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十二人都是深炎之主跨越位面,第一批賜予超凡力量的人選,同時也是對于神隻信仰最爲堅固的信徒。
一道華麗且古樸,上面銘刻花紋,看上去既神秘又威嚴的祭壇,就這麽伫立在這房間中央。
其上有點點火焰與紅光流轉,論威嚴程度,遠勝于之前陸銘在山林之間所遇到的那處祭壇。
十二名深炎教派的長老,此刻正調整心神,盤坐于祭壇四周,以求能在精氣神盡皆圓滿之時完成獻祭,恭迎他們所敬仰的神隻降臨。
而就在這時,于祭壇最前端的一名黑袍人,卻突然睜開了眼睛。
“是血腥氣。”
“有渎神者闖入了山莊之中,而且還縱武行兇,殺了我們教派的信徒。”
雙掌放于膝蓋,這名深炎教派的黑袍長老,平靜的陳述出了外面的情況。
都快殺到家門口了還能這麽坦然,不是真有本事,就是虛張聲勢。
“祭祀絕對不容有失,尤其是那些人質祭品。”
“死幾個人事小,但要是因此影響到我等和冕下的大計,那外面闖入的人,簡直就是罪該萬死!”
處在這黑袍長老一側的另一名長老,也随之陰恻恻的開口道。
“月黑風高,夜長夢多,在這關鍵時候有人闖上門來,也不知道是哪方派來的愣頭青,竟敢壞我深炎教派大事!”
“我等一起出動,将這賊人擒下,押解于吾神尊位之前,作爲祭品活生生燒死,想必會讓神隻冕下異常滿意。”
外面的動靜,這十二名長老通過某種術法,大都通曉了大概。
因此,有人直接開口提出意見,語氣毒辣無比。
而在座的十二位長老無一例外,全都沒有否認。
可還未曾等到他們動身,這處房間的大門就被猛地推開,随後一渾身狼狽,面露大汗的深炎教派信徒便闖了進來,目光驚恐的開口對着這些教派高層道:
“諸位長老,出大事了!”
“外面...外面有個會神通術法,不似凡人的家夥,正在我山莊之内大肆屠戮我教教徒,現如今聚攏而來的教徒,已經有二十多号人遇害了!”
“什麽!”
這話一出,本來面色淡然,仿佛生殺奪予盡在我手的十二名長老,瞬間就不淡定了。
“怎麽可能?!”
要知道,外面的教徒可都有配槍!
殺了數十人?
那爲什麽他們連槍響都沒聽到!
十二名長老之中,領頭的大長老面露怒色,直接就站起身來。
“好,好手段!”
“看來對方是有備而來,就是想要針對我深炎教派啊!”
“要知道就連我等這些祭祀過數次神隻的超凡,都還沒有這種手段!”
“諸位,我等一起前去,看看這想要破壞我深炎教派祭祀神隻的神秘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話語落下,一身黑袍的大長老帶頭跨了出去,身後跟随着整個深炎教派的十一名長老骨幹。
這十二人的實力不可謂不強大,領頭的大長老已經達到了一階後期的境界,而剩下的十一名長老也有着一階中期的實力,也難怪能夠在這凡俗之間橫行無忌,視普通人爲無物。
畢竟借助着玄奇術法,他們确實有稱雄的資本。
可井底之蛙,也就隻能這樣了。
坐井觀天,不越出牢籠,他們的目光便短淺無比,整日裏隻有自己眼前的這一畝三分地,根本看不到外界的天空到底有多廣闊。
庭院之中。
手握一柄有龍雀雕紋的暗紅色長劍,陸銘如閑庭若步一般前進。
他的步伐很穩,不快。
但隻要有人膽敢阻擋于他面前,一息過去,這人就會當場脖頸濺血,殒命于此。
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
不是沒有人試圖掏出手中槍械,想要将這個長發披肩,身穿休閑服的年輕人斃命于此。
相反,幾乎每一個死亡之後躺倒在地,瞪大瞳孔目露不甘的教徒,其死時手中都緊緊握着還未叩動扳機的槍械。
他們不是不想射殺那進犯的年輕人,隻不過在絕對的實力懸殊之下,這些教徒手中槍械裝填的子彈根本就沒有機會射出。
那視網膜中追尋不到的青年握劍身影,在這些教徒們的心中就如同索命的鬼神一般,肆意的收割着他們這些羔羊的生命。
很快,這些彙聚而來越來越多,但是死的也越來越快的教徒們,終于絕望的發現了一個事實。
那就是即使他們人數再多,在面對着這位殺神時也沒什麽用處。
這道闖入山莊的神秘人想要殺他們,真的不用大費周折,隻需要揮一揮手,動動眼神就能做到了。
眼下那躺倒在地的二十多具屍體,就是最好的證明。
此處動靜,已經将整個山莊所有的深炎教徒都吸引了過來,除去那些被控制的人質和普通人外,所有與此次祭壇獻祭有所關聯的人物,都已經聚集于此。
庭院微風吹過,皎潔的月光揮灑而下。
一道單手背負,手持長劍的長發男子,在這山莊之中提劍前行。
而在他的對面,則是人數足有上百,卻都在緩緩後退面面相觑,誰也不敢率先叩動手中槍械的深炎教徒。
這一幕詭異無比,但就是發生了。
畢竟誰先開槍,誰就會死。
高度緊張的精神壓力之下,有的深炎教徒心中已經面臨崩潰。
這裏可是深炎之主的祭祀之場所,是莊嚴的神隻注目所在!
可爲什麽神隻冕下,會放任一渎神者肆意妄爲,而不降下神罰将其懲戒?
他們内心的信仰,已經有所動搖。
畢竟加入深炎教派的人,本質上都是渴望超凡,渴望不凡,渴望脫離平凡的家夥。
一旦他們心目中的神隻,并沒有他們想象中的那般偉岸。
那他們背棄信仰的速度,将會遠超一般人。
陸銘一步一步往前,已經快要抵達到了這處山莊的中心位置。
而就在這時,深炎教派真正的話事人高層,也終于露出了面容。
十二名長老從房門之中邁出,一眼就見到了那一柄長劍,震懾的上百人不敢有所動作的陸銘。
位處于十二人中央的教派大長老,暫代深炎之主大祭司的高文亮上前一步,眉頭皺緊握住拳頭,直接就對着昂頭的陸銘開口質問道:
“閣下到底是誰?”
“我高文亮自認從來沒有得罪過閣下,爲何今日要在我深炎教派舉行祭祀之時,前來鬧事?!”
“在神隻注目之地公然屠殺我教派人員,你是會遭遇神罰,倒大黴的!”
見到有重量級的人物發聲,陸銘本來平靜的眸子有了波動。
他停下腳步,眼皮微微擡起,看向了前方。
十二名達到了一階的存在,其中還有一名足以媲美後天大成的人物。
難怪敢有如此底氣。
陸銘心中了然。
周遭已經快要被吓破膽的深炎信徒,見到教派的領導人物親自前來,一個個仿佛都有了主心骨一樣,再次重整了士氣。
槍械擡起,齊刷刷的對準了陸銘。
盡管恐懼,可這些信徒們都是見識過深炎教派的超凡神威的。
他們覺得,就算是眼前這個神秘人很強大,可在神隻和教派長老的施壓之下,他也翻不出什麽花樣來。
待到高文亮話語落下,陸銘方才有了動作。
劍柄擡起,劍刃前伸,青年眸子明亮,嗤笑一聲:“深炎之主?”
“什麽玩意!”
話音畢,劍鋒揚起,一點火光乍現,随後燎原。
激烈狂風于此夜色憑空而起,吹亂了陸銘一頭長發,浩瀚劍光自劍柄處迸發而出,獨屬于諸夏的磅礴氣運之威勢,于此盡展無疑!
諸夏龍雀,出鞘!
高文亮腳步不由自主往後退了一步,那一道劍光之影在他的眸子間不斷放大。
恐懼剛剛升起,還未曾對身軀做出反應。
火紅色的神力飛速運轉,就在高文亮感受到那前所未有的危機時,他卻茫然發現,自己在面對着眼前這道持劍男子的進攻時,竟然沒有絲毫抵抗的能力。
這種差距,他隻在祂的身上見識過。
想起那道沐浴于神炎之中,足以媲美烈陽的偉岸身影,高文亮的心中布滿恐懼。
以凡人之身,比肩神明!
這怎麽可能?!
“不...”
身子一軟,高文亮死前最後的念頭,就是想将這荒謬的問題詢問而出。
可到了最後,他仍舊沒有說出來,隻是靠在牆壁上,緩緩劃落在地,再也沒了聲息。
劈出一道劍氣,劍光煌煌。
轉眼間,庭院山莊之内九成信徒,全部都随着高文亮隕落在了這一道劍光之下。
先天之威,竟恐怖如斯!
一百多名深炎教徒,連帶着那十二名達到了一階的長老人物,隻有寥寥數人受到重創,堪堪存活下來。
而且這剩下的幾人,也是陸銘有意留下的。
他需要讓他們帶着自己去找到陸文和那一衆失蹤人員所處的地方。
将不染半點血液的諸夏龍雀收起後,陸銘越過這一衆鮮血淋漓的屍體,踱步走到了那最前方僅剩一人的深炎高層處。
見到那看似人畜無害,可隻是一劍就滅殺了自己教派所有根基的殺神,這名深炎教派的長老差點吓哭了。
跌倒在地的身子連連往後攀爬,眼角瞥過高文亮和一衆教派成員的屍體,這名教派長老話語抖動顫音道:
“别...别殺我!”
“你想知道什麽,我都能告訴你,隻要是我知道的!”
看着眼前慌亂到六神無主的深炎長老,陸銘哂笑一聲,道:“你們教派的高層都被我在這裏給一鍋端了,整個教派廢了八成,已經不成氣候。”
“留你還有何用?”
“想活着,就好好配合我,将那些之前擒來的人質全部放了,懂麽?”
聽到陸銘語氣中的威脅,這名長老忙爬了起來,點頭如搗蒜,生怕陸銘反悔,道:“我懂我懂!”
“大哥你請放心,那些人質因爲需要用來祭祀神隻冕下,所以現如今都活得好好的,我這就帶你前去将他們都給放了。”
“請跟我來!”
看着眼前一點臉面都不要,全心全意配合自己,隻想要活命的家夥,陸銘面上露出一抹嘲諷。
貪生怕死,有野心妄圖颠覆秩序,卻又不能有挺直的脊梁。
讓人瞧不起。
等到九州聯邦的人趕到,就将這家夥還有那些剩下的教徒,全部都留給他們審問吧。
陸銘心中暗暗想到。
心中念頭剛剛升起,山莊外部便有了動靜。
上百名全副武裝的戰士,手持重武槍械,在他們的長官帶領下,從外界迅速的魚貫而入。
未過幾分鍾,他們就來到了這山莊的中心處,看到了眼下的一片狼藉之景,以及那前方的陸銘,以及跪倒在地的深炎長老。
看着這布滿一地的血液和屍體,場面一度有些寂靜。
直到那名路長遠的親信,暫代濱海市治安警局局長之位的莫華回過神來,一步踏出之後,才将這尴尬和詭異的氣氛略微緩解。
“陸先生,事情...解決了?”
身姿挺拔的莫華遙遙看着那高台之上,面色坦然無比,沒有一絲一毫傷損的陸銘,微微沉默片刻,語氣有些幹澀的開口道。
這無疑是一件廢話。
但是莫華卻還是要确認一下。
一個人,沒有借助任何交通工具,就單單憑借一雙腿,結果竟跑的比他們運用軍用車輛都要快。
而且等到自己集合隊伍火速趕到時,卻發現事情早就已經塵埃落定,自己一幹人等也已姗姗來遲。
這簡直太過匪夷所思了,以至于讓莫華都有些不敢置信。
“哦?”
“局長先生,你來的正好。”
本來正欲帶着眼前這個深炎長老,将陸文和一系列人質全部釋放的陸銘,在見到專業人員趕來後,一把便将眼前這個癱坐在地的家夥提了起來。
“這家夥交給你了。”
“專業的事情,還是要交給專業的人員來做。”
“我還需要去這山莊之中,将那所謂的神隻祭壇給徹底處理掉,以免出現意外。”
“這家夥是深炎教派的高層,知曉牽連到這次事件的所有人質位置所在,因此事關之後營救的事情,就拜托諸位了。”
說完,陸銘向着外圍的所有戰士微微颔首,聊表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