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對了,老孟前陣子去醫院做了個檢查,檢查結果在樓上呢,深深你去拿一下。”于夢穎推了推孟沂深吩咐道。
“什麽樣的?放在哪的?”孟沂深起身問道。
“就一個牛皮紙袋裝着的,啊,萬醫生看過,萬醫生你和深深上去幫忙拿一下吧,我得去廚房看看雞湯熬好了沒。”于夢穎回頭叫了萬寒煙。
萬寒煙覺得不對勁,但又說不出哪裏不對勁。
“老孟你來幫我端一下那個砂鍋,太沉我端不了。”于夢穎直接拉過孟振業就往廚房走。
“我自己去拿就好。”孟沂深先說道。
“你知道什麽樣的嗎?”萬寒煙順勢問道。
“不知道。”孟沂深是實話實說。
“算了,我幫你吧。”萬寒煙隻是單純的想幫個忙。
兩人一前一後的上樓,因爲上次來過,她記得書房的位置,也記得于夢穎當時把文件放在了哪個書櫃裏。
她指了指文件所在的位置,示意孟沂深自己拿。
孟沂深取出文件時,萬寒煙提醒了一句,“我建議你先看看。”
孟沂深神色複雜的看向她,隐約讀懂了她的意思,便沉眸打開了那份文件。
裏面是關于孟振業體檢報告,比較詳細。
孟沂深翻閱了幾頁,表情逐漸嚴峻。
萬寒煙就一直在旁邊安靜的等着,等他看完後,才開口道,“你父親本身也是醫生,應該對自己的情況有所了解,但你媽媽卻以爲他不知情,怕你父親知道實情後有心理壓力才一直瞞着,實際上他們兩人都在互相瞞着。”
“嗯。”孟沂深作爲兩人的兒子,自然深知他們兩人是什麽性格。
“聽你媽媽說你跟你父親的關系不是很好,雖然我是個外人,但作爲孟先生的醫生,我想勸你一句,這個時候你盡量心平氣和的去跟你父親好好聊聊。”
“嗯。”孟沂深把資料重新裝回文件袋裏,“我一會兒就跟他好好談談。”
萬寒煙點點頭,“那走吧,下樓去。”
兩人走向門口,萬寒煙走在前面,習慣性的伸手去開門,卻發現門被人鎖住了。
她試了試保險鎖,發現根本動不了。
孟沂深見狀,不得不開口道,“我來。”
萬寒煙讓開後,孟沂深轉動門鎖,可結果卻是和剛剛一樣的。
試了好幾遍之後,兩人雙雙确定,這門被人從外面鎖住了。
孟沂深一臉黑線的跟萬寒煙解釋,“肯定是我媽做的,跟我沒關系,你别誤會。”
萬寒煙沒想到他第一反應是怕自己誤會他。
也不等萬寒煙說話,孟沂深就拿出手機給于夢穎打電話,“媽,書房門是不是你鎖的?”
“什麽書房門?你在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于夢穎裝起傻來是有一套的。
連萬寒煙聽着都覺得很無辜,可孟沂深卻深知自己老媽是個什麽性格,渾身八百個心眼子。
“你趕緊把門打開。”孟沂深無可奈何的道。
“書房門嗎?哎呀,書房門鑰匙放哪兒我不記得了,我找找啊,我去找找,你們等等,啊對了深深,你跟萬醫生聊聊天,人家是客人,可不能冷落了。”
孟沂深聽得直扶額,“你趕緊把門打開就什麽事兒都沒有了!”
“我開啊,我找到鑰匙就來開啊,别急别急,等着啊。”于夢穎說完就挂了電話。
孟沂深無奈的看向萬寒煙。
“你媽……挺可愛的。”萬寒煙給了個很中肯的評價。
“我爸也這麽覺得。”孟沂深回應道。
兩人面面相觑,随後都笑出了聲。
氣氛好像也沒那麽尴尬了,孟沂深提議别站着等,畢竟他也不知道他媽媽要演到什麽時候。
連根索性回到書桌前分别坐下,就着那份檢查結果展開了對孟振業病情的讨論。
一旦涉及到專業領域,兩人都非常認真。
中途萬寒煙打了個噴嚏,孟沂深立即停下話題,有些擔心的看了看她。
萬寒煙吸吸鼻子說,“可能是昨天淋了點雨有點感冒,問題不大。”
孟沂深二話不說直接脫掉了自己的外套。
“不用……”
她話都還沒說完,孟沂深就直接把外套·緊緊的裹在了她的身上。
等她看向男人時,發現他的表情有些冷厲,好像是在生氣。
她覺得很奇怪,但更奇怪的是,她居然心虛了。
沒來由的心虛。
而且她還下意識的解釋了兩句,“沒事我身體素質一向很好,這點感冒連藥都不用吃的,回去睡一覺就好了。”
“所以我該誇你嗎?”孟沂深陰陽怪氣的問了一句。
萬寒煙,“……”
到也不用。
“這麽大個人了,都不知道照顧好自己,你這樣我怎麽放心啊?”孟沂深越想越生氣,說的話也開始沒有邊界感了。
“我以前都這樣過來的啊。”萬寒煙說話都沒了底氣,“而且你是不是管得有點多了?”
這話直接噎得孟沂深說不出話來,隻能憤憤的瞪她,好像在怪她。
她想到昨天的事,心裏那股氣也就上來了,直接掀開他的外套就丢給他說,“我昨天是叫不到車才淋了雨,不是沒把自己照顧好,我都不知道你在生氣什麽,你要管去管你的餘醫生去,别來管我!”
說完她推開孟沂深就要走。
可才轉身,就被孟沂深順勢抓住了手。
她回頭瞪他,奶兇奶兇的。
孟沂深氣來得快散得也快,看到她這表情,一時有些忍俊不禁,“怎麽?吃醋了?”
“我什麽都吃就是不吃醋!”萬寒煙不服氣的反駁。
“可我怎麽覺得你就是吃醋了呢?”孟沂深心情大好,不顧她的反抗将她拉了回來重新給她披上衣服。
可以說是裹住的,裹得緊緊的,才将她摟在懷裏,低頭笑道,“所以你是在生氣我昨天沒送你回去嗎?”
“我看生病的是你,盡說胡話。”萬寒煙語氣依舊不善。
孟沂深早知這個女人嘴很硬,但他不知道會這麽硬。
“雖說口是心非是女人與生俱來的本領,但你也不必把這個本領發揚光大吧。”孟沂深說得無奈,但仔細聽能從這語氣中聽出幾分不太顯見的寵溺來。
他耐着性子解釋,“我和餘醫生隻是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同事關系,本來約了今天去回訪一個病患的,誰知道我媽臨時打電話讓我今天務必回家吃飯,我隻能改了回訪時間,才會在下班之後和餘醫生一起離開。”
“你很奇怪,說這些做什麽?我有問你嗎?”
他看着她倔強的樣子有些想笑,“你沒問,是我自己要說的。”
“你說了我就要聽?”
“你聽不聽都沒關系,但我得說。”
萬寒煙瞪他,覺得這個男人很莫名其妙。
莫名其妙的突然對她發火,又莫名其妙的關心她,還莫名其妙的解釋這些。
還有他那語氣是什麽意思?
可她還沒來得及問,書房的門就被人打開了。
于夢穎急匆匆的進來,嘴裏還念叨着,“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要是,萬醫生,你沒事吧?”
結果一進來就瞧見兩人抱在一起的畫面,驚得于夢穎猛然轉身,“啊……我是不是來得不是時候啊?”
萬寒煙迅速從孟沂深懷裏掙脫,并退開了一大步,跟他保持距離。
但臉上卻是一片漲紅,又羞又急的。
“媽,你的演技有點蹩腳。”孟沂深無可奈何的道。
“什麽演技?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于夢穎直接裝傻。
“家裏有感冒藥嗎?”孟沂深沒繼續跟她掰扯。
“怎麽了?你感冒了?”于夢穎立即擔心的問道。
“是萬醫生。”孟沂深指了指臉頰通紅的萬寒煙。
于夢穎登時擔心不已,“有的有的,我這就去拿藥箱。”
她來得風風火火,走得也風風火火。
支走了于夢穎,孟沂深才跟萬寒煙說道,“我媽就這樣,你别介意,她也沒什麽壞心思。”
“我知道。”萬寒煙還是看得出來的。
“從五年前開始,她就不停得給我張羅相親,我應付得很頭痛,所以上次才會故意帶了個女人回來,其實我跟那個思思一點關系都沒有。”孟沂深也不忘把上次的事情給澄清了,就是不想萬寒煙誤會。
萬寒煙看了看他,沒說話。
孟沂深以爲她不信,舉手發誓,“真的,我真的跟她沒關系!”
“不是。”萬寒煙表情有些怪異,“我記得……她好像叫嬌嬌。”
孟沂深,“……”
他是真不記得那女人叫什麽了。
可能是他的表情有點蠢萌蠢萌的,萬寒煙沒忍住噗嗤笑出聲,“好了,我現在相信你跟那個嬌嬌是真沒關系了,畢竟你連人家名字都不記得。”
“你信我就行。”孟沂深這才松了口氣。
“我還記得你之前跟你媽撒謊說你是gay來着。”
“形勢所迫,形勢所迫。”孟沂深趕緊否認,“我是不是gya,你不是最清楚嗎?”
萬寒煙,“……”
這男人怎麽給點陽光就燦爛呢?
于夢穎拿着藥箱進來了,“深深你趕緊讓萬醫生吃藥,感冒可大可小的,還是要注意才行,不注意預防就容易變成重感冒的。”
孟沂深拿了兩種藥給萬寒煙,又給她倒了水。
母子二人一起監督她吃藥,萬寒煙何時享受過這種‘待遇’。
她覺得自己像個孩子一樣,被這倆人管束着。
偏偏,她不抗拒。
這一次的晚飯沒有了嬌嬌,氣氛就和諧得多了。
不過……萬寒煙比較苦。
她心裏苦,因爲這次多一個人給她夾菜了。
母子二人跟比賽似的,不停的給她夾菜。
“萬醫生,我看你上次很喜歡吃這個手撕鴨,我就讓阿姨又做了,你多吃一點啊。”于夢穎依舊熱情不減的關心着萬寒煙。
孟沂深則給她夾了蔬菜說,“别光吃肉,也得吃點菜,能幫助消化。”
沒一會兒她面前的飯碗裏就堆成一座小山了,萬寒煙苦逼不已,隻能埋頭苦吃。
孟振業看到這情況,笑着說起了一樁往事,“前兩年我跟你媽就一直想着讓你們見個面,畢竟你們都是學醫的,應該很有共同話題,可每次都會錯過。”
于夢穎也附議道,“是啊是啊,當時沒能撮合你們倆,我還覺得挺遺憾的,誰能想到緣分會這麽奇妙呢,這都過去了快兩年了,還是讓你們給見上了,這可能就是有緣千裏來相會吧。”
“什麽前兩年?”孟沂深疑惑的問。
于夢穎提醒道,“你不記得了嗎?就你爸生病那會兒,萬醫生給你爸看病,我就想着安排你們見面的,可總是沒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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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璃璃:是誰後悔了我不說嘻嘻