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蒂與梅丹被俘虜,二者沒受到納西之父的折磨,而是立即被烏拉爾之山的學士提審。
辛蒂暫且關押地牢,而梅丹則被押送至「地一·大舍」。
大舍之中,梅丹被鐵鐐铐束縛,屈辱的跪于岩中廟宇裏。
目前烏拉爾之山的權勢人物都集中于封閉的「地二·阿索鎮」,故而烏拉爾之山暫時采用公民大會的制度管理領地。
審判梅丹這位曾經的首席學士,自然要所有具備學士及其官員頭銜的人一起公審。
就連南薩之鎮中的一些在職書記官,退休官員,都無一例外來到廟宇。
除此之外,附近的五六野屯,三十多固定村莊,五十多遊散營地也都派遣了代表公民,最大程度保證審判的公正性。
這一場審判毫無疑問極大激勵了領地公民的參政積極性,還未到正式的審判時間,廟宇中已經坐滿了人。
“咚咚咚!”
主持這場審判大會的資深學士敲着鼓,讓嘈雜的廟宇頓時一靜。
“按照大會公章,選出三名決議代表。
一名由學士廳推舉出來,一名由南薩官員推舉出來,還有一名由公民推舉出來。
現在請三名代表出來,你們将擁有最終裁決權。”
主持學士的話一出,廟宇又變得鬧哄哄的,就好像集市一般。
所有人都清楚,這樣的情況很可能成爲日後的慣例,而第一個被推舉的代表也将擁有巨大的聲望。
每個人都在拉攏人心,甚至有人公開許諾,集市一般的廟宇越發熱鬧。
不過顯然目前這裏還沒有能夠壓服衆人的聲譽卓著之人,這亂哄哄的場面一直持續。
“肅靜!”
鼓聲再次敲響,主持學士讓人搬來三個黃甕。
“首席顧問恩佐已經預料這種情況,所以實行記票制。
你們每人都有一票,投給你認爲有資格的人,擁有票數最多的三人,自動成爲裁決長。”
主持學士從袖子裏抽出一小塊羊皮,直接寫上自己的名—「布萊恩」,并且展示于衆人眼前,而後投入甕内。
布萊恩學士的舉動頓時迎來多人效仿,不過顯然沒有布萊恩那般從容不迫。
一塊塊羊皮紙投入黃甕内,不一會兒的時間記票便結束了。
“哼哼!”
跪在中央的梅丹低哼兩聲,他看着主持學士,“我記得你,你是我在奴區舉辦的識字班中的一員,好像是第一期的老學員。”
“感謝您的教導,梅丹學士!”
主持學士揮了揮手,他并不急着統計票數,而是快步上前恭敬的道。
“布萊恩,你是野民吧!”梅丹說道。
這話一出,布萊恩的臉色有些不自然,“是,我出身于宿望營地,純正的野民。”
“那你該清楚,這場審判毫無意義,你阻止不了我。”跪在地上的梅丹自信道。
布萊恩長吸一口氣,他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我知道了!”
布萊恩對梅丹說了一句,随後環視四周,“我清楚,你們很多人…不,應該說全部人,都曾受梅丹教導,或者間接受他教導。
隻是你們應清楚,這第一次的審判會是史無前例的。
權力第一次歸于全體公民,你們代表的不僅僅是自己。
諸學士!諸代表!諸公民!
請認真思考我的話,在這英雄壁畫前,在烏諾克家族榮譽前,請将私心抛出,将公心托舉。”
“布萊恩,我支持你!”
一位年邁的學士站出來道。
“我也是…”
另一位擔任軍需官的官員也舉手道。
“還有我”
“…”
一衆公民代表被布萊恩的演講折服,而跪于中央的梅丹沉默下去,似乎放棄了抵抗心理。
黃甕砸破,開始記票統計,不出意外布萊恩成爲三位裁決長之一。
另外兩個裁決長,一個是南薩鎮的鎮長,一個是苦橋營地的老匪。
鎮長是一個白膚黑發的青年,南薩居民習慣稱呼他爲「屁蟲鎮長」。
在他擔任南薩鎮長之前,曾是梅丹的得力助手。
他一直執行着梅丹制定的種種政策,即使梅丹背棄烏拉爾之山後依舊如此。
雖然這是一個不善于創新的人,但他的實務能力極強。
不僅僅如此,在潛伏奴區的行動中,這位青年也曾立下多次功績。
布萊恩注視了「屁蟲鎮長」幾秒,随後又将注意力放在老匪身上。
老匪,沒人清楚他的真名,但毫無疑問他是繼四幹部之後,資曆最老的一位,就連梅丹也無法比較。
苦橋營地是特殊的,因爲馬修·烏諾克就出生在那裏。
老匪能擔任苦橋營地的長老,并督管該地區數個村莊的稅收工作,毫無疑問他在領主心中有一定分量。
老匪嘿嘿一笑,手裏拿着煙槍,正笑眯眯的看着布萊恩。
“還是年輕人手段多,一個裁決長的選票也能被你玩出花來。”
老匪絲毫不給布萊恩面子,出言嘲諷道。
布萊恩一臉嚴肅,仿佛沒聽到老匪的話,開始接下來的流程。
“把火點上,讓我們的囚犯好好看看他的後輩們。”
壁與柱上的牛角挂燈被一一點燃,整個廟宇亮堂許多。
尤其是那面衆英雄壁畫,在光照之下,顔色變得色彩分明起來。
在壁畫上,在衆英雄的拱衛中,是馬修·烏諾克的全身像。
壁畫中的馬修·烏諾克穿着鱗鋼戰甲,甲外罩着紅綢布,頭戴橄榄花環王冠,恰如一個人類王者一般。
“呵呵!”
跪地的梅丹一陣冷笑,“你們已經迫不及待要推舉他爲王,那後面是不是要分封領地給你們這些功臣。”
布萊恩指着壁畫,聲音激昂的道:“我主已與納西之父簽訂協議。
如今西至苔土雪原,南至晶輝脊山,東至刺霜腹地,北至十幕谷,這些都在烏諾克家族的統治下。”
布萊恩的話還沒說完,歡呼聲便淹沒了他激情的演講。
“諸位,諸位!
難道擁有龐大領土的烏諾克,他不配成爲一個王者嗎?!”
“王!王!王!”
寫這一下所有人無法冷靜下來,一起高聲歡呼道。
“哈哈哈!”
梅丹低頭大笑出聲,這聲音太過于刺耳,以至于衆人無法繼續歡呼。
“你有不同的看法,老師!”年輕的南薩鎮長問道。
“王,你們知道成爲一個王的條件嗎?”
梅丹改跪爲站,這讓束縛他的枷鎖一陣響動。
“一個王,需要神袛來加冕。
每一位王,都是神祇于人間權力的代行者。
然而在他獲得神祇青睐之前,他需要一大片疆土。
摩達之地至今未曾誕生王,即使是統治者魔蟾,也隻有靈沌大公的貴族頭銜。”
梅丹将話說完,便朝着一個個人的臉上看去,明亮的光照之下,所有人的臉色都顯得那樣的難堪。
“天快亮了!”
這時,老匪吐出一口煙氣,看着一旁計時的水晶沙漏道。
“第三天過去了。”老匪接着又補充一句。
梅丹朝着老匪看出,他的瞳孔一縮,他發現了一個了不得的事情。
“你才是這場審判的…”
梅丹話還未說完,突然大腦一抽,整個人倒在地上。
“嘔!”
在一陣嘔吐聲中,已經成了他器官一部分的七鰓鳗從口中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