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次來的目的,其一是想要感謝陸先生對于濱海市和九州的貢獻,其二則是奉了陳仲儒将軍的命令,前來請先生你出山。”
“根據陳仲儒将軍和聯邦議會共同得出的意思,是想要請陸先生你組建青州的超凡者協會,并作爲協會的第一任會長代爲管理,并同時享有聯邦四十九道議員席位之一,地位官銜與我同等。”
“這是之前我軍方獎勵給你的功勳獎章,以及陳仲儒将軍親筆寫給你的一封信。”
“來看看吧。”
将目光從那一大包靈草茶葉之上移開,路長遠幹咳兩聲将自己的來意全部叙述而出後,便吩咐兩邊的警衛将攜帶的東西取出。
看到路長遠的示意,兩名警衛自是心領神會。
很快,一道不大不小的華貴錦盒就從他們的背包中取出,擺在了眼前的桌子之上。
路長遠取過錦盒親手打開,擱置在盒子裏面的正是一道功勳獎章和一面錦旗,還有一封薄薄的信紙。
獎章和錦旗是九州聯邦對于陸銘爲濱海市付出的貢獻,所作出的嘉獎。
畢竟對于一名超凡來講,世間能夠打動他們的無非就是權力和力量了。
但前者陸銘不欲加入軍方,就證明他對于聯邦的權力不太感興趣,而有關于超凡力量的後者,聯邦方面暫時也拿不出來,所以最後隻能用榮譽來代替獎勵。
至于信封,則是中州燕都總軍團長,陳仲儒将軍親手書寫而成的。
路長遠此次前來的目的,也正是想要将這封信交予陸銘,并勸說他出山作爲青州方面的超凡者會長,統轄一州之地的超凡事件。
這份官職和厚望,不可謂不誘人。
即使是陸銘,乍然聽到路長遠的話語,都不由得震動了一下。
一州之地的超凡者之首,并且還能占據聯邦四十九道議員席位之一。
好大的手筆,好大的氣魄!
這到底是誰起草的命令,竟然如此兒戲?
陸銘眼睛輕眯,内心掀起波動。
平心而論,如果要他陸銘作爲整個九州聯邦的執政官,那麽這道命令他絕對不會同意。
即使自己挽救了一場市級災禍,成功将深炎之主的陰謀破碎,将祂趕回了異位面又能如何?
須知道引狼入室,鸠占鵲巢,才是大忌!
接過功章和錦旗,陸銘道謝一聲後,便将這二者放在了一旁,随後鄭重的接過路長遠遞交過來的信封,猶豫了一下後,方才将其拆開。
“路部長,我雖是一介平民,但也知道你剛剛所說之事事關重大。”
“把一州超凡之事宜交付給我一個外人,而且還讓我等同将軍銜,位列議會議員一席,你覺得這現實麽?”
陸銘眸中閃過一絲懷疑。
路長遠話語中蘊含的意思太重了。
即使陸銘是堂堂凝丹宗師,也不能等閑視之。
“此事是陳仲儒将軍以總軍團長的名義提出,并與聯邦現任總長左雲書先生合計之後一齊定下的提議,即使議會中有人反對,最終還是成功通過。”
“所以陸先生不用擔心,你隻需要知道,隻要你接受了這道任命,那你就是整個青州的超凡協會之會長,并且聯邦方面不會限制你任何人身自由。”
“神隻災禍,空間裂縫,任何超凡事件是否出手,都由你自己決定,聯邦不會強行要求你執行必死的任務。”
“至于是否接受,還是先看過陳仲儒将軍寫的信,再做決斷吧。”
路長遠擡手指着陸銘手中捏着的信封,将陸銘話語中的疑惑盡數解釋了出來。
左雲書、陳仲儒。
一個是聯邦現任的首席議員總長,一個是總攬特殊軍團的總軍團長。
陸銘聽過路長遠的解釋,終于明白這則任命書,是由最上層的兩人親自拍闆決斷出來的。
那爲什麽會選擇自己?
因爲自己是現有的天選者中,實力最強的那個,并且偏向于守序陣營,所以需要樹立起來,作爲一道鮮明的旗幟?
懷揣着猜測,陸銘迎着路長遠的目光,打開了這封由陳仲儒親筆寫出的書信。
第一眼看,字迹很工整,方方正正,筆直筆直。
既沒有多少花哨,又沒有多餘的地方。
看起來很讓人舒服。
信紙上記載的内容不算多,也就幾百來字,但卻将陸銘心中的疑惑全部解了開來。
就仿佛那遠在燕都的軍團長,能夠曉得現在陸銘心中的疑惑是什麽一樣。
“陳将軍真是爽快人...”
反複看了兩遍信紙,陸銘禁不住感慨出聲道。
這位将軍書寫而出的文字,并未拐彎抹角,而是直入主題,字字珠玑,将爲何選擇陸銘,以及之後的所有利害關系全部都分析了一遍。
他的目的很簡單,就是想要陸銘出任這青州超凡者協會的第一任會長,爲整個九州做出一個榜樣,讓聯邦之後的計劃和行動更容易施展。
作爲交換,聯邦将不會幹涉陸銘這個青州會長的一系列行動,包括各種超凡事件的發生,是否處理也全看他個人意願。
起碼從明面上來看,這是養了個活祖宗。
既不出力,又給供起來,擱往日這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
但若是自己出任這青州會長,面對各地超凡事件的發生,民衆生靈塗炭,自己當真能無動于衷嗎?
看不到,就是眼不見心爲靜。
但要是看到了,那可能就另當理論了。
打的一手好算盤。
陸銘心中輕笑一聲。
“咚咚...”
指尖輕輕叩着眼前的桌面,陸銘正在沉思。
而路長遠看着眼前青年這副思考的表情,也并未催促,隻是靜靜的坐着,等待他後續下文的回答。
“陳将軍和左總長的意思,陸銘明白了。”
“左右閑來無事,那這個青州超凡者協會的會長之職,我可以做。”
“隻是路部長要清楚,我個人從來沒有過類似經驗,因此能不能組織好這些天選者,我自己也沒有把握。”
“而且最重要的就是,一個月之後第二次文明試煉将會開啓,到時候我可能會離開一段時間,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應該會比這次還要久。”
“如果上面能夠接受,陸某可以選擇去做這個青州會長。”
沉吟良久,陸銘發聲,算是應下了這份差事。
事情牽扯到了九州聯邦兩位最高級别的領導,而且給出的條件還如此優厚。
可以說是誠意十足了。
反正沒有什麽損失,而且借着這層身份,在自己前去參與文明試煉時,聯邦方面還能照顧一下自己的親戚和朋友。
既然這樣,索性就遂了聯邦的意思便是。
路長遠聽到陸銘的回答,面上終于露出了笑容。
站起身子,這位位高權重的戰略部長擡起手掌,伸向了陸銘。
“不礙事不礙事。”
“這些東西我會和上面彙報,陸先生靜靜等消息就是。”
“那從今天開始,咱們就是同事了。”
“我這幾天與陳仲儒将軍也通過幾次電話,他在電話之中對于陸先生你,可是很欣賞啊,不然也不會如此力薦于你。”
“有空的時候,陸先生可以去我那裏坐坐。”
握住路長遠伸過來的手掌,陸銘輕輕點頭。
“下次一定。”
确定了陸銘答應此事,路長遠此行的目的已經達到,于是不再繼續逗留。
像陸銘道了聲告辭之後,路長遠便準備回去處理别的事情,順便再将青州地區的超凡者總部給建立起來。
臨别之時,陸銘思忖片刻,從物品欄中取出了兩本傳承,在路長遠即将離開之際,作爲回禮,随手贈給了他。
其一是武道煉體法《玄罡通明勁》。
其二是仙道修行法《太平要術》。
這二者都是普通後天境中的上佳功法,不算頂尖,但作爲給予聯邦方面的回禮,再合适不過。
起碼陸銘有自信,現在的聯邦所接觸的超凡領主之中,沒有幾個能拿出這等重禮。
畢竟除了諸夏城外,還有誰能将一本一階上乘功法作爲禮物,随手贈與出去?
就算有,也是寥寥。
...
一周後。
青州濱海市内,信息管理局。
這裏是之前由一處官方建造的信息儲存之所,地段不錯,并且還挺寬敞。
現在,它改名了。
明面上還是叫做濱海信息儲存管理局,但實際上,已經變成了青州方面的超凡者協會總部。
整個青州之内聯邦已知的超凡者,都已經登錄在冊,由協會統一管理,隻要是有人觸犯了秩序與法律,就都會受到協會的武力制裁。
此時外界已至午時,空曠的協會内部,有着百來人聚集于此。
這些都是受到聯邦邀請,前來參加青州地區超凡者協會建立的超凡領主。
他們與陸銘一樣,都是第一批參與文明遊戲的天選者,其中除去寥寥幾個迷霧界的熟人外,大部分都是參與其他位面試煉的天選者。
其中實力也參差不齊,但即使最弱的,起碼也有一階中期,而靠在最前端幾個身上氣勢渾厚的,更是有着一階後期的實力。
畢竟能夠在文明試煉中活到最後的,身上最起碼也有幾分實力傍身。
而沒實力的,估計早就在一批又一批的厮殺中命喪沙場了,最終也沒機會回歸到九州。
“莫先生,不知道你們濱海市組建的超凡者協會,到底是由哪位超凡領主作爲主管的?”
眼下這協會内來了一百多名超凡者,青州境内發現的六七成人員都已經抵達,估計剩下的人也不會選擇來了。
見到時間進展的差不多了,站在最前端的一名超凡者,看着一側的濱海治安警局局長莫華,語氣沉着的詢問了一句,想要打探一些消息。
即使心中有着幾分自傲,但衆多超凡者在現實中也大都是拖家帶口的,如果能選擇和九州聯邦合作,自然沒有人願意铤而走險。
所以超凡者協會這種既屬于政治,又不屬于的體系就出現了。
據之前官方出頭透漏的消息來看,九州境内所有建立的超凡者協會,其會長執政人選,都會從超凡者中挑選。
也正是因爲這條消息,所以今日才有這麽多人聚攏前來。
如果能作爲會長,總攬一地超凡大權,這種權利的滋味,總會有人爲之感興趣。
眼前發聲的這位餘淮,就是其中一個。
作爲後天大成的他,之前在位面試煉中也算得上是一号人物,雖然不是最後的赢家,但也算是超過了九成的領主了,足有自傲的資本。
“餘先生不要急。”
聽到一側抱着手臂,語氣中露出幾分渴望的餘淮,莫華微微一笑,耐心的開口道:
“青州本部的超凡者協會第一任會長,已經有人選了。”
“這位先生已經接到消息,估計過不了多久就會趕來。”
“諸位還請耐心的等一等,那位應該很快就到了。”
這話語一出,在場衆人之中,有不少人面色都有所變化起來。
不是說這超凡者協會的會長,一定是從他們這些超凡者中選舉出來麽?
難道連這點,聯邦都要内定不成!
“莫局長,你的意思是,聯邦方面已經内定好了人選,這次專程請我們前來,就是想要我們做一個見證人,爲那位還未露面的人物加冕見證的?”
語氣中帶着幾分不爽,但到底有所分寸。
餘淮放下手臂,帶着周圍幾個超凡領主的心聲,開始向着莫華低沉詢問道。
“哈哈,餘先生這話片面了不是?”
“我們聯邦方面之前就已經承諾過,協會選取的會長一定會是超凡者,同時還要是一名對于聯邦秩序有貢獻,并且實力一定合格的強大人物。”
“隻有這樣,才有作爲會長的資格。”
“而我們青州選取的這位會長,正具備着這種資格。”
莫華笑眯眯的樣子,讓餘淮心中升起了幾分疑慮。
能讓聯邦方面覺得可以勝任會長的人物,實力自然毋庸置疑。
可是聯邦是在哪裏找到的?
懷揣着這種心思,餘淮默默退後幾步,不再繼續追問。
畢竟歸根結底,一階其實也隻是普通人,與二階超凡截然不同。
一步之差,天差地别。
沒有超凡之本,就不可能具備與一方龐大的政體針鋒相對的資格。
這點自知之明,餘淮還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