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一個步兵小隊日軍掩護,終于撤退至距離中方陣地300米的近百僞軍正拔足狂奔,一陣激烈的槍聲突然在他們前方響起。
炮灰的作用應該在前方消耗中國人的彈藥,日軍督戰隊最開始還是給了自家這群狗機會,彈道基本都還是瞄準着潰散中的日軍步兵前方。
子彈都射在距離僞軍前方差不多二十幾米的區域!
僞軍們狂奔的步伐狠狠一頓!
“都給老子停下,停下,給老子回去!”鄭雲秋手下的一個警衛授命沖上前大聲疾呼。
“回尼瑪,回去被人家打死嗎?”一個面相兇悍的僞軍中尉憤怒的開口大罵。“弟兄們,狗日的不敢真打,别管他們,先跑到安全區域再說!”
這名僞軍中尉應該已經是殘存僞軍中軍職最高的了,聽他這麽一說,找到主心骨的僞軍們自然一呼百應,不再管落在自己前方的子彈,繼續加快速度向下跑。
剛剛那一個大号地雷真的是把他們吓壞了,被機槍打死還能留個全屍,哪有把人炸成一塊塊的,用手撿估計都撿不起來。
沒有任何戰鬥信仰的軍隊就是這樣,你讓他去欺負比自己弱的,他們往往會超水平發揮,看着很是那麽回事兒,但若是當頭一棒子就給其砸暈,他就會慫的連老鼠都不如。
然後,戰場上最不可思議的一幕出現了。
“殺雞雞!”日本陸軍中尉面色如鐵,狠狠将指揮刀往下一揮。
“哒哒哒!”兩挺96式輕機槍怒吼起來,其餘日軍步兵也瞬間開槍。
這次,可不是玩虛的,而且雙方僅距離不到200米,這樣的射程對于日軍來說不要太輕松。
如果說是自己的同族,日軍督戰隊或許還會手下留情,但對于自己訓練的一群工具狗,你覺得日軍步兵們會心生憐憫?不聽話,殺了就是。
十幾名僞軍一個猝不及防,被來自己方方向的彈流擊中,倒在地上哀嚎掙紮。
這一下可把僞軍們給打蒙圈了,還有超過70人直接趴到了地上。
如果說日本陸軍中尉這一波酷烈的殺雞駭猴到此爲止,估計僞軍們也就認慫了,大多會老老實實再調頭回去當他們的炮灰。
畢竟,他們還是有家人在廣平縣城,總不能等日軍回去秋後算賬把一家給一鍋端吧!
但好死不死有名僞軍班長還站起身揮手示意不要再開槍,自己帶人回去就是,而督戰隊的日軍一看,竟然還有人不怕死,這麽倔呢?
“啪勾兒!”一槍那是又準又狠,直接命中頭部。
這個步兵班長平素爲人還不錯,算是個講義氣的,僞軍雖然數典忘祖,但這些地痞出身的家夥們也還講個兄弟義氣,一怒之下就有人開槍反擊,甚至還動用起了輕機槍。
日軍可沒料到僞軍竟然敢反擊,一個猝不及防的日軍步兵直接被一梭子子彈給掃翻。
被中國人打死也就算了,那是天照大神一時分神沒照顧到,但卻被自己的狗咬了一口,對僞軍占據着徹底心理優勢的日軍士兵們那裏肯依?
都不用等日軍中尉下令,日軍步兵小隊火力全開,2門擲彈筒迅速開火,在不到30秒的時間内,就連續投擲6發榴彈,把那挺敢開火的輕機槍連同射手給炸成了零件。
也不知道是誰嚎了一嗓子,“日本人要殺光咱們了!”,剛剛被中方陣地殺得稀裏嘩啦,好不容易躲過了對手的槍林彈雨,結果還被主子毫不留情的屠殺,心理層面已經徹底崩潰的殘餘僞軍們那還不急了眼?根本不用什麽一聲令下,打着你不讓老子活,那老子也要拖着你一起死的心态,剩餘的60多名僞軍就地和日軍步兵小隊就這樣對幹起來。
“卧槽!這咋回事兒?二鬼子這是要投誠?”山上的中方官兵們目睹這一幕差點兒沒當場呆住。
真的,敵人就這樣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現場内讧,話本都沒這樣寫的吧!
關鍵是,僞軍如今可不隻是面對一個步兵小隊,在他們上方百米區域,還有幾十名正在和中方對射的日軍步兵小隊呢!
現在的情況基本是,心态徹底崩掉的僞軍在兩隊日軍中間被包夾着,其中一個日軍小隊又被僞軍和中方陣地給包圍着。
眼瞅着剛剛和自己對射的日軍有的調頭開始射擊僞軍,有道是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二鬼子再可恨,那也比不上日軍可恨。
“給我瞄準日軍狠狠打,各迫擊炮小組,每門炮5發,把躲着的日本鬼子給老子幹掉。”老算盤迅速調整戰術。“還有,幫僞軍給側翼的僞軍傳話,告訴他們,小鬼子正在殺他們的人,不信可以自己去看!”
老算盤這一招屬實夠狠,側翼因爲沒有日軍步兵壓陣,僞軍進攻的可沒有正面陣地這般堅決,此時都還趴伏在距離陣地大概120米左右的區域和山上對射。
沖鋒什麽的,完全不存在的,根本都沒有給專門給他們預留的MG42機槍大展神威的機會。
都五分鍾過去了,左右兩翼部署的兩挺MG42總共隻耗費了不超過800發子彈,隻有正面陣地上一半的子彈消耗量。
“鬼子殺二鬼子咯!”
“趕緊去看吧!再不去看,人都被宰光喽!”
陣地上的中方士兵幸災樂禍的集體大聲嚷嚷,聽得對面的僞軍們一頭霧水,但正面陣地那邊的槍聲來自于山坡下方可不是唬人的,僞軍們當然得派人去看一眼。
這一看,好家夥,自己一連的同僚正像個夾心餅一樣被兩個步兵小隊的日軍圍着射擊。
雙方都殺紅了眼,仿佛是生死大敵一樣。
日本步兵固然是因爲被自家養的狗狠咬了一口惱羞成怒,但被圍着幹的僞軍想活啊!這樣的時候,想活就得拼命,别看60多人又被連續幹死了十幾個,可還有小五十僞軍藏在各種草叢旮旯裏和日軍對射。
“鄭君,這就是你的兵,真的是該死,統統的都死了死了的。”日本陸軍中尉死死盯着面如死灰的鄭雲秋,眼裏都要噴出火來。
說老實話,剛士官學校畢業沒兩年的這名日本陸軍中尉還是太年輕了些,他錯估了人性。
鄭雲秋手下這幫人,本就不是什麽好鳥,地痞、流氓、土匪、降兵是人員主要構成。
那爲啥鄭雲秋會選這些人,人的本質上就是求同,臭味相投就是這種心理投射的體現。
而這些人最大的共同點就是最愛的人是自己,誰想要他的命,那可不是得拖上幾個人當墊背的?
日本陸軍中尉本意是殺幾個立威,剩下的就得老老實實去當炮灰,殊不知這些家夥們本就不是什麽好鳥,這一下倒是激起了逆反心理,直接真刀真槍的和日本人對幹起來。
至于說以後日本人會秋後算賬,那也得先從這個地方活下來才有資格去害怕那個事兒。
日本陸軍中尉沒想到會出現這種情況,滿腔怒火隻能發到眼前這個治安軍營長身上,不過這位倒還有一絲理智,沒有一槍幹掉這個僞軍頭目,他還指望着這位能安撫好自己屬下。
否則這事兒傳出去,上司固然會對敢于對帝國陸軍動手的僞軍進行清洗,但他一樣會被黑田三郎訓斥,那幾乎是一定的。
“還請山本中尉息怒,他們一定是被吓傻了,我去說服他們停止反抗。”鄭雲秋臉色慘白的請求道。
“那不用了,他們殺了大日本帝國官兵,必須得用他們的鮮血來償還。你去約束好另外兩個步兵連,如果再出現類似狀況,鄭營長,你的知道後果的。”日本陸軍中尉臉色冰冷,一口拒絕了鄭雲秋。
就剛剛一波對射,僞軍死傷十幾個,日軍步兵其實也沒好到哪兒去,也有幾人中彈,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救活。
日本陸軍中尉出于維護帝國陸軍的尊嚴,也絕不會讓這剩下的幾十号僞軍活下去。
“是!是!我知道了,我立刻就去!”鄭雲秋連連點頭。
日本陸軍中尉沒再理會低頭的僞軍少校,将目光投向戰場,從而忽略了唯唯諾諾的僞軍少校低垂眼睑下閃爍的兇光。
鄭雲秋,可也不是什麽好鳥!
他如何不知道剛剛這名山本中尉對自己起了殺心,不過看着自己多少還有兩個步兵連幾百号人的份上,才強自按了下去。
隻是,這事兒可還沒完,他剛剛可是親眼看到至少有兩名日軍步兵斷氣了,是自己手下的人幹的,而且現在雙方還打得熱火朝天,不知日軍還要死多少人。
依這位日本陸軍中尉的意思,殺光山坡上拼命反擊的自己幾十号屬下,恐怕他們也得付出一定代價。
那意味着秋後算賬是一定的,而且多半會落到他這個營長頭上,一想到自己拼死拼活給日本人賣命,最終還會落到一個人頭落地的地步,以鄭雲秋這樣自私自利的心态,如何不憤怒?
很快,兩個僞軍連退了下來,目瞪口呆的看着山上山下兩個日軍步兵小隊對山坡上的同僚一一進行射殺。
日軍本就擁有近百人,而且槍法精準,也有前後夾擊的地理優勢,自然占據着絕對的上風,隻用了不到五分鍾,就射殺了山上還在負隅頑抗的僞軍一大半人,僅有十幾個命好且頭鐵的僞軍還在苟延殘喘的反擊。
而山上的中方官兵自然是樂得看狗咬狗,除了有冷槍手時不時的對山坡上的日軍進行冷槍射擊,機槍、步槍火力早就停止了。
“來,來,哥哥們抽根煙!沒想到打場仗還能看場戲!”利用這個奇葩場景返回戰壕的土豆拿着兩包煙,在戰壕裏很土豪的發放。
香煙對于戰場上的士兵來說,幾乎可以和糧食同等重要,就算因爲受傷疼得哭爹喊娘的傷兵,見到戰友們塞到嘴邊的點着香煙,也是兩眼冒光。
“你小子,别來這套,等着挨算盤大叔的訓吧!”川子接過香煙,卻是沒半點好臉色。
他可是知道土豆慷慨大方的拿出自己的存貨是啥意思,不過是想讓大家夥兒等會兒在他挨訓的時候幫着求求情。
“嘿嘿!川子哥你也别太小看算盤叔的格局,我那樣做是有些冒險,但當年我和算盤叔以及成子哥三人阻擊一個滿編日軍步兵小隊,可比這危險十倍百倍。
況且,你以爲我這煙哪兒來的?”土豆嘿嘿直樂。
“全班恐怕隻有我知道算盤叔的煙最喜歡藏他那兩雙布鞋裏。”
“你牛!”川子由衷的沖比自己還小兩歲的小兵豎起大拇指。
這是典型的死豬不怕開水燙,反正都要挨罵了,再偷兩包煙也就再多挨幾句罵。
不過,讓士兵們最開心的,莫過于抽着煙看着下方的一幕千載難逢的鬧劇。
山上的日軍也不能全力對下方僞軍射擊,以楊必成爲首的幾名冷槍手那是真‘壞’。
爲了不讓鬼子太輕易的把不聽話的二鬼子幹掉,他們竟然選擇支援二鬼子,幾波冷槍下來,連續幹掉五六個鬼子,讓鬼子根本不敢全力對付下方的僞軍。
不然的話,就那幾十号僞軍,還真不一定能撐到現在。
“營長,現在我們該怎麽辦?就這樣眼睜睜看着弟兄們被殺光?”一名僞軍上尉看着山坡上還在掙命的同僚,一臉悲哀。
不是有多深的戰友情誼,這多是兔死狐悲的心态。
“還能怎麽辦?涼拌,隻能怪那些弟兄們命不好!”一名中尉接了一句嘴。
滿臉愁雲的鄭雲秋不動聲色的撇了這貨一眼,然後将目光投向另外幾名軍官。
“瑪德,日本人拿咱們當狗看,想打就打也算了,可這分明是拿咱們當豬,想殺就殺啊!”一名軍官忿忿不平。
“狗日的還不知道事後會不會遷怒于我們呢!這才是最麻煩的。”又一名軍官一臉憂心的開口。
“你們覺得,日本人會不會秋後算賬?”鄭雲秋幽幽的發問。
一衆僞軍軍官皆沉默,以他們對日軍的了解,這幾乎是必然。
“與其等着日本人殺我們,不如我們先把他們給宰了,再把這個鍋推到對面的頭上。”一名算是鄭雲秋心腹的中尉軍官突然石破天驚的開口。
“使不得,可使不得!日本人又不傻,一定會懷疑到我們頭上的。”那名先前說那些掙命同僚命不好的中尉本能反對。
“不然呢?不然我們就這麽等着死?還是周興旺你有什麽好辦法讓日本人權當這件事沒有發生過?”鄭雲秋冷冷的看向這名軍官。
殺意森然!
“營長,你聽我解釋!”這名中尉猛然反應過來。
卻是已經晚了,隻見鄭雲秋手一擺,一名警衛拔出槍對其連射數槍将其斃命當場。
“還是那句話,我們不爲任何人而戰,隻爲富貴錢财,誰擋我們的路,那就是我們的死敵!”鄭雲秋冷冷的看向四周。
“這幫日本人想要我們的命,那老子們就先要他們的命,幸好現在是戰場上,不然我們可沒借口遮掩過去。
告訴弟兄們,等會兒跟老子一起,把這幫日本人全部殺光,一個不留,隻要留一個活口,你們知道日本人手段的,不僅我們一個别想活,一家老小也得死光光。
還有,我不管誰有沒有幹掉日本人,戰後,每個人都要在日本人身上補刀!”
一衆僞軍軍官臉色蒼白,可再也沒人敢提反對意見,這刀一補,全營可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一榮不見得俱榮,但一損俱損卻是絕對的。
“那上面還有土八們看着呢?”一名軍官戰戰兢兢說道。
“無妨,等到殺完山本和他的屬下,我派人和他們談判。”鄭雲秋一臉陰郁的擺擺手。
顯然,在他做好這個決定時,就已經有了打算。
于是,在豁出去的亡命徒鄭雲秋的帶領下,兩個步兵連朝着還在激戰中的日軍步兵小隊靠近。
那名日本陸軍中尉或許做夢也沒想到,那名對他唯唯諾諾的治安軍少校竟然會冒天下之大不韪對他們來個殺人滅口,而且一滅就是兩個步兵小隊。
但一群亡命徒們就這麽幹了。
當兩個步兵連300多名僞軍突然集火猝不及防的日軍步兵小隊時,全場皆傻。
包括山上的中方官兵們。
“日他個仙人闆闆,二鬼子這是吃錯藥了?”還在看戲的土豆不可置信的張大嘴巴。
“你小子才是吃錯藥了,又不是關鍵時刻,頭腦發熱的給老子去冒險,還特麽把老子的最後兩包煙偷了。偷煙也就算了,老子的煙袋裏的煙絲也拿,你娃娃是要偷就偷個幹幹淨淨是吧!”老算盤沒好氣的在土豆鋼盔上狠敲一擊,罵道。
“嘿嘿!算盤叔,香煙是沒法還了,都發給兄弟們過瘾了。反正你要隻是罵我,煙絲我就還你,要是戰後關我禁閉,那您老這幾天就得戒煙了。”土豆卻也不害怕,笑嘻嘻的和自家班長解釋自己的理由。
“你這還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行,老子被你威脅到了,就按你說的,不關禁閉,但戰後給我寫一份200字的檢讨書!”老算盤也不發怒,淡淡一笑道。
剛剛還自鳴得意的土豆頓時變成了苦瓜臉。
就他那認識的字,滿打滿算都湊不到200個,咋寫200字的檢讨?不得都是圈圈代替嘛!誰要看到簡直是丢死人了。
“算盤大叔,二鬼子那是咋回事兒,咋突然全部和正版鬼子拼起命來了?”川子湊過來問道。
周圍的士兵也都圍過來,土豆發的煙起效果了,川子和士兵們這不就是岔開話題嘛!
“嘿嘿!你别說,這群二鬼子壞歸壞,但這腦袋卻好使着呢!知道陣前反抗日本人這事兒沒完,唯一能解決這一禍患的,就是把在場的所有日本人都殺光,然後把殺人的鍋推我們身上。”老算盤那會不知道這幫家夥的心思,也不戳破,而是微笑着回答道。
“那他們不怕我們給日本人遞個消息?那他們死的可能更徹底吧!”
“所以啊!我們先牽制着山上這批日軍,不讓他們走一人,等僞軍殺光所有日本人,就該來找我們談判了,有這把柄在我們手裏,他們是圓是扁,就得看他們會不會做人了。他們活着,比死了有用!”老算盤笑眯眯的看着山坡下方騰起的陣陣硝煙。
如果可以,這樣的僞軍再來一個師最好。
“去,讓通信兵去給連長報告這個好消息。我部以傷亡5人爲代價,格殺300僞軍及100餘日寇,并成功招降僞軍一部!當然了,給連長說清楚其中緣由。”
“紫荊山戰場僞軍反水擊殺日軍,要和我軍談判?”收到3班電報的衛東來隻是微微一愣,在野戰指揮所内來回踱了幾步,眼中神色閃動。
“讓沈排長、龍排長立刻到我這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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