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黍公司社長的呼喚理所當然很快就得到了競技場方面的響應。
“真黍先生,請問有什麽可以幫到您?”
一位形象與荒木那邊差不多的女性侍者語氣恭敬地詢問道。
“那個人,”真黍一臉不耐煩地指着正走下擂台的林檎雨由利,“她的主人在哪?帶我過去見他。”
“這……”
那名侍者的臉色有些遲疑,“請您稍等,我需要通知一下我們的經理。”
“那你就快點兒去通知!”
真黍的語氣很是不客氣,女侍者則是低着頭彎着腰一路倒退着出了房間。
不多時,值班經理鈴木趕到了。
“哦,真屬先生,我們真是好久不見了!”
一番客套的寒暄之後,真黍再次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我要親自去見這個叫什麽米霍克的家夥。”
“嗯……”鈴木沉吟片刻,打了個太極,“關于轉讓手牌的事情完全可以由我們來代辦,您就不必爲此費心了。”
真黍此時的情緒沒有半點掩飾,簡直是個人就能看出來,他是想要去過去找麻煩的。
鈴木經理自然也不例外。
站在他的角度來說,兩讓兩名頗有分量的客人在這裏鬧出些不愉快的事情,這對競技場來說也是一種損失,所以他立刻就委婉的表達了勸阻。
但是,就像你永遠不可能叫醒一個裝睡的人一樣,想要勸阻一個已經上頭的人也同樣不易。
此時一而再再而三地在荒木手裏吃癟的真黍已經徹底上頭了,怒火幾乎淹沒了他的理智。
他可能壓根都沒有意識到鈴木剛才那番話是在勸阻他。
反而一揮手說道:“這點小事不用你們幫我,帶路!”
見委婉的方法不行,鈴木經理馬上換了路子,他悄然在真黍社長耳邊低聲說道:“那位米霍克先生,可是連禦屋城大人都不願意招惹的人,真黍先生……”
禦屋城炎作爲楔不動産商會的社長,不僅生意做得很大,而且傳聞手下還有一支戰鬥力極強的護衛團,也算是地下世界的大人物之一了。
反正比起區區一個真黍公司的社長那是要強出不止一個次元的,鈴木搬出他來就是想要讓真黍知難而退,不要在這裏生出事端。
可是誰知,今天的真黍可能是喝酒的時候沒吃一口下酒菜,簡直上頭上得不可思議。
隻見他猛然将附在自己耳邊說話的鈴木經理一把推開,大聲說道:“禦屋城炎不敢動他又如何?你以爲我是誰?快帶我過去!”
話已經說到了這個地步,鈴木也沒有了什麽好辦法,他雖然是經理,但是也不能強行阻攔真黍的合理要求。
因爲,在戰鬥之後轉讓手牌的這個環節,按照慣例雙方是可以見面的。
害怕他們起沖突這個說法并不能作爲強行阻止對方行動的充分理由,于是他隻能親自帶路,領着明顯上頭的真黍社長走向了荒木的所在包廂。
而在他認命地轉身帶路之後,沒有注意到的是,背後真黍社長的表情有一瞬間的變換,眼睛裏突然閃過了一抹猩紅的光芒。
……
血龍眼,讀起來像是方言版的寫輪眼,而在能力上也确實有部分相似。
它擁有幻術以及操縱血液兩種能力,甚至在幻術方面據說可以跟寫輪眼相媲美。
這正是禦屋城炎所擁有的血繼限界。
而現在這位真黍社長,很明顯就是被他操縱着用來試探荒木底細的一枚棋子而已。
兩人包廂之間的距離并不遙遠,沒過多久,在前面帶路的鈴木就停下了腳步。
笃笃~
他上前輕輕敲了敲房門。
“進來。”
得到了荒木的回應之後,鈴木帶着真黍推門而入。
“米霍克先生,很抱歉打擾了。”
鈴木略帶歉意地一鞠躬,“這位是真黍公司的社長真黍先生,也正是即将要和您交換手牌的人。”
“你好。”
荒木淡淡地打了個招呼。
不過真黍卻沒有按照禮節回應,反而上前一步,居高臨下地俯視着靠在沙發上的荒木,語氣不善道:“小子,今天是誰派你來壞我的事情的?”
“???”
荒木聞言轉過臉來,仔細看看了真黍的臉,确認自己腦海中沒有任何印象。
也就是說,這人就是個微不足道的龍套而已。
于是歪着頭看了一眼被他擠到身後的鈴木,意思很明顯:“這傻子是怎麽回事?”
誰知鈴木此時也一副目瞪口呆地樣子。
他雖然知道真黍過來大概率是要挑事,心裏對此也有所準備。可是令他萬萬沒想到的是,真黍竟然是如此的迫不及待,連一聲禮節性的招呼都不願意打,一上來就直接發難。
這樣導緻他晚了一步,沒來得及及時出手制止。
此時面對荒木詢問的眼神,鈴木快速回過神來,上前一步,伸手攔在真黍身前,語氣鄭重地說道:“真黍先生,請冷靜!别忘了我們這裏的規矩。”
他的表情很嚴肅,這已經算是非常鄭重地警告的提醒了。
如果真黍的腦子還在的話,他就不會選擇繼續鬧下去,畢竟跟競技場比起來,他那個公司的實力和勢力根本不在同一個層面上。
但問題是,在血龍眼的幻術操縱下,已經徹底迷失了心智的真黍現在壓根就沒有什麽正常的判斷能力。
他的字典裏隻剩下了憤怒。
就是眼前這個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壞了自己的好事,而競技場方面居然也跟他狼狽爲奸。
真黍一把就推開了攔在身前的鈴木經理,然後揮臂沖着荒木一拳砸下!
“去死吧!”
啪!
一隻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掌恰到好處地擡起,輕輕擋住了這含怒一拳。
荒木甚至都沒有擡頭正眼看他,而是對着房間角落裏的監控攝像頭,嘴唇微動,吐出了四個字。
攝像頭背後,正在遠程操控着真黍,并關注着這裏發生的一切的禦屋城炎仿佛在這一刻跟荒木四目相對。
他隐藏在墨鏡背後的眼角一挑,嘴裏發出了輕聲地贊歎:“哎呀呀,竟然這麽快發現我了……真是不得了,看來比我想象中來頭還要更大呢!”
他放下手中端着的酒杯,轉身離開。
沒過多久,荒木的房間外又傳來了“笃笃”的敲門聲。
“請進!”
“米霍克先生,鄙人禦屋城炎,初次見面,請多關照。”
他的語氣聽起來很輕松,一點都沒有幕後黑手被抓住尾巴的尴尬,自然地好像剛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隻要我不尴尬,尴尬地就是别人?
要不是荒木現在還一隻手控制着那個真黍,他還真差點信了這件事情跟面前這位雲淡風輕的中年男子毫無關系。
“禦屋城炎先生對我感興趣,直接來就好,何必搞這種上不了台面的把戲?”
荒木打量着面前這個穿着一身寬松袍服的男子,然後手臂輕輕發力,将真黍推給了對方。
“的确是我考慮不周了,沒想到米霍克先生竟然如此敏銳。”
禦屋城炎嘴裏說着這樣的話,語氣卻一點歉意都沒有。
而且在他進來之後,真黍和鈴木兩人就都是一副呆呆愣愣的樣子,顯然是已經陷入了幻術之中。
“不過……我還是想要多問一句,閣下是怎麽猜到背後是我的呢?”
禦屋城炎身體微微前傾,墨鏡下的瞳孔變化成了猩紅色、類似于青蛙眼的一字形狀。
正是血龍眼。
有一說一,别看禦屋城炎現在臉上一派從容淡定之色,但是自從荒木對着監控攝像頭叫出他的名字之後,他的内心就已經慌了。
表面上的從容隻不過是多年養氣功夫的僞裝而已。
他的身份是絕不能暴露的,親自過來與荒木見面的目的就是要趁機掃出這個有可能看破了他真正身份的破綻。
隻可惜,他對荒木的底細還是一知半解,但是荒木對他的情報可謂是一清二楚。
禦屋城炎,這隻是個假名,或者說是化名。
在他用這個名字在地下世界創出偌大的名頭之前,他還有個名字,叫做血之池炎。
血之池一族,這是戰國時代之前就一直生活在雷之國的中型族群,擁有血繼限界血龍眼的他們實力也頗爲不弱。
但是在被人栽贓陷害上殺死大名的罪責之後,他們全族都遭到了流放。
流放的地點名爲地獄谷。
當然了,此地獄谷非彼地獄谷,這并不是之前荒木他們去過的位于七草島上的那座山谷洞穴,而是一處位于雷之國境内的險惡之地。
不過既然能以地獄爲名,可想而知那裏的環境比起瓦斯頻發的七草島地獄谷也好不到哪裏去。
血之池一族在被流放到那裏之後,就開始迅速衰弱下來。
因爲那裏是一片荒蕪的山谷,水流都是滾燙的,既不能種植也沒有多少野獸,他們隻能勉強依靠打下空中的飛鳥與啃食稀疏的草木來生活。
但是那可是整整一個族群,這種來源極不穩定的事物又能支撐多少人存活呢?
他們不是沒有想過逃走,可是爲了避免血之池一族逃脫,雷之國專門請來了大名鼎鼎宇智波一族在外面看守。
血龍眼雖強,但是面對寫輪眼,也沒有任何優勢。
在幾次破釜沉舟的突圍失敗之後,血之池的族人數量大爲下降,勉強也能依靠這些東西艱難生存。
直到五大忍村的建立。
宇智波一族從雷之國撤走了所有人手,血之池一族才得以從囚犯的狀态中解脫。
不過嘛……
血龍眼不僅僅是讀音和能力像是方言版的寫輪眼,它的覺醒方式也極爲類似。
——隻有通過強烈的情緒刺激,才能開眼。
這使得血之池一族即便不再是被關押的囚犯,也依然長期處在互相紛争之中。
直到有一天,還沒有改名爲禦屋城炎的血之池炎的妻子因此而受波及喪命。
暴怒的血之池炎親手殺死了所有血之池一族的人,除了自己剛出生的小女兒,然後化名爲禦屋城炎,離開了雷之國。
這些事情本來都是絕密,除了他自己之外,就連她的女兒血之池千乃都不太清楚。
甚至在這個世界上,還記得血之池一族這個名号的人都已經寥寥無幾了。
可是!
荒木卻僅僅隻是通過與被他操縱的真黍的短時間接觸,就立刻對着監控叫出了他的名字。
這怎麽能不讓禦屋城炎心驚膽戰?
這就像是一個被小心隐藏多年的秘密,卻突然之間毫無征兆地被曝光出來,即便以禦屋城炎的城府,也不由得有些進退失措。
他當時腦海裏的第一個念頭就是趕緊控制住荒木,千萬不能繼續讓這個消息外傳,同時也要搞清楚自己的破綻到底在哪?
因此才有了現在的這一番動作。
但是呢,既然已經了解了血龍眼的厲害,荒木又怎麽可能不做準備?
血龍眼的幻術能力雖強,但是說到底也需要視線接觸作爲媒介才能發動。
在發現真黍的狀态不對勁的時候,荒木就立刻給自己做了兩重準備。
第一重準備是從現在開始,他的眼睛一直處于半眯的狀态,不會直視别人的面部。
第二重準備就是将手搭在了鲛肌的刀柄之上。
要知道,幻術的原理說起來複雜,但是從現象上來說,也無非就是擾亂了人體内的查克拉流動而已。
而鲛肌正好就是一柄可以跟主人查克拉互通的忍刀,從某種層面上來說,擁有鲛肌,就擁有某些人柱力才有的特殊能力。
因此就算不慎中了幻術,隻要鲛肌能及時地給自己輸入查克拉,那麽就可以很快解開。
畢竟血龍眼的幻術能力最多也就隻能媲美普通狀态的寫輪眼而已,肯定不可能有月讀或者别天神那樣的究極幻術。
有鲛肌在,就已經足夠解開了。
所以,面對禦屋城炎隐藏在墨鏡之後的偷偷發難,荒木并沒有中招。
反而,他望着禦屋城炎的胸口,語氣玩味地說道:“禦屋城先生,我此次來這裏,本來并沒有關于你的計劃。但是……”
禦屋城炎隐藏在墨鏡之後那雙猩紅色的瞳孔望着荒木嘴角勾起的一抹笑容,心底忽然湧現出來些許後悔的情緒。
“既然你主動送上門來了,總不能就這麽白白将機會浪費掉,你說對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