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封盡臣在九點前就回了酒店,她也已經睡下了。
他腳步很輕的走到床邊彎腰親了親她的額頭,她睡得很安穩,并沒什麽反應。
那酣睡的模樣,讓封盡臣忍不住伸手在她臉上掐了掐。
郁舒這才小小的掙紮了一下,咕哝了兩句繼續睡覺。
封盡臣無聲的笑了笑,這才去了浴室洗澡。
等郁舒睡飽睡足醒來時,封盡臣又出門了。
郁舒摸了摸身側的位置,還是暖和的,應該剛走沒多久。
她拿起手機,果然瞧見了封盡臣給她的留言。
很長很長,全都是細緻的叮囑。
要不是親身經曆,她都難以想象像封盡臣這般沉默寡言的人,會如此細緻的去叮囑她,就像是在安撫一個小朋友一樣。
他似乎就把她當成了小朋友在照顧,郁舒還挺喜歡這種感覺的。
早餐準點送來,必然是封盡臣的吩咐,生怕她一個人在這會不習慣,會覺得孤單。
今天天氣不錯,郁舒想出門去轉轉,酒店便安排了專門的服務員陪她去逛街。
郁舒又選擇了那家蛋糕店的路線,主要還是饞那家的蛋糕了。
這次店員認出了她,興奮的跟她要了簽名拍了合影。
這一次郁舒故意多買了一份草莓蛋糕,想着要是再碰到那個小女孩,就再給她一個完整的,畢竟上次的她吃了一口,有點不太好。
可惜這次并沒碰見小女孩,郁舒還挺失落的。
剛回到酒店,就被酒店方告知有人在等着她。
郁舒覺得奇怪,自己來這邊也沒跟誰說,更沒有熟人知道,怎麽會有人來找自己呢。
見到之後才知道是封盡臣安排來給她做妝造的工作室的人。
她有點奇怪,怎麽突然要做妝造,就給封盡臣打電話。
封盡臣給她解釋了一下,她才知道是怎麽回事。
絕世的拍賣會馬上就要舉行了,封盡臣想帶郁舒去看看。
之前兩人閑聊的時候,她說過想去看看他工作時是什麽樣子。
其實她隻是随口一說,卻沒想到封盡臣就放在了心上,并且安排得這麽濃重,還得做妝造。
女孩子嘛,哪有不喜歡打扮的,郁舒便欣然接受了封盡臣的這個安排,試妝試禮服。
她之前有聽羨姐說起過絕世拍賣會的事,對此非常的好奇,又期待又緊張的,怕自己不懂規矩會鬧笑話什麽的,還琢磨着今晚别那麽早睡覺,等封盡臣回來跟他好好請教請教。
……
另一邊,孫威一大早就去找呂燕吃飯,氣氛本來還很浪漫來着,在接到一通電話之後,孫威的臉色就變得有些難看了。
“怎麽了?”呂燕假裝很關心的問他。
“沒事。”孫威搖了搖頭。
過了一會兒又道,“寶貝,一會兒我可能沒辦法陪你去看展了,我公司那邊臨時有點事需要我去處理,這樣吧,等我忙完,來接你去吃飯,今晚你就不回去了吧。”
“晚上再說吧,你先忙。”呂燕沒有正面接招。
“也行,那晚上再說。”孫威叫來服務員結了賬,離開餐廳的時候,他親自送呂燕上車,走的時候依舊是黏黏糊糊依依不舍,“寶貝,其實我一點都不想跟你分開,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公司吧。”
“我去多不合适,不去了,而且我又不懂你們公司運作之類的,去了也是無聊,再說了,你還有要緊事呢,先處理公示要緊。”呂燕沒接受他的邀請。
當然孫偉業隻是嘴上說說,不可能真讓呂燕去的。
她若是去了,自己有很多事都沒辦法說了,多少得避諱。
“那你回去給我打個電話報個平安。”孫威又改口道。
“好的。”呂燕也十分配合。
送走呂燕後,孫威立即開車回到公司,會議室裏已經來了不少的人,全都在等着他。
孫威一到就脫下外套撸起袖子問道,“具體是什麽情況,和我說說。”
“我們剛剛得到消息,絕世也把拍賣會的時間定在三天後,也就是跟咱們拍賣會同一天舉辦絕世四年一度的C市拍賣會。”
孫威臉色沉了沉,“他們之前一直沒定下時間,怎麽突然定得這麽巧,還跟我們是同一天?”
“這肯定是故意的。”
孫威冷厲掃了說話的人一眼,那人立馬閉了嘴。
封盡臣這一手,的确殺了個孫威措手不及。
他之前故意那樣嚣張,就是爲了讓絕世延期舉辦拍賣會,而立洋也正好利用這個延期搶資源搶客戶,搶占先機。
可封盡臣突然把拍賣會提前并定在了跟立洋同一天,這無疑于是跟立洋正面叫闆。
立洋有幾斤幾兩,孫威自己心裏清楚得很。
可絕世那邊已經下了定論,孫威也不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内去用非常手段阻止這一切的發生。
這場擂台,他上也得上,不上也得上。
“你們把能想到的辦法都想出來,我這邊先去處理點事。”孫威吩咐完後又匆忙的離開了公司。
他直接去找了呂燕,呂燕其實剛到家一會兒呢。
按理說這個點她是要午睡的,可她似乎知道孫威會來,故意沒睡。
果然孫威沒一會兒就來了,呂燕故意弄亂了頭發裝作被吵醒的樣子見了孫威,“你不是說要回公司開會的嗎?怎麽又來了?”
“我太想你了。”孫威依舊是糖衣爆彈脫口而出。
精準到呂燕閉着眼都能猜到他會說這句話,她又道,“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
“沒事,還能扛得住。”孫威嘴上雖然這麽說,可臉上卻滿是疲憊。
“是拍賣會的事?我記得立洋馬上就要舉辦了吧。”呂燕故意提了一句。
孫威立即說道,“是啊,就是拍賣會的事,我頭痛着呢,這畢竟是立洋成立一來的第一場拍賣會,不能出任何一點差池,不然我多年的心血就白費了,你知道的,我爲了立洋付出了多少。”
“這倒是。”呂燕附議着點了點頭。
“燕姐,你能不能幫幫我?”孫威順勢說道。
呂燕愣了一下,裝作不懂的問,“我怎麽幫你?我又不懂拍賣這一行。”
“你能幫的,隻是看你願不願意幫我了。”孫威語氣很喪,拉住了呂燕的手說,“上次我聽封盡臣說想幫你們呂家拍賣那副古畫,我想知道是什麽樣的古畫,能讓封盡臣如此在意。”
“那個是我父親和他在談。”
“你不是已經接管呂家了嗎?多少還是有些話語權的吧。”孫威繼續遊說着呂燕,“燕姐,以咱們倆的關系,你總得拉我一把吧,如果這次失敗了,那我這輩子都站不起來了。”
“沒那麽嚴重吧。”
“很嚴重!”孫威長長的歎了口氣,“爲了能把立洋做起來,我真的付出太多了,我是真不能接受立洋會失敗,我都不敢想象,要是立洋失敗了,我可能會承受不住打擊……”
“别這麽想,你要我怎麽幫你?”
孫威等的就是她這句話,“你把那幅古畫拿到我們立洋拍賣行拍賣吧。”
“這個……可我們已經跟絕世那邊談妥了啊。”呂燕很是爲難。
“我知道我這個要求讓你很爲難,但我真的希望你能幫我這一把,當然,我可以給你們雙倍的押金。”孫威提出條件,“抽成上我們也可以比絕世低一半。”
“這樣算違約,要賠付很多違約金的。”呂燕還是有些猶豫。
“違約金我們立洋來出。”
呂燕看了看孫威,見他臉上都是誠意,便有些動搖了,“要不我問問我父親吧。”
“好,不過你别跟你父親說是我找的你,你知道的,他一直不太喜歡我。”孫威還不忘提醒呂燕。
呂燕點了點頭,拿着手機去樓上打電話。
當然她這通電話并沒真的給自己父親打過去,而是打給了封盡臣,把孫威剛才的一字不差的轉述給了封盡臣。
一切都在封盡臣的預料之中,他給呂燕提了建議。
很快,呂燕就下樓給了孫威答複。
孫威在聽說要提前支付違約金時,又有些犯難了。
畢竟那筆違約金很大數額,超出了孫威承受的範圍。
呂燕也說了,“我實話跟你說吧,這幅古畫違約金之所以這麽高,是因爲它的價值太高了,我父親說前些年就有人願意出十億購買這幅古畫,這幾年古畫市場水漲船高的,價格更是無法估量,絕世已經在海外市場放了不少消息出去,有不少世界級别的收藏家會沖着這幅古畫來呢……”
孫威一聽這東西那麽之前,心裏再次動搖了,“行!我提前支付這筆違約金!隻要你願意把這幅古畫放到我們立洋來拍賣!”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孫威這是豁出去了。
“反正我父親的意思就是這樣,拿到錢就可以簽合約。”
“好我這就去籌錢。”孫威又火急火燎的跟呂燕道别去籌錢了。
立洋前期做了那麽多宣傳,是不可能臨時改變拍賣會時間的。
絕世突然的一招殺了立洋一個措手不及,加上他們本就是世界級别的拍賣行,立洋完全沒辦法跟他們抗衡。
如果這個時候立洋選擇退縮,那以後再也沒辦法在行業立足了。
孫威不想輸得太難看,隻能兵行險招, 借由古畫的名氣,招攬海外那些收藏家資源。
到時候若能拍出添加,抽成也非常客觀。
就是那違約金實在有點高,立洋現有賬面的錢本就不足,孫威若是想要在短時間内湊齊這一筆資金,隻能走民間借貸了。
他之前有接觸過這些,認識了一些行業内的人。
可那些人在聽到金額如此巨大時,都紛紛拒絕了。
孫威打了好多電話,皆是如此,最後還是在一個酒肉朋友的牽線搭橋下,聯系上了一位無先生。
這個姓氏孫威就沒聽說過,但這位朋友信誓旦旦的保證,這個無先生絕對是大佬中的大佬,手裏握着好幾家資本,也隻有他有這個實力借這麽大一筆錢給孫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