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瑤恢複意識的一瞬,就感覺到四周滿是讓她覺得舒适溫和的氣息,還有淡淡的花香襲來。
緩緩睜開眼,入眼便是一片桃林,桃花灼灼入眼,美不勝收。
“少山主,您醒了。”貼身丫鬟茯苓連忙将手裏的茶遞給郁瑤,随後回頭一聲低喝。
“還不快些給少山主将洗腳水端過來。”
郁瑤聽到“洗腳水”三個字頓時一驚,直接嗆得猛咳起來,一邊擺手拒絕茯苓給她拍背,一邊慌忙擡頭,就看到一道清瘦的身影垂眸端着一個木盆從院門口走過來。
他低垂着眼,高挺的鼻梁削減了因爲眼睫過長而顯出的精緻,緊抿的薄唇又透着濃濃的溫順感……五官稠麗,看起來卻十分溫順可憐,正是郁瑤在這個世界招上門的贅婿,楚燼。
此刻,看到楚燼端着一盆洗腳水朝她走來,郁瑤仿佛看到了原劇情中扒皮抽筋死無全屍的結局正在向她招手……涼飕飕的感覺讓她瞬間驚醒。
在楚燼把洗腳水端過來的前一刻,郁瑤倏然出聲:“去,澆給那邊第三棵桃樹……瞧着都要枯萎了。”
茯苓一愣。
少山主昨日将新姑爺鞭笞了一頓,可自始至終新姑爺一聲都沒吭,少山主似乎覺得不解氣,今天忽然起興說尋了新法子折辱姑爺,那便是讓他斷水洗腳。
怎麽現在又忽然改變主意了?
茯苓不明白,卻也不敢問,隻是回頭呵斥:“聽到少山主話沒,還不快去把水澆了。”
楚燼沒有擡頭,也沒有出聲,就那麽沉默着端着水盆過去把水倒在第三棵桃樹下,末了,繼續低頭站在那裏。
隻是初春,山中寒意未褪,周圍修爲低微的丫鬟仆從都還穿着夾襖,楚燼卻是一身破舊單衣,因爲衣袖不夠長,一雙手臂露在外邊,布滿了或新或舊的傷痕,尤其是一道一道的鞭傷,赤紅破潰,觸目驚心。
四周丫鬟仆從看着他的眼神滿是幸災樂禍和鄙夷……偶爾一陣山風吹來,卷着桃花甜香,卻吹得楚燼瑟瑟發抖。
郁瑤從塌上坐直,伸了個懶腰……就在這時,不甚明顯的咔嚓一聲,她一頓,低頭,下一瞬,轟然一聲,身下軟塌轟然碎裂一地……
郁瑤修爲在那裏,自然不可能摔倒,她拖着龐大的身體迅速掠起落地,回頭看着已經破爛成一地的軟塌,心裏頓覺無語。
這得是什麽噸位才能有這樣的威力……
茯苓見狀登時呵斥一聲:“來人,去把那制作軟塌的人拖下去杖責二十,做的什麽殘次品,險些傷到少山主。”
旁邊立刻有人應聲:“是!”
看來,茯苓是很了解原主的行事作風了,郁瑤也樂得省心,不着痕迹瞥了眼還站在那裏的楚燼,冷聲道:“都回去忙自己的事吧。”
說完,轉身離開……
回去自己的屋子裏,郁瑤将茯苓留在外邊,自己躺到床上。
相對比剛剛的劣質品軟塌,她的床倒是十分結實……一整塊的紫煙玉制成,冬暖夏涼抗造,絲毫不用擔心把床睡塌了。
琳琅山的确富庶,看這寬敞奢華的房間就可見一斑,也難怪郁清竹能用各種天才地寶把先天不足的女兒堆成這樣的修爲。
下一瞬,郁瑤就想到了楚燼。
在周圍一衆衣着光鮮的人中,他看起來狼狽又孱弱,能看出他努力站的筆直,卻掩飾不住滿身的傷病……他身上的疤痕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
可以說,從出生起,他從沒有過一天好日子。
在原劇情中看到楚燼的時候,郁瑤還沒有太大感覺,可親眼看到他蕭索狼狽的模樣,想到他經曆的那些折磨屈辱,郁瑤忽然就有些理解他之後爲什麽會變成魔頭了……
無奈歎了口氣,郁瑤擡手幻出一枚紙鶴,手指在紙鶴上虛虛畫了道符咒,一松手,紙鶴就輕盈的飛出窗戶煽動翅膀朝外邊飛去。
靈巧的飛出郁瑤的桃苑,紙鶴一路飛到外邊的下人院子裏……
楚燼拖着滿身傷回到自己的小房間裏,一直強撐着挺直的身形這才一松。
擡手想要去倒杯熱水暖暖,可拿起空空如也的茶壺才想起來晚上供應熱水的時間還沒到……他全身都在發抖,他知道自己在發燒,再喝涼水會燒的更厲害,隻能忍着,低頭伏在桌上微微顫抖着。
就在這時,他忽然察覺到什麽……
刷的擡頭,楚燼神色就是一變。
桌上無端多了兩套夾衣,旁邊還放了個瓷瓶,有靈藥氣息從瓷瓶裏面透出來……楚燼頓時滿眼警惕朝外邊看去。
沒有人,他的門依舊緊緊關閉着,然後他才看到停在窗棂上的紙鶴,紙鶴似乎看了他一眼,然後煽動翅膀迅速消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