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對于眠雲丘上的學徒而言,自然是煎熬而漫長的。
那些深奧的知識,靈性理論、元素曆史、咒術秘文段的含義。
這些無一不摧殘着他們的大腦,白天聽課,晚上熬夜複習知識,這已成了學徒必備的項目。
當然,某個被禁閉的學徒成了他們課餘時間的笑料。
當他們松懈之時,學徒中的烏波總是會将馬修的事情說一下。
這時,學徒們必然牟足勁來學習,力求将馬修徹底超越,然後遠遠甩開。
說來也奇怪,某些元素法入門的學徒發現眠雲丘的氣元素含量低得驚人。
不過這也沒引發什麽動靜,某個助教過來看了一下,沒看出啥問題。
于是大手一揮,讓他們另找一處地方采集元素。
這些入門的學徒,算是有天分的,結果白天結束課程,晚上還得摸黑外出采集元素。
一個月下來,個個頂着黑眼圈,一副飽受折磨的模樣。
某日,清晨。
結束禁閉令的馬修打開了屋門,在屋門之外,一位位學徒正注視着他。
馬修穿着統一的學徒青袍,雙手合攏,自然垂下,眼睛微微眯起。
在他的目光下,一位位學徒低下了頭,隻有幾個依舊擡着,并與他對視。
“這才有意思!”
馬修邁出一步,那些與他對視的學徒均是慌忙後退。
在他們的眼中,剛才仿佛有一巨人從小小屋門邁出,并朝他們踏來。
“精神幻象!”
某個學徒呢喃道。
一個月的學習,他們已非神秘學上的新手,稍稍懂了一點專業知識。
這種視覺上的幻象刺激,必須擁有高超的精神修爲才能同時作用于多人。
“看來,這一個月中,你們學習到許多。”
馬修知道,敢與他對視的,必然是已經完成元素法入門的學徒。
而這些學徒中,又以烏波對他敵意最深。
小伊利在一個月中,已經調查了烏波的背景。
原來是一個落魄精靈貴族子弟,小有天資,一入季島便被帕帕克看上。
這不,聽到馬修與帕帕克的沖突,便立馬挑動學徒們對馬修的反抗情緒。
“這裏是眠雲丘,你準備做什麽?”
烏波受到的幻象刺激是最強烈的,整個癱坐在地,兩股顫顫。
馬修看了他兩眼,沒有進一步的動作。
通過烏波對付帕帕克,這暫時還行不通。
帕帕克雖然看重烏波,但并未将烏波收爲弟子,所以烏波即使出事,也牽連不到帕帕克。
馬修需要一點耐心,等待烏波繼續成長,直至被帕帕克肯定。
而那時,就是他出手的機會。
此時,助教們正在一旁看着,并不準備插手馬修的事情。
可能是馬修的手段令他們忌憚,畢竟死了一位助教,而馬修卻隻是關了一個月的禁閉。
“今天的課程是什麽?”
馬修看着一側的五位助教問道。
“各類雜藝的初步了解!”
一位助教回道。
另一位助教又道:“這堂課上完,你們可自主選擇一門雜藝學習。”
說完,五位助教讓學徒們排成一隊,便動身向風堡走去。
路上,伊利跟在馬修身邊,介紹着風堡的曆史。
盡管馬修在多羅口中已經聽過,不過再聽一遍依舊覺得新奇。
風堡,一個由氣元素生命建造的城堡。
它位于浮空山丘的北側,高度在三四千米左右,主體是某個古老元素巨人的顱骨。
在浮空山丘的邊緣地帶,大量的飛蝠坐騎在這裏等候着。
學徒們熟悉的踩着飛蝠背上的鞍具,坐在它們的背上,拉扯着缰繩。
馬修有樣學樣,當他拉動缰繩,大飛蝠發出叫聲,肉翅上的爪子開始爬動。
當它移動到斷崖處,猛得一個俯沖,而張開肉翅,借助氣流升空。
“飛行!”
盡管是借助飛蝠,但馬修還是體會了飛行的刺激與暢快感受。
大飛蝠一路上飛,穿過薄雲,經過雲中間隙,抵達那處如同鑲嵌在雲山上的「風堡」。
一如多羅所言,如果秋風廟宇是他們的信仰地,那風堡就是他們的戰争堡壘。
炙熱而強烈的陽光下,那顆元素巨人顱骨透出朦胧青光,直将這一片雲山照成碧色。
在顱骨周圍,無數“飛蚊”一樣的東西嗡嗡亂飛着。
馬修騎着大飛蝠湊近一看,竟是一群資深學徒。
他們或騎木杖,或駕馭流風,又或者乘坐飛行侍從,于「風堡」間往來。
“走吧!”
在這裏,即使是助教們也不敢亂飛。
他們讓新學徒們盡量聚在一處,朝着元素巨人顱骨的口中飛去。
“咻~”
一個騎着噴火掃帚的男人飛了過來,他繞着學徒們上下飛行。
“你們中有一個新面孔,我很早就聽說過他了。”
那男人先掃視一圈,而後盯着馬修。
“你!”
他手指着馬修,語氣輕蔑。
“大家,看看,我們的「超新星」來了。”
男人吹了一聲口哨,大聲歡呼起來,引來了許多資深學徒的注意。
“托德,别玩得太過分。”
在資深學徒中,一個威嚴的青年開口道。
“鷹小隊!”
馬修坐在大飛蝠的背上,說出了這個嚣張男人的隊伍名稱。
多羅曾告訴他,學徒到了第二年會走出眠雲丘,他們會去往風堡,在他們找到屬于自己的團隊。
一旦抱團,即使是才掌握咒術,他們也可完成一些具有挑戰性的任務。
在這些隊伍中,一支名爲鷹的小隊算最出風頭的一個隊伍。
大約因爲,這支團隊中的正副隊長都是上一屆的新星。
騎着噴火掃帚的男人,他正慢慢降下高度,“馬修,從來沒有學徒可以提前擁有稱号。
我需要你在這風堡之前,主動放棄「超新星」的稱号。”
“什麽意思?”
馬修不解,他什麽時候擁有稱号,這「超新星」難道不是簡報上的一個噱頭嗎?
“你難道不知道,你的朋友庇阿特,他剛加入高岩軍便立下宣言。”
噴火掃帚上的男人咆哮着,這将更多的資深學徒吸引過來。
“伊利!”
馬修轉頭,直接看向一旁的小伊利。
伊利面露疑惑之色,并不清楚庇阿特的宣言與馬修有何關系。
思索無果,伊利開口說道:“庇阿特大人,他接下所有學徒的挑戰,并将「聖徒」定爲專屬稱号。”
“這關我什麽事?”
馬修不解,向那叫托德的男人問道。
“你既然與庇阿特比肩,當有不輸于他的氣魄。
今天是你解除禁閉之日,你必然會在今日發起屬于你的宣言。
而我,托德,就是應這份宣言而來。”
這男人說着,口中已經開始誦念咒語,看着靈性波動,還是一門标準咒。
“抱歉,我沒有宣言。”
馬修拍了拍大飛蝠從托德身邊飛過,他的話讓托德中斷了咒語誦念。
“爲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