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地牢回返,馬修迫不及待的收集皮紙上配方所需材料,這些材料并不罕見。
馬修大約花費了一周時間來學習那段秘文,拗口的音節讓他難以精準掌握。
就這樣馬修一邊學習秘文,一邊收集了毛糞石、新鮮肉塊、蛆蟲、蜥蜴幹屍研磨而成的粉末等等餌食材料。
正當他準備嘗試配方制作時,一個戰鬥侏儒闖入了他的居住洞穴。
“奴隸,祭司在嚎叫之頂召喚你!”
馬修立馬放下手上的事情,跟随這位戰鬥祭司走上矮山的山道。
嚎叫之頂,那是位于矮山最頂端的一處地方,那裏是侏儒信仰之所在。
山道狹窄,且越往上風雪越猛烈,周圍警戒的灰侏儒也多了起來,甚至還看到巡邏的戰鬥侏儒。
馬修忐忑不安的跟随在戰鬥侏儒身後,嚎叫之頂上的一面石壁前,祭司喬坐在那裏做着禱告,黑色石壁中央是一尊神邸浮雕。
這神邸象面人身,讓人印象深刻的是那大象一般的長鼻末端有一張三公分寬,喇叭狀的吸盤。
祂的前臂僵硬地于肘部彎曲着,祂的一雙人類的手半張着,手心朝上平放于腿上。
在神邸浮雕之前,侏儒祭司喬閉着眼睛,神态莊嚴,周圍自有一股氣場,讓人望而生畏。
當喬睜開眼睛直視馬修時,馬修隻感覺心中隐秘暴露無遺,仿佛赤身裸體站立于這風雪之地。
領路的戰鬥侏儒退下,這石壁前隻剩下馬修與喬。
“通用語你已經掌握純熟,接下來該爲偉大的侏儒奉獻知識。”
喬起身來到馬修身前,面龐上帶着一絲滿意的笑容,“你所在的文明的确超越這個時代,但作爲這個文明中的渺小基石,你對我們的奉獻太過有限。”
馬修越發忐忑,他的能力的确有限,不知道如何尋找各種礦石,不清楚如何制作武器,甚至農耕技術的相關知識也十分匮乏。
唯一對喬有所幫助的也就是那超越這個原始社會的見識,這可以幫侏儒部落少走彎路。
據馬修了解,喬已經着手探索并且改革侏儒的管理體系,尋找礦點,改良農耕技術,進行牲畜養殖等等。
喬拿出一張皮紙攤開,“我決定先在部落推行貨币制,根據戰功、生育、技術等方面給與不同程度的貨币獎勵。”
馬修拿起皮紙,上面詳細列出種種情況下給予的獎勵或許處罰,比如斬獲一個敵人能夠獲得十顆獸牙,生育一胎可獲得五顆獸牙等等。
馬修清楚貨币對于侏儒部落的意義,這是能夠最大限度調動所有侏儒積極性的制度。
就算最愚蠢的灰侏儒,在清楚用獸牙換取一大塊新鮮肉塊之後,也會徹底愛上這個小玩意。
“我不僅僅要在營地推廣它,就算在奴隸群體中也必須使用它。”
馬修猛的擡頭,直視喬的眼睛,他知道這個營地已經容不下喬的野心。
如果侏儒部落按照喬的規劃一直發展下去,恐怕整個摩達都會伏匍在他的腳下。
“馬修,我需要你的幫助,你也将會是它的受益者之一。”喬意味深長的道。
馬修抿了抿嘴,一旦喬的貨币制推廣開來,他暗中享有食物分配權也将消失。
“您需要我做什麽?”馬修隻能順從的說道。
“新的制度将對舊有的體系産生沖擊,盡管我是部落祭司,但舊體系的力量依舊強大。
我會扶持一位代言人,它将享有至高權力,同時也将面對舊勢力的沖擊。”
馬修咽了咽口水,這樣一位代言人自然不會是他,但他恐怕也要在這種大事件中扮演一種角色。
“山嘎,他是一位好人選。”喬注視着馬修道。
“啊!”
馬修低呼一聲,又緊珉嘴唇,眼珠子左右亂瞟,神情略顯慌張。
喬觀察着馬修面龐上的微妙表情,心中不由一陣冷笑,“不得不說,你這份食物定額分配的制度很好。”
馬修一時間冷汗直冒,他嘴唇哆哆嗦嗦的道:“我…我隻是…”
“好了,我并未有責備你的意思,我理解你的行爲,那是出于恐懼而做出的不理智行爲。”
喬爲這件事定了性,馬修如獲大赦般低頭,口中不斷低聲贊同喬的話。
看來馬修的演技還行,并未讓喬看出問題,畢竟他私自下可是排練許多遍。
“我需要你爲山嘎創造優勢,引導他對部落改革。”
喬似乎看出馬修的擔憂,接着又道:“放心,我會在背後爲你護持,而且你所做的一切并不是無償付出。”
馬修驚疑不定的看着喬,似乎想出喬的表情中找出潛藏的情緒。
喬嘴角上揚,眼睛習慣的眯起,眼角皺紋擠在一塊,這種表情就像一條微笑的毒蛇。
“我爲你準備了一份禮物!”
喬的背後,那象面人身的浮雕内發出摩擦之聲,似乎有某種活物在其中掙紮。
喬的眼睛微微亮騰起來,那眼珠又變得如炭火般通紅。
無形的力量粗暴的攪動他的大腦,他對肉體失去控制,手腳不受控制向前爬行。
馬修的身體伏匍在地,如同快速爬行的蜥蜴,一個呼吸間便來到那神祇浮雕前。
彎曲的象鼻似乎在不自然的扭動,白色熱氣從那喇叭狀的吸盤鼻端噴出。
馬修面龐漲得通紅,額頭青筋暴起,他極力的想掙脫這力量的束縛,但這股力量遠勝從前,喬的神秘力量似乎在這裏得到加持。
“滴答!”
一滴滴淡黃的液體滴落在光滑的岩磚上,液體越滴越多,漸漸的成粘稠絲狀。
“這是一份饋贈,接受它。”
喬站在馬修身後,眼球如同燒紅的鐵球,其中帶着複雜的眼神。
馬修已經無法在思考,對未知的恐懼填滿他的内心,無形的力量如同鈍刀在腦中攪動。
“啊!”
馬修發出無意義的呻吟,絕望而痛苦。
一顆扁長腦袋從神祇浮雕上的喇叭狀鼻端探出,似乎第一次接觸外界,扁長腦袋不斷伸縮遊弋。
“蛇嗎?還是…”
馬修與這未知生物幾乎面對面,當這類蛇生物腦袋微微上揚時,顯示出其猙獰的一面。
那吸盤狀的口器,邊緣密布細密尖牙,甚至可以看到口器深處的粉嫩肉質。
極度恐慌讓馬修身體劇烈顫抖起來,甚至那無形力量都無法克制這因恐懼而爆發的力量。
類蛇的未知生物慢慢從神邸浮雕上的洞口滑出,光滑無鱗的身體圈住馬修的脖頸,它的肌肉慢慢緊繃,一圈圈的收縮起來。
馬修開始窒息,面龐已經慘白,他的手腳還保持着伏匍的姿勢。
正當馬修快窒息休克之時,脖頸上的束縛突然一松,緊接着那類蛇生物的吸盤直接緊貼在脖頸的動脈上。
類蛇生物通過吸盤口器吮吸着馬修的血液,那乳白色的無鱗之身變得嫩紅。
控制馬修的無形之力緩緩散開,他無力的癱倒在地,大腦傳來陣陣麻痹感。
當類蛇生物身上的無鱗之皮變得鮮紅時,它也停止了對馬修血液的吸食,三角狀的尾巴不斷甩動。
神智恍惚的馬修無力的喘息着,他感覺自己的口腔中滑進一個異物。
黏滑的異物鑽進口腔,緊接着喉管被撐開,異物蠕動感直達食道。
“這到底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