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細緻到骨子裏的溫暖,讓她從剛剛的角色中抽離。
“你在哪裏夜市?”郁舒忍不住問道。
“就在咱們家出來沒多遠那個夜市。”
咱們家那三個字粗觸動到了郁舒,她喜上眉梢,聲音也止不住的愉悅起來,“那你等我一下。”
“你要來?”
“嗯。”郁舒已經在穿鞋了。
她記得那個夜市,沒多遠,走路的話十分鍾就到了。
“那你想吃什麽,我先去給你排隊。”封盡臣也下了車,邁步往夜市的方向走了去。
郁舒腦子裏閃過一堆吃的,隔空就開始點單了。
等自己說了一串後才意識到有些多了,有點不好意思的說,“是不是有點多了?”
“沒事,剩的我幫你吃。”封盡臣是知道她食量的,頂多一種吃一口,但女孩子嘛,很多時候就隻想試試,并不一定會全都吃完。
而且以郁舒的性子,必然舍不得浪費,他隻能全盤接手了。
“好啊!”郁舒眼睛都亮了,“那你先去買,我很快就到的!”
“好。”
挂了電話,郁舒腳下健步如飛。
也不知道是因爲美食的誘惑,還是某個男人的誘惑,總之她迫切的想要用最短的時間趕到夜市。
夜市人山人海,所以郁舒提前做了防備,戴了口罩和帽子,穿得也很随意,是那種不會被人輕易認出的狀态。
在喬裝這方面,她還是很有經驗的。
等到了夜市,她正要給封盡臣打電話,才意識到自己沒帶手機。
看着眼前的人來人往,心裏一下子有點慌,怕找不到他。
正不知所措呢,有人從後面拍了拍她的肩,她回頭,就瞧見了男人那張近在咫尺的臉。
郁舒眼睛登時高興的彎了起來,有點驚喜的問道,“你怎麽看到我的!”
“一眼就看到了。”封盡臣直言道。
郁舒覺得很神奇,她穿的很随意,是屬于人群中很普通的那一類,況且她還戴着口罩和帽子呢,就算是自己最親近的人,也未必能在人群中一眼就發現她吧。
但封盡臣卻真真實實的做到了。
封盡臣并沒多做解釋,把剛買來的章魚小丸子打開遞到她面前,“剛買的,趁熱吃。”
食物的香氣,讓郁舒眼睛彎得像月芽,她高興的接過,挑起一個,但卻不是先往自己嘴裏塞,而是喂到了封盡臣的嘴前。
男人頓了頓,沒有馬上張嘴。
“快點兒。”她催促他,聲音裏有說不出的愉悅。
封盡臣這才張開嘴,吃下了她喂來的夜宵。
其實夜宵是什麽味道他并太注意,一雙深眸直直的盯着她,眼裏流轉着自己都無法發覺的情意。
郁舒喂了他一個之後,才自顧自的吃了一個。
“我們去那邊臭豆腐攤吧,我記得那個也好吃的。”郁舒高興的拉着封盡臣往人挺多的臭豆腐攤鑽去。
她應該經常流連于這種地方,混得如魚得水的,完全沒有她作爲一個女藝人應該有的架子。
很快就鑽到了最前排,很大聲的跟老闆點單。
“老闆老闆我要一份臭豆腐!多辣多香菜多醋!”
她記得的,他愛吃醋。
“好勒,姑娘你等等啊。”老闆一邊忙活着一邊招呼着。
郁舒吃了第二個章魚小丸子就吃不下了,順手往封盡臣手裏一塞,大方的道,“好了,剩下的都是你的了。”
封盡臣,“……”
還真是一種嘗一嘗啊。
無奈早已答應了她,他也隻能硬上了。
很快臭豆腐做好,郁舒接過,謝過老闆之後,第一口依舊喂給了封盡臣。
那種兩人共享一份美食的感覺很奇妙,封盡臣也說不上來這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但他心裏清楚,他喜歡這樣的親密相處。
就是……有點廢胃。
夜市還沒逛完呢,封盡臣就撐得不行了。
好在郁舒也‘試吃’得差不多了,摸了摸肚子說,“咱們找個地方坐會兒吧。”
“好。”
夜市有個中心廣場,那裏有一顆很大且有些年頭的榕樹,榕樹根部是兩顆分離開的主幹,但往上卻相互交纏,最後長成了一顆很大冠幅的榕樹。
經年累月之後,早已不分彼此。
所以市政在修建這條美食街的時候,特地把這棵榕樹保留了下來,并成爲了整個美食街最靓麗的風景線。
而這棵榕樹,也被冠上了一個很浪漫的名字——無盡相思。
美食街建成之後,宣傳部門以此爲特色宣傳這條美食街,引來許多情侶前來打卡。
文旅部門特地在這裏設置了一個挂紅繩的攤位,好讓情侶門攜手挂上象征着他們愛情的紅繩。
雖然套路是俗套了一些,但大家還是願意去相信。
其實郁舒也覺得這種挂紅繩祈願感情長長久久的行爲有點幼稚,但看着情侶們虔誠許願的樣子,她還是被感染到了。
善良的人就是這樣,總願意去相信最簡單最美好的東西。
封盡臣見她看得認真,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停頓了幾秒後起身便往領取紅繩的攤位走了去。
待郁舒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沒辦法去阻止他了。
她趕緊追了過去,試圖去阻止。
一個連她自己都覺得幼稚的行爲,封盡臣會更嫌棄的吧。
可封盡臣卻很執意的跟工作人員表達了自己的述求,并按照流程填寫好資料,付了錢領取了紅繩。
紅繩上是挂了防水卡片的,需要用防水筆在上面寫下兩人的名字。
封盡臣便拉着郁舒去一旁寫名字,郁舒臉頰紅紅的,小聲嘀咕說,“你不覺得這個很幼稚嗎?”
“不覺得。”封盡臣給了個很意外的答案。
郁舒怔了怔看向他,見男人沒有半分說謊的樣子,心裏沒來由的起了漣漪。
封盡臣把筆遞給她,“寫吧,要是怕被粉絲發現的話,寫首字母代替也行!”
畢竟她的身份比較特殊,萬一被人發現發到網上什麽的,難免會引起讨論。
郁舒沒回答,隻是接過筆之後,認認真真的防水卡上端端正正的寫上了自己的名字——郁舒。
封盡臣眼底浮動繼續不易察覺的愉悅,這才拿筆寫上自己的名字——封盡臣。
寫好名字和日期後,得把兩張卡片穿到一根紅繩上并綁緊。
這個步驟就由男人來完成了,他打了個郁舒從沒見過的結。
郁舒覺得新奇,就問了一下,“這是什麽打結方式啊?”
“這個叫齊柏林結,是世界上最牢固的結。”封盡臣認真的解釋道。
郁舒從未聽說過,“爲什麽要用最牢固的結?反正這些挂上去之後,最終的宿命都是被工作人員統一回收的……”
話說到一半,她忽然意識到自己這樣有點煞風景,便打住了,并有點不好意思的看向封盡臣。
男人到是沒在意這些,打完結之後,才遞給她說道,“到也沒别的想法,就單純的想跟你綁緊一點。”
郁舒臉頰一紅,覺得他這個說法有點過于直白。
封盡臣見她的反應,忍不住伸手在她額頭上彈了一下說,“小腦袋瓜想什麽呢,我的意思是這個要綁緊一點。”
“哦。”郁舒心虛的移開視線,口是心非的道,“我才沒想。”
封盡臣看破不說破,湊近在她耳邊低語了一句,“我們早已做了終身綁定,一輩子不解綁的那種。”
郁舒都不知道自己最後是怎麽把那紅繩挂到無盡相思上的,當時她整個人都是飄的,直至離開,她還處于施施然的狀态。
那是一種讓人淪陷的狀态,并且她很清楚的看見自己淪陷在了封盡臣編織的蜜網之中。
她仿佛把那個,曾堅定認爲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所謂真心碰真心的愛情的小女孩,徹底的扼殺了。
留下的,隻有眼下這個清醒看着自己沉淪,像一支一心一意向着他綻放的向日葵的她。
是封盡臣讓她相信這個世界上有名爲真愛的東西,真實且存在。
“你們有看到新聞嗎?怎麽郁舒還不站出來澄清啊!”
“就是啊,我微博都快刷爛了也沒等到澄清呢!”
“你說她這麽久不澄清,是不是意味着網上的傳言都是真的啊?”
“大概率是了。”
郁舒下意識的回頭,想看看那邊幾個小女生在讨論什麽。
封盡臣卻突然伸手将她撈入懷裏,并用身上的風衣裹緊了她。
郁舒仰頭看向他,有些困惑。
“回家了。”男人抱緊了她,帶着她往街口走。
那種被緊緊包裹着的安全感,讓郁舒忘了剛剛聽到的八卦。
在她的提議下,兩人是散步回家的。
雖然距離不遠,但消了消食,晚上也能睡個好覺。
難得安靜的夜晚,封盡臣隻是抱着她什麽也沒做。
其實郁舒挺享受這種靜谧相處的時間,哪怕沒有一直聊天,但卻更讓人安心,安心到她沒一會兒就睡着了。
封盡臣原本閉着眼,看似在睡覺,等聽到耳畔屬于她的呼吸聲逐漸平穩,确定她熟睡之後,才輕輕的抽身,爲她蓋好被子後,才悄無聲息的出了卧室去了書房。
他還有很多事要忙,顧不上睡覺,即使他今天已經在外奔波了一天了。
網上的輿論因爲喬忘栖的幫忙,已經被壓了一大半的熱度了。
但這種強制性手段起到的作用很小,他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的,但沒想到的是,事情出現了微妙的轉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