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山距離京城算不上遠,兩天後,一行三人就到了京城。
進城後他們直奔顧将軍府,随着青雉“籲”一聲,馬車緩緩停下,郁瑤就知道,到了。
“表妹,下車吧。”顧驚霜溫聲開口,那神态就好像郁瑤真的是他親表妹一般。
郁瑤暗暗咋舌,跟着顧驚霜鑽出馬車,可就在顧驚霜剛下馬車的時候,将軍府對面的長街上,一匹馬瘋了一般朝他撞了過來。
蘋果連忙提醒:宿主,是将軍府二公子顧驚羽。
眼見那匹馬就要撞上顧驚霜……郁瑤翻手彈了個小石頭出去,下一瞬,瘋馬一聲嘶鳴轟然摔倒在地,因爲慣性太大滑出去一截直直撞到府門口的石獅子上才停下來,直撞得頭破血流。
顧驚霜眼底神色不明,而青雉已經吓得面色如土,怔怔看着爬不起來的瘋馬。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這畜生忽然發瘋,差點傷了兄長,兄長,你沒事吧?”
伴随着一道肆意輕佻的聲音,挺拔俊秀的年輕男子從對面走過來。
一身藏藍滾銀邊錦袍,墨發高束,桃花眼上挑着滿是挑釁和不屑,唇角斜勾,連面頰的酒窩都掩不住他笑容的不懷好意。
正是顧将軍的二子,顧驚羽。
顧驚羽分明知道顧驚霜今天到,這是故意來給他下馬威的……隻是失敗了,沒能看到顧驚霜被瘋馬吓得失态,真是可惜。
顧驚羽搖頭咋舌,下意識往顧驚霜身後看了眼,視線落到郁瑤身上,頓時一驚。
“我去……哪裏來的醜東西?”
顧驚霜仿佛這才回過神來,抿唇上前一步溫聲開口:“見過二弟。”
說完,又是示意身後:“這是郁瑤,是一個遠房表妹,家裏沒人了,孤苦無依,我便冒昧将她也帶來了。”
大将軍府不缺一口飯吃,顧驚羽隻是有些驚歎:“你這張臉,啧……看多了要做噩夢的。”
郁瑤也不在意,作出一副恭順模樣:“見過二公子。”
顧驚羽擺擺手,冷嗤一聲轉身大搖大擺自己走進府裏,半點沒有要理會顧驚霜這個兄長的打算。
顧驚霜低頭大緻整了整儀容,将馬車交給府門口候着的家仆,随後帶着郁瑤和青雉走進将軍府中。
顧崇洲因公外出不在府中,他們進門第一件事就是去拜見将軍夫人趙玉婉。
三人被家仆帶去正廳,候了半晌,雍容華貴的将軍夫人才姗姗來遲。
“哎,今日身子不大爽利,下人不懂事想讓我多睡會兒,倒教大公子久等了。”
趙玉婉坐在上首,面上帶着笑,卻笑不達眼底。
顧驚霜立刻俯身跪拜:“是兒子打擾了母親休息,兒子顧驚霜,拜見母親。”
青雉連忙跟着跪下,隻有郁瑤直愣愣杵在原地。
趙玉婉的大丫鬟一聲低喝:“你是何人,敢對夫人無禮!”
若是尋常人,大公子身邊帶着的,還不知道身份,丫鬟自然是不敢出聲訓斥的。
可郁瑤衣着普通,那張臉又是醜陋不堪,下人們自然将她低看了幾分。
被吼了聲,郁瑤像是蓦然回過神來,眨了眨眼不敢置信:“這位姐姐……是将軍夫人?”
姐姐?
将軍夫人原本滿是厭惡冰冷的面孔蓦然和緩,再一看,這丫頭生的醜陋,眼睛倒是長得不錯。
大丫鬟蓦然變色:“大膽,來人……”
不等大丫鬟話說完,趙玉婉便是擡了擡手:“行了,跟一個小丫頭片子計較這麽許多做什麽,哎呀你看我,霜兒快快起身吧。”
顧驚霜恭敬應聲:“謝母親。”
起身後,顧驚霜再度道:“母親,我身邊這位姑娘叫郁瑤,是我表妹,因家中已無親人,孤苦無依,故孩兒冒昧将她帶來京城稍加照拂,還請母親原諒。”
郁瑤立刻做出一副拘謹模樣,低頭小聲道:“郁瑤見過将軍夫人。”
剛剛那句“姐姐”明顯起了作用,趙玉婉慢條斯理扶了扶發钗:“我道多大事,左右是個可憐孩子,就留在你身邊你看着安置吧,将軍府也不缺她一口飯吃。”
郁瑤連忙跟着顧驚霜一起道謝:“多謝母親(夫人)。”
趙玉婉嗯了聲:“行了,一路舟車勞頓,你們且回清風苑安置休息去吧,我讓翠文帶你們去。”
顧驚霜再度躬身:“多謝母親。”
随即,一行三人跟着将軍夫人趙玉婉身邊的大丫鬟離開正廳,往後院方向走去。
清風苑是一處偏院,算不上大,卻也還過得去。
原劇情中,将軍夫人趙玉婉倒不是那種完全不能容人的性子,雖然對顧驚霜算不上好,卻也沒有故意磋磨過。
沒多久,他們三人連帶幫忙拿行李的下人就跟着翠文到了清風苑。
翠文停下來回頭看着顧驚霜,半點沒有對待大公子的樣子,神情很淡:“大公子,這裏便是清風苑了,這幾個下人會伺候您安置下來,有什麽缺的東西您盡管讓人去庫房領用,夫人都交代過了的。”
顧驚霜溫和道謝:“多謝姑娘。”
“大公子客氣。”
翠文徑直轉身離開……顧驚霜帶着郁瑤和青雉進了院子裏。
清風苑看起來像是收拾過,隻是也能看出,收拾的不算細緻,勉強能入住罷了。
郁瑤跟着顧驚霜進了他要住的正屋,就發現還是要好好收拾一下。
可跟着進來的三女一男四個家仆,有三個都是放下行李就到了院子裏。
“奴才就在外邊候着,大公子有什麽需要的盡管交代就是。”一男兩女躲在院子裏低聲聊天,嘻嘻哈哈的完全沒把這個鄉下來的庶出公子當回事。
隻有一個娃娃臉小丫鬟不發一語開始整理東西……郁瑤看了看,也過去幫忙。
小丫鬟頓時臉紅連忙阻止:“表小姐您休息,奴婢來就是了。”
郁瑤渾不在意:“沒事沒事,你一個人忙不過來,早點收拾了也能早點休息。”
好在行李不多,沒多大一會兒就收拾完了。
顧驚霜坐在那裏喝茶,不知道在想什麽,圓臉小丫鬟則是勤快的拿着抹布擦門上的灰塵。
“這位姑娘怎麽稱呼?”郁瑤走過去問她。
小丫鬟連道不敢:“奴婢綠柳。”
郁瑤大咧咧拍了拍她的肩膀,遞過去一兩銀子:“辛苦你了,這是大公子賞的。”
綠柳一愣,下一瞬便是連忙回頭沖顧驚霜躬身行禮:“奴婢多謝大公子。”
顧驚霜愣了一瞬才回過神來,不着痕迹看了眼郁瑤,沖小丫鬟溫和點了點頭。
而這一幕被外邊三個下人看到了……那三人先是一愣,然後就急了,也不再站在那裏等人叫,更顧不上笑話綠柳傻,急忙進來撲着幹活。
開玩笑,就這麽一會兒就得了一兩銀子……這位大公子好生大方啊。
有了這一遭,等到晚飯的時候,那三個人是搶着去端飯菜,和之前的态度天差地别。
郁瑤心裏不屑,卻依舊忍着給了一人一兩銀子的打賞,也是因此,這天晚上,她也有了跟顧驚霜一樣的待遇,在房間裏洗了個熱水澡。
可等到洗完澡她才發現,她住的偏房裏面沒有被褥……那些下人明顯是敷衍了事,隻準備了顧驚霜一個人的,她和青雉都沒有衣服被褥等日用品。
她倒是不缺錢,隻是初來乍到要是去自己買東西,那可不就是明着打将軍夫人的臉。
顧驚霜的敵人從來都不是将軍夫人趙玉婉,所以,沒必要上趕着結仇。
好在現在天還不冷,郁瑤就找了身厚衣服拿出來蓋,将就了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郁瑤就跟着顧驚霜一起,青雉跟在身後拎着禮物去給将軍夫人請安。
昨天初來乍到風塵仆仆,算是休息,今天一大早,無論顧崇洲在不在,顧驚霜這個剛剛回歸的庶子和郁瑤這個“表小姐”都該給将軍夫人請安。
等他們來到主院的時候,郁瑤才知道,将軍夫人今天有客人,而且,恰好是這個世界的女主角,長甯郡主白子馨……
顧驚霜和他的夢中情人白月光的第一次碰面就要來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