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軍團濱海分區軍事基地。
一身軍裝,狀貌魁梧的中年人,正看着眼前屏幕上由前線傳來的一段影像,眉頭輕皺。
屏幕之中,正見到有一長發披肩,身穿休閑服的俊秀男子,化出明王法相橫于天際,隻是一掌就将那導彈都轟不碎的源晶徹底捏碎,震懾在場衆人。
這影像雖然拍攝的并不算好,但尚且還有幾分清晰,讓人能夠看清楚那道超凡身影的具體面貌。
“陸銘...”
輕聲呢喃之音,從這名中年軍官的口中道出,似是有些頭疼。
“一個月以來,怎麽這天底下出了這麽多的亂子。”
長歎一聲,路長遠放松身子,坐在了椅子上面,點起一根煙,眼神中帶着一縷憂慮。
他面前的案桌上面,擺放着散亂而又密集的各項事件記錄簿,正是這月餘以來,九州地界和其餘國家所發生的大大小小的超凡事件。
九州曆200年,4月20日。
第一例超凡異常現象于涼州扶風市市郊出現,一道細微的時空裂縫,帶來了十八名怪物穿梭而來,造成7人傷亡,13人受傷。
九州駐涼州軍區戰士出動,将這場亂象徹底壓下,随後,這第一道時空裂縫才慢慢關閉,徹底消散。
九州曆200年,4月27日。
第一例邪神祭壇于金陵市郊區出現,蠱惑并吸引了普通人堕落,組成了第一支邪神教會—燭火教派。
這支教派蓄謀潛伏一段時間後,成功策劃了九州超凡事件以來的第一次邪神祭祀,造成137人傷亡,甚至讓燭火教派背後的神隻燭火之主都成功降下了目光,若非發現及時,險些釀成重大災禍。
九州曆200年,5月4日。
蔚藍星西境維利亞共和國,被不明神隻注視之後,祭壇能源積累成功,神隻虛影自天外而降,随後一座小鎮化爲火海獻祭,淪爲焦土,死亡數千人。
九州曆200年,5月10日。
第一次穩固的時空裂縫開啓,一千多蠻人在邪神神隻賜福之下,施展詭異的魔法跨越位面而來,聯邦方面從源晶之上緊急研究出了偵查方法,成功抵禦住了這次異常進攻,損失慘重。
如果不是處于人煙稀少的林地地帶,險些波及到周遭民衆。
煙霧彌漫,吞雲吐霧,路長遠随意的撥動着這些絕密事件,随後拿起一側的筆杆,琢磨了一下後,複又記載:
九州曆200年,5月17日。
濱海市清源鎮範圍内,有邪神教派成員重新祭祀神隻,欲效仿燭火教派行爲,妄圖颠覆城市秩序,特殊調查軍團特批發動東風一号導彈,最終沒能成功摧毀祭壇。
事件進行最後,被一道從天而降,身懷神通的神秘青年成功阻止。
據證據觀察,這名青年出身九州,名叫陸銘。
超凡來源:不可考,具體實力:不可考。
是否可信:?
寫到這裏,路長遠筆頭一頓,擡頭又看了一眼那影像播出的場景,于是躊躇了片刻後,寫下:
“經過觀察,暫時并無危害,信息應爲正确,可予以部分信任。”
放下筆杆,路長遠歎了口氣。
“報告!”
聽到背後響起的聲音,這名中年人并未轉頭,而是直接開口問道:
“信息調查的怎麽樣了?”
“結合這張臉,還有姓名和一系列特征,有沒有查詢到這名年輕人的信息?”
一陣腳步音響起,随後一道身影走到了路長遠的身前,脊梁筆直。
聽到長官的詢問,這名士兵自然不敢怠慢,而是一闆一眼的正面回答:
“報告長官,有眉目了!”
“經過信息采集調查,再結合姓名,我們已經鎖定了人選。”
“如果沒有出錯,估計結果八九不離十。”
一邊說着,這名士兵一邊将調查的信息掏出,随後默念出聲道:
“姓名陸銘,出身青州濱海市清源鎮、自幼父母雙亡,随着爺爺生活,爺爺去世之後,家裏隻剩下了一個大伯,還有一個堂哥和一個堂妹。”
“據信息記載和各項采集來看,我們有八成可能敢确定,那道身穿休閑服的身影,就是這信息采集記載中的陸銘!”
“而且還有最關鍵的一點,那就是從一個月前開始,這名年輕人就神秘失蹤了,而這正是超凡事件拉開帷幕之時。”
“這時間點太過巧合了,很難讓人不懷疑。”
“因此下官鬥膽猜測,這人一定有問題,需要請來觀察!”
信息念完後,這士兵擡頭,看了眼正在抽煙,看不出神情的長官,有些不确定的開口問道:
“路部長,要不要讓穆組長将這陸銘給請來?”
呼出口氣,路長遠輕輕敲了下桌子,沉吟片刻後将煙滅掉。
“不急,你先将這裏的消息傳給上面,一定要讓陳軍團長知道。”
“至于穆龍城那邊,我親自去說。”
“好了,下去吧。”
路長遠說罷,揮了揮手。
而見如此,這名士兵也不再多言,隻是将懷中的信息文件收拾了一通,便向着眼前的長官行了一禮,慢慢退了出去。
嘎吱。
大門關閉,路長遠從懷中掏出一部加密手機,随後撥出了一個号碼。
号碼接通,一道低沉的聲音從中傳出:
“第三行動組組長穆龍城,請求指示!”
接通電話,看着眼前屏幕上不斷循環播放的影像,路長遠心中分析着陸銘的情況,斟酌着語句,随後終于開口道:
“龍城,你們小隊傳來的情況,我都知曉了。”
“祝賀你,又一次成功完成了任務,聯邦和軍團以你們爲榮!”
“将電話遞給那名年輕人吧,有些事情,我想要和他聊一下。”
...
離開大坑,陸銘與穆龍城初步了解了下,便與他一同回到了那數十名戰士和運輸機旁。
二人心中都有數,各自避開了重要問題,互相都探了探底,閑着聊了一段時間。
就在這時,那名叫穆龍城的組長,揣着的電話卻突然震動起來,讓陸銘聽了個清楚。
“來了。”
眯了眯眼,陸銘心中猶如明鏡一般。
這裏的情況發生之後,這支駐紮的小隊肯定會全程錄下,傳回總部作爲信息報備。
因此陸銘知道隻要他現身,就注定會被聯邦方面和特殊處理軍團知曉。
但這電話來的,卻遠比陸銘想的要快。
看着眼前接通電話後神情嚴肅,身姿挺拔的刀疤臉軍官,陸銘抱着雙手,靜靜等待着下文。
“是!”
“好!”
“我知道了,保證完成任務!”
接通電話之後,穆龍城一會點一下頭,俨然一副下級面對上級的作态。
将通訊機暫且擱置,穆龍城這才轉過頭來。
“陸先生,不知道你是否方便接一下電話?”
“你知道的,這裏的事件我們軍團肯定是高度關注,所以...”
看着一側就這麽看着的陸銘,穆龍城猶豫了一下後,方才委婉的開口道。
潛在意思就是,這是上級的命令,希望你能夠配合一下,我也做不了主,不會讓你爲難的。
瞅了一眼眼前穆龍城握在手中的加密手機,陸銘态度自然,并沒有出乎意料,而是大大方方的将其給接了過來。
“不就是接個電話嗎?”
“自然可以。”
陸銘說完,便把這對講機放在了耳畔。
“我叫陸銘,有何指教?”
聲音溫和,沒有任何架子,單刀直入。
軍事基地處,聽到陌生聲音入耳的路長遠,倒是有些微怔。
這年輕人,好自然。
資料上顯示,他也不過就是二十三四歲的年紀,剛剛畢業不久。
這份年紀就能有這份千帆過盡的從容,倒是少見。
心頭認真了幾分,路長遠并未擺出官威,而是用一種和藹可親的話語,先向陸銘表達了謝意,道:
“是陸銘陸先生吧?”
“我叫路長遠,算是這濱海市的戰線指揮部部長,這裏所有的超凡事件,都由我全權負責。”
“之前你救援穆龍城,并摧毀一次邪神祭祀陰謀的事情,我已經知曉了。”
說到這裏,路長遠頓了頓後,語氣中帶着了幾分嚴肅和真誠,繼續道:
“因爲你,免去了一場甚至可能影響到數千人生命的巨大災禍!”
“所以我在此代表九州聯邦,以及駐濱海市特殊戰略分部和所有濱海市居民,像你表達崇高的敬意!”
聽到路長遠語氣抑揚頓挫,帶着幾分情緒渲染的聲線,陸銘扯了扯嘴角,輕笑着搖了搖頭。
聽起來倒真有幾分神聖,要是普通人來此,估計都該熱血上湧,倍感光榮了。
若是未曾經曆文明遊戲,未曾與諸般異族厮殺的陸銘來此,恐怕還真會深受感動,有種莫名的使命感誕生。
但是陸銘這大半年過去,身懷天命氣運,做過類型以大義爲名頭,收攏各方勢力的舉動,已經不知道有多少次了。
他已經是一個合格的老油條了,路長遠這一番官方話雖然說得漂亮,但還不值得陸銘爲此放松警惕。
畢竟從官銜上來看,這可是一位節制統領一市軍馬的大人物,甚至在必要之時,可以出動導彈!
能有這份手腕的,可不是什麽傻白甜。
“路部長說的太誇張了。”
“之前那一枚導彈降臨,已經将這源晶之中蘊含的能量耗盡了九成,我雖然施展神通将其捏碎,但其實真正的主力,還是特殊處理軍團。”
“我隻不過是恰巧察覺到異動,在這裏救下了穆組長性命而已,沒有你說的這般崇高。”
等到路長遠話語講完,陸銘這才開口推脫道。
這話也算是半分半假,畢竟要是沒有那一枚導彈引爲助力,陸銘确實沒這麽容易将這源晶銷毀。
但要是放任不管,等到穆龍城被神隻徹底控制的話,恐怕一不小心還真有可能引發一場災禍。
所以路長遠的話語,也不能全算是恭維。
“如果路部長有什麽想問的話,就直接問吧。”
“我知道你一定有很多想要知道的事情,在這裏,我都可以告訴你。”
對面不是什麽簡單人物,估計現在早就将自家老底,祖宗八代都掀出來了。
這些陸銘腦子一轉就能想得到。
既然如此,索性就不繼續兜圈子了,反正關于文明遊戲的一些事情,即使他不傳出去,聯邦官方肯定也可以從别的地方查詢的到。
不過就是早晚差别罷了。
軍事基地,躺在椅子上的路長遠聞言,頓時精神一振。
将手機拿開,路長遠不着痕迹的查看了一下手機中的其他功能,确定沒有出現問題後,這才重新開口道:
“陸先生,此言當真?”
“那路某可就要多問幾句了,陸先生還請不要介意?”
聽到路長遠停頓了一些時間後複又開口,陸銘并未猶豫,又确定了一下自己之前的話語。
“自然确定。”
“無論是我這一身超凡實力到底是從何而來,還是别的什麽情報,隻要是聯邦想知道的,我大概都能做出一二分解答。”
“路部長不用如此小心,說實話,這些消息即使我不說,早晚有一天你估計也會知道的。”
“現在,請問吧。”
陸銘一席話語說出之後,路長遠終于露出了真正的笑容。
随後,二人便在這電話中你一言我一語,探究了很長時間。
一些關于文明遊戲和文明試煉,以及外域神隻的事情,除去一些敏感問題,如接觸過的領主等問題外,陸銘都如數的告知了路長遠。
話語交流完畢,路長遠的心情也是跌宕起伏,一路波折複雜無比。
這些話語對于他這個常年掌兵,不看小說的将軍來講,就跟特麽天方夜譚一樣。
但聽着陸銘語氣中言之鑿鑿,又包含真切的話語,以及那最重要的一身實力體現,路長遠又不得不去相信,這是真事。
“多謝陸先生這一番消息了。”
“不得不說,信息量挺大,讓我這個快步入老年的家夥都有些接受不住。”
咳咳兩聲,路長遠感慨良多。
“俗話說少年出英才,能從那種地方殺出一條血路,硬生生打回九州,陸先生這樣的英才,數遍古今都不多見!”
“不知道有沒有考慮過來我這裏坐坐?路某挺想真正看一看,能挽狂瀾于既倒的英傑,到底是何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