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瑤吸了吸鼻子，眼底露出甜蜜的笑意：“我就是在那時候遇到他的……”
“他特别好，是我見過最好的人，成績好，長得好看，像是漫畫裏走出的貴公子，真的，要是你們看到他，一定也會很喜歡……可是，我最初靠近他，其實是爲了五千塊錢，有人說，如果我能追到他再甩了他，就可以賺到五千塊錢……”
“對在座各位來說，五千塊錢雖然不至于什麽都不是，卻也不會爲了這點錢去做一些違背原則的事情，可那時候，五千塊錢對我來說，意味着很多很多……”
郁瑤輕輕籲了口氣：“我是爲了錢靠近他的，可後來很快就不是了。從小到大，對我來說最重要的就是錢，可認識他後，我覺得他比錢重要多了……”
台下有人發出輕笑，郁瑤自己也笑着：“爲了呆在他身邊，我想盡辦法纏他訛他，賴在他身邊混吃混喝還讓他給我補課，我把他當成救命稻草一般纏着，可他就像沒脾氣一樣，縱容着我的所有，其實我那時候早就喜歡上他了，他那麽優秀，那麽幹淨耀眼……”
“可我知道，我的喜歡太微賤……飯都吃不飽的人，是沒有資格和尊嚴說喜歡的，我不敢讓他知道，甚至害怕他知道我的喜歡，我怕不能在他身邊呆的更久一點……”
“無家可歸後，他收留了我，真的，隻是單純的收留……我們在一起住了一個多月，唯一稱得上暧昧的接觸，是他說我成績進步可以許諾給我一樣禮物的時候，我鼓起比撞車碰瓷更大的勇氣跟他索吻……”
郁瑤輕笑出聲：“你們敢信嗎，我這麽一漂亮姑娘，巴巴湊上去，他卻隻在我額頭親了一下……還特别敷衍……”
回想起那個蜻蜓點水的觸碰，她便是輕笑起來：“是不是像個迂腐的老古闆……可就是這樣的老古闆，還有人說他品行不端。”
郁瑤的眼淚忽然就落了下來。
台下的女孩子們幾乎都已經紅了眼眶……郁瑤想到哪裏說到哪裏，情緒化又混亂……可她們卻分明看到，稚嫩脆弱的少女身邊那個氣息幹淨又溫柔善良的少年……
郁瑤的聲音終于控制不住變得有些沙啞：“從始至終，他從未傷害過我，相反，他一直都在幫助我照顧我……我享受着他的照顧和保護，卻不知道，他那時候其實也過得很不好。
可即便在他很不好的時候，他卻給了我一個平生唯一有過溫暖記憶的家，就是那個家，支撐着我度過之後一個又一個難過的夜晚……”
“我最後之所以會離開，也不是因爲網上所謂的他傷害了我……沒有那些事，那些全都是對他的抹黑，我之所以會選擇離開，隻是因爲我的僞裝在他面前暴露，讓他知道了我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出身微賤，品行不端、坑蒙拐騙，走到哪裏哪裏就會有麻煩……”
郁瑤低下頭，眼淚落到舞台上。
頓了頓，她才能繼續開口。
她說：“那種感覺你們可能不會懂，我之所以離開，隻是因爲我喜歡他……是的，我喜歡他，好喜歡、特别喜歡……可我沒有勇氣再賴着他，他已經被我連累過，那時候，我隻想離他遠遠的，讓他好好的……”
郁瑤的聲音控制不住開始顫抖，她閉了閉眼，無奈又無力低聲說道：“我隻想讓他别再被我這樣的人拖累、連累……可現在，他還是被我連累了。”
台下的啜泣聲越來越多，郁瑤卻是擡手胡亂抹了眼淚，面上露出笑容來。
“我的朋友和經紀人都告訴我，我從最黑暗的地方一步步走到今天，離改變命運隻有一步之遙……可是，對不起，這一步，我不想邁出了。
謝謝你們愛我，你們的愛很多，讓我覺得溫暖和感激，可我一直都是個貧瘠的人……擁有的太少，能給的也太少，如今，我唯一剩下的所有，我想全都給他……”
就在這時，台下忽然發出驚呼聲……緊接着，舞台背景就變成了現場攝像機拍到的畫面。
畫面中，年輕俊朗的男人靜靜坐在觀衆席間……
他穿着黑色風衣坐在角落裏，安靜的看着台上的郁瑤……
郁瑤也愣住了……下一瞬，她便是不管不顧往台下沖去。
她不顧周圍的驚呼，也不管自己狼狽的模樣，她眼裏隻剩下那一個人，她沖到他身邊，直直撲進他懷裏把他緊緊抱住……
場中響起歡呼和鼓掌聲，然後，所有人就都聽到一道低沉卻溫柔的男聲響起。
“别哭……”
郁瑤衣領還别着麥，顧凜的聲音通過音響傳遍整個演播廳。
他微怔了一瞬，眼底閃過無奈……擡手輕拍了拍埋在他胸口的腦袋。
“松松手……”
下一瞬，郁瑤帶着鼻音的哭腔就傳遍了整個演播廳。
她胡亂搖頭：“不松手，這輩子都不會松手了，你别想再騙我……我以後再也不上當了。”
顧凜沉默片刻，柔聲道：“正在直播……”
郁瑤擡頭惡狠狠看着他：“播就播，我不怕，别人要罵就罵去吧，我什麽都不怕……我喜歡你，顧凜……不對，我愛你，我愛你好多年了，好愛好愛，反正我賴定你了，你說不愛我也沒用，我再也不會走了，你趕也趕不走……”
郁瑤一雙眼通紅，擡頭死死看着顧凜。
顧凜對上她的視線，眼中滿是無奈……可無奈散去後，就隻剩下滿滿的溫柔。
他低低歎了口氣，兩指輕捏起她下巴，低頭吻了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