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有了挖角錢大柱失敗經驗的唐刀決定。
這次,他就當幕後大佬好了。
挖牆角的事,除了他有把握的,其餘的還是交給專業的人去幹。
那些‘專業人士’當然就是唐刀手下的兩個少校營長和他們手下的各個步兵排長了。
不是說他們有多好的口才,而是,用唐刀在召開的‘挖角’會議上的說辭:這叫有的放矢,67軍的我不熟,但你們644團的老人們可不陌生。
少校級軍官,每人負責挖150人,含五名尉官,上尉中尉級每人30人,少尉級每人10人,軍士級不設任務,但能提供優秀士兵名錄并成功引入者,記功一次。
這是什麽,這叫全員挖牆角,有些類似于未來的某些招生困難的大學招生,從校長到教師,全員出動去搞招生宣傳。
隻是唐刀手下的這些校官、尉官們可比苦逼老師們要硬氣多了,他們不光要的是強兵,手裏還有有兩個指揮官聯名簽發的調人軍令,何況,兩各指揮官又親自來警備營的遺體告别儀式上走了一遭,并發表了一通“你們警備營就是松江最鋒利的戰刀”的演講。
這就是警備營的底氣,不光是拳頭部隊的名頭,更是有兩位軍座大腦的撐腰。
那個團長敢耍渾不放人?
在這種戰時,敢抗令者,軍法絕不容情,可不像平時,還有長官幫你求情糊弄一下就過去的。
而且,人家唐刀唐營長原本就是大名鼎鼎的四行營營長,四行營久未出現可能去執行秘密任務,但唐刀率領着警備營可是在倉城一戰盡顯四行營營長的威風。
親眼目睹着倉城在炮火中變成一團火海的團長們沒有那一個敢認爲自己就能率兵堅持十幾個小時,澹台明月所說的唐刀在最後關頭請求指揮部命令全軍火炮‘向我開炮’更是震撼人心。
當然了,被唐刀撒出去的軍官們主要是去67軍另外七個步兵團要人,也就是沒好意思再去挖644團的牆角,人家把自己的警衛連和一營都給你唐刀了,再要,就沒臉了不是?
所謂的有的放矢,自然是有目标的要人。
67軍在這兒光是純步兵有8個步兵團,平時大家算不上多熟,但架不住有‘内奸’,都在一個步兵軍内混,誰還沒親朋好友啥的?有點名氣的兵和軍官百分之三四十都逃不了紅着眼珠子要人的警備營軍官們的‘魔爪’。
别說67軍,其實,26師那點可憐的人馬也同樣沒逃過唐刀的‘毒手’。
比如,劉雨青中将的警衛班長趙大強被唐刀點名要過來擔任警衛連的少尉排長,也算是晉升一級,劉師座就算不樂意,也隻能忍痛割愛。
老王同志現如今可沒什麽警衛班了,也就倆警衛員,也被唐刀硬生生扒走一個去步兵連擔任副排長兼班長。
郭軍座.
我自己送倆少尉過來,你娃兒就别厚着臉來要了。你不要臉,我還能像你一樣?
另一個川軍上校團長一看,得,再肉疼也得給倆不是?
也就是說,從67軍撥拉的,以士兵和尉官居多,43軍這邊,兵本身就少,那唐刀瞄上的,自然是百戰老兵,而且基本都有提拔。
或許也就是錢大柱最特殊。
做爲唐刀親自提拔起來的軍齡最短甚至連自己名字都認不全的新科步兵排長,出身川軍的錢大柱對67軍兩眼一抹黑,貿貿然跑去找比他高了不知道多少級别的上校團長要兵,人家或許不會臉一黑給你掃地出門,但給你弄幾個炊事兵、彈藥手或者辎重兵的可能性絕對高于百分之九十九。
而讓錢大柱跑去找自己老團長老王同志要人的話,可憐這位上校團長手下總共就兩個步兵連,一個步兵連都已經在倉城去了三分之二,再去找他要人,錢大柱實在是下不去那個手啊!
何況,沒看人家唐營長仗着自己和老王是叔侄關系要了一個警衛員,都被老王指着鼻子罵了個狗血淋頭?
錢大柱隻能另辟蹊徑。
他将目标對準了松江保安團。
松江保安團擱以前,自然入不了正規軍的眼。
别看川軍窮得一逼,誰能整杆漢陽造就是一個步兵連裏最靓的仔,許多士兵進入淞滬戰場時手裏的槍都還是二十多年前造的老套筒,膛線都快磨平了。
但川軍可是有正規編制的軍隊,是軍政部發軍饷的,名字是記錄在案的,哪怕是死了,也有人幫你寄封信回家告訴一聲,好讓家人得知你是在何地戰死,燒紙點香也能找個方向喊你幾聲,不至于成個孤魂野鬼。
這就是正規軍的優勢,也是正規軍對保安團這種地方民團兵的心理優勢。
但這次,松江保安團表現的可是大大出乎所有人意外。
算是和他們并肩作戰的警備營士兵們可是親眼目睹了日軍大舉進入街區,又被狼狽趕出街區的戰況的,保安團士兵們也足足将倉城陣地的右翼保護了超過十二個小時。
一共燒毀炸毀一輛89坦克和兩輛94裝甲車的戰績也足夠輝煌。
這說明什麽,說明隻要把他們逼急了,逼上絕路了,一樣可以是好兵。
而且更誘人的是,松江保安團官兵們的裝備,可比43軍要強的多。
駁殼槍是清一水的德制二十響,沖鋒槍是MP18,輕機槍是铮亮的捷克24式,指揮部的軍令上說得很清楚,調入人員将攜帶自身裝備進入警備團。
那意思是,隻要錢大柱能找來人,那些令他豔羨的流口水的裝備可也歸他了。
錢大柱直接找到了同樣在西城區修整的保安團一營,營長莊師散倒是一臉笑呵呵的接待了正規軍少尉,就算聽說錢大柱是打算來保安團要兵,也不像其他步兵團長一樣臉不是臉鼻子不是鼻子的,而是很客氣的請錢大柱暫時等一等,自己去找王司令彙報。
然後,等了快半個小時的錢大柱就發現,自己和這些老狐狸比,尤其是耍不要臉這一途上,真的太萌新了。
莊師散這個潑皮營長,直接撒丫子跑路,比那些好歹還維持點面上關系的67軍團、營長們不知道壞哪兒去了。
軍令再牛逼,你找不到接令的人,上哪兒說理去?
唐營長給他的時間可就一個半小時,找不齊人,那他就老老實實當個二十幾個人的小排長,編制是營部警衛排兼通信排,說白了,就是負責跑腿送信的。
排長和老班長他們如果知道自己的步兵排最後淪落成跑腿的,不得從墳墓裏蹦出來抽他這個碩果僅存的軍士啊!
好歹也是經曆過兩場生死大戰的兵,錢大柱也不再是兩年前那個啥都不懂的鄉村傻青年。
眼珠一轉,先走進正橫七豎八躺着休息的保安團士兵們的行列,不爲别的,先混個臉熟,至于說士兵們願不願意來,那是後面再說的。
畢竟,對于這幫民團兵們來說,如果不是自願,來了給你搗亂那可是極爲頭大的事兒。
果然,對于這名自稱自己是新成立松江指揮部直屬警備營的少尉排長,打了大半夜仗疲憊至極的保安團士兵們并沒有太大興趣,如果可以的話,躺地上睡上幾個小時比給他們發五塊大洋更讓人開心。
點點頭就算打招呼,閉着眼睛裝睡者更是大多數,走進房間内的錢大柱有點點小尴尬。
“排長,你看這些家夥坐沒坐相,睡覺時槍都放老遠,一點當兵的樣都沒有,我們還是走吧!去找我們老長官要兵。”跟着錢大柱來的桃子看着橫七豎八躺着的保安團士兵們,撇着嘴角向錢大柱低聲建議。
這自然是有對保安團士兵們軍容的不屑,但更多的卻是無比直白的激将法,上等兵是年輕,但絕不是笨蛋。
隻要有人中了激将法,大家就可以聊聊嘛!
激将法自然有用,哪怕這裏沒有笨蛋,就算知道也咽不下這口氣。
“看不上我們保安團的兵,就你警備營了不起嘛?侬知道乏,我們保安團一營可是幹掉了鬼子兩輛小坦克還另外幹死了兩三百小鬼子。”一個靠着牆閉着眼睛假寐的士兵懶洋洋的發言。
“還有,我排長一人燒毀了一輛小坦克不說,在街區裏幹掉多少日軍也不說,光是在西林寺那座佛塔上面就一人一槍幹掉了十幾名鬼子,我想問,你們警備營誰有這樣的戰績?如果有這樣的人,你們不是想招人嘛!我巫小虎就跟着他幹了。”
被這名軍服解開幾顆扣子露出胸脯的痞子兵這麽一揶揄一顯擺,年輕上等兵的臉猛的紅了。
不僅僅隻是被氣的,而是,有些無話可說。
保安團一營‘烏鴉’少尉的事迹可是指揮部通過廣播專門播報過,痞子兵并沒有信口開河。
這不是他無法反駁的理由,而是,光論有具體記錄的個人戰績來說,倉城守軍除了營長唐刀,還真沒有誰有這麽牛逼的。
一群要麽抽煙要麽懶散躺着的保安團官兵們紛紛朝上等兵投來嘲弄的目光。
沒驕人戰績,還敢拿言語刺激人,被怼了也隻能漲紅臉默認。
就這,還正規軍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