從電視機裏面爬出來的時候差不多了。”
一層沒有什麽可看的。
整個一層都是被打通了的,弄成了一個大堂。
幾個人直接跟着小哥和黑瞎子的腳印,順着樓梯上了二層。
二層的走道口,直接被人用水泥給封死了。
三個人面面相觑。
繼續順着樓梯上三樓。
到了三樓的路口,往裏面一看,是一條漆黑狹長的走廊。
走廊很狹窄,大概伸直雙臂,就可以用兩隻手碰觸到兩側牆壁。
走廊兩側,二十多個房門,排布的很局促。
這種布局,讓人感到十分的壓抑。
胖子用手往上指了指,龇牙咧嘴的說道:
“先上去,先上去。”
三個人繼續往上走,但是讓人更加不安的是。
四樓,五樓,這兩層的道路口,也跟二層一樣,被人用水泥給封死了。
衆人的呼吸都變得有點急促。
胖子揣着手,壓低了聲音說道:
“特娘的,這個療養院問題大大的有。”
“太不對勁了。”
“整個一層,前後兩個大門都被鐵闆子封死了。”
“一層裏面被打通了,沒問題。”
“但是二層,四層,五層的入口,都被人用水泥給封死了。”
“這是啥意思?是怕啥東西跑出來?”
“原先療養院裏面的那幫人,想要用水泥擋住啥東西?”
吳邪捏了捏拳頭,小聲的說道:
“咱們要去的三層,小哥和黑瞎子都沒往裏面走。”
“是不是他們覺得,其它樓層被水泥封住,就空出來一個第三層,怕有問題才沒進去?”
周凡搖了搖頭,說道:
“小哥的膽子大的沒邊,不可能因爲怕出事就不去。”
“隻不過這會兒,小哥和黑瞎子,都是隊醫那夥人的臨時隊友。”
“依我看,他們兩個人就是懶得多事,才不去查看三層。”
停頓了一下,周凡又說道:
“不過既然二層,四層,五層,都被水泥封住了。”
“那麽三層肯定是有危險,注意提高警惕。”
吳邪和胖子都鄭重的點了點頭。
幾個人到了六層。
順着走廊往裏走去。
牆壁上面還殘存着一些,以前使用紅色油漆刷出來的标語。
隻不過,過了幾十年的時間,現在這些字迹,都褪色到了,完全看不出來是什麽字的程度。
胖子半蹲着,仔細看了看牆上的水泥,說道:
“六十年代流行使用的軍用品種。”
再往前走了沒多遠,就看到了寫着603門牌房間。
周凡用手電往門把手上面一照,樂了:
“好家夥,門鎖整個都給拆下來了。”
“看來陳文錦沒給隊醫他們寄鑰匙。”
“不知道是小哥,還是黑瞎子,把這個門鎖直接拆了。”
胖子佩服的說道:
“這可是技術工種啊。”
“胖爺我就幹不來這個。”
“我頂多把門的合頁給拆了,把整扇門給卸下來。”
吳邪滿臉黑線的,直接推開門進去了。
這個房間布置的很簡樸。
兩張寫字台,靠牆擺在一起。
旁邊還有一個梳妝鏡,以及一個配套的椅子。
牆壁的四周,還放着幾個頂天立地的檔案櫃。
但是,不論是寫字台,還是檔案櫃,所有能打開的抽屜,都被人拉了出來。
隻不過,寫字台的抽屜是卡死在裏面的,無法整個抽出來。
所以就都被拽出來半截,懸在外面。
桌上,地上,各處都是散落的紙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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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