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法師與學徒、
布魯諾将疾風術與箭矢相結合設想,主要來源于上一世的狙擊手。
本着擒賊先擒王的原則,若是能在戰争開始的時候就将敵人的統兵将領射殺,那麽便可以占據極大的戰略優勢。
哪怕是不能成功射殺,也可以對敵人造成極大的威懾,振奮軍心。
“畢竟我隻有一個人,修路我就不去了,多給我點時間,我争取早一點把附魔武器的框架給搭建出來。”阿内爾說道。
“啊?修路你不去了?”
“當然不去!又是研究附魔武器,又是修路,整個伊達爾領現在就我一個法師,哪來的這麽多閑工夫!”阿内爾黑着臉說道。
“說到隻有你一個法師……對了,你的信寄出去了嗎?”
布魯諾突然想起來,自己曾經向阿内爾提議,可以邀(hu)請(you)幾個他的同窗好友來伊達爾領做客。
“信已經寄出去一段時日了,估計……差不多應該到了吧……”
“話說……你在哪裏學的魔法?”
“帝都,聖羅倫斯。”
……
初春的冷風拂過無垠的大地,從最北面的安格魯斯行省一路南下,跨越山脈的阻斷,穿越森林的廣袤,夾帶着來自帝國北疆的凜冽,在一日之内奔襲萬裏,終于侵入了諾曼帝國的心肺——聖羅倫斯城。
穿過混雜着泥土氣息與貧窮味道的平民居住區,越過在冬日裏依舊蒼翠欲滴極盡奢華的貴族豪宅區,一座巨大而莊嚴的建築,宛若匍匐在地面上的沉睡巨龍,突兀的橫亘在皇宮與内城之間。
平整的大理石闆鋪就了它寬敞明亮的台階,自下而上的二十一階台階象征了這座建築建造時,諾曼帝國統治下的二十一個行省。
九十九根淺灰色大理石柱支撐起了鎏金揮灑的淡金色屋頂,每一根石柱都是鬼斧神工一般的石雕藝術品,向世人展示着帝國的輝煌與繁盛。
價值高昂的紫色綢緞裝點在潔白的牆壁上,絲滑的綢緞上面繪制着諾曼帝國皇室的雄鷹徽章,那展翅的雄鷹仿佛在用它銳利的雙眼掃視着這些拜服在它腳下的芸芸衆生。
三條鋪裝在台階上的藍色的地毯與那牆壁上的紫色雄鷹互爲映襯,尊貴的氣息在悄無聲息中充斥其間。
這裏是諾曼帝國的攝政議會,一個由五位實封公爵和數百名大小貴族組成的權力機構。
這個誕生于“賢王”海勒·亞曆山大時期的顧問機構,在經過了幾百年的成長後,終于成爲了一個足以與皇室比肩的龐然大物。
它是權力的象征,是财富的名片,是諾曼帝國的貴族們與皇權博弈的産物,無數貴族曾站在攝政議會的大殿上,用感人肺腑的話語爲自己謀取着不可告人的利益……
攝政議會往西大概四個街區遠的地方,一座座高聳的法師塔坐落于阿爾法羅大街上,離得老遠就可以看到那哥特式的塔尖筆直的刺入雲霄。
每一座高聳的法師塔,都象征了一位享有盛名的大法師,象征了某一派系的法師傳承。
阿内爾的老師,大法師葛蘭·高爾文就居住在其中的一座法師塔裏。
他不僅僅是一位大法師,他還是帝國首席财政官、掌控攝政議會的五名大公爵之一的盧恩公爵在聖羅倫斯城的特聘法師顧問。
除此之外,他同時也是法師公會的幾位長老之一,是當今諾曼帝國最負有盛名的大法師。
萊特站在樓梯口的窗戶邊上,遙望着遠處森嚴的皇宮以及威嚴的攝政議會。
廣闊的聖羅倫斯幾乎一眼望不到盡頭,貴族們的府邸城堡錯落有緻,開闊的街道上人流不息。
奢華的馬車在平民們之間穿行而過,身着铠甲的騎士駕馭着身下的駿馬警衛着權力中樞的安定。
萊特原本隻是一個居住在帝國西部的普通人,他的父母哪怕是上溯三代,也都隻是最普通的平民。
可或許是老天開了眼,萊特出生之後竟然能夠感受到這世界上的魔法元素。
也正是因此,當地的領主将他的存在上報給法師公會,而當年的葛蘭·高爾文恰好是坐鎮帝國西部的輪值大法師。
萊特便順理成章的進入了葛蘭·高爾文的門下。
然而,資質平平的他卻遠遠比不上自己的師哥師姐招老師喜歡,雖然同住一座法師塔,但他往往三四個月甚至是大半年才能見到老師一面。
而他也很清楚自己有幾斤幾兩,如若不是法師公會強制規定每位大法師每年都必須招募至少兩名學徒,高爾文大師根本不可能讓自己成爲他的學徒。
記得剛剛來到聖羅倫斯城的時候,萊特被這座巨型城市的一切所震驚。
他擁有着美好的憧憬和出人頭地的願望,幻想着自己有一天能夠也在這帝國的中心擁有一座屬于自己的法師塔,讓自己的家人實現階級的跨越。
然而……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高爾文大師的弟子實在是太多太多了,不但有天賦卓絕的天才弟子,還有背景深厚的貴族學徒,以至于像他這樣資質平平的平民學徒……隻有在法師塔裏打雜的份。
一直到現在,高爾文大師也隻是親自指點過他三回,而且每一次都隻是草草了事。
以至于萊特的基礎魔法,幾乎都是他自己自學的。
正在這時,兩名法師學徒一前一後地下了樓,爲首的男性法師随口說道:“萊特!練習室的水杯被我不小心打碎了,你等會兒上樓把它清掃幹淨!”
“好的……”萊特低聲說道。
這名男性法師名叫裏根,是高爾文大師的得意門生,幾乎每周都有機會得到高爾文大師的親自指導,年僅二十四歲便已經學會了所有的基礎法術,并且在不久前已經開始了中級法術的學習。
沒錯,萊特現在每日的任務就是清掃位于法師塔五層和六層的法術訓練室。
在這一座法師塔裏幹着同樣工作的法師學徒還有很多,他們都滿懷着憧憬來到聖羅倫斯,然後在歲月的打磨下屈服于殘酷的現實……
沒有什麽辱罵打臉的狗血橋段,也沒有故意找茬的熟悉劇情,因爲對于法師塔裏那些天賦卓絕的法師學徒來說,像萊特這樣的學徒不過是過眼的雲煙,他們從未正眼瞧過,甚至連這些學徒的名字都不知道……
當萊特來到位于五層的法術訓練室的時候,這裏的人都已經走光了。
他平靜地拿着掃帚把訓練室地闆上的杯子碎片和滿地的水漬清掃了,萊特便取出了自己的法杖,開始練習他自學的基礎魔法。
一邊練着,一邊又其他的法師學徒小心翼翼地走進來。
他們都是平日裏不被高爾文法師待見的法師學徒,隻能趁着其他人去享用晚餐的時候悄悄的來到這裏練習。
“萊特……”一名學徒突然喊道。
萊特回過頭,原來是住在自己隔壁房間的沃森。
“怎麽了?”萊特放下法杖,出聲問道。
“阿内爾來信了!”沃森的手中揮舞着一個信封。
“說的什麽?”萊特連忙問道。
不同于其他的法師學徒,阿内爾雖然在魔法天賦上也平平無奇,但由于他的父親盧恩公爵的緣故,高爾文倒也不至于将他忽略。
可是,似乎是察覺到了高爾文隻是由于他的父親盧恩公爵才對其善加教導,一向要強的阿内爾竟然直接一聲不吭的離開了法師塔。
萊特與阿内爾就是在這個訓練室裏認識的,不服輸的阿内爾碰見了自學魔法的萊特,身份地位懸殊的兩個人之間竟有了說不完的話……
沃森環顧四周,然後悄悄的俯到萊特的耳邊,說道:“他邀請我們去伊達爾領!”
“伊達爾?這是哪裏?”
“帝國最東部的一個貴族領,我之前也沒有聽說過。”沃森回答道。
“隻是……爲什麽要去那兒?”萊特疑惑道。
“他說,他在那裏遇到了一個很厲害的大法師!一個之前從來沒有收過任何學徒的大法師!而且……據說那位大法師對于魔法的造詣極高!”沃森興奮地說道。
“這怎麽可能?”萊特反問道。
“每一名法師都需要在諾曼帝國法師公會進行注冊,除非……那難道是來自巴塞爾王國的大法師!?!”說到這兒,萊特突然瞪大了雙眼。
“噓……”沃森連忙捂住了萊特的嘴巴:“你小點兒聲說話……”
“你覺得阿内爾說的是真的嗎?我們要不要去?”沃森問道。
“可如果那真的是來自巴塞爾王國的大法師的話,我們這樣去……是不是不太合适?”
“怕什麽?阿内爾可是盧恩公爵之子,就連他都不在乎這些,你一個最普通的平民法師擔心這些做什麽?”
“我需要想一想……”
“我還要聯系其他人,你想好告訴我。總之……這樣的一個機會,我是絕對不會放棄的!與其在這座法師塔裏掃上一輩子的地,倒不如出去闖蕩一番!生死有命,成敗在天!”沃森說道。
……
三天後,午夜時分。
近十名依舊懷揣着成爲大法師夢想的法師學徒,從不同的法師塔中走出,他們結伴而行,沿着阿爾法羅大道一路向東,離開了這座諾曼帝國最宏偉最壯觀的城市。
他們将聖羅倫斯城抛在身後,朝着那個大陸最東面的貴族領一路前行……
而萊特,也是其中的一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