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合榮斯爵的心髒找到了!
萬寒煙仔細查閱了醫院送來的相關資料,确認這顆心髒适合榮斯爵,才告知了榮先生和榮夫人。
榮夫人感動得一直哭,榮先生怎麽都安撫不了。
相比起來,榮斯爵本人卻好像并沒有因爲這一天大的好消息而動容。
待榮先生好不容易哄好榮夫人,榮斯爵這邊才得了個清淨。
萬寒煙問他,“你不是應該開心的嗎?怎麽這幅表情?”
“有什麽可開心的。”榮斯爵不置可否。
萬寒煙想說什麽,但聯想到了榮斯爵的遭遇,又什麽都不好說了。
對榮斯爵而言,活着其實比死更痛苦。
孟沂深一到,都還來不及跟萬寒煙溫存,就投入到了緊張的工作之中。
他和榮家請來的專家團們仔細研究了這顆心髒的數據,并仔細的研讨了這場手術可能會發生的狀況。
等他回到房間時,已是淩晨三點多。
萬寒煙睡得正香,孟沂深輕輕走過去,在她額頭親了親。
萬寒煙呓語兩聲,又沉沉睡去。
雖然聲音很輕,但孟沂深卻聽得真切。
“孟沂深,别鬧,讓我睡覺。”
男人嘴角止不住的上揚,捏了捏她耳垂,這才去浴室洗了個戰鬥澡,然後迫不及待的上床抱着她睡覺。
天知道分開的這段時間,他有多想多想她。
可能是晚上開會到很晚,早上萬寒煙比他先醒。
看着近在咫尺的睡顔,感受着腰間緊緊摟着她的力量,萬寒煙突然有了一種無比踏實的感覺。
她就靜靜地看了一會兒,才蹑手蹑腳的起床。
洗漱完吃了個早餐後,便直接去了辦公室。
已經有部分醫生過來了,見到萬寒煙便把昨晚會議的内容給了她一份。
她喝着牛奶看着會議内容,可以想象孟沂深這個人的能力有多強。
他把手術可能發生的狀況全都羅列出來,并給出了相應的解決方案,連人手都安排得妥妥當當的,執行能力非常的強。
這倒是省了不少的事,也把手術風險降到了最低。
萬寒煙又查閱了一下另一顆心髒的資料,發現這是一顆很年輕的心髒,與榮斯爵同歲。
怎麽看都覺得是榮斯爵這小子運氣好,大概是老天爺都想讓他活下去吧。
還真是應驗了她那天随口調侃的那句話,禍害遺千年。
所以早上給榮斯爵做相應檢查的時候,萬寒煙說了一句恭喜。
榮斯爵不爲所動,神色沉沉,等她做完檢查後,才開口道,“萬醫生,我昨天請你幫我的忙……”
“手術成功的話,我也幫不上忙了吧。”萬寒煙有些不解的說道。
“手術也有風險,以防萬一。”
萬寒煙思忖片刻,到底是點了頭,“行,那我着手安排。”
“謝了。”
“突然這麽客氣,我都不習慣了。”萬寒煙努力用很輕松的語氣說道。
榮斯爵沒再說話,靜默得像是一團空氣,一直看着窗外發呆。
唯有在面對榮夫人時,他才會恢複平日裏的樣子,有了一些生氣。
榮夫人的狀态明顯比之前要好,臉上的笑容也比之前多了許多。
她有時間就會跟萬寒煙聊天,對她關懷備至噓寒問暖。
她懷孕的事,榮夫人是知曉的,不過她答應了萬寒煙會替她保密,所以孟沂深被瞞得嚴嚴實實的,一點兒也不知情。
加上手術在即,他忙得不可開交的,也沒時間去探究這些。
這不,萬寒煙剛從會議室回到房間,榮夫人就給她送吃的來了。
有水果和點心,還有熱牛奶。
“阿姨,你總這麽投喂我,我都胖了,你看看我這腰。”萬寒煙雖然念叨着,可吃得卻很起勁。
“哪裏胖了,一點都不胖,女孩子還是要有點肉才健康。”榮夫人看着萬寒煙的眼神特别的慈祥。
陽台有風吹過,将她的長發吹到了唇邊,不小心被她咬到了嘴裏。
榮夫人急忙伸手去給她順頭發,“我給你紮起來吧,方便你吃東西。”
“好啊。”萬寒煙乖乖點頭。
榮夫人便站到她身後給她整理頭發。
那種感覺說不出來,卻讓萬寒煙有種鼻尖發酸的沖動。
“怎麽了?弄疼你了嗎?”榮夫人見她停下吃東西的動作,急忙關切的問道。
萬寒煙搖搖頭,“不是。”
到底是因爲鼻尖發酸,說出來的話都帶着一些更咽。
榮夫人低頭去看,便瞧見了她眼底隐隐閃着的淚光。
“怎麽了?”榮夫人有些着急的問道,“怎麽突然哭了?是不是弄疼你了?”
“不是的不是的。”萬寒煙急忙搖頭,“我就是……就是有些感動。”
她拉着榮夫人坐下,把額頭枕在她的雙膝上,然後低喃的道,“我是個孤兒,從來就沒感受過母愛,但在您這兒,我感受到了。”
榮夫人聽得動容,“那你就把我當成你的媽媽好了,或者你叫我幹媽吧。”
她很喜歡萬寒煙,也一直把她當成是自己女兒在疼愛。
聽到她這樣說,讓榮夫人動了恻隐之心。
“可以嗎?”萬寒煙揚起小臉,眼眶紅紅的仰望着榮夫人。
榮夫人笑容愈發慈愛,“當然可以,我巴不得呢。”
“幹媽。”萬寒煙試着叫道。
“嗯。”榮夫人點頭應允。
“幹媽。”她叫得大聲了些。
“诶。”榮夫人眼眶也開始泛紅了。
“幹媽。”萬寒煙叫得更坦蕩了。
榮夫人卻有些更咽,“嗯,真好,你跟我女兒一般大。”
大概是想到了傷心往事,榮夫人神色有些哀傷。
萬寒煙從榮斯爵那裏聽說過這事兒,知道榮小姐是榮夫人的傷心事,便試圖轉移話題,“幹媽,你就把我當成是你的女兒吧。”
“你是不是也知道了?”
萬寒煙隻好點頭。
榮夫人幽幽的歎了口氣,“其實我已經接受了,我知道你們怕我難過,從不敢在我面前提起她。”
關于榮小姐的事,萬寒煙知之甚少,也就不知該怎麽去安慰榮夫人,隻能把臉貼在她的掌心裏,微微的磨蹭着。
榮夫人喃喃的道,“小艾以前也喜歡這樣把臉貼在我手心磨蹭。”
原來榮小姐的小名叫小艾啊。
“當初所有人都告訴我說小艾死了,我卻怎麽都無法接受這個事實,消沉了很長一段時間。”榮夫人撫摸着萬寒煙的頭發,說起了心事,“即使到現在,我依然覺得她沒死,她還活着。”
萬寒煙起身,有些疑惑的看着榮夫人。
榮夫人急忙解釋,“我沒有瘋,我就是這麽感覺的,說出來别人可能不太理解,大概是母女連心吧,我覺得她還活着。”
可能是意識到自己這話不太合适吧,榮夫人又不安的看向萬寒煙,并跟她解釋,“希望沒有吓到你,大家都說是我太想我女兒才會有這樣的感覺。”
“怎麽會吓到我?”萬寒煙急忙握住了榮夫人的手,“我就是奇怪你爲什麽會這麽想?”
“因爲到現在我們都還沒找到小艾的‘遺體’。”
萬寒煙蹙了蹙眉,覺得這一點的确很可疑。
“當我趕到車禍現場時,那裏燒成了一片,因爲車禍發生在加油站旁,導緻燃油洩露現場發生了一場大火,等到滅火後,現場隻剩一片灰燼,包括肇事司機以及加油站的工作人員,也命喪火海……所以警方判定小艾也死于這場事故裏,并被大火燒成了灰燼,所以無法找到‘遺體’。”
即使過去這麽久,再說起這事兒,榮夫人也覺得難以接受。
她渾身發冷,臉色也變得慘白。
萬寒煙急急地抱住了她,這才稍稍緩解了她的戰栗。
“我當時不接受這個說法,我先生又仔細的排查了好多遍,唯一能确認的是小艾當時的确出了車禍……”
這一點,榮斯爵也證實過。
他當時病發,就是因爲看到姐姐出車禍的畫面,受了很大的刺激直接昏死過去,還險些沒能搶救回來。
但榮夫人始終不相信女兒去世的事實。
隻是她不會再随意跟人說起罷了。
也不是沒說過,可大家都以爲她是傷心過度無法接受造成了執念。
好在她的家人都願意相信她,所以這些年來,榮先生一直在派人查找榮小姐的下落。
可查了這麽多年,始終沒有消息,這才是最讓榮夫人苦楚的地方。
萬寒煙聽了這些,隻覺得心疼,也逐漸理解了榮斯爵的想法。
……
早六點,孟沂深輕輕掀開被子準備起床。
因爲時間還早,他沒打算叫醒萬寒煙,想讓她多睡一會兒的。
哪知她才剛坐到床邊,還沒來得及穿鞋子,腰間就被一雙纖臂圈住。
萬寒煙的臉也貼了上來,在他的背上微微的蹭了蹭。
她沒說話,就那麽蹭了蹭。
孟沂深握住她的手,微微側頭,柔聲問道,“怎麽了?”
“沒怎麽。”因爲把臉埋在他背部的緣故,聲音被捂着,有些聽不清,甕聲甕氣的,有些說不出來的黏糊。
她一向獨立自主,即使兩人在一起之後,也鮮少有這種撒嬌的狀态。
孟沂深的心裏一時間竟有些蕩漾,“煙兒……”
萬寒煙一聽他這聲音不對,立即松開了他的腰,還連帶着推了一把說,“趕緊起床吧,一會兒不是還有會要開嗎?”
這會兒她聲音無比的清明,人也清醒了。
孟沂深差點以爲自己的上頭隻是錯覺了,要不是某個地方蠢蠢欲動的話。
他無可奈何的看向床上的始作俑者。
“看我做什麽?趕緊去呀,我一會兒也起床了。”萬寒煙假裝看不懂他眼底的幽怨,理直氣壯的命令着。
“時間還早,你再睡會兒吧,一會兒我打電話叫你就好。”孟沂深暫時放過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