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在颠簸。
身體沒辦法動彈……
林楚逐漸恢複意識,迷迷糊糊的還沒有完全清醒。
我記得……我正在無盡樹内部空間尋寶……
發現了一顆巨型白色結晶……結晶突然破碎……
“見鬼!我這是在哪?”
林楚瞬間清醒。
昏迷前的系統提示音仿佛環繞于耳畔,記得格外清晰。
他睜開雙眼,卻發現自己的腦袋貌似被套着一個麻袋,視野一片漆黑,沒辦法看見周遭環境。
第一反應便是調動偵查類技能,卻沒有得到任何反饋。
就連胸腔内的魔力繁星和玄血也像是被某股力量封禁了一般,無法調度任何能量。
甚至與他的雙手雙腳都被某種繩索捆住,導緻他的身體沒有辦法動彈,隻能蜷縮坐在某種正在颠簸的移動載具上,依稀能聽見周邊傳來說話聲。
“我現在到底在哪……系統?空間核心!白骨裝甲!該死,怎麽都沒反應。”
林楚掙紮着試圖掙脫捆住自己手腳的繩索。
“老實點!”
不知道什麽人用鈍器在他腦袋上猛砸了一下,砸的林楚七葷八素,這才意識到就連自己四階層次的生命強度也被大幅壓制,體魄變得極其虛弱。
“嘿,你總算醒了。”
一道男人的聲音突然在對面響起。
“你運氣還真是差,那個時候恰好昏倒在省界的路邊,還被帝國軍隊給發現了。”
“你們這些該死的風暴鬥篷,天際省沒有你們本來一切太平,天高皇帝遠,不挺好嗎?”
另一道夾雜着抱怨和憤恨的男子聲音插了進來:“要不是他們一直在到處搜捕叛軍,我早就可以偷到一匹馬去落錘省了,說不定現在都快到了。”
這道聲音突然又轉向林楚這邊,貌似在對他說話:“嘿,還有你,我們倆不該在這裏,那些風暴鬥篷叛軍才是帝國要抓的。”
最初開口的那個男人道:“我們可都是一條船上的難兄難弟了,毛賊。”
“後面的都給我閉嘴!”
林楚聽出了這道聲音,是剛才拿鈍器砸他腦袋的那個人。
這是怎麽回事……
自己在昏迷中莫名其妙被什麽勢力給抓了?
體内的力量被壓制難道也是那幫抓他的家夥搞得鬼麽?
真是活見鬼,探索那麽多世界還是頭一次碰見這種情況。
自身力量有可能被用某些方式封鎖,但就連無盡遊戲的系統都沒辦法呼出……這恐怕就與自己昏迷前聽到的那些系統提示音有關了。
沒等林楚深入細思,自己身旁相同遭遇的那群人又開始了言語争執。
被叫毛賊的那人:“你這家夥是怎麽回事?怎麽嘴還被塞住了?恩?”
“嘴巴放尊重點,你現在正在和烏弗瑞克·風暴鬥篷說話呢,他可是真正的至高王殿下。”
這兩人所讨論的應該是和他們一起被綁的另一個人,可惜林楚看不見。
“烏弗瑞克?風舵城的城主?他就是那群叛軍的領袖?”
毛賊的語氣變得意外詫異:“竟然連他都被逮住了……哦,天哪,他們要把我們帶到什麽地方去?”
另一人平靜道:“我不知道我們要去哪,但是我感覺英靈殿正在等待着我慷慨就義。”
“不,不會吧,怎麽可能這樣!”
毛賊有些崩潰,似乎意識到了什麽不妙的情況。
“喂,你是哪個鎮的人,偷馬賊?”
“這和你有什麽關系。”
“諾德人的遺願應該是落葉歸根。”
“洛裏克鎮,我是洛裏克鎮的人。”
這幾人交談的這段時間,林楚就在旁邊默默聽着,不斷嘗試調動自己目前所能使用的力量,并估算自己所剩下的力量算是什麽水準。
身體力量大概隻剩下連二階巅峰都不到的強度,但精神力依舊維持在四階階段,隻不過因某種神秘力量的限制無法外放。
如果能沖破體内的能量禁锢,應該就能恢複到正常實力。
但就連一直存放在體内的空間核心他都沒辦法感應到,這讓林楚有些難以理解,難不成自己的空間核心被抓走他的這些人給奪走了?
還有自己昏迷前聽到的系統提示音,裏面的大部分内容也讓他很難不去深思。
“不知幾位怎麽稱呼,能否先停下容我問幾個問題?”
林楚開口打斷了身旁幾人的閑聊。
他從剛才的對話中聽出,這些人和抓他的那夥人屬于敵對勢力,眼下他們又都位于一個很不妙的處境,同是天涯淪落人,從他們口中打探消息應該不難。
“我叫拉羅夫。”最先向林楚搭話的那人道:“小兄弟你問吧。”
“這裏是什麽地方?爲什麽我會和你們一起被抓起來,咱們這是要被弄去什麽地方……我的記憶好像有點模糊,很多事情都記不清了。”
裝失憶。
最簡單也最有效的策略。
他一個對這個世界一概不懂的外來者,隻要套上失憶者的人設,就能自然而然從别人口中獲得很多常識性情報,其他人也不會對此抱有懷疑。
毛賊咂舌道:“唉,可憐的家夥,難不成是被剛才的帝國士兵砸壞腦袋了?”
“看來小兄弟你在昏迷前經曆了不少事啊。”
拉羅夫道:“這裏是天際省,你昏迷在省境邊緣被押送我們的帝國士兵發現了,因爲他們認爲你是個來曆不明的強大戰士,所以才被一并當做了戰俘,你可真不走運……”
“那些人,封印了我的力量?”
“應該是吧,擁有強大力量的戰士和法師在被俘虜時都會被封印力量。”
拉羅夫望向那個被用破布堵着嘴的男人道:“如果不是那幫家夥封印了烏弗瑞克至高王的力量,就這點歪瓜裂棗的押送士兵,這位大人一口氣就能把他們全吹死。”
吹得這麽牛逼,看來那個叫烏弗瑞克的家夥是個厲害人物。
但以林楚的主觀判斷,聽他這麽說四周那些押送者實力并不強,或許有機會逃得掉。
林楚接着問:“我眼睛被蒙着,看不清外面的狀況,咱們是在什麽東西上面坐着?怎麽這麽颠簸。”
毛賊插嘴回答:“咱們是囚犯,自然是在闆車上咯……呵,像貨物一樣被運送。”
闆車?
看來是沒有發展科技的落後世界。
還沒等林楚繼續問,就聽見前面的士兵喊道。
“圖留斯将軍閣下,劊子手已經準備好了!”
“很好,我們快點辦事吧。”
沃日!
這哪是什麽不妙的處境。
完全就是要被押送菜市口問斬的絕境啊!
這樣下去可不行……自己現在力量被封印着動彈不得,要是被直接推去斬首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必須得盡快掙脫束縛想辦法逃命!
“蘇爾、瑪拉、蒂貝拉、凱納瑞斯、阿卡托什……衆神啊!救救我吧。”
那個毛賊聽到前面兩名士兵的談話頓時心态就崩了,絕望的在不斷祈求神靈。
“剛才那家夥就是帝國軍統帥圖留斯将軍,可惜你看不見他的醜惡嘴臉,身邊還站着幾個梭默成員……該死的精靈,他們跟這件事肯定有關系。”
拉羅夫不停絮絮叨叨:“咱們進聖地鎮了,我在這裏有個老相好呢,還有,不知道維羅德是不是還在釀造摻有杜松子的蜜酒啊……想來真有趣,在我小的時候,一直覺得帝國的城牆和塔樓是那麽有安全感。”
他的語氣有些唏噓與自嘲,完全是一副認命的心态,認定自己死定了。
林楚可懶得聽他在那裏懷念從前,開始全力調動體内的所有力量沖擊禁锢。
盡管魔力和血氣都遭到封禁。
但他體内的那絲超脫常規力量層次的空間規則并沒有受到任何限制,他眼下所能依靠的隻有這一絲空間規則,用它來幫助魔力與血氣沖破禁锢。
他精細的一點點操縱着空間規則的力量去與封印自己的神秘力量相互碰撞。
這個過程十分危險,猶如在懸崖之上的鋼絲起舞,稍不留神就可能導緻自己粉身碎骨。
還需要一點時間。
三分鍾,最多三分鍾就能這股沖破禁锢!
“把這些犯人都從車裏趕下來,快!”
突然馬車停下了。
毛賊問:“我們停在這裏做什麽?”
拉羅夫平靜道:“你說呢?我們到了。”
這麽快就到行刑地點了麽?時間啊時間,明明就差一點了。
林楚憋着一股勁,但偏偏操縱空間規則這種事又急不得,隻能靜觀其變的同時祈求自己别是第一個被推上去挨砍的,以及在被砍之前能及時沖破禁锢。
“走吧,可不能讓神靈等我們太久。”
拉羅夫這句話似乎是對他說的。
去你大爺的神靈……我跟這個世界的神又不熟,讓祂們永遠等下去吧。
林楚心裏嘀咕着。
忽然他頭上的麻袋就被人摘走了,雙目得以重見光明,看清了自己身處的環境。
屁股底下是有些像西方中世紀的破舊闆車,而四周的建築物也都是木頭搭建而成的簡陋房屋,附近站着十幾名身穿铠甲的人類士兵在警戒盯着他們這些囚犯。
林楚第一反應就是用偵查去探測這些人的生命層次。
但……
卻出乎意料的用不出技能來。
不光無盡遊戲的系統沒辦法用,就連在營地買的技能也用不了了?不會吧……
林楚有些搞不懂狀況,但眼下情況緊急,隻能先放棄思考這些,轉而繼續用其他手段估摸這些士兵的實力強度。
“不!等等!我不是叛軍!”
還沒等林楚仔細觀察,身旁那個毛賊就情緒崩潰的大喊大叫起來。
拉羅夫:“死到臨頭了拿出點膽氣吧,小毛賊。”
“求你去告訴他們!我不是你們一夥兒的!他們抓錯人了!”
毛賊一跳下馬車就朝士兵們大喊:“我不是叛軍!你們不能殺我!”
說完撒腿就往城鎮外跑,一邊跑還一邊大喊你們殺不了我的!
下一秒這個精神崩潰的倒黴蛋就被士兵用箭射穿,在上斷頭台前先一步領了便當。
“從剛才的箭速來看,射箭的士兵生命層次頂多三階。”
林楚估算這些士兵的實力都是三階層次,哪怕裏面有三階巅峰,隻要沒有四階強者,那自己掙脫禁锢輕輕松松就能逃跑。
“接下來還有誰想逃跑?”
站在士兵隊列正中央的一名女軍官盯着囚犯們:“接下來凡事點到名的,都給我站到斷頭台那邊去,一個個來。”
一個個囚犯被點名叫走。
第五個才輪到林楚。
他走到跟前點名的那兩位軍官面前,雙目無神盯着他們,主要精力都放在操縱空間規則沖破禁锢上。
“據說你昏倒在天際省邊境,而且體内還擁有着龐大的魔力,是法師麽?黑發棕眸,不像是我們天際省的人……”
手捧名單的記錄官低頭看了眼名單,并扭頭對隊長道:“隊長,他不在我們的抓捕名單上,我們該怎麽處理?”
被稱作隊長的那個女軍官冷冷道:“别管什麽名單了,都一樣處置。”
淦,這群草菅人命的家夥,一看就不是什麽好玩意。
林楚剛心裏暗罵。
下一秒,他操縱的空間規則就成功突破了神秘力量的禁锢!
瞬間澎湃魔力充湧全身!
沒了那股神秘力量的禁锢,他的體魄也迅速恢複四階層次,随便一用力便,輕松掙脫手上腳上捆着的繩索。
“你!!士兵放箭!”
女軍官見林楚突然掙脫束縛,急忙拔出佩劍,命令附近把守的士兵們攻擊他。
林楚嘴角冷冷一笑,身影一個瞬移閃爍就出現在女軍官的面前,反手就是兩個大嘴巴子抽在她臉上,把護着她腦袋的頭盔都給扇歪了。
“别管名單?一樣處置?我讓你丫的處置!”
扇完嘴巴,一腳踹到又踢了幾腳解氣。
林楚環視那群挽弓朝他射箭的士兵,體内的血氣翻湧,迅速在體表凝聚成一副鮮血铠甲,将這些士兵射出的箭矢悉數彈開。
他反手就是一道加強版法蘭箭雨。
無數湛藍色的魔力箭矢猶如雨點般激射而出,将在場的大批士兵射倒在地,一時間竟無一合之敵。
完全就是一邊倒的碾壓。
“你說你們沒事幹把我抓來幹啥?”
林楚環視着這些不堪一擊的帝國士兵,思考要不要把他們全殺了,畢竟這幫家夥剛才打算不分青紅皂白的把自己也推到斷頭台上。
此一時彼一時,風水輪流轉。
現在該自己送他們上斷頭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