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時候,西瓜山河豚鬼的小眼睛一直在緊緊地盯着鲛肌看。
嚴格來講,他的眼睛其實并不算小,最起碼比起幹柿鬼鲛的小圓眼來說,還算是在正常的範疇。
可是誰讓他的臉太大了呢?
“所以說,你來這就是爲了要重掌鲛肌?”
荒木玩味一笑。
“不錯,以鲛肌爲賭注,我們打上一場!赢的人才配繼續執掌鲛肌!”
西瓜山河豚鬼沉聲說道。
“然後呢?”
“什麽然後?”
“鲛肌的歸屬定下來之後,你要怎麽做?”
“那這裏的一切就與我無關了。”
“呵呵,你确定?”
荒木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伸手握住了背後的刀柄。
“當然!”
西瓜山河豚鬼重重點頭,同時拿出背後的一柄大刀,擺出了防禦的姿态。
這柄刀是由清泉長老提供的,據說也是一柄難得的優秀忍具。
“那好。”
荒木輕輕一抖手腕,将鲛肌直接打着旋扔到了他的懷裏,然後指了指旁邊的空地。
“鲛肌拿好,現在這裏已經沒有你的事情了,到那邊玩去吧。”
當啷!
西瓜山本能地扔掉了手裏臨時找來的大刀,一把抱緊了鲛肌。
刀身落地的聲音響起,他才回過神來。
可是低頭看看懷裏的鲛肌,再看看地上的那柄平平無奇的長刀,他毫不猶豫地做出了選擇。
不過在兩柄刀之間做出選擇很容易,可是接下來自己該做什麽,卻讓他迷茫了。
“啊這……”
西瓜山河豚鬼一臉呆滞地看了看懷裏被自己本能抱緊的鲛肌,然後又望了望面前的荒木,一時之間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饒是他身經百戰,卻也從來沒想過會有這麽一種情況。
這跟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樣啊!
說好的大戰一場呢?
就這麽輕而易舉地拿回了鲛肌,這讓他一點實感都沒有啊!
虧他來之前還下了那麽大的決心,不惜冒着徹底得罪枸橘矢倉的風險與清泉站在了一起。
結果就這?
“怎麽……你不想要?”
荒木眯起眼睛,語氣微揚,輕聲問道。
說罷,他就要伸手去摸鲛肌的刀柄。
西瓜山河豚鬼見狀,連忙抱着刀後退兩步,接着,仿佛想通了什麽一樣,腳步不停,直接跑到了剛剛荒木指定的、讓他自己一邊呆着去的地方。
穩穩站定。
沒錯,西瓜山河豚鬼已經想明白了。
既然鲛肌已經到手,那爲什麽還要跟荒木過不去?
先不說打不打得過的問題,既然枸橘矢倉成爲水影是闆上釘釘之局,那麽荒木的地位随之水漲船高也是完全可以預見的。
現在不見好就收,非要跟他把關系鬧得那麽僵,對他自己有什麽好處嗎?
西瓜山河豚鬼可不是個隻知道戰鬥的鐵憨憨,如今這種局面對他來說可謂是最有利的一種。
既拿回了鲛肌,又沒怎麽得罪荒木和枸橘矢倉,簡直完美!
還要什麽自行車?
于是,他乖乖跑去一邊站定,跳出了眼前這個漩渦。
荒木見狀,嘴角流露出一絲笑意,然後轉身看向其他人:“西瓜山的事情解決了,那你們呢,來到這裏是爲了什麽?”
此時,因爲荒木之前那出人意料的動作,三位長老也好,通草野餌人也罷,都還沒怎麽反應過來呢。
他們一方的最強戰力——西瓜山河豚鬼,竟然就這麽直接退出戰鬥序列了!
這算是個什麽事兒啊!
荒木這種完全不按照套路出牌的做法,完全打亂了他們原本的計劃。
因此,面對荒木的質問,幾人支支吾吾了一會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之間都沒有想出什麽好的說辭來。
見狀,荒木一揮手,指向遠處:“既然沒什麽事,那就散了吧,這裏是村中緊要之處,不方便閑雜人等久留。”
“你……”
清泉長老顫顫巍巍地指着他,胸膛上下起伏,看起來有點像是一口氣憋在嗓子裏吐不出來的樣子。
他們本來的打算,是等西瓜山河豚鬼和荒木打起來的時候,派遣其他人強行沖進去,尋找枸橘矢倉。
畢竟轉移尾獸封印那可是個精細的活,受不得半點幹擾。
有他們的影響,矢倉自然會明白事不可爲,被迫選擇放棄這個危險的舉動。
可是萬萬沒想到,被他們寄予厚望的主力戰将,竟然臨陣投敵,被别人輕而易舉地就給收買了!
當然了,西瓜山河豚鬼會被鲛肌收買,這倒是沒什麽問題。
有問題的是荒木!
那可是鲛肌啊!
他怎麽可能就這麽輕易地給出去?
他不知道這是霧隐村最強的忍刀之一嗎?!
這裏面一定是陰謀!
對,陰謀!
想到此處,清泉立刻仰起頭對着西瓜山河豚鬼喊道:“你别被荒木給騙了!他隻是沒把握同時對付我們,所以才用鲛肌暫時穩住你,好将我們各個擊破!你仔細想想,今天他能把鲛肌還給你,明天也可以重新奪走!千萬不能讓他的詭計得逞啊!”
聽到清泉長老的喊叫,西瓜山河豚鬼頭都不回,冷聲說道:“你以爲我是誰?鲛肌既然已經回到了我的手裏,那就沒有人可以将它奪走!”
西瓜山河豚鬼也不是傻子,他跟清泉等人本就是相互利用的關系,既然自己的目标已經達成了,那何必再蹚他們那一邊的渾水?
“你!”
這自信到堪稱自負的話語,直接把清泉長老氣得半天說不出話來。
“不足與謀!豎子,實在是不足與謀啊!”
三位長老氣得捶胸頓足。
西瓜山河豚鬼可是他們這一次行動的最大保障。
雖然他們這邊還有個同屬前任忍刀衆的……哦不對,既然西瓜山河豚鬼已經拿回了鲛肌,那麽前任忍刀衆就隻剩下通草野餌人一個了。
但是就跟其他以七爲名的組織一樣,七位忍刀衆之間的實力也是有參差的。
而且還不小。
如果說西瓜山河豚鬼在失去了鲛肌之後,也依然屬于上忍之中比較強的那一檔的話,那麽失去了兜割的通草野餌人就隻能算是個普通上忍了。
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可是沒辦法,雖然己方的最強戰力撂了挑子,但事情還是要繼續辦下去的。
此時,見西瓜山河豚鬼不費吹灰之力就拿到了鲛肌,通草野餌人的内心可謂是如同貓爪抓撓一般,眼紅嫉妒得不行。
因此,在清泉長老的示意下,通草野餌人帶着随他們一起前來的五名護衛忍着悄然朝荒木圍上前去。
荒木見狀,眼神一閃,手指不自覺地動了動,開口問道:“你們這是想要做什麽?在村子裏公然對暗部出手?難道是想要叛村了嗎?”
雖然同樣是村子裏的忍者,但是因爲暗部忍者因爲直屬于水影統轄,所以他們的身份要更加特殊一些。
某種程度上暗部其實就代表着水影的意志。
對暗部忍者做出的任何危險舉動,都可以視爲在挑釁水影,乃至于挑釁整個霧隐村。
“小子,你别給我們瞎扣帽子!”
後方的清泉厲聲喝道:“三尾是村子的财産,沒有水影大人的命令,你和枸橘矢倉不可擅動!”
于此同時,似乎是身邊的五名上忍帶來的底氣,通草野餌人在内心的妒火刺激下,用威脅的口吻對荒木說道:
“把兜割還給我,否則……”
他的話還沒說完,荒木的眼神就是一冷。
一縷微風起自青萍之末,萦繞着在他的身周。
刹那間,他的身影開始變得有些虛幻。
一股疾風平地而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掠過全場。
啪啪啪啪啪!
五聲脆響幾乎連成了一道,同時傳來。
眨眼間荒木踏風而行,移形換影,掠過他們身後,分别給了那五位五名忍者一人一記掌刀。
最後,他的身形停留在了通草野餌人的面前,同時,一股強風直接化作無形的手掌,将他緊緊地束縛住。
“嗚嗚嗚……”
通草野餌人被提在半空中,臉色漲紅,卻“唔唔唔”地說不出話來。
而直到此時,那道被荒木遺留在原地的殘影才剛剛消散。
噗通!
噗通!
噗通!
五道重物落地的聲音響起,除了通草野餌人之外,跟随着三位長老一起趕來的五名忍者已經盡數軟倒在地,不省人事。
“噓!”
荒木豎起一根手指,立在自己唇邊,輕聲說道:“我今天就告訴你一個道理。有些東西,我給你,才是你的。我不給,你不能搶。”
“唔唔唔……”
通草野餌人腿腳亂蹬,半天說不出話來。
而背後的三位長老,則是略顯驚恐的看着眨眼間就已經結束了戰鬥的荒木,清泉長老顫抖着手指,緩緩指向荒木。
“長老千萬别激動,”
荒木輕輕一笑,“有話好好說,别急。”
他一邊說着,一邊像是扔垃圾一樣把通草野餌人甩到了西瓜山河豚鬼那裏,輕聲吩咐道:“看好他。”
雖然他的語氣有點像是在命令下屬,但是看着此刻氣勢逼人的荒木,西瓜山河豚鬼卻并沒有反駁,直接将鲛肌貼在通草野餌人的身上,吸走了他大半的查克拉。
“你……”
查克拉是身體力量和精神力量的結合,損失了大半查克拉的通草野餌人頓時感到氣血兩虧,精神衰弱,軟軟地倒在了地上。
荒木上前兩步,正要說話,卻見三位長老竟然有同時後退的趨勢,隻好無奈地停下腳步,在臉上擠出了一個和善的笑容:
“我再問一遍,三位長老今天前來,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嗎?”
三人面面相觑,濁流和水鴉都将目光集中在清泉的身上。
誰讓這件事情本就是由他發起的呢?
這個時候你不背鍋,誰來背?
沒奈何,清泉雖然心裏有點害怕,但還是不得不上前半步,用勉強不發抖的聲音說道:“我們來,就是想問問水影大人的事情,畢竟你應該是跟水影大人一起回村子的才對。”
“哦,你們誰這個啊……”
荒木拉長了聲音,“這屬于暗部機密,三位雖然是長老之尊,但是也不可擅自窺探。”
這麽不給面子的話讓清泉長老臉色漲紅,氣得連胡須都在顫抖。
但是看看地上躺着的六個人影,他也隻能将火氣強行按下。
畢竟,不按不行啊!
荒木在暗部之中有着編制,而暗部忍者與普通忍者動手,吃虧的永遠不會是暗部。
再說了,他們也打不過。
這才是最重要的。
至于回去之後能不能控制輿論,炮制出一些類似于“暗部打人啦”、“暗部忍者随意欺辱普通村民”的輿情來施壓……
醒醒吧!
這裏可是霧隐村,經過幾十年的發展,幾乎已經将冷漠融入骨髓的地方。
這裏的忍者才不會爲了一些跟自己毫不相關的人發聲呢!
得罪暗部部長、未來水影對他們有什麽好處?
再說了,區區輿論對于一名真正的忍者來說其實沒什麽大用。
畢竟不是人人都叫木葉白牙。
在霧隐村,你敢亂說話,那暗部就敢開殺,一點都不開玩笑的。
想進一步沒有實力,退的話又不甘心,畢竟他們認爲自己的身上可是背負了平民忍者的未來的。
就在三位長老進退維谷之際……
吱呀~
荒木背後的大門發出了一道略顯陳腐的開合聲。
枸橘矢倉面色平靜地踏步而出。
從外表來看,他與進去之前幾乎沒有任何變化。
依舊是熟悉的娃娃臉,紫紅色的瞳孔,以及與荒木差不了多少的身高。
荒木聞聲回頭,在與枸橘矢倉四目相對的刹那,他就明白——
大局已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