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科、即武科舉。
始創于武周年間,迄今已有三百餘年曆史。
宋朝雖然重文抑武,但武科舉一樣設立,隻不過宋朝的武科舉是武皮文骨。
參加武科要先考文化知識、軍事理論,這些過關之後才能參加武藝的考核。
所以說,宋朝的武科舉不夠純粹。
說是選武将,但參加科舉的并不多,有時候甚至出現無人參考或參考者無一錄選的情況。
皇帝礙于面子,往往會從文科中挑幾個進士,名義上是棄文從武實際上就是走個過場,然後幾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學子搖身一變成了勇冠三軍的武狀元。
真,謎之操作。
而現在駱永勝計劃舉辦的武科,則是純粹的武科。
“術業有專攻,文就是文,武就是武,大楚,絕不允許出現文臣領兵、武将養老的情況,孤也不會允許外行領導内行的事情出現。”
駱永勝高坐首位侃侃而談,将自己的計劃通盤講解出來。
“文科大家都知道是個什麽樣,詩書傳家的士族或者寒門子弟,打小攻讀詩禮,長大參加科舉,從而出仕爲官,治理國家地方。
但是呢,這種取材很單一也有很多不妥,孤向來不喜,所以才有了《楚典》,有了替代科舉而出的大楚國考。
将來呢,孤的打算是将讀書這種家庭式教育改成公有制教育,由朝廷出面收納學生,普及教育。不過這一點你們不用多操心,跟你們也沒關系,咱們現在隻說武科。
武科就是孤效仿文科,準備進行大範圍推廣的教育體系,從四五歲的稚童一直要到十幾歲的小夥子通通含括進來。
他們自幼就要在學校裏習武強身,稍微大點還要會識字讀書,和同學一起研讀兵書、學習兵法、精通陣略,到了大時,優等者拜将賜金,劣者入伍當兵或者改行做武師,我大楚朝廷的武校、軍校開到哪,他們就到哪裏當老師,爲我大楚,教育出一批又一批的軍事後備力量。
自古文武皆有争,或武勝而文弱,則莽夫亂政,篡權謀國,或文勝而武弱,國家積弱屢遭侵犯,現在孤要兩手一起抓。
文不能斷,文斷則文明斷。
武也不能斷,武斷則脊梁斷。
武科籌備之事勢不容緩,今日召諸位來,一是孤通報此事,二一個便是詢問諸位,可有什麽想法建議,今日借着這個機會都盡可以提出來,咱們大家一道完善斧正,盡快落實推行。”
大家都很高興,也都很振奮,因爲駱永勝要籌辦武科的事是在釋放一個信号,一個讓大家夥可以安心的信号。
那就是即使大楚統一天下,也不會像趙宋那般重文抑武。
前幾天哥幾個在一起喝酒,可沒少嘀咕這種事。
眼瞅着海清河晏,大王廓清帝宇,會不會刀槍入庫、馬放南山?
會不會也跟着劉邦那般,狡兔死走狗烹呢?
畢竟,大家可都是手握重兵的武勳,怎麽看都是不穩定因素。
五代武将篡位的次數太多了,大家心裏可都沒底。
實在不行,就隻能盼着駱永勝也來次杯酒釋兵權,大家放下刀槍回老家種地也算是件好事。
如今駱永勝的一番話算是安了大家夥的心。
新朝成立之後,駱永勝不僅不會壓制武将,甚至還打算給武将助助威風添添勢。
搭建系統化的武将教育體系,保證國家軍事力量的傳承有序,不出現文臣領兵、武将養老的情況,可不就能最大程度保證武将的立身之本。
若是将來文臣發橫欺負武将,後者也能召集一大幫子同窗故友和丫的幹。
看着興高采烈的一大幫子武勳,駱永勝微微蹙了一下眉頭,趕忙開口潑上一盆冷水。
“開心歸開心,可不準得意忘形,尤其是孤要強調一點,孤保證不會讓文臣對你們指手畫腳,但同樣,你們中的誰要是讓孤知道,企圖或者膽敢用刀來對文臣指手畫腳的話,孤也絕不會放過。”
戰争服從政治、政權領導軍事,這是原則紅線,是絕對不容商量的地方。
文武分工明确的目的還是爲了服務政治大局,這件事上駱永勝還是拎得清的。
大家夥都收拾起三分得意,老老實實的表态一定謹記。
但是觀人知心的本事駱永勝早已臻至化境,僅從眼神和精神勁頭的細微變化便看的心知肚明,不由得心中一歎。
希望這群老弟兄将來别犯渾吧。
“子喬、彭誠,你兩人江湖出身,雲交四海豪傑,故友不少,既然如此就麻煩你們兩人替孤招攬一下過去的江湖豪俠,來我大楚入仕,将來出任第一批武校、軍校教頭。”
兩人出列抱拳,口稱遵命。
“當然,召集舊部的事到底是件小事,順手做一下記在心上就成,你倆都是大将軍,首重還是得忙着軍務,等再過兩個月,降軍的整編結束,我大楚新的軍制推行後,你們兩人就得帶兵北上了。”
帶兵北上?
那就是出征打仗啊!
這下兩人才更加高興,急急忙問道:“大王欲征何處?北上,可是要兵進三關,光複燕雲十六州。”
“那太遠了,孤和國家都還沒做好準備。”
駱永勝搖頭:“東京雖陷、趙宋雖亡,可多地仍然是趙宋舊地,未服王治,你們屆時北上,便是奔着河南、山東、河北三地,另外,朱克甫、聶方。”
“末将在。”
“你們倆也要準備一下,到時候,你們出函谷去鳳翔、漢中,順便若是可以,連着四川的劉世通僞蜀政權一道滅了。”
駱永勝目露精光,沉聲道:“天下,該重歸一統了。”
一統天下,重整河山。
大家夥的精神頭更加高漲,急寥寥的領命,站在班列中也是個個抓耳撓腮,面紅耳赤,恨不得立馬就提兵北上。
見大家夥都有了差事,空下來的降将寇仲、楊延昭都沒有差事可做,不由心中歎氣,隻當是駱永勝不信降将,還是駱永捷這會子站了出來。
“大哥,可有臣弟效命之事。”
不僅是駱永捷,成武這孩子早就站不住了,外姓将領都有差事,他們這些宗族重将反倒閑着,那成什麽樣子了。
總不能閑在家裏看人家建功立業吧。
“父王,兒臣願提一支勁旅南下,替父王征讨林閩、陳粵等僞朝,請父王放心,兒臣一年之内,必滅兩國。”
“閩越兩廣暫且别管。”
駱永勝搖了搖頭,看向駱永捷和駱成武兩人:“你們陪孤東征升州,然後,咱們去揚州。”
揚州?
兩人眨了下眼。
那地方又不是趙宋重軍把守的要害,随便派一個偏将也就拿下了,駱永勝何必親往。
等等。
揚州!
“十年前,孤剃度易容倉皇逃命,十年後,孤當然要去看看,什麽叫揚州瘦馬。”
揚州那一腳、那一夜。
駱永勝記了十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