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柯這邊也用擴音器跟綁匪溝通上了,摔先表達了願意花重金贖回萬寒煙的态度,但要确保萬寒煙毫發無傷。
并且承諾隻要他們願意放了萬寒煙,可以讓綁匪毫發無傷的離開這裏,不必因這件事而負責。
可綁匪的态度一直很含糊,一會兒說要巨款,一會又要珠寶首飾,完全舉棋不定。
孟沂深到底是沉不住氣,直接拿過宋柯手裏的擴音器跟對方溝通起來,“我是萬寒煙的男朋友,不管你們要什麽,我都可以答應你,但前提是先讓我确定她是否安全。”
綁匪那方安靜了好一陣。
隻是這每分每秒對孟沂深來說都是一場煉獄般的煎熬,他的唇緊抿成一條直線,表情嚴冷,渾身都籠罩着一層讓人看不見卻能清晰感受到的戾氣。
在局面崩盤的前一秒,綁匪那邊才給了答複,提出單獨跟孟沂深談判。
宋柯立即持反對意見,“不行!這樣太冒險了!沒人知道他們是不是講信用的人,萬一你過去,他們連你也一并綁了怎麽說?”
“至少我可以确定她是安全的。”孟沂深很執着。
可這行爲看在宋柯眼裏,十分的莽撞。
他反對得很徹底,“不行!請孟醫生相信我,我一定能救出萬醫生的。”
但凡孟沂深有一絲絲的理智,都應該相信宋柯這話的可信度。
畢竟這裏是榮家的勢力範圍内,沒有榮家解決不了的紛争。
可偏偏孟沂深沒有理智可言,他一心想要救出萬寒煙,便不顧宋柯的勸阻,毅然決然的網綁匪指定的方向走了過去。
宋柯試圖想阻止的追趕了幾步。
孟沂深似乎預料到他會這樣做,在他還沒靠近他的時候冷聲提醒宋柯,“你如果還想救榮斯爵的話,就别阻止我。”
這話生生的阻止了宋柯的行爲,最後隻能眼睜睜的看着孟沂深進入了綁匪指定的圈套裏。
孟沂深被對方的人綁住了雙手蒙住了眼睛,挾持着他七彎八拐的走了一段,才到了一處光線更暗的地方。
此時的他,隻能感覺到眼前的一片黑暗,其他便什麽也看不見了。
左右兩邊各有一個壯漢控制着他的雙臂,防止他做出什麽反抗的行爲來。
站定了好一會兒,他才聽見一個略微沙啞的男人聲音響起,開口問他,“你就是孟沂深?”
“是我。”孟沂深回答得很沉着,但那攥緊的雙拳,還是洩露了他的情緒。
應潋伸手摩挲着下颌,意味深長的打量着眼前這個男人。
雖然還蒙着眼,卻也不難看出這男人是有幾分姿色在的,也難怪能讓那丫頭動了凡心。
到不是應潋給孟沂深的評價不高,主要是他見過太多長相出衆的人了。
不說别的,就他師父家那倆公子,一個喬忘栖,一個封盡臣,随便擰一個出來,都無人能打。
但問題是,萬寒煙也是見識過的,怎麽就對這姓孟的上了心呢?
“你說萬寒煙是你女朋友對嘛?”應潋故意問得有些吊兒郎當的。
孟沂深的答案一如既往的笃定,“是。”
應潋輕笑出聲,“隻是女朋友而已,你沒必要冒這個險。”
明明隻是一句調侃,卻讓孟沂深的态度更沉冷了,“你們到底要怎麽才能放了她?”
“我這人呢,其實是有些變态的。”應潋這話聽上去像是自嘲,卻愈發讓人弄不懂他的心思,“主要是以前受過情傷,所以壓根不相信愛情這玩意兒,看到别人爲愛癡狂我就想做點不是人做的事,特别是棒打鴛鴦這種事。”
他起身往孟沂深走了過來,聲音也更近了幾分,壓迫感撲面而來。
但孟沂深并沒因此而動搖。
“我呢也不缺錢,榮家我更沒放在眼裏,這不是大話,這是實話,不信你可以試試。”應潋又提點到。
聽得孟沂深神色一凜。
知道自己的話起了作用,應潋這才停止渲染氣氛,用調侃的語氣說道,“你說她對你很重要是吧?那這樣好了,你拿你最珍貴的東西來換她,怎麽樣?”
“可以。”孟沂深回答得不假思索。
應潋輕笑出聲,“我都還沒說是什麽呢,你就答應了?”
“對我來說,她就是最珍貴的。”孟沂深的态度到是很堅決。
先前還十分看不慣孟沂深的應潋,在聽到他的這番話之後,多少改觀了一點。
但也僅僅是一點。
萬寒煙可是他看着長大的妹妹,不是親的卻勝似親的。
而且當初應潋執行任務的時候受了很重的傷,也是萬寒煙把他從鬼門關拉回來的,應潋早就把她當成是自己的親妹妹了。
他就是想确定一下這個男人對萬寒煙,是不是真的很在乎。
“很好,我就喜歡你這種爽快直接的人,省了我不少口水。”應潋誇獎了一句,“聽說你是醫生對吧?我知道醫生有兩樣東西很重要,一個是腦子,還有一個就是手,特别是你這種外科醫生,手對你們來說非常的重要對吧?就像鋼琴家的手一樣,需要好好保護着。“
應潋的視線落在了他還被綁着的雙手上,嘲弄開口,“你這雙手還挺好看的,适合做成标本時不時的拿出來觀賞觀賞。”
還真如他所說的那樣,變态聽了都覺得變态的程度。
一般人沒點膽識,估計早被吓到了。
而眼前的孟沂深,依舊沉着冷靜,“如果一雙手能換來她的平安,我可以跟你做交換。”
“我可不是吓唬你。”應潋還好心的提醒他。
“我也是認真的。”孟沂深面向他,即使雙眼被蒙住,但卻讓應潋清晰的感受到了他的決心。
勇氣可嘉,勇氣可嘉。
應潋揚了揚唇,“好,你放心,我是個講誠信的人,不會背信棄義的。”
“那就好。”孟沂深冷冷的應道。
“既然是爲了珍藏,那肯定不能直接砍,不美觀,去取激光切割儀來。”應潋吩咐着,又讓控制着孟沂深的兩個人把他帶到指定的位置。
孟沂深被控制在了一張椅子上,他的雙手被人擺放在了切割台上。
爲了防止他掙紮,兩旁控制着他的人力道也更重了幾分。
“生割的話會很痛,但會保持被切割下來部位的美觀性,所以你忍忍吧。”應潋還拍了拍孟沂深的肩膀,像是在鼓勵他一樣,末了還微微彎下腰,在他耳邊出聲提醒,“兄弟,你還有最後一次反悔的機會,我好心提醒你一下,隻要你現在說不做交換,我立馬放你走,自此以後你可以忘掉這個女人,認識新的人,開始新的感情,關鍵你還是完好的,說不定還能找到比萬寒煙更漂亮的女人呢。”
“别廢話。”孟沂深直接打斷了應潋的假惺惺,并提醒應潋,“你最好說到做到,否則你和你的人也别想從這裏離開!”
“害,有骨氣,我佩服,來吧,生割。”應潋笑得有幾分邪氣,坐在了手下搬來的椅子上,拿出手機開始拍視頻,想記錄這精彩的時刻。
他甚至有些期待,期待最後能來一個反轉。
但凡孟沂深有一絲後悔,他都可以用這個來告訴萬寒煙,别相信男人的鬼話。
雖然眼睛上還蒙着黑布,什麽也看不見,但孟沂深還是閉上了眼睛。
他沒有後悔,他也很清楚失去雙手對他來說意味着什麽。
但他此刻隻有僅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保證萬寒煙能安然無恙的離開這裏。
這種犧牲可能被人看來很愚蠢,可愛情不就是這樣讓人變得很愚蠢嗎?
放在桌上的雙手已經感覺到了熱度,應該是激光切割儀的熱度,孟沂深還是沒有掙紮,雙手還放在切割台上。
應潋給了個眼神。
控制着孟沂深的力道登時收了不少,但凡他想掙脫,随時都能成功。
可他還是趴在那兒,并沒有要收回手的意思。
應潋眯了眯眸,還真是頭一回見這樣不怕死的人。
他走南闖北這麽多年,幫着随老做過不少的事,也見識過不少的人。
所使用過的手段,也是極盡殘酷。
可那些人到頭來哪一個不是哭得鼻子不上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唯獨這孟沂深,始終不畏。
他開始有點欣賞的意思了。
随着切割儀的聲音響起,氣氛也到了最緊張的時刻,孟沂深都做好了一切心裏準備時,突然外面傳來了一陣響動。
動靜很大,随之而來的,是一個充滿憤怒的,女人的聲音。
那聲音,正是來自萬寒煙的。
“應潋!你玩夠了沒有!”萬寒煙人還沒到呢,聲音已經先到了。
應潋一聽到這聲音,頭皮都開始發麻。
他問詢的看向随從,随從表情很無辜,“我們下了雙倍分量的藥劑,她不應該這麽快醒來的!”
不等應潋訓斥,房間門就被人踹開了。
萬寒煙攜着一身的怒火闖了進來。
應潋表情一變,立即像一個寵溺妹妹的哥哥一樣,語氣也是說不出的低眉順眼,“小煙你怎麽醒這麽快?”
萬寒煙冷了他一眼,徑直的往還被制服着的孟沂深走了過去。
她一把扯掉了孟沂深眼睛上的黑布,又怒氣沖沖的呵斥兩個控制着孟沂深的人,“還不快松綁?”
孟沂深稍微适應了眼前的光線後,立即擔心的看向萬寒煙,“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萬寒煙看起來到是毫發無傷,就是一張臉全是愠怒之色。
“你是不是傻?你知不知道你的手有多金貴?”萬寒煙劈頭蓋臉的就開始罵人。
一旁的應潋愣了愣,沒想到最先挨罵的不是自己,而是孟沂深。
“你沒事就好。”孟沂深見她中氣十足的,還有力氣罵人,又打量了一番,的确沒什麽受傷的痕迹,心裏才踏實了下來,喟歎了一句。
就是這話聽得萬寒煙更火大了,她氣得差點咬碎了一口銀牙,“我聽不懂我的話是不是?我讓你拿手跟他們做交換了嗎?沒有了手你以後還怎麽做手術?你是不是忘了你是個外科醫生了?孟沂深你有沒有一點腦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