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書拿起古卷一看,心中就是一喜。
可看清楚之後,又覺得有些古怪……
【聶隐娘】下方,慣例寫着一首小詩,取自李太白的名篇俠客行。
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這首詩再下邊,便是給予他的獎勵。
等級不低,有玄塔三層。
從鎮鬼祟的霸道效果來看,這個層次的獎勵應當非常強力。
但内容卻不是他期待的東西,還有點莫名其妙。
【善賞,玄塔三層,太上明鑒真經】
楊書着實想不出,聶隐娘一節中,是誰掌握了這門道法……
但這念頭隻是一閃。
無論來源于誰,都不耽誤他接受獎勵。
楊書一閉眼,總計三千六百字的經文掠過腦海,大約十秒後,緩緩睜開了眼。
嘴角微翹,呵呵一笑。
果然如他所料。【聶隐娘】出産的東西,對普通人要友好許多。
這道法修法并不難。
所謂的“明鑒”,其實就是“明鏡”。修習的時候,在身前挂幾面鏡子,清心正神便能有所收貨。
但修到極緻後的效果,卻也不講理的強大。
道法總綱開篇明志,主要效果分爲三種。
其一,分身散形。
就是所謂的分身之術,到極緻可一化爲萬,眨眼之間一人成軍。
其二便是神行法門,号稱“千億裏外,呼吸往還”,還有乘雲之術,履水之能。
其三倒是和天眼有些重疊。
所謂明鏡高懸。将日常修煉的法器祭出,天神地祇,邪鬼老魅,隐蔽之類,無所遁藏。
卻也并非無用。
天眼目前隻能讓自己看到,而鏡子甩出去之後,則能讓所有人都看到。
且那清正的鏡光,對敵人也有殺傷。
當然,拿鏡子當闆磚砸人,效果會更加明顯。
除此之外,還有些丹符之術,結合明鏡各有妙用,就不細談了。
看過這些,楊書倒是有了些猜測。
心中這門道法,該是屬于那位“磨鏡少年”,即隐娘的夫君。
嗯……
細細想來,隐娘天縱奇才,還是超級高手,爲何會對路人一見鍾情,委身下嫁?
就算想追求自由婚姻,也不能随便找人嫁了吧。
而且夫妻二人相當恩愛,那少年幾乎是隐娘僅有的寄托……倘若這磨鏡少年有其不凡之處,反而比較正常,
但這隻是細枝末節,楊書并未深究,當務之急,還是來試試這道法的效果。
雖不知那羊道人,以及陰司冥府到底在圖謀什麽,但自己貌似是因一折【席方平】,倒黴的卷了進去,眼下需得準備些護身手段才行。
總不能期待每次都是鬼類來送菜。
想幹就幹!
楊書拿起平時用的那面銅鏡,量了量尺寸,用繩子挂了起來。
……
這套太上明鑒真經,雖對外部條件沒有太多要求,卻對鏡子的尺寸有一些規定……
不同尺寸的鏡子,修煉時會有不同效果。
想要增長道行,需準備一面九寸銅鏡,挂在身前,到了高深處,便需四面鏡子幫助修行。
可楊書眼下隻有這面一尺銅鏡,此時挂起來的效果便是……
見神。
明鏡擺在身前,便可與顯現的神明交流,于增長道行并無益處,卻可以混個臉熟,往後換大鏡子見神,便可以借其神力,獲得諸多好處。
不同方位對應的神明不同,其中又以四方尊神最爲可貴。
嘗試嘛,那當然要試最難的!
楊書毫不客氣地選擇了西方尊神西王母。
原因無他,其他三個沒聽過。
“發财,幫我護法!”
“汪!”
招呼過一聲,楊書便擺了個五心朝天的姿勢,心中默誦真經總綱,漸覺神我兩忘。
約莫過了兩分鍾,挂在西向的明鏡中閃爍絲絲光線,楊書精神微緊,睜大眼睛,頗爲期待。
可惜……最後什麽都沒有。
楊書心中歎口氣,倒也沒覺得頹喪。
經文有雲,非上士至真,勿以示之……換句話說沒點道行在身,西王母才懶得理你。
正待收功,換個小神仙試試,楊書卻靈機一動。
他凝神靜氣……睜開了天眼。
隻一瞬間,虛空中猛地一聲嗡鳴,好似細微,卻更像雷霆。楊書隻感覺四周變得無比安靜,天眼的視野中,九尺明鏡中現出了一個神像。
那是一尊女神,隻有上半身,其高貴威嚴難以描述。
有兩位華服女仙随侍左右,皆是一動不動。
隻是看到這景象,楊書便感覺心中無比甯靜,因羊道人産生的隐晦焦慮,再難影響他的心神意念。
“果然,天眼不會讓人失望!”
楊書心中知曉,這就是西王母!
“如此神聖的至高女仙……我該怎麽打個招呼?”
可正在他猶豫時,一尺鏡中忽地轉出金色圓輪,迅速彙聚向中心,電也似的射向楊書胸口,化爲一個聲音……
“你怎的這麽弱了?”
“?”
随着聲音一同降臨的,還有一股極其柔和的力量,充盈全身。
楊書細細感受……竟是法力。
不待他有何反應,西王母的聲音繼續傳來:“無需回話,便是回了,我這裏也聽不到。”
“你身子太弱,再多的法力,如今也吃受不起,先把這點煉化了,明日再來尋我。”
“如遇勝不過的敵手,也可來尋我,我替你打了他。”
說罷,那神像便消失了,甚至來不及作揖道謝……
楊書悠悠吐出口氣。
“這西王母……也太好說話了!”
不是說這情況隻能見神,不能增長修爲嗎?
真經也不靠譜……
緩緩神,楊書放下亂七八糟的心思,運轉體内法力走了個周天。
“竟有……五年?且看這意思,往後每天都送?這真經不怎麽難嘛!”
“汪!”
哮天犬見他行功結束,奶聲奶氣的吼一嗓子。
楊書知道,這是餓了……還想出去玩。
這狗啊,就算是神獸,也得多溜。
收拾齊整後,楊書推開了門。
……
……
就在楊書開始自己一天行程的時候。距離上京數千裏的豫州,一道倩影正在樹林中閃爍。
這女子腳不着地,飛也似的在林間疾馳,直直向北而去。
一隻喜鵲極其艱難的跟随着她,張着大嘴叫個不停,不多時竟口吐人言。
“隐娘,咱這是要去哪兒啊!”
“上京。”
“你去那鬼地方幹嘛?陰司冥府好多人在往那邊靠,閻羅王與三大護法都在上京,姓湯的如今又被絆在關外,那地方馬上要亂成一鍋粥啦!”
“無所謂。”
“嘶!你犯得着淌這渾水嘛!”
“我說了無所謂。”
“你無所謂,可受罪的是我啊,你總得告訴我要去幹嘛啊!”
“去尋我的夫君。”
喜鵲直接愣在當場,差點掉下去,回過神奔命似地追上去。
“夫君!你啥時候成的親?我怎麽不知道?”
那女子一伸手,捏住了喜鵲喉嚨。
嘭的一聲,那叽叽喳喳的喜鵲竟變作一把二寸長的匕首。
“聒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