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方,左右兩邊,各有神袛。
這些神祇中,盡是小神,野神。
小神雖位格不高,但神權不小,皆是真神的從神,侍神。
如母育者的神子,半羊神「賢浮」,便在此處。
而野神雖無權,卻小有神能。
諸如死靈大君,大屍妖,巫王一類,各自有一段傳奇史。
這一些存在,聚在「觀」中,或交流,或歌舞,或吟唱。
半晌,有宏大聲樂響起。
這聲樂,流淌于衆神心田,令其恍惚,令其歡樂,令其悲哭。
這聲樂中,蘊含均衡循環之美。
凡是現世中萬物,聽這宏大聲樂,必然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聲樂結束,馬修口吐真言。
他叙述着均衡道理,講得也是深入淺出,并有異象伴生。
座下者,皆凝神去聽。
不管聽懂了多少,都是面露喜色,一副受益匪淺的模樣。
馬修講道,自然不是爲了奉獻大衆。
這些年,通過這種形式,他很好的經營了和大勢力的關系。
同時,也爲「幻夢」,招募許多大能。
如西方星主「沙靈」,便是因聽聞道理,受悟而加入麾下。
忽得,馬修一頓。
他目光一動,看向了東北方,說了一聲:“蓮已開了!”
雖後手掌一拍,衆神散沒。
“天命啊!”
馬修歎道。
舍薩度的天命之力,的确好用,簡直爲「高山恐怖之王」,量身而定的。
那臍蓮一出,直接将「次神象」削弱大半,
如今,一蓮已生,一象已除,而後再依法除去餘下四象。
那麽,便可專心面對「恐怖之王」了。
“來。”
馬修手一招,那東北方,「次神象」的臍蓮中,立馬飛出一蓮子。
“你們去吧!”
馬修對着身後說了一聲。
“五丘次神象,心靈互通,必然已提前蘇醒,降臨地底。
皆時,一至四号場的「周星天相大秘儀」,定然應激而發。
你們前去支援,務必讓蓮順利長成。”
“是。”
在「觀」中的陰影之處,彌陀,女神,鼠父,月女,齊聲應道。
馬修目送祂們離去。
良久,他來到「觀」下,至「天啓報機」前。
對于「次神象」,馬修并未放在心中,隻因他的計劃周全。
唯有一點,那便是「高山恐怖之王」。
這五丘次神象,乃祂在現世中的五兄弟,代表了祂的意志。
一旦動了祂們,也必然驚動那一位,這是無法避免的事情。
原來承接的「天命」,乃是直接作用于「高山恐怖之王」。
如果按舍薩度的意思,承接天命者,應直面目标,完成使命。
但是馬修自有計劃。
這一次滅除五兄弟,正是他宏大計劃中,最初始的一環。
按照侏儒的啓示,「高山恐怖之王」的降臨,必要經曆一系列的複雜程序。
“我還有時間。”
馬修心道。
在「天啓報機」前,有一爐子放置在那裏。
這爐子下,由天金所鑄的不死鳥托着,爐中焰火呈五色。
這爐,名氣爐。
它非金非木,而是采五元素氣脈而鑄,可煉一切靈性材料。
“這氣丹爐已然造就,也不知能不能煉成那一種魔藥?”
馬修喃喃道。
他手一翻,一頁莎草紙出現。
這紙上,記錄着一個魔藥方,這是遠在外海的魔女給予他的。
到頭來,馬修還是借助了她的智慧。
“去。”
一粒蓮子飛出,徑直投入到了爐中,緻使爐中火焰更盛。
這蓮子,出自「次神象」的臍蓮。
其中的精華,蘊含了一個「次神象」全部的神性和神力。
馬修通過「天命」,巧妙的榨幹了「次神象」。
但這一種蓮子,不可以直接去服用,需淨化其中的邪質。
于是,才有了魔女的藥劑方。
魔女的藥劑學造詣極深,淨化邪質的問題,絕難不倒她。
難得是馬修另外的要求。
除了邪質,馬修想利用「次神象」的本真,煉成一種‘藥’。
這‘藥‘需從本真中,濾出神能。
煉成這種‘藥’,那是非常困難的。
魔女在藥劑學上的非凡智慧,幫助馬修走出了最困難的一步。
馬修得了天命,便必須完成舍薩度的使命—催發「星之子」。
這不是一個困難的使命,某一種程度上來說,相當的簡單。
這些星之子,遊蕩于群星中。
一旦尋找到物質世界,必然如毒瘤一般,附着其上,吮吸養分。
催發「星之子」,便是令這種世界毒瘤,徹底爆發出來。
找到「高山恐怖之王」,這也不難。
盡管祂被放逐了,但馬修依然有許多方法找到祂。
真正困難的是面對祂。
祂是惡意的集合,邪惡的化身,面對祂,就是面對惡本身。
馬修沒到全人的境界,無法做到無視惡,他連死亡都沒堪破。
所以,馬修需要一些準備。
煉‘藥’,就是這種準備。
舍薩度的天命,能限制邪惡,有化止邪惡之力。
利用它,可完美的抽取五兄弟的本真,保留其中的神能。
而後通過煉的方式,萃取神能。
「五丘次神象」乃是「高山恐怖之王」的投影和化身。
也就是說,馬修在通過煉‘藥’,來竊取「高山恐怖之王」的力量。
“來了。”
馬修心有所感,望向戰場。
一号場。
彌陀沐浴在岩漿中,身上百眼中,許多被生生扣了下來。
體外的千臂,折斷的,扭曲的,電擊的,被焚燒的,皆而有之。
在他腳下,那一頭「次神象」,正被死死壓在岩漿大河之中。
他們的戰鬥,竟然從地窟裏,一直打到深土下的岩漿火河。
而彌陀腳下,那「次神象」的臍蓮已開。
二号場。
這處戰場中,還保持原本的地貌。
看樣子,戰鬥并不激烈。
那月女手捧「午夜碟」,背後一輪虛幻月體,正在緩緩高升。
仔細一看,那「次神象」正蜷縮在月體中,如嬰兒一般。
自月女繼承王權,已越發強大。
馬修至今還能自如的驅使她,無非靠着往昔的情分罷了。
三号場。
這處戰場,深土坑窟中,粗大如繩索的蛛絲,到處交錯着。
這些蛛絲,連接了每一處的基壇。
在那蛛絲交錯的核心,「次神象」被固定在那裏,無法動彈。
紡織女神的蛛絲,将「周星天相大秘儀」的特質進一步放大。
那恐怖的群星引力,在蛛絲的引導下,變成一種粘黏力道。
這力量從四面八方将「次神象」,死死的黏住了。
四号場。
這是屬于鼠父的戰場。
在這裏,如一号場般,經曆了一場改變地貌的高強度戰鬥。
濃郁的陰影,同蝕骨的邪能,混合于一處,使得這裏如冥府般。
在這裏深處,一處處次元隧道口,可見「次神象」撒落的神血。
鼠父正如受傷的野獸,坐在焦土中,哀吟着。
在他身前,不知是祂,還是「次神象」的神血,已聚成血坑。
坑中,一小綠鍾倒扣。
那綠鍾中,赫然是「次神象」。
祂雖受了重傷,不過還是以「瘟鍾」鎮壓了這一頭「次神象」。
鼠父終究還是不如前三位,畢竟祂非是戰力見長的神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