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荒木早就發現了後面追上來的船隻,隻不過懶得睜眼看看是誰而已。
所以不僅僅是那三名砂隐下忍後來的陰陽怪氣,就連一開始葉倉的笑聲他都聽得清清楚楚。
沒辦法,風中帶來的消息實在是太多了。
不過麽……
聽到砂隐村的小鬼們竟然開始嘲諷霧隐忍者的長相和妝容,荒木覺得自己作爲霧隐村的顔值擔當,不能再繼續沉默下去了。
因爲,霧隐村的人固然長得有點随心所欲,可是你們砂隐村又能好到哪裏去呢?
整日風吹日曬,皮膚粗糙不堪也就罷了,還把臉包得跟個木乃伊似的,上面畫滿了油彩。
就這,怎麽有臉來嘲諷霧隐忍者的長相和妝容?
荒木睜眼、坐起,彎腰握住被他放在躺椅下方的鲛肌,輕輕一躍就跳到了風之國的船舷上。
單手将鲛肌抗在肩膀上,目光掃過甲闆,冷厲如劍的眼神吓得馬基三人一抖,腦海之中仿佛出現了自己被一箭穿心的場景。
最後,他的目光停留在衣着清涼,紮着丸子頭的葉倉身上。
“霧隐上忍荒木。”
葉倉與他四目相對,也報出來自己的身份:
“砂隐上忍葉倉。”
“砂隐也決定要參加這一次的中忍考試了麽?”
荒木看似在問一句廢話,畢竟人家的船都開到這了,不是去參加中忍考試的還能幹嘛?
不過葉倉對于這個問題卻很謹慎,她搖了搖頭:“隻是去學習一二罷了。”
她心裏明白,荒木問的不是區區一個中忍考試,而是砂隐村有沒有決定對木葉出手。
這種事情,雖然三代風影有這個傾向,但是在還沒有完全确定之前,她可不能随便亂說,于是隻好含糊推脫一下。
不過荒木可不打算就這麽随随便便放過他們。
他緊接着說道:“學習麽?說起來這種事情我們霧隐也是第一次接觸,經驗還比不上你們砂隐豐富呢,應該是我們像你們學習才是。”
這話說得,葉倉都忍不住在背後彎了彎手指。
砂隐面對木葉的經驗豐富嗎?
那當然豐富,畢竟搭進去了半支傀儡部隊,外帶兩個正副統領呢!
這種慘敗的經驗,誰願意要啊?
荒木這就是在赤裸裸的嘲諷。
不過葉倉雖然有些缺乏政治頭腦,但思維還是很敏捷的,否則也不能被三代風影看中作爲領隊。
她按捺住心頭的無明之火,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再過幾天,希望霧隐村能有些不一樣的經驗拿出來分享。”
“那是當然!”
荒木自信點頭,“反正,總不會比砂隐更差就是了。”
“你!”
被他這麽一而再再而三的刺激,葉倉受不了了,她收起了虛假的友好笑容,冷聲說道:“荒木閣下,我們的船準備加速了,你還是回去自己的船上比較好。否則,一會兒你就看不見自己的那艘小破船了。”
荒木聞言轉頭一看,确實,原本風之國的大船隻是剛剛追上來,這麽一會兒功夫,居然已經超過了半個船身。
他不免有些好奇:“你們的船,不是依靠風力驅動的?下面是有傀儡在工作?”
這個世界上的船,大多還停留在風帆驅動的階段,在這方面技術最強的是霧隐村,畢竟天天出海。
可是,砂隐的大船居然在同等的風力條件下比他們還要快這麽多,那荒木隻能認爲對方是搞出了什麽新技術。
傀儡術就是第一個被懷疑的對象。
因爲它是最接近于機械制造的一門技術。
當然了,這僅僅隻局限于頂尖的傀儡師。
“這跟你有什麽關系?再不走的話,我就要加速了。”
葉倉冷着臉下了最後通牒。
“别急嘛,傀儡術我也略懂一二,不如大家一起交流交流如何?”
荒木現在有些懷疑這位隐藏的砂隐傀儡師的身份了。
縱觀砂隐村傀儡部隊,最頂尖的傀儡師從來都是出自千代一系。
從她自己,到兒子兒媳,再到孫子蠍,無一不是傀儡術的天才。
可除此之外,傀儡部隊連一個有名有姓的高手都沒有。
直到十幾年後,風影之子勘九郎能使用的最強傀儡,還是蠍小時候發明的玩具。
這麽長時間過去,沒有創新也就算了,就連仿制都沒人做得到。
這簡直就是技術斷代啊!
當然了,也不排除蠍叛逃之後,千代心灰意冷,不再收徒傳授高深的傀儡術的可能。
但是,反正賭錯了也沒什麽損失,荒木就是要賭一把,看看這艘船上的傀儡師,到底是不是赤砂之蠍!
他想提前跟蠍見面聊聊。
因爲,赤砂之蠍可以說是砂隐村中最最堅定的主戰派了。
他甚至可以爲此暗殺三代風影!
由此可見,他的決心之堅定。
要是能得到他的支持,以蠍的身份,必定會對砂隐村的決策起到重大影響。
哪怕最後三代風影堅決不同意出兵。
那麽在霧隐的支持下,複刻一遍劇情,然後直接将蠍推成第四代風影,也不是不能操作。
畢竟,如果蠍不叛逃的話,以他的身份和能力,出任第五代風影應該是沒有任何懸念的。
第四代也不是沒有一争之力!
畢竟他的背景可比羅砂、葉倉之流要深厚得多。
隻要實力能跟得上,成爲四代風影并沒有太大的阻礙。
而傀儡師的實力,大半都在其擁有的傀儡身上。
對于握有人傀儡技術的赤砂之蠍而言,隻要有幾具不錯的忍者屍體,他的實力立刻就能暴漲。
換句話來說,隻要有足夠的錢,赤砂之蠍的實力可以增長到極爲可怕的地步。
成爲叛忍,對他的天賦來說,是一種極大的浪費。
如果能有一個大忍村作爲後盾,極限爆兵的話,赤砂之蠍到底能做到什麽地步,實在是令人期待。
“你懂傀儡術?”
“你懂傀儡術?”
兩道聲音重疊響起,一道是葉倉略帶嘲諷的譏笑,另一道音色稍顯稚嫩,語氣卻更加沉穩。
荒木循聲望去,一位滿頭紅色頭發的清秀少年走出的船艙。
他沒有穿砂隐村的标準制服,而是罩着一件寬松的袍子遮住了身體,皮膚略顯蒼白,有一種長時間沒有見到陽光的感覺。
看到他的第一眼,荒木就确定了對方的身份。
正是赤砂之蠍!
……
蠍原本一直在船艙裏自顧自地研究傀儡,這是他最大的興趣愛好。
從性格上來說,他有些内向和不擅交際,或許技術宅這個詞可以比較形象地描述他的生活狀态。
因此,砂隐村其他四人都在甲闆上享受充滿濕氣的海風吹拂之時,他對這些并沒有什麽興趣,依舊還在研究自己的傀儡。
直到被荒木和葉倉的對話所驚動。
這個時候的蠍,心中最大的渴望就是爲父母報仇,而他的仇人毫無疑問就是木葉。
所以,對于現如今正在跟木葉打得不可開交的霧隐,他天然就抱有一絲好感。
所以,在聽荒木說自己也懂傀儡術之後,他忍不住走出了自己的傀儡作坊,想要親自跟他聊一聊。
蠍的現身出乎了葉倉的預料,經過這幾天的相處,她差不多都已經認定蠍是一個有些自閉的天才少年了。
但卻萬萬沒有想到,原來他隻是對自己不感興趣麽?
葉倉眼睜睜地看着蠍走到荒木身前,開口說道:“我是赤砂之蠍,這艘船就是我改造的。”
“我是荒木,所以能不能請你幫忙把我們的船也改造一下?”
荒木厚着臉皮直接問道。
“你!”葉倉氣得說不出話來。
赤砂之蠍倒是沒有這些多餘的情緒波動,隻是輕輕地搖了搖頭:
“不行,那些傀儡必須在我的操縱下才能行動,我沒辦法同時操縱兩條船上的傀儡。”
“啧,沒有那種半自動化的傀儡嗎?”荒木砸了咂嘴,有些可惜。
“什麽叫半自動化傀儡?”
這個名字引起了蠍的興趣。
“就是那種,将一部分查克拉存儲在體内,可以支持它按照預設的指令,在查克拉消耗完之前一直工作的傀儡。”
荒木大概描述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在傀儡的體内保存查克拉?這就是你所謂的懂傀儡術?”
葉倉聞言毫不客氣地開口嘲諷,連她這個不懂傀儡術的人都知道,傀儡體内是無法保存查克拉的,所有消耗的查克拉都必須由傀儡師自己承擔。
不過荒木這番話并不是說給她聽得,因此壓根也不理會葉倉的話語,而是緊緊盯着蠍的眼睛。
如何在傀儡體内保存查克拉,這是人傀儡技術的核心難點。
因爲隻有保存了死者生前的查克拉,人傀儡才能夠使用其生前擅長的忍術,而且也會大大降低蠍本體的負擔。
否則,以他一人之力,供養上百名人傀儡,是肯定耗不起的。
荒木就是想要知道,這個時期,蠍的人傀儡技術研究到哪一步了。
聽了荒木的描述,蠍沉默了一下:“聽起來很有研究價值,但是目前我們的技術還實現不了。”
雖然沒有正面承認,但是他的沉默就已經是最好的回答。
如果他真的沒有做這方面研究,那麽驟然聽到一個新的研究方向,神色必定會有些激動,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平平淡淡地略過去。
荒木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也就不再多留,畢竟這裏人多,很多話也不太好直說。尤其是剛才好像把葉倉給得罪了,現在她正在蠍的背後幹瞪眼呢。
“好吧,那就算了,到了雷之國再聊,希望我們雙方能有合作的機會。”
荒木沖着他們揮了揮手,扛着鲛肌跳回了自己的船上。
“荒木老師,砂隐的人也要加入我們嗎?”
回到船上,政治覺悟最高的照美冥問出了跟之前荒木詢問葉倉時一模一樣的問題。
聽到這話,荒木甚至愣了一下,這才轉身看了照美冥一眼:“目前還不确定,但他們應該是我們最容易争取到的目标之一。”
沒錯,雖然霧隐跟雲隐最近關系不錯,但是在他看來,其他三國裏,最有希望第一個出兵攻擊木葉的就是砂隐。
因爲他們等這個機會已經等了太久了。
岩隐也好,雲隐也罷,他們仇視木葉,更多的是出一種警惕。
就像是,“你太強了,必須得削弱一下”這種感覺。
至于說火之國的土地,能得到自然最好,但是得不到也沒關系,他們自己的土地又不是差得活不下去。
可是砂隐村不同。
他們是真的已經快要活不下去了。
風之國的茫茫黃沙與火之國的山清水秀,僅僅隻有一線之隔。
可是這一線,就分出了一個忍界最強,和一個忍界最窮。
生存的壓力,在加上彼此的仇恨,尤其是,赤砂之蠍這一系與木葉之間的血海深仇,這才是霧隐村可以利用的最大籌碼。
而談判這個東西,隻要有一家松了口,那麽距離其他人松口也就不遠了。
砂隐村,就是被荒木所看好的最佳突破口。
而砂隐村中最容易突破的點,就在于赤砂之蠍。
甚至荒木覺得,以蠍對于砂隐村的感情之淡漠,如果實在不行的話,甚至可以讓他以個人的名義來水之國參戰。
到時候,将戰死的木葉忍者屍體制作成人傀儡,反過來攻擊木葉,想必會非常有趣。
而且以蠍的身份,砂隐村也不可能直接放棄掉他,除非三代風影想讓砂隐分裂。
到那時,他們想必會捏着鼻子跟木葉開戰吧?
隻要有希望能促成風、火開戰,蠍說不定直接就能同意這個策略。
而且霧隐村可沒有砂隐村那麽多的條條框框。
像什麽“用人的屍體制作傀儡是邪惡的”這種說法,在霧隐村根本站不住腳。
霧隐的人并不在乎你邪不邪惡,隻在乎你強不強。
之前血繼忍者壓迫平民忍者的時候,沒有人說他們邪惡,因爲那個時候霧隐村的血繼家族夠多也夠強。
而等到宇智波帶土時期,血繼家族被他滅的差不多了,那個時候,整個水之國都在流傳,說血繼是邪惡的象征,就連普通平民都對他們喊打喊殺。
爲什麽?
因爲他們變弱了,因爲有更強的人重新定義了什麽叫做邪惡。
在霧隐村,最強者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來定義邪惡與正義,其他人隻有乖乖聽話的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